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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缘丝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少虾小皮

    田蚡听了,点点头,太皇太后对于窦家,确实至关重要。但他还是不很服气地问道:“窦太后不在,窦家还有魏其侯这等贤人呢。”

    刘陵一笑,说道:“魏其侯正是窦家衰败的第二大迹象。窦氏家族,贤明出众之人少之又少,除了太皇太后,就只有魏其侯一人。然而魏其侯过于正直骨骾,豪迈似游侠,不似庙堂之人。他一向不得窦太后欢心,反倒是窦氏其他列侯,本事没有,溜须拍马却是高手,很得太皇太后喜爱。太皇太后不在,这些庸碌的荒唐侯爷,恐怕会成为魏其侯的掣肘,所以依我看,魏其侯宁可助天子推行新政,尊儒轻道,开罪自己姑母,都想与窦氏划清界限。这唯一的贤侯都要放弃窦氏,窦家衰败,不就在眼前么”

    她说得句句在理,田蚡也不是蠢人,一点就通,点头同意,又接着问道:“窦氏那群废物破落了便破落了,又怎知贤明如魏其侯,不会树立个新的煊赫窦氏”

    刘陵马上回答道:“魏其侯贤归贤,想成就个新窦家,依妾看来,绝不可能。”

    “怎么说”田蚡问道。

    “魏其侯得天下人赞美,便是因为他仗义容人的豪迈之名。可他完全放弃诸窦,自立门户,又如何称得上容人二字,既失其本,又如何能够成就一个家族您看如籍福先生这等贤才,不也放弃了魏其侯么,如此看来,魏其侯也掌不了多久的权了。”

    “这不正是太尉大人与太后家族王田二氏兴起的大好时机么太尉大人之网囊括天下,不是指日可待么”刘陵话语中,带了些许煽动之意。

    田蚡为其语意感染,思来想后,也觉得窦氏确实是末日将近,自己代表的王田后族的好日子不远了。他心中很是欢喜,嘴上却又逼问道:“那又为何我王田二氏,不能与窦氏和谐共存”

    刘陵掩嘴笑道:“将死凶兽,尚会暴起伤人,何况窦氏这等庞大家族窦氏与君侯所代表的王田两家,都是后族外戚,权力重叠,靠山相近,还不耗死同行,自得全利哪里有共存的道理”

    “况且,一个将亡的前朝旧物,关系与君侯您越和睦,怕是对君侯本身越不利呀。”




第九十一章 荒唐君侯
    刘陵说完,又看了一眼田蚡的反应,见他虽是沉默不语,但是面色上已经有了心动神情,便接着说道:“如今天子年轻气盛,却心志高远,得父祖两代帝王的休养经营,我大汉国力也空前强大,正好能给陛下发挥的余地。而窦氏之主乃是太皇太后,却拘泥古板于黄老无为,如何能与陛下同心同德所以呀,妾意为,哪名臣子与窦氏较好,就是变相的远离天子。”

    “君侯您本是天子的亲舅,与天子是血缘至亲,怎么会舍近求远,去结交窦氏呢您与窦氏越疏远,天子便会越信任您,您将来,就回越有权势。到时候,妾与妾的父王,还要仰仗君侯帮衬,才能偏安淮南一隅之地呢,”说罢,刘陵婀娜地站起身来,娇美地向田蚡行了一礼。

    “哈哈哈,”田蚡听了,心花怒放,大笑几声后,赞道:“淮南王殿下真是有福气,竟能生养出翁主这等才情的女儿,难怪王爷舍得将翁主殿下一人留在京城,看来‘知女莫若父’,淮南王殿下定然是十分清楚翁主这女‘张仪’的本领啊,”他所说的张仪,乃是战国时候辅佐秦惠文王称霸诸侯,问鼎周室的着名贤相,张仪承业于贤人鬼谷子,最擅长合纵连横之术。田蚡以张仪形容刘陵,看来也是极为佩服她的见识与本领。他话锋一转,微有些惋惜地说道:“可惜,翁主殿下是个女儿家,若是男子,得继王爷的封号与属国,淮南王一脉兴盛指日可待啊!”

