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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缘丝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少虾小皮

    他再看向浣君,只见浣君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也正充满笑意的看着他。张骞的犹豫,已经让浣君十分开心了。

    原来,自己在意的人,也同样如此在意自己。

    她眼神坚定,向着张骞一笑,便开口回答刘陵道:“翁主厚爱,民女又怎么能推辞呢,只望翁主不要嫌弃民女江湖之人,粗俗无礼就好。翁主的安全,便放心交给民女吧。”

    刘陵听她答应下来,心中很是高兴。确如张骞所料,这聪慧翁主很早便看出浣君张骞二人之间已生情愫,相互之间牵挂对方。她的雷大哥去到张骞身边,而且还是这精明郎官寻找的黑衣人,若是被他发现雷大哥身份,加害于他,她便是施展浑身解数,也要杀了这位浣君姑娘,让他也尝尝失去挚爱之人的滋味!

    在场众人各怀心思,都无法直言不讳。最后,雷被与浣君互换阵营,雷被随张骞众人继续追查鬼影杀手,而浣君则继续留在淮南别馆做客,顺便保护刘陵的安全。

    众人起身告辞,雷被不舍地看了眼刘陵,又对浣君一字一句地说道:“雷某将家主托付于姑娘,还望姑娘尽心竭力,若雷某归来,家主无恙,雷某必定感恩戴德。”他说得虽然客气,浣君却听懂了他话中的潜在威胁,刘陵无恙还罢,若是出了差池,恐怕浣君就要面对这久负盛名的淮南八公武魁雷被的无边怒火了。

    浣君却并不慌张,淡淡说道:“雷侍中放心,翁主安全小女子一力承担,倒是小女子的诸位好友,若是出了意外,恐怕郭解大侠与小女子师门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倒是毫不加以掩饰,chio裸地威胁起了雷被。雷被听到她提起郭解与自己师门,瞳孔猛的紧缩,身为曾经的江湖游侠,他十分清楚这份威胁意味着什么。

    盗倾天下、盗亦有道,得罪了盗门,便是一国诸侯也要自危,何况他小小的雷被。

    他有些生硬地说道:“姑娘放心。”而后随着张骞等人出府而去了。

    众人刚出别馆,张汤便鬼鬼祟祟地靠近张骞耳语起来。雷被见了,马上暗运真气,汇聚于耳部,打算将他俩密谈听个清楚。

    他还未听到二张耳语内容,耳内便充盈了一个声音,再难闻其他声响。那声音正是剧昶凝气灌入他耳中的。只听剧昶声音道:“别想耍花样,暗中打探我等消息,我时刻都会盯着你。”

    雷被装作若无其事,却也凝气传音至剧昶耳中问道:“若论师门传承,我还要唤阁下一声小师弟,只是不知师弟因何隐瞒我的身份”

    他传音刚罢,剧昶声音便再度传来,说道:“此事与你无关,不要多管闲事。”

    雷被早料到他不会向自己说明,便传音过去,无所谓地说道:“好好好,你不想说也罢,不让我听他们耳语内容也好,我都遵命便是。谁让我这做师兄的,手底下却不甚硬,不是师弟的对手呢。”这话他却不是自谦,上次他与剧昶交手,他确实技逊一筹,只落得个落荒而逃的下场。

    剧昶雷被武功高强,私下密谈所用也是传音入密这等高明功夫。而二张不通武功,只能采用耳语这等方式。只听张汤附在张骞耳边,小声说道:“提到鬼影杀手,刘陵就神色有异,恐怕是有鬼。而且这雷被,恐怕也有问题。”

    张汤小声说道:“我闻到他身体左侧有金创伤药的味道,想必他左侧有还未痊愈的刀剑伤痕。”

    张骞听了,眼睛一亮,看向雷被。

    若他没有记错,当日宫门前,那黑衣人正是被剧昶一剑伤了左臂。




第九十七章 双姝夜话
    那日于宫门之前,黑衣人不敌剧昶,被他一剑伤了左臂,乃是张骞亲眼所见。当日黑衣人伤口不浅,恐怕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愈合得了的。

    难道说雷被,就是那天的黑衣人

    想到这儿,张骞又迟疑地看向剧昶。他虽见过黑衣杀手几次,但每次都是在黑衣人与人打斗之时,其间兔起鹘落,本就难以用肉眼捕捉黑衣人形貌特点,所以若是让他辨认雷被是否是黑衣人,恐怕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但剧昶不同,首先,他目力极强,便是飞掠而过的细小夏蚊,他亦能细查其纹理,且鲜有看错之时,所以不存在看不清黑衣人特征之说。其次,不同于张骞见到黑衣人的时间之短,剧昶那日追逐黑衣人约有整整一日的光景,对于他辨别黑衣人形貌特点,可以说是绰绰有余。最后,剧昶曾说过黑衣人与他极有可能师出同门,这同门武者间的熟悉默契之感,哪里是张骞所具备的

