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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缘丝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少虾小皮

    周身气机得以运转后,他二人才发现自己的经络之中,仿佛被极寒冰封冻结住的河流水川一般,内力竟滞塞异常,全异于往日的周流流转,畅通无阻。

    神秘怪人竟仅用杀意,便达到了凝功索脉的功效。这只能说明,突然出现的瘦高黑衣神秘客的武功,高出他俩太多太多。

    这人竟然达到了登峰造极,震古铄今的大宗师境界!以剧昶生平所见高手,或许只有同为一代宗师的郭解,才能与这神秘人较量较量。

    二人目光不敢有稍稍一动,因为他们害怕自己移开目光,露出破绽,神秘客便会趁机突然发难,重创自己。面对怪人铺天盖地的杀意,他们只能才去这样的办法,勉强自保,而微微战栗的身体、颈后炸起的一片细小疙瘩与直立毛发却十分诚实地诉说着他们的恐惧,便如同看见凶悍天敌的弱小动物一般。

    剧雷二人强自撑了不多光景,他二人的额头上便已经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他二人心中同时一沉,再拖上一段时间,恐怕他俩就要不战而溃了。

    然而就在此刻,那黑衣神秘人突然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他的身法快绝异常,便是以剧昶的瞳术目力,竟也看不清他的身形变化。

    然而只一刹那之后,黑衣神秘人便再次出现,手中多了一柄寒光凛凛的宝剑。一剑正刺向张骞脖颈处的咽喉要害!

    以他惊世骇俗的武功,想杀死不会武功的张骞,恐怕这一剑便能得尽全功。

    眼看张骞就要殒命剑下,成为这月夜之下的一缕英魂之时。剧昶却突然启动,只见他舍身一跃,跃至张骞身前,双手持剑拼命向上一挡,堪堪架在神秘人利剑之下。

    原来,神秘人将击杀目标转向张骞,因此剧昶所受压力减小不少,使得他重新夺回了自己身体的掌控之权,使他得以移动身体。他见好友张骞成为了神秘人目标,情急之下更是奋不顾身,运使出十二分的实力,全力跃起,拼命拦挡神秘人的刺击。

    这一跃一挡,尽在分秒毫厘之间,实是迅捷无匹,精妙异常。此招变化乃是剧昶平生完成最为出色的一次,甚至还要优于与郭解对垒之时的诸般表现,他能完成,恐怕还要感谢这危急关头提供的极大压力,也确能见出他与张骞真挚的友谊。

    黑衣神秘人见他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能够及时拦挡自己的剑锋,眼中竟露出了些许赞许的目光。但他是何等的造诣仅仅剧昶架剑于其剑刃之下,还不能完全阻挡他惊天一刺的无匹锋芒。只见黑衣神秘人掌中之剑速度减缓许多,却依旧朝着张骞咽喉刺入,他的剑锋与剧昶剑身因摩擦,而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尖鸣。

    然而剧昶却已经无能为力了,他已经拼尽全力,依旧无法完全阻挡黑衣人之剑。

    看来张骞注定要丧命与这绝世高手的剑下了。

    忽然,从一旁又有一剑斜斜地刺出,同样架于神秘人剑下,与剧昶之剑相互配合之下,终将神秘人势如破竹的犀利剑劲完全化解,将他惊天一剑死死架住。

    这突然出现的强援,正是雷被。他虽然与张骞等人并不同心,而是各怀心思,若是平常情况,恐怕这群人任谁出现危险,他都不会出手相助。但是如今这拦路神秘剑客武功实在是高得离谱,他若放任对手杀害了张骞剧昶等人,恐怕下一个便轮到他雷被了,以神秘人的造诣,想要杀他,恐怕不是难事。雷被博学多才,怎会想不明白这唇亡齿寒的道理所以才会出手相助,与剧昶一并勉力架住高人的夺命一剑。

    利剑堪堪停在张骞咽喉前,他的喉头皮肤都能感受到利剑寒森森的剑气。他这才明白,自己刚从鬼门关前兜了一转。侥是坚毅勇敢如他,也不禁面色大变,后怕不已起来。

    剧昶雷被合力架住神秘人之剑,却忽感剑上劲力方向一变,由平刺突然变为向下压迫之劲,这下压的剑刃混合了神秘人的惊人内劲,力量大得恐怖,便如同千金巨闸、万仞巍峨一般,狠狠压在他二人身上。二人虽是相互分担这下压之力,却也是同时顿感压力倍增,身形被这巨大的下压之力压迫得齐齐矮了一节。