    刘陵闻言,沉默不语,神情却有了些落寞。她何尝不恨自己身为女儿家,一身本领学识无所施展,只能留在京城为父亲联络重臣,借机造势,自己同为高祖皇帝的后裔,结交群臣甚至还要靠一身美丽皮囊,而自己的弟弟刘迁见识平庸,本领稀松平常,心胸又很狭隘,却能得封世子,继承王国,不得不说,这便是帝王之家女儿的悲哀。

    刘陵本就是个心志坚强的女子,她心知父王大业的重要,此刻不是自己自怨自艾之时。于是,便赶忙收拾落寞心情,展言笑道:“君侯莫再取笑妾了,妾一介女流,怎么敢与张仪这等贤人相比妾能为父王与君侯合作尽些绵薄之力,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田蚡听了,大笑几声,颇有些暧昧地说道:“有翁主在,田蚡像不与王爷合作都不成啊,”他说着,便色眯眯地伸手去摸刘陵的手,看着刘陵说道:“臣下一时冲动,伤了殿下的贵体,还望殿下不要怪罪于臣。”

    刘陵面上满是笑容,却不露痕迹地将手抽回来,说道:“君侯性情男儿,刘陵敬爱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见怪呢只是今日君侯已经在这青楼妓馆内逗留有些时日了,依妾看来,君侯还是该早些回府,以免旁人误会,影响了君侯的清誉。”

    田蚡无所谓地摆摆手,说道:“我本就是长安有名的浪荡子,多个流连青楼酒肆之名,不过是名副其实罢了。”

    刘陵却正色说道:“今日不同往日,当初君侯乃是布衣,风流倜傥,能博得京中佳人倾慕,无损君侯之名。可如今君侯跻身庙堂高位,身担国舅名号,若不谨言慎行,给政敌史笔留下口实,非但损伤太尉大人的官威,甚至还会影响到陛下,还望君侯三思!”

    田蚡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换做寻常时间,刘陵这等美色在前,他早就按耐不住了。但是刘陵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太过随性,确实会影响到陛下与太后长姐。

    想到这儿,他一笑起身,不怀好意地看着刘陵,说道:“那臣就先行告退了,望日后还能再见到翁主殿下,再议合作之事。”

    刘陵如此聪慧,哪能不知他的龌龊心思,心中及其鄙夷,嘴上却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此刻一别,到一次再见前,妾心里时时刻刻都会念着君侯的。”她一口南国软语,此刻柔柔说出,更是满是诱惑,说得田蚡更是心痒。刘陵最擅长欲拒还迎、玩弄人心的把戏,见田蚡模样,又马上说道:“妾先恭送君侯,君侯离去后,妾再从房中密道自行离开,定不会让君侯难堪。”

    田蚡一听,知道今天肯定无缘亲近芳泽了,便向刘陵行了一礼,拉开房门,笑着离开了这密会的雅阁。

    他被刘陵说得心动,越发感觉家族未来实在光明,自己更是前途无量,便更是高兴得很。他走到楼门口,微笑着对向他请安的娇美少女点了点头。少女见他容光焕发,看来那房内娇客确实是合侯爷心意,不禁又有些幽怨。

    田蚡哪里能知道侍女的心思,只觉得这少女娇俏可爱,又似慕似怨,很是动人。于是便附身温柔地问道:“姑娘可愿与我回府”少女吃了一惊,而后羞红脸颊,低头不语。田蚡见她如此,突然拦腰将她抱起,大笑着登上了自己的车驾,向侯府方向扬长而去了。

    他这些浪荡行径,全部被楼上窗边暗中观察的刘陵看在眼中。刘陵心中暗喜,这武安侯越好色荒唐,她越能利用美色加以诱惑,让他为父王所用。待到利用完他,使父王得到权势后,也能靠他不检点的行径,进行弹劾,让他一败涂地!

    到时候,便让他知道,我刘陵也不是能够随意得罪伤害的!刘陵恨恨想到,嘴角露出了一抹冷酷的微笑。

    车驾消失在视线内,刘陵便转身离开窗边,打开了屋内密道,进入其中,离开了这碧月青云楼内的雅阁密室。

    约莫一刻时候,她便走出了密道,重新回到了长安城内。这密道出口乃是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偏僻街巷内,布置得十分合理,看来羽公子修建这楼内密阁密道,花费了不少功夫。难怪她每次都能神出鬼没般地去到楼内,与田蚡密会。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巷口,等候着她的归来。驾车之人乃是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这青年一身士人装束,眉眼如剑,锐气十足,显得器宇不凡,俊美非常。

    她看着那男子,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第九十二章 劳燕情难
    男子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也在同一时间转头看向她。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男子如剑气般锋利的双眸瞬间变得格外温柔。

    刘陵甜甜地说了句:“雷大哥,我回来了,累你久候了。”

    男子听到她这声“雷大哥”,心中顿感温暖。他与刘陵自幼一起长大,本是竹马青梅,两小无猜,一起度过多少美好的岁月。这美丽的少女,正是他经历过的岁月中,最色彩艳丽的一笔,他也知道,自己早就对美丽的她暗生情愫。