    所以说,雷被若是黑衣人,剧昶不该是如今的反应才对啊,而是该马上发现,暗中知会自己,就地对他进行抓捕才对。如今他不言不语,是一时大意没有察觉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故意对自己隐瞒

    张骞一向对好兄弟剧昶信任有加,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知该不该继续信任剧昶了。

    他微皱眉头看着剧昶和雷被,心中正自纠结着是否要直言询问剧昶想法,忽见二人神情惊谔,眼睛直直地看向自己身后。

    他赶忙回头,只见自己身后不远处的街巷中央,正站着一个身材高瘦,背部微驼,形如老龟瘦虎的黑衣人……

    而此刻,淮南王别馆内,刘陵正携着浣君的手,坐在闺房床边上笑着聊天。张骞等人走后,刘陵就亲切地拉着浣君,说了很多好话,内容不外乎浣君妹子年轻貌美,她与浣君一见如故,所以才任性挽留之类的。刘陵本就擅长言谈交际,一番话说得花团锦簇,十分得体。浣君本想旁敲侧击打听些有用的信息,都让这精明的翁主殿下暗中一一化解,一番言谈过后,浣君所得之事寥寥无几。

    刘陵又提出自己与浣君初见便觉亲近,不如同床共枕,二人同寝而眠,还能相互间诉说些少女心事。浣君身为客人,又有心套话于她,于是便客随主便,随她一同到了别馆内刘陵的闺房之中。

    这闺房布置得淡雅清新,古琴织机一应俱全。屋内案几上还摆放了丹青笔架与围棋棋盘。可见这刘陵不愧是天家闺秀,琴棋书画、女工绣技无一不通。进屋后,她先是燃起了一炉熏香,那香时浓时淡,香气缥缈,转眼便氤氲在整个卧室之内。

    浣君闻了,竟有了几许陶醉之感,很是好奇地问道:“这是何香,香气为何如此特别”

    刘陵一笑回答道:“这是妾与食毒国商人手里重金购买得的熏香,名唤‘天仙醉’,平日里由于此香来之不易,造价昂贵,并不舍得燃放,今日妹妹这般天仙人物做客在此,正该合用这天仙醉以飨妹妹,所以妾特意燃了此香。”

    浣君闻言,笑着对刘陵说道:“殿下有心,民女愧不敢当。”她内功雄浑,百毒不侵,自然不怕刘陵在香里做手脚。她闻过那天仙醉,体内内力却无任何异常,看来这香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刘陵听了,故作沮丧地说道:“妹妹这般江湖豪迈儿女,不都讲究个‘相交但凭心意,出身皆是浮云’么为何还殿下、民女这般生分称呼,难道说妹妹不齿与妾为友么”

    浣君听了,连连摆手,说道:“殿下误会了,也罢,我就斗胆称殿下一声姐姐吧。”她有心套取刘陵的话,帮助张骞等人查案,所以定要顺着刘陵之意,因此便改口不再称她为殿下,而是以姐妹相称。其实,若非立场不同,浣君还有几分敬佩这位淮南王翁主,她一介弱质女流,不谙武艺,无依无靠,却敢只身留在长安,捭阖于朝堂之间,足见其胆色气魄与过人能力,所以,这声‘姐姐’叫来,也并非全部都是别有用心。

    刘陵听了,甜甜一笑,温柔地拉起浣君的手,柔声说道:“妾就知道妹妹不会嫌弃妾,要知道,妾出身在这帝王家,见惯了高墙深院,也见惯了尔虞我诈,可极少见过真诚正直的朋友,能诚恳地听人一吐衷肠,”她语气略有些凄凉地说道,“这大概就是天家儿女的悲哀吧。”

    浣君听了,心中泛起一阵同情。刘陵身为天家子弟,一方诸侯王者的掌上明珠,表面看上去贵不可言,光鲜亮丽。其实,还不是一只关在华美笼中的金丝雀,日复一日地体味着灵魂深处的孤独。

    刘陵的凄凉情绪转眼即逝,她忽又狡黠一笑,对浣君说道:“今日不谈那些自怜自艾之话,姐姐问你,妹妹可有了心上人么”她前一秒还在哀伤己身,后一秒就突然八卦起了浣君的情感历程,实在是让浣君有些哭笑不得。

