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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兰江观鱼

    被沈敏说中了心事的孙资虽然感到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稍许琢磨了片刻,便干脆横下心来说道“三郎既然知道,就不该拿出这样的条件为难我。我这人虽然能做几句诗词,弹上几曲乐章,但想要靠着自己的才学中举入仕,恐怕今生也是希望渺茫了。唯有趁着这样朝局变动的时刻,也许能够借助父辈的恩荫谋个地方官当当,三郎这样一意阻拦,岂不是在毁我前程吗?”

    孙资的坦白,倒是让沈敏对他的看法有了一点稍稍的改观,不过他嘴上却毫不相饶的说道“如果文和是带着这样的想法留在临安,那么我阻拦你也没什么不对的。就是为了令尊的声望,我也不能看你自甘堕落啊。在说了,在大宋朝没有进士身份而去地方任职的,最多也就是干些监当官,与其成天和那些案牍和奸商打交道,教书育人究竟有什么不好?”

    孙资看了沈敏半天,终于忍不住吐露道“家中尚有老母和两位弟妹,我若是不能找一份俸禄回去,难道还要让她们继续吃糠咽菜么?”

    沈敏隐蔽的打量了孙资一眼,觉得这位抛出自己的家人来,还是想要借机博取自己的同情,而不是真的把家人看的有多重要,反正他可没见这位在聚会的宴席上有流露出什么愧疚感的样子。

    “呵呵,我虽然钦佩文和的孝心,可规矩就是规矩。我既然已经当着别人的面要求你给我工作三年,你自然就得给我工作三年,否则我今后如何管教部下。

    也罢,那么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现在朝中主战派和主和派之间的形势势如累卵,总体来说主和派勉强占着几个相公的位置,而主战派则掌握着台院的话语权。你之前向陈公献出报社,从朝中的政治斗争角度来看,倒也不算是错误。有了报纸在民间舆论上的煽动,主和派官员把持朝政的局面崩溃的会更快。

    只不过你搞错了一件事,报社是我的产业而不是你的产业,所以才会落的如今这进退两难的局面。现在陈公不愿意管你,而报社的同僚又深恨你出卖他们,你倒是说说看,在临安你还能有什么作为呢?”

    孙资足足思考了将近一分钟,终于还是向沈敏低头认错道“是某错了,还请三郎宽恕则个,给某指一条明路。此后,三郎叫某往东,某绝不敢往西。”

    看到孙资这么光棍,沈敏也是一愣,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平静的说道“就目前这个局势来说,陈公这里你是走不通了,而报社这里你也留不下。若是想要继续留在临安等待出头,恐怕就要改弦易辙,去找一找别的门路了。”

    孙资思索片刻,方才看着沈敏试探着问道“三郎的意思,是让我改投陈侍御史门下?”

    沈敏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道“陈侍御史现在气势正炙,就连陈公都要退避一二,你既不是福建人,又不是四川人,你觉得人家会接纳你吗?你应该好好想一想,既然大家现在都抢着烧热灶,这冷灶可就没人烧了。”

    孙资吃惊的看着沈敏道“三郎你这是让我去投靠主和派?现在人人对他们避之不及,我现在凑上去,岂不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沈敏端起了一旁的茶碗喝了口水后,慢悠悠的说道“又不是让你真投,不过是想让你做一回蒋干罢了。怎么,这你又不愿意了?”

    孙资眨了数下眼睛,方才小心翼翼的伸手指了指南面说道“可是陈公的意思?”