    二人被重力压死,难以动弹分毫。他俩紧咬牙关,绷紧了全身肌肉,通体内家真气也被完全调度出来,死命抵挡神秘人。

    张骞看他二人面色由正常,忽变得通红,又由通红,泛起阵阵土黄之色,最后,又由土色,转作满脸的苍白颜色。便是不通武艺,也只他二人扛得艰辛,已经是强弩之末,恐怕过不了多久时间,便会油尽灯枯。

    剧昶雷被是为了救自己才陷入如此困境,他如何能够对比心安理得情急之下,他便不自觉地上前几步,下意识想要帮助剧雷二人。

    剧昶觉察到了他的上前意图,心中倍感焦急。他又奋起余劲,拼死将神秘人那揉和了真劲的利剑顶了一顶。而后开口,有些狰狞地大喊道:“你们快走!我二人顶不了多久了,没有必要全军覆没于此!”

    那怪客桀桀一笑,首度开口道:“你这小儿还挺义气,不过你说得也对,若这呆子还不快跑,不过是这街上多具尸体罢了。”他声音苍老沉闷,看来年龄不小。剧昶拼命才能开口大呼,他却言语如常,功力高低差异,一比便知。

    张骞还想上前,张汤和卫青赶忙拉住他,连拉带扯将他拖上马,而后各自上马,狠拍马臀,向神秘怪人相反方向没命逃跑而去了。

    三人奔逃速度不慢,转眼便消失在夜幕之中,黑衣神秘怪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面巾之下的嘴角,又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狞笑。




第一百章 逐浪之锥
    张骞、张汤、卫青三人策马如长安街上没命地狂奔着,直奔到马匹汗如雨下、精疲力竭地慢下脚步,停在原地喘着粗气嘶鸣不已。

    三人策马甚急,因此马匹的速度亦是极快,非是人力可比,即便武功高强如神秘人那般,恐怕也是力有不逮。

    张汤与剧昶见奔出距离甚远,想来自己三人已经安全,不禁暗吁一口气,今日死里逃生,才知道江湖宽广,自有能人异士,想来日后定不能小觑了天下豪杰。

    黑衣神秘人的武功实在惊人,给他俩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才会有此感慨。然而他们却是不知,这神秘人武功之高,放眼九州四海,也不过两三人之数。若是寻常江湖高手,恐怕没如此恐怖的手段。

    张骞却是沮丧异常,低着头沉默不语,此刻他心中悔恨、自责、愤怒等诸多情绪纠结在一起,让他胸口发闷,只想大呼一声,释放自己的难过。

    卫青与他相交已久,见他神态便知他情绪有异,恐怕是将剧昶与雷被二人陷身于黑衣神秘人剑下之事,完全算在了自己的头上。

    张骞心志坚韧,但是为人却有几分倔强执拗,若是他认准一事,恐怕不会轻易改变心境。于是卫青伸手轻轻拍抚好友的后背,轻声宽慰道:“子文,不要太悲伤了,光伯与雷侍中的遭遇,与你无关。”

    张骞却长叹一声,抬头仰望天上明月,俊目含泪道:“那神秘怪人武功惊世骇俗,合光伯与雷侍中二人之力,也只能勉强抵抗。他二人若不是为了救我,不会陷入与黑衣人短兵相接的困境,致使他俩危在旦夕。我虽不是亲手伤害他俩之人,但与帮凶又有何分别我与光伯相交多年,如今却要他替我赴死,我心中又如何能够放下”

    张汤在远处听了,很不在乎地讥笑了一声。张骞闻声转头,诧异地看向他。卫青眉头微皱,有些不满地同样转头看向张汤,心里想着,这长安吏好不识好歹,子文情绪如此低落,他还来此添乱。

    而张汤却像没有看见卫青皱眉模样一般,自顾自地说道:“我本以为张郎官是个人物,如今看来,恐怕还是我高看了阁下,剧兄弟与雷侍中若死了,还真是不值。”

    张骞闻言低头,一言不发。卫青却有些愤怒,刚要出声呵斥张汤,就听他接着说道:“剧兄与雷侍中之所以拼死抵抗黑衣人,让张郎官能够逃生,不过是因为他二人坚信郎官的本领,即便他二人殒命身死,郎官也能全力查明真相,找到真凶,为他俩报仇。可惜啊,他俩不知,张郎官竟不理解他二人的大义,意志消沉,还谈什么表明真相所以说啊,他俩如此拼命,实在是不值!”