    大抵世间女子都是这样吧,便是再身份尊贵之人,也免不了这份好奇心。

    浣君听她发问,脑海里立马就出现了张骞的英挺坚毅的身影,不禁俏脸一红,有些慌乱地回答道:“我乃是江湖上飘零的浮萍,哪里有闲暇顾及儿女私事”

    她口头否认,但表情皆是一副动情模样。刘陵见了一笑,也不戳破,自顾自地柔声说道:“妾却老早便爱上了一个男子,他高大,坚强,仿佛世间之事都可承担在他一人肩上,遇到多大的困难,他都不会退后半步。他心中有天下,有黎民,但最重要的是,他心中也有我,我若是受到一点伤害,他也如同发生天大事情一般,我若是置身危险,他纵使奋不顾身,也要保护我的周全。他的温柔每时每刻都在温暖着我,大概,这便是爱吧。”

    刘陵说得动情,浣君听得也是动情,脑海中的张骞的模样越发清晰起来,张骞不就是刘陵所说那般,以天下为己任的有志男儿么他对自己,不亦是如春雨般时刻温柔,润物无声么那灞水河畔,他不同样奋不顾身,抱着自己同时跌入汹涌河水之中,义无反顾么张骞,便是刘陵口中那般的好男子。

    她马上脱口而出道:“不错,正是这等好男儿,才值得女子托付终身。”这话乃是情绪激动之下所说,本该十分响亮通透,她却说得有些沉沉的,以至于浣君自己都是吃了一惊,她这才发现,自己眼皮有些沉重,竟有了一阵浓重的睡意。

    刘陵看着她越发困顿的模样,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第九十八章 种芒于心
    浣君越发困顿,只想着躺在床上大睡一觉。刘陵看着她,接着说道:“只是啊,这世上之事,两全的少,别离的多。莫以为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就会长久。这世道啊,阻碍两个有"qg ren"的,往往都是些迫不得已之事。”

    再看浣君,只见她睡眼朦胧,两眼皮不自觉地闭上,而后又强自睁开,如此开闭反复几次,眼皮便更加沉重起来,拼命睁开的距离也越来越小,连日来奔波的诸多辛苦疲倦,仿佛潮水般袭了上来。

    她人虽困极,头脑还保留着一丝清明。之前刘陵描述心仪男子的个性特点时,言语中充满了愉悦温馨之情,而如今,说及阻断有"qg ren"的无奈天堑时,语气中又满是伤感的无可奈何。

    浣君感受到了她的忧伤,心中极想听她说出自己的故事,这才强自硬撑,不让困倦疲惫的自己睡将过去。

    刘陵又伤感地说道:“有时,我以为只要我爱他,便可以不惧所有,心中只唯他一人,也以为他同样能为了我,抛弃所有。可到头来,我才发现,便是自己,也没有勇气放弃,而他,宁愿默默守候着我,也不敢冒犯这世俗的尊卑道统,勇敢去爱终还是敌不过庙堂江湖之隔。本就是两个世界之人,又怎能相携白头最后所有的努力,不过是自求劳累罢了,爱的辛苦,不过如此。”

    刘陵说得动情,浣君内心却是大震。庙堂江湖之远,辛苦去爱,却终不敌世俗规矩,这不正是再说自己与张骞么

    他是天子最为信任的好友,朝廷未来的权贵,定会身居庙堂之上为黎民请命;而她,则是江湖上翩跹的游燕,一人一剑只为了自由的恣肆,注定要飘零与江湖。如今他二人暗生情愫,情感真挚到忘掉了朝堂江湖之别,可未来呢或者说,他俩真的有未来么

    刘陵的话,让浣君情绪激动,却越发困了起来,直到了忍耐不住的程度。待到刘陵说道“劳累”、“辛苦”等字眼,她便如同得到暗示一般,困得越发深沉,她的头脑已经保持不住最后的清明了,只感到无边困意。

    刘陵又看了看她,一笑说道:“妹妹可是乏了,好了,妾也不絮语不止了,妹妹睡吧,愿妹妹有个好梦。”

    这“乏了”、“睡吧”等字眼,仿佛压死骆驼最后的稻草,浣君便如同得了指令一般,身体一软,歪在软塌上昏睡了过去。

    刘陵看她已然熟睡,微微一笑,上前拉上锦衾,盖在她身上。而后站起身来,脚步放轻走出了自己的闺房。

    站在屋外,夏夜微凉的晚风吹在她脸上,让她清醒上了几分。她冷冷一笑,拿起巾帕,将口中之物吐在帕上。只见她口中之物呈绿色,已经微微嚼烂,但依然能看出原本该是一枚植物的叶子。