    沈敏却避而不答的说道“文和何必追根究底,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陈公日后可是要做宰执的人,如何能够同这等事扯上关系。你只说自己愿不愿意就是了,无须多问。”

    沈敏这么遮遮掩掩,孙资反而越发相信,沈敏现在逼迫自己的这些行为,乃是受到陈康伯授意的了。否则他这个局外之人,为何要主动投入到主战派和主和派之间的政争中去。想到这里,他心中未免一凉。这样一来,若是拒绝了沈敏的提议,对方还真有可能将他赶出临安,陈康伯想要对付他这个破落户,只要对身边人言语一声也就是了。

    而得罪了陈康伯,临安的主战派如何还肯再接纳他。在自己的脑补中拼凑出了自以为的全部真相后,孙资自然是心灰意懒,生不起什么拒绝沈敏的念头了。他只能垂头丧气的说道“既然是那位的意思,某怎么敢不听从呢?只是日后朝局底定之时,还请三郎记得告知哪位,要替某作证,某可是听令行事,并不是什么奸党一员啊。”

    沈敏自然不会为孙资解释这是一个误会,不过他也相信,只要孙资能够为他们带来足够的情报,陈康伯自然是不会丢弃这样好用的工具的。他只是点了点头道“文和只要记得自己是替谁办事,自然就不用有这么多余的担忧了。你先在这里等上一会。”

    孙资看着沈敏突然起身向后堂走去,按捺住了叫住对方的想法。他在客厅内七上八下的等了一刻多钟,方才见到沈敏拿着一叠纸张走了出来。沈敏将手中的两份卷宗放在孙资面前的茶几上,俯身对他小声说道“给你半个时辰,把这两份卷宗里的内容尽可能的记住了,之后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孙资有些莫名其妙的拿起茶几上的两份卷宗翻看了起来,只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他就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沈敏小声说道“你们居然监视朝廷大臣的举动?”

    沈敏盯着他的眼睛冷冷说道“怎么,只许秦桧派人监视主战派大臣,不许我们了解哪些主和派大臣们做什么吗?既然你打开了这两份卷宗,就不能再称你们,而应该说我们了。这一次我可以当没有听到,下一次你再这么说,我可就要怀疑你究竟是不是站在我们这一边了。”

    孙资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避开了沈敏的目光答道“是,我只是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我自然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虽然孙资知道,监视朝廷官员并不是正人君子所为,但是他心里除了些许紧张之外,更多的却是莫名的兴奋。能够偷窥这些朝廷大臣的生活,对他来说简直有一种额外的吸引力,因此他很快就沉下心来把手中的卷宗看了个遍。

    看着孙资这么快放下手里的卷宗,沈敏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方才对着他说道“你还可以看上一刻钟左右,上面的资料虽然不够全面,不过用来接近这两个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你还是把他们的喜好完整的记下来比较好。”

    孙资小心翼翼的回道“若是记诵四书五经,我大概记得没这么快。不过记住确实存在的人或事物的话,我还是有点把握的。”

    沈敏虽然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也还是拿回了卷宗,对着孙资提了几个问题,听他一一回答正确,方才放下了卷宗,满意的说道“既然你已经看过了这两人的资料,那么你觉得,右正言凌哲、侍御史王伯痒两人中,谁更容易接近一些?”

    孙资想了想回道“若是让我选的话,自然是选右正言凌哲。不过对我们更有用处的,却应该是侍御史王伯痒,不知三郎你想让我接近谁?又打算让我去做什么?”

    沈敏想了想,从怀里取了一个碧玉牌放在了桌上,然后对他说道“明日你拿着这个碧玉牌,去太平坊的济民银行开个户头。今后我每个月会给你在户头里存入一百贯的活动经费,如果遇到什么紧急状况,也可以拿着玉牌要求银行一次支给你三千贯。

    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想办法接近这两人,最好能够和他们达成比较亲密的关系。之后我要是有什么任务吩咐你,自然会派人通知你。从今日开始,我这里和报社都不要去了,你过去的那些同伴,也可以慢慢疏远了。你要是想要和我联络,就直接拿着玉牌去太平坊的济民银行要求见胡掌柜,自然会有人把消息传回给我的。”

    孙资坐在椅子上看着沈敏,脸上神情变幻了数次,最终还是起身走到沈敏面前拿起了玉牌,然后向着沈敏拱了拱手,就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了。

    沈敏取过桌上的卷宗,突然出声对着后堂喊道“正礼,让人继续盯着他,看看他究竟会怎么选…”