    张汤语气十分沉重,充满了惋惜之情。而张骞听了,却如同在耳畔敲响了一座巨钟,振聋发聩,让他精神一振。不错,二人若是遇难,自己便是再后悔消沉,也换不来二人性命,倒不如全力查案,还二人一个公道。

    他神色郑重,恭敬行礼对张汤道谢:“张兄睿智,一语惊醒愚人,光伯与雷兄若是不测,骞便是竭尽余生全力,也要查明真相,还他二人一个公道。”

    张汤伸出大拇指,笑道:“郎官真是聪明人,方才汤言语举止粗俗无礼,还望郎官不要介意。”

    张骞连连摆手,口称多谢。卫青也明白了张汤所使的乃是激将之法,让消沉的张骞重获了斗志。他笑着对张汤说道:“张兄好手段,卫某佩服。”

    张汤淡淡一笑,拱手回道:“卫兄客气。”

    他话音刚落,三人便同时听闻到一阵古怪笑声,桀桀作响,犹如孤坟上盘旋的老鸦。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说道:“几个小娃心智倒是坚强,只是不知,死人还能不能查明真相!”

    三人闻声俱是一惊,这声音不是旁人,正是刚才那个武功惊人的高瘦黑衣怪客。

    他们三人有些惊慌地向四周看去,只见惨白的月光之下,在一户民宅的屋顶,正站着那黑衣人!

    他脚程竟如此之快,虽不及奔马,但也相差不多,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已经追了上来!

    黑衣人怪笑着纵身一跃,身影又再度消失,与半空之中寒光一闪,仗剑直取张骞!

    张骞求生yuwang极强,他心知自己绝不能被黑衣人所杀,若是他死在当场,非但天子的托付无法完成,而且剧昶与雷被,恐怕也将白白牺牲。

    自他见这神秘人追来,便不抱着二人生还的希望了。

    慌乱之中,他急中生智,有些狼狈地滚下马背,跌坐在地上。

    神秘人本是一剑直取马上的张骞,如今他翻身落马,这一剑若还保持原本轨迹方向,恐怕多半将要落空。

    寻常武人出手以后,方向劲道皆难以更改,若是强行改变,多半会伤害出招人本身。但是神秘人武功太高,收发自在从心,随心所欲,只见他半空中浑身筋脉一绷,拧腰转臂,原本刺向马上的剑招,便立马换了个方向,直取坐在地上的张骞!

    这一招式变化流转顺畅自如,仿佛神秘人本就想刺向地上一般,足可见他的非凡造诣。

    但是这一反转变化终究还是废了些时间,让张骞得以探入怀中,摸索求生物件。

    他本想着翻出支毛笔什么的普通物件,掷向神秘人再拖延一番。谁呈想竟翻出了一支精美铜管,看着形式,还是军中所用传讯的哨箭!

    他来不及多想,将管口对准半空之中的神秘人,按动管上的机扣按钮。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细小尖锥样式的响箭呼啸着射向黑衣神秘怪客。

    那响箭速度甚快,如同袭月彗星、云间电闪一般。神秘人却不慌乱,剑势再变,以剑尖点向锥首。响箭受他一点之力影响,完全改变飞行轨迹,直直向二人头顶半空飞去,最后在二人头顶之上嘭的一声baozha开来,造成的声响不小,在夜半安静的长安街头显得十分突兀。

    而合剧昶与雷被二人之力也无法阻拦的神秘人刺击,却被这支小锥所阻,他于半空之中落下,稳稳站在距张骞丈余之地,只见他皱着眉头,说了句:“逐浪锥你这小娃怎会有盗门的至宝”

    这时,张骞身后又响起一个微笑的男子声音,道:“景兄,多年不见,郭解在此有礼了。”



第一百零一章 剑生龙腾
    张骞闻言转头,只见自己身后站着个身材不高,体量矮小的中年男子,正微笑着对自己点头示意。这男子非是旁人,正是当日在蒹葭山庄所见的绝世高手大侠郭解。张骞顿时倍感心安,郭解侠名远播、手段高明,今日他赶到此处,看来自己与卫青、张汤便不虞为神秘怪人所害了。

    他刚要和郭解打个招呼,忽觉后衣领一紧,接着整个人腾空而起,不多时又落在地上。一个矮胖之人,手持浑铁长棍,务自戒备,挡在他的身前,竟是杜貘。别看杜貘身材微微有些发福,这携人飞跃却是干净利落,如同雁荡长空一般。看来这杜氏在长安的主事之人,还真有几分本领。