    她慵懒妩媚地伸了个懒腰,心里想,那食毒怪商果然有些本领,这“天仙醉”效果确实不错,雷大哥曾经说过这浣君小丫头内力不俗,百毒不侵,却也被这天仙醉搞得沉睡如斯,若不是自己口嚼薄荷,保持清醒,恐怕也一并睡过去了。还有那食毒人教授的所谓催眠的术法也确实神异,自己在言语中有意添加了诸如“疲劳”、“辛苦”、“累”、“睡”等字眼,果然让浣君得到暗示,助长了天仙醉药力,最终让她完全陷入沉睡之中。

    她不知道,她买到的这名为“天仙醉”的食毒奇香,原料名叫曼陀罗花,乃是产自食毒国的一种奇花。这曼陀罗花本身无毒,便是银针等诸多探毒器具,对它都毫无反应,武林高手的内家真气,也多半对它毫无反应。但是这花却有很强的麻痹助眠的功效,以此花制作的天仙醉,顾名思义,便是天人飞仙,也会昏睡过去,何况凡夫

    而所谓“催眠”之术,乃是食毒秘法,那商人为了讨好贵人,才倾囊传授给她。催眠本是种话术,需要受术之人充分信任施术人,在特定环境下,施术之人再以一些关键字眼暗示受者,以达到放大受者特定感觉的目的,实现对受术者情绪的控制。

    这一切,还要归功于她诉说时情真意切,她关于有"qg ren"难成眷属的表述,其实并非无的放矢,乃是源于她与雷被之间的情殇。雷被与她青梅竹马,却因为淮南王的霸业不能得到团圆美满的未来。她无法置父王于不顾,置神器于无物。而他,深受淮南王大恩,也不可能任性妄为,破坏王爷的大业。

    他俩间的距离,恐怕更甚于朝堂与江湖之间。

    正是她感同身受的诉说,使得浣君完全信任于她,才达成了催眠之术的条件。

    浣君受“天仙醉”药力作用,身体本就麻痹困顿,刘陵再用描述疲劳昏睡的词汇加以暗示,最终让她完全睡去。

    刘陵有些暗自得意,这小丫头初出茅庐,阅历不深,便大着胆子留在自己这儿打算探听虚实,结果反被自己以燃香话术暗算,完全昏睡,成为刀俎之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若是食毒人所说不错,自己在她昏睡时所强调的门第差异,庙堂江湖之别定会牵扯到她与张骞的感情,合该成为她心中想法,便如一根芒刺一般,深深扎入她的内心,根深蒂固,不可磨灭。待她醒转过来,或许不会马上产生感觉,但是一旦见到张骞,她便会感到如鲠在喉,如刺戳心,让她极不痛快,而这一切,她都只会以为这是自己产生的感觉,而不会怀疑到身为始作俑者的自己。

    食毒人管这叫做心结术,古今看来,也算是名副其实,真真是个死结!

    她实在得意,忍不住娇笑起来。好个张骞,名头不小,胆子也够大,竟然胆敢在自己这太岁头上动土,来查她刘陵的虚实!如今自己便是略施小惩,让他的小"qg ren"心中长出根别扭的毒刺,若是雷大哥有个差池——

    她目光转冷,本来娇媚的笑容也狰狞了几分——自己便让张骞尝尝彻底失去爱人的痛苦!

    她抬头看向天上明月,默默祈祷上天庇护,让雷大哥此行能够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而数里之外,同一轮明月下,刘陵心心念念的雷大哥,却真处身在了险境之中。



第九十九章 神秘怪客
    入夜时分,长安宵禁,全城陷入了一片祥和的宁静之中。

    百姓纷纷坠入梦乡,白日里热闹的街道上,只余下皎白的月光。

    但是,如今正处在距离淮南王别馆不远的一处街巷内的张骞等人,却感受不到这宁静的祥和与洁白夏月的美好。

    取而代之的,是陷入极大危险中的战栗与令人窒息的死寂。

    这一切,都是拜那突然出现在张骞背后的瘦高黑衣神秘怪人所赐。

    那神秘人看似随意一站,却又玄妙异常,他全身肌肉亦张亦驰,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瘦虎捷豹。他双目迸射出两道精光,冷冷地看着张骞众人。

    剧昶和雷被一动也不敢动,神秘人虽然仅是一站,但他所散发的无边杀意,已经席卷了整条街巷。这寒冷肃杀的气势,仿佛隆冬时节灭绝万物生机的寒风一般,深深地沁入他二人的经络气海。二人被这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只得强运真气,拼命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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