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凰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雾里朝霜
得此,榴莲开口问道“娘娘,那若是其他宫的娘娘来呢”
“你们随机应变即可。”
洛墨话音方落,榴莲有些惊讶地出了声“阿随机应变,这……这可如何随机应变,万一误了娘娘您的事,奴婢们可是会愧疚不已的。”
这也是洛墨看着榴莲顺眼的原因之二。
若换了其他宫人来,面对自家娘娘如此言语,兴许就要不胜惊慌随即叩拜在地了,她们可不认为自己有为娘娘做什么决定的资格,能够万无一失地执行命令已经算是莫大的幸运了。
可榴莲不同,不仅不会感到惊慌,说出的话反而是‘若误了事定会愧疚不已’,并非什么‘五马分尸也难弥补’等等之类的场面话,而是能够让人感到榴莲是真正在用心思考的。
这时,便听为洛墨净过面的荔枝幽幽道“可不正是随机应变么,人好的看情况留不留,人不好的推了便是。不过你也无需过多考虑,最近咱们凤仪宫的来客不会太多,皇上前日里已下了令,说娘娘养胎需得安静,旁人无要紧之事莫要打扰。”
“哦……原是如此,皇上对咱们娘娘可真好啊,”眯着眼睛感叹了一句,然后榴莲将目光投向荔枝脸上有些迟疑道,“可是荔枝姐姐,怎的听语气,榴莲觉着您亦是羡慕不已呢”
“哼,本姑娘就不能羡慕了么”
傲娇一仰头,荔枝转身进了里间,确是为洛墨挑选今儿个午后小宴要穿的衣裳去了。
面对荔枝的表现,洛墨没有过多评价,只道女儿家家的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太正常,等过段时日,自家小荔枝便会恢复正常状态了。
如今有孕,洛墨的心思早已不再在款式上多么纠结了,虽说为了腹中胎儿,必要的美观也是极其重要,可她在意更多的,还是衣裳穿在身上是否舒坦。
一切安置完毕,待洛墨总算出了寝殿,在偏殿见到李珂,发现那传说中静心等待的珂妹妹一手拈着片雪梨,一手捧着块绿豆糕,正吃得不亦乐乎。
见此,忍着那点笑意,洛墨重重咳了一声道“嘿,道是慧嫔娘娘如何老神在在,忙从塌上起了穿衣拾掇,竟没想到,没想到闻名不如不见,可真是叫本宫大开眼界。”
听得是洛墨,李珂一乐,也顾不上接着吃了,回以调侃道“皇后娘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本嫔未睹得真容前也是觉着皇后娘娘那般人物定是名极副实,温柔端庄的,如今叫我瞧了也不过尔尔,说话还有点阴阳怪气儿的。”
话毕,二人相视一笑。
有些关系,话语不必挑明说破,一切尽在眼里藏着呢,相互默契十足,哪里还需要什么多余的叙述。
“瞧你这么个吊儿郎当的模样,哪里还有什么‘妙笔娘娘’的气质”洛墨不由得吐槽道。
本来自己没来之前,看到李珂只不过是斜斜地往靠垫上一倚,虽说坐没坐相,但好歹也是能够入眼,可这如今,待自己坐到了其跟前去,其人竟直接脱鞋上了塌。
一条胳膊还懒懒地搭在弯曲而起的膝盖上。
只听李珂嗤笑道“甚么‘妙笔娘娘’我可不认识,我只觉着你凤仪宫的绿豆糕味道着实不错,等小宴快结束了记得叫宫人给我捎上一些走。”
自打有孕,洛墨难免事事注意着,生怕因着自己的一点疏忽造成什么难以挽回的后果,当然,都是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不至于看起来过于忧心。
而李珂这小日子,则是越来越闲适了。
身为新晋的有赐字的慧嫔娘娘,同级或是低位的那些人根本不敢招惹,而比她位分高的又要顾忌其同一阵营的洛墨,从前还好说,可耐不住洛墨是有了身子的,谁人还敢惹
恐怕就是洛墨挑个人多的时辰跑到御花园学螃蟹横着走,见到的宫人都不会以为皇后娘娘没事儿发癫,而是理智的别有用意。
这算不算是变相的让李珂乘了自己的东风呢
即便是,洛墨也不在意。
能看到其过得好,洛墨作为曾经的闺中密友、现在的妥帖盟友,都会觉得十分欣慰。
再者说了,前日里李显曾来凤仪宫找过洛墨,说经过整整两月的钻研,仍是没能找到红丹丸的解法,可如果服下红丹丸的人能时刻保持心情愉悦,其影响兴许会少上不少。
至于解药嘛,恐怕还得等上不少时日。
但,有个盼头,也总比茫然前行要好。
。
第二百零九章 分发
红丹丸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目前也就只有搁置了,嘱李显多多上心宫中的饮食,借着提高姐妹们体质的缘由为各宫分别拿了个方子。