    但是,世间之事称心如意的少,无可奈何的却甚多,她是一方诸侯的爱女,身份尊贵,却身不由己;而他也是一介江湖布衣,出身卑微,反而能够自在逍遥。

    他与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放不下父王的霸业,脱不了皇子皇孙争权逐势的宿命,便是他,也不能任性地带她远走,自在于江湖,因为他知道,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他与她,终究是一对分飞的劳燕,是夏虫与冬雪,苛求天意的成全而不可得。当他听说了她要为了所谓的大业,孤身留在长安,暗中沟通群臣,为淮南王造势。他便下定了心思,主动向王爷请缨,留在了长安。足智如淮南王,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也许是出于对女儿的愧疚,竟然同意了他的请求。

    于是,他将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无数美好的故事深埋在心中,当作自己用一生守护的瑰宝,摒弃了所有的妄想,专心致志为他担任起了护卫。

    自那一刻起,他不再能成为她的爱人,而是她的一把锋利尖刀。他不再是“雷大哥”,而该是“雷侍中”,她则只能是翁主殿下。

    一声“雷大哥”,让男子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好不容易才收束心智,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本是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静之辈,也只有她,能翻起他心中的波涛。

    他恭谨地行礼说道:“见过翁主殿下,臣下等候殿下,本就理所当然,谈不得累字。恕臣斗胆,殿下称呼臣‘雷大哥’不慎妥当,殿下在京城图谋大事,便该小心谨慎,称呼之事虽小,但若是被有心人听到,难免影响殿下清誉。”

    刘陵听了,美丽的眼眸瞬间便黯淡下来,她心里也是十分倾慕她的雷大哥,早就盼望着他成为自己的良人。可就在自己决意就在京城那一刻,这一切都已经随风而去了。只有上天,才知道她内心有多痛,也只有上天,才知道她为了父王霸业,究竟付出了多么宝贵的东西。

    她很是沮丧地回答道:“侍中诤言,妾醒得了,以后自当注意,不让侍中担忧。”

    男子见她沮丧失落,心中犹如刀割一般。他记得,那年她由于功课不佳,被父王责备,也是如此伤心难过。自己为了让她开心,施展轻功为她捉了一只美丽蝴蝶,才让她破涕为笑。可如今,他再也不知道,能让她快乐的“蝴蝶”究竟是什么了。

    忽然,他看见她美丽白皙的脖子上,多了几道淤青痕迹,看来是被人用手大力掐扼所致。见她受伤,他再顾不得什么君臣之别,急急问道:“陵儿,你的脖子怎么了,可是那该死的武安侯干的”

    他情急之下,又以旧时称呼“陵儿”唤她。见他又急又气的模样,又称呼自己“陵儿”,这关怀倍至的神情是做不得假的,刘陵便知,他心中依然爱恋着自己,瞬间心情大好,笑逐颜开,宛若一朵盛开花瓣的绚丽牡丹。她展言欢笑道:“只要雷大哥关心我,妾就无比开心了,这点伤痕算不得什么,比之我为父王赚得的利益不值一提。而且雷大哥放心,有朝一日父王事成,我定让这田蚡为今日之举加倍付出代价。”

    男子又听她叫自己“雷大哥”,又要再劝,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情急,也唤了她“陵儿”,自己都已经叫错,又怎能要求与她呢,只得讪讪作罢。他又十分心疼地看向她脖子上的淤青,愤愤说道:“还等什么来日,某一人一剑,今夜就能取了田蚡性命!”

    刘陵掩面一笑,说道:“大哥是真英雄,暗算田蚡那等小人,无端辱没了自己的侠名。况且田蚡对我等还有大用,所以小妹斗胆,请大哥再留他几日活命。”

    男子最是听她的话,闻言只得作罢。刘陵则更加高兴,要知道,天下女子最开心之事,莫过于情郎为自己着想。她笑着上了马车,在车厢内坐定,然后温柔地对男子说:“大哥,送我回别馆罢。”

    男子听她依然称呼自己为大哥,虽知并不合适,但心中却暗自有些欣喜与期待。他知道自己为情所困,只能暗叹一口气,驾车驶向淮南王别馆。

    车轮辘辘而行,车内外的男女却各怀了难言的心思,时而欢喜,时而哀怨。他们都知道,真正隔绝开他们的,并不只是这一道薄薄的车帘。

    不多时,车驾忽然停了下来。刘陵便柔声问道:“大哥,可是到了”

    男子悄声回答道:“到是到了,但是殿下先别下车。”接着,就听他郎声说道:“诸位等在别馆门口拦截我主车驾,不知有何贵干”