    郭解见杜貘完全保护了张骞的安全,才放心地看向黑衣神秘人,笑道:“景兄,你我二人多年未见,古今看来,兄的造诣又有精进,实在是令人敬佩。”

    黑衣人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说道:“有二十年啦,没想到今天能再见到郭兄弟,实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只是,景某实在是不知,郭兄今日是要干什么”

    郭解脸上笑容不减,回答道:“我见景兄对这三个少年人追杀甚紧,其中这位郎官张骞乃是我的旧识,他本是良善谦逊之人,所以我才自作主张,出面想请求景兄高抬贵手,放他们几人一条生路。”

    对面神秘人听了,笑了几声,却微微摇头,不置可否,却丝毫不退,看来是不打算放过张骞等人了。

    郭解见了,眉头微紧,有些沉重地说道:“二十年前,景兄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仗剑只身,挑战天下英雄人物,豪情壮志世人皆知。当时景兄便已经武冠江湖身度绝艺了,但也未曾见过景兄轻易欺侮无辜之人,见到景兄,便知见到了一名正直的好男儿。可如今物是人非,景兄的正直宽容,为何丝毫不见了”

    那名姓景黑衣神秘之人神情一震,半晌无语,沉默许久。而后开口冷冷说道:“郭兄不是我景冉,不知这二十年之间我究竟经历了如何多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怪郭兄言语冒失。只是今日这几个小娃儿,却休想从我手下讨得活命。”

    这老者竟就是旧时江湖六奇之一,剧昶与雷被的授业恩师,与郭解齐名的大剑客“碧眼狻猊”景冉!

    杜貘身后张骞闻得“景冉”之名,也是大惊失色,剧昶寻找他多年,都杳无音讯,没想到今日他却突然出现!张骞听了,赶忙大声问道:“剧昶与那雷侍中,是你的徒弟吧,你把他俩如何了是不是已经害了他俩性命”他已经认准了雷被便是那日黑衣人,所以此番情急之下,便将他与剧昶一并提出,用以追问景冉。

    景冉冷然一笑,语气森然地说道:“我自己门内的两个不肖徒弟,反倒累老夫出手清理门户,怎么还需要向你这无知小娃儿报备不成郭兄,你也要来多管闲事么”

    郭解一听,他竟杀了剧昶,心中自是大惊,但正如他所说,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剧昶和那名叫雷被之人,乃是他的门徒,他下手诛杀,也是他门中内务,不该由外人多管闲事。但是若他非杀张骞,郭解却绝不能让,更何况他交给女儿浣君的逐浪锥还在这少年手上,一想便知,这少年与女儿而言,自然意义非凡。

    因此,郭解无奈一笑,说道:“景兄,你我兄弟多年不见,也没有机会把酒论武,如今正是时候,让我与景兄切磋较量一番,相互印证印证进境高低!”

    此话一出,便意味着他已经表明心意,或是景冉能够战胜自己,那便随他如何,若是景冉败了,说不得还要听从他郭解的命令,放过张骞等人。

    景冉闻言,哈哈哈连笑三声,而后朗声说道:“二十年了,郭兄锐气犹在,实在是可喜可贺。好,今日我们就打上一架,若是老夫侥幸赢了,还请郭兄别再多管闲事!”

    郭解一笑,拱起双手向景冉行了一礼,而后右手平平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边景冉气劲激增,霎那间周遭空气都受他内劲影响,变得无比压迫起来。一阵螺旋狂风席地而起,直冲云霄,将他完全包裹其中,这狂风怒卷,身处丈余距离外的张骞的双目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难以完全睁开。这席卷而上的狂风中,隐隐生出龙吟之音,再看景冉,虽还是那老龟瘦虎的身形,却生出了睥睨云端,君临四海的祖龙之相,双目青芒暴涨,如两道神光一般,辉煌煊赫。

    景冉功力深厚,竟已经到了以自己内力影响周遭环境,因境导势,以势生威,最终产生了霸道非凡的龙祖君王之相。

    龙祖生,异象起,面对这诸多异象与景冉那辉煌的气相,连未开智的马匹都吓得不行,纷纷嘶鸣不已,跌伏于地,低下马首,再不敢抬头。

    而郭解却岿然不动,神色如常,如岳峙渊停般地站在原地。他直视景冉两对青目,微笑着说道:“郭某还要恭喜景兄境界打进,终于到了这‘陆地龙升,飞龙在天’的绝顶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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