吃什么,怎么吃,哪些不能吃,哪些少吃,哪些吃了更容易……咳咳,那都是有所讲究的。
看着手里的一打毫不上台面的纸,洛墨垂头不语。
其实每张药方上面的食材药材或是诸多注意事项都是差不多的,而有所差别的那些则是由太医院挨个上门把脉评估体质所做出的决定,这也是为了以后李珂能够光明正大的喝各种药铺个路子。
你有的我也有,你在我这儿没有的只是因为咱俩体质不同,不会引起他人生疑。
再者而言,众人若是乐意照着做,也就当是自己行善事了,洛墨对于这一点倒是看得开身为皇后嘛,容人的气量首先要有,其次最重要的品质就是大气。
走个神的工夫大殿就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待青提第二次前来通报时,洛墨终于起身拉着李珂往外走。
除了身在护国寺的阮红袖,四妃四嫔四姬均已到齐,入了人们视线后,李珂极有眼色的绕过中央,走了个远道站到了如今为毓嫔的阮红袖右侧。
“拜见皇后娘娘。”
分明是多种悦耳的声音,传到了洛墨的耳朵里就成了整齐的一声问安,抬眼扫视了一圈殿内众人的着装与形态,方摆了手,口中道“妹妹们起来吧。”
实话而言,虽说坐了如此之久的皇后之位,洛墨却在心中始终羡艳着那些个位份不高、能与一旁宫人说说笑笑的人。
没有那么多顾忌,有什么话照说不误,只是记着别在外头提起,有一点小小的胆怯与敬畏。
那样的活力是她羡慕不来的。
高处不胜寒。
不管处在那个位子上的人自己愿意与否。
也正如钟离卿一般……但好在,自己两人都是幸运的,还有一二者可言说体己话,自己有荔枝和青提,钟离卿有小陶子。
众妃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俨然一副不晓得发生了什么的模样,因为在她们大部分人的认知中,皇后此番叫自己几人前来凤仪不过是为了敲打敲打。
也就是告诉自己本宫回来了,你们别想再蹦跶,给本宫安生待着。
然而,意想之中的言辞犀利并没有出现,来前在脑子里准备了一套说辞的杜羽绫也是张了张嘴,颇为哑口无言。
百香不是说皇后这天一定会给自己下马威,所以一定要多准备一些后话好做应对吗
她可是连自己今儿个未化浓妆的缘由都提前想了几段话……洛墨怎么能不来找她的茬
诸多面面相觑以及心中打鼓,众人心头大同小异,可事实上,身为皇后的洛墨那边,只不过是再次愣了个神儿。
发呆就发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场合。
约莫过了得有一刻钟的时间,就在众人以为重头戏终于要开始时,洛墨终于开了口“诸位妹妹来前可是吃过了”
娘娘您可真会问,那日都说了您将举办小宴,哪有人敢吃啊。荔枝默默在心中吐槽。
不管荔枝的吐槽,那不是洛墨需要留意的问题,那般言语只不过是为了打破尴尬罢了,因为在她的眼中,某些人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
若是甚么也没发生,怎么会短短一刻钟的沉默时间就有所异样,归根结底还是在其自己。
换句话说,就是趁着皇后不在,赶紧明目张胆地勾|搭皇上了呗。
顺便,再用上一些见不得光的小手段。
“哪里有多余的胃口吃,可不是在等着凤仪宫的美味佳肴,”阮红旖适时出言,并着些微俏皮地眨了眨眼,然而又对洛墨问道,“不知皇后娘娘给我们姐妹几人准备了些什么好吃的”
此话一出,那些个心思没那么多杂念的就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无不是在讨论着自己喜欢的美食,互相再交流一番,很快,殿内就热闹了不少。
菜肴之类是洛墨提前命人打探过的,众人忌口与喜好等等,尽量做到顾及并照料到众人的胃口。
恩怨且另说,首先吃好喝好。
正餐过后,由荔枝到后厨去为每人端了一小碗梅子汤,酸酸甜甜,入到口中便觉清爽。
于是众人的话题就由自己爱吃什么转而变成了皇后娘娘为何如此贴心,以及凤仪小宴的这些个菜都是谁人所做,还有更夸张的,裴若半开玩笑地向洛墨讨要荔枝,说是自个儿的清芷宫饭菜总是索然无味,借走几天去改善一番伙食。
洛墨当然是不答应的。
不过很快,她又反应过来,过不了多久,这问题恐怕就不是自己能够回答的了。
那要问谁
不知,不知。
几轮闲谈过后,洛墨便将一叠纸递给了身后的青提,青提接过,便按着位份高低去给众妃嫔挨个发了。
起初她们紧绷的心弦因为美食好不容易松懈了不少,一瞧见这么个势头就又开始有些忐忑,心说这是作甚。