    原来是前方有人拦驾,男子不知来人底细,为保刘陵周全,才让她留在车上。

    只听对面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尊驾所载的可是淮南王翁主刘陵殿下”

    男子皱起眉头,回答道:“我主正是刘陵翁主,诸位打算如何”

    对面男子还未回答,车内刘陵却娇笑着回答道:“什么风将张郎官吹到了我这别馆了郎官贵人事忙,上次匆匆一见,刘陵多次邀请,也没见郎官莅临,没想到今日却不请自来,实在是让妾捉摸不透。”

    这拦她车驾的人非是旁人,正是张骞等人。

    张骞等人自杜家老店离去后,便径直来到了这别馆,没想到刘陵竟不在别馆内,这刘陵对整个事件而言干系重大,所以众人便等在馆门口,来了个守株待兔。果然,等来了这翁主殿下。

    张骞听她语中暗含讥讽,也不在意,正色回答道:“今日冒昧来叨扰殿下,实是有要事请教,还望殿下赎罪。”



第九十三章 淮南八公
    马车内沉默片刻,接着便听见刘陵笑道:“郎官这样的贵客妾身请还请不来呢,如今赏脸来妾这别馆,哪里称得上得罪”

    话音刚落,就见马车布帘掀开,车内佳人窈窕婀娜地出了车厢,下到车前地上,微笑着看着张骞等人。

    浣君是头一次见到这传说中的淮南国翁主,只见她容貌高贵典雅,又不失一丝妩媚,眉眼似笑含情,称一句国色天香也不为过。难怪她能纵横捭阖于京城权勋贵胄之间,生得这幅容颜,侥是同为女子的浣君见了也心生爱怜,更何况那些污浊男子呢。正是相法上所载的“圣洁若天人,冶媚似妖姬”的祸国红颜之相。

    翁主刘陵聘聘婷婷地站在众人面前,她乃是刘氏皇族中人,父亲淮南王名声显赫,直辖淮南之地,位高权重,乃是当今天子的叔父,算起来,当今天子还要唤刘陵一声表妹,因此她的身份可算是十分高贵了。她既已下车,众人也不便再乘于马上,纷纷下马,由张骞带领,向翁主见礼。

    刘陵脸面上一直挂着微笑,美丽之人的笑便如同暮春时节的和煦春风,润物无声却又能消融冰雪,让众人倍感亲切。如卫青、浣君等人头一次见到这刘陵,便不自觉地对她心生好感,纵使心中有了她极有可能与田蚡勾结,杀害无辜之人的率先印象,也不能将这初见好感减弱几分。

    这便是刘陵赖以交际长安,得天独到的天赋本领了。任谁人初见她,恐怕都会感到亲切舒服,反而对她弱了几分提防。

    张骞走到刘陵面前郑重行礼,刘陵也款款还礼,而后娇笑着说道:“几日不见,郎官风采如故。妾妇道人家,目光短浅、见识粗鄙,但也能看出郎官同伴各个仪表不凡,想来都是人中俊杰。剧侍卫妾是见过的,”说着,她向剧昶点头行礼,剧昶忙拱手还礼,他曾陪张骞与几名近卫好友参加过刘陵的宴席,那次他不过是陪伴友人,因此席间并无过多言语,只通报了名号,没想到这刘陵过目不忘,竟还能认出自己,真是个不简单的女子。只听刘陵接着说道,“但这其他三位,我却无缘结识,还望郎官为妾引荐。”

    张骞一笑,说道:“是臣下的疏忽。这位张汤兄是长安京兆尹麾下的探案能吏,此番是受臣邀请,一并参与鬼影杀手疑案的调查。”听说张汤之名与鬼影杀手几个字,刘陵表情微有些变化,不过她城府极深,这些异样一纵即逝,寻常人绝难发现。可惜,张汤并非寻常之人,而是精通表情微妙变化的探案能手,这一切让他看了个清清楚楚。

    之前还是怀疑,现在,张汤可以肯定,这美丽的翁主九成九与鬼影杀手有关,她心中必然有鬼!

    张汤与张骞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下眼神,暗示自己的发现,而后若无其事地笑着行礼道:“小吏见过殿下。”

    刘陵日常交往皆是权贵,往来无白丁,寻常衙吏官差哪能入得了她的法眼。但是这张汤不同,他虽地位不高,但名声极大,长安之人皆知他法家神童,探案妙手的名头。便也不敢怠慢,笑着说道:“得见长安神探,是妾之幸。”她言语温柔平和,一丝异样也无,若不是那微妙表情变化,恐怕张汤也瞧不出个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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