饭后每人一张纸,总不能是擦嘴用的。
等那物事到了手头,人们方反应过来,哦,这是,来自皇后娘娘的关怀。
而与此同时,时间几乎不分先后的得知了此事的寿康宫与承乾宫,则是两种完全相反的表现。
“赤梅,你说,皇后给后宫每人分发了滋阴补血的方子,会不会是有所图谋”
偌大个床都叫软枕给摆满了,只见那位太后就那么一手撑着头,而另一手捻着糕点在吃,不禁使人有些佩服,此人是如何维持这般好的平衡——这么个七扭八歪的样儿竟是一点摇晃也无。
老嬷嬷朝着太后笑了笑,宽慰道“皇后娘娘想必是自知身子有孕无法妥善侍奉皇上,这便找了个由头,借着分发方子,其实是从侧面提示众人应提早为皇家开枝散叶呢。”
“开枝散叶,她能有那么好的心么,”太后扯了扯嘴角,然后啧了一声,“她能那么想最好不过,不然……”
。
第二百一十章 序幕
“她能那么想,最好不过,不然,哀家有的是法子让她听话。”
语气是慵懒的,神态是高贵的,可从那一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听着不怎么舒坦。
只见其身后老嬷的神色闪了闪,很快,那点异样便被掩盖于无形,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与难得满意的寿康宫相比,承乾宫这位的神情则显得极为精彩,瞧着侍奉多年的主子脸上难得这般丰富,小陶子的面容则很快挤成了个苦瓜。
下头的兵部尚书还在汇报呢,可皇上的心思已经不在这边了,自己是应该提醒一番呢还是应该提醒呢,一时间,桃子成了个熟透的,瞬间陷入纠结。
作为陪伴皇上年头最久的人,小陶子无疑在理解皇上这件事之上最有发言权,一打眼,再明其分外专注,便知皇上此刻心中所想的除了凤仪宫那位娘娘外再无旁人了。
可是帝后二人一向感情甚笃,有何事是能够引发皇上思索如此之久的呢
竟是连兵部近日事宜都暂时搁在一边,这完全出乎意料。
小陶子想不通。
那么别人就别想想通了,就比如这兵部尚书。
一双浓黑的眉毛在铜铃般的眼珠子上拧成了个麻花,两颊肌肉紧绷,可见其如今的心情并不怎么好,然而对方毕竟是皇上,饶是有再大的怨气他也是万万不敢发作的,故而诸多不满都憋在了胸腔。
看着兵部尚书那副仿佛随时要炸开却定然不会有所变动的表情,小陶子定了定神,从一侧端了碗茶过去。
“大人,说了这半天,想必您早已口干舌燥了,不若先喝口茶润润喉”
看似是让其住口,实则是给个台阶下,换作正常人也就妥协了,接过茶一喝、人往边上一坐,且安心等着便是,而今儿个在的偏偏是那不肯变通的兵部尚书,只见其极为不爽地摆了摆手,又用略有嫌弃的目光看了小陶子一眼。
话是没说出来,可那个中含义哪里会有人不懂,可不就是嫌陶子此举碍事么……小陶子暗自扶额,深觉无言,心里头想着,以后这兵部尚书再有什么台阶下不来,自己是再不去做那解围的了。
伸手打了笑脸的好心人不说,还平白遭了埋怨,这算是个何等道理
好在钟离卿这番心思没有走动太久,不过半柱香的工夫便回过了神来,将那前不久传来的信儿往袖口暗袋一塞,抬手道“民间征兵一事,不知爱卿有何看法”
一个问题倒是给兵部尚书给问懵了。
原因还是在于兵部尚书与小陶子眼见着皇上的眼神飘远,心头都下意识以为皇上思索着旁的,哪里会想到,皇上不仅心思在这儿,还将方才汇报的事宜给听了个明明白白。
否则便不会有那一问。
只因,兵部尚书此来,所为的就是向皇上提出民间征兵的建议。
本来这事应该喊着兵部侍郎一同到场,然而那老顽固近日不知怎的,说是受了风寒不得不于家中养病,其实兵部尚书最了解,那家伙的身子,可硬朗着呢!风寒什么的都是屁话。
事实上,风寒也确实不存在,不过,那兵部侍郎,近几日也是在塌上度过的。
一半同子矛盾下不来台,一半则是心病给熬的。
所以不得不硬着头皮独自求见皇上的兵部尚书,在经历了被无视与发现自己貌似并没有被无视之后,麻花一样的眉毛总算是解开了。
“臣以为,正当特殊时期,此法必行。”
特殊时期,说的还是与蛮国之北那些个边陲小国的战争日益激化,虽说赵阮二人的出征使得大战告捷,可秉承着仁之一字的大昌并没有给其造成多大损失。
换句话说,起初目的不过是敲打敲打,让那些小国心中有数,即使他们联合在一起也不会是大昌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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