    。






第162章 再见
    


    召见过沈敏的凌虚阁上,柳直和汪权两人像两根木桩似的站在一道琉璃珠子串起的帘子之外,两人的视线都盯着脚尖前的木地板上,不敢抬头偷窥帘子后的景象。

    柳直感觉自己的手心和背部都已经是湿漉漉的了,他虽然从开蒙时起就抱有金榜题名被天子召见的梦想,但还真没想过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被官家召见。

    长久以来对于天子的崇拜想象,使得柳直上楼之后就觉得自己心跳的像是擂鼓一样。如果不是帘子后面有人不断提出问题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觉得自己都有可能因为心跳过快而喘不过气来。

    虽然柳直和汪权两人诚惶诚恐的回答了张去为提出的所有问题,但坐在帘子后面的赵构却听的不甚满意,他觉得这两人讲的也太枯燥无味了些,且回答的时候结结巴巴的,令他需要思考许久才能明白两人说了些什么。

    因此当他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也就失去了和这两人交谈下去的兴趣。不过就在他打算让两人退下时,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身边的张去为说道:“张阁长,你把三郎拟定的那个章程给他们看看,让他们说说自己的看法。”

    柳直和汪权拿到了从帘子里递出来的册子,两人沉下心翻看了一阵之后,柳直向帘子里的赵构恭敬的回道:“这册子里的章程甚是严紧,小民等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赵构沉吟了片刻后继续问道:“不过是建个期货市场,这第一步不挑选地方和办事之人,反而建议设立数院、各路的统计员和往来地方的邮传,这到底是个什么道理?”

    柳直沉默不语,他身边的师弟汪权胆子倒是比他稍稍大上一些,此时不由出声答了赵构的话,“回官家,设立数院是为了计算交易,在各路委派统计员是为了及时了解地方的粮价,至于往来地方的邮传则是为了能够定期获得统计汇报啊。”

    帘内的赵构顿时有些不快的说道:“这些册子上都已经有写,朕岂能不知。朕问的是,为什么在临安设立一个买卖粮食的市场,还要搞这么多不相干的事。你们难道就没有什么可说的吗?”

    汪权顿时被吓住受了声,柳直不得不为这位师弟擦屁股道:“回官家,小民等能够勉强解释那本册子,也是有赖于家师的教诲,并不是小民等已经完全理解了册子。以此人之大才,编制这样一份章程显然是自有其道理在的,小民等不敢以自己的陋见去猜测此人之想法。最好还是请那位过来,听听他是怎么解释的,才是不失偏颇的道理啊。”

    帘内沉默良久,赵构终于对着身边的内侍挥了挥手说道:“先送两人出去吧,让他们先在临安待着,朕说不定还要再召见他们的。”

    张去为答应了一声,出了帘子同外边伺候的张世庸小声说了几句,张世庸便转身带着柳直、汪权两人下了楼去。当张去为返回帘内时,看到赵构已经从椅子上起身,站在临窗的案前翻阅着沈敏送来的设立期货市场的章程。

    张去为小心的站到一边,不敢打搅赵构的思考。过了半刻钟后,背对着他的赵构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罢了,还是把三郎叫入宫来问个究竟吧。”

    张去为顿时精神一振,知道官家终于决定着手进行期货市场一事了。接下来,就要看那位沈三郎究竟是空口说白话,还是真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了。不过张去为却是不怎么担心这件事能不能成功的,反正他已经收到了自己的报酬。沈敏哪怕办不成这事,他也不会损失一根毫毛。

    面对赵构同样的问题,沈敏却是意定神闲的回道:“回官家话,这并不是小臣多事。先办这三件事的目的是,今后期货市场即便是离开了小臣,也要确保能够正常运行。

    数院的独立计算,能够保证陛下不被人所蒙蔽,期货市场的运行必然是遵循数学公式的规律的,任何违背了数学公式的市场变化,就意味着有人在操纵市场。虽然我们建立的期货市场并不完全拒绝人为操纵,但是这个操纵行为难道不应该是归属于陛下的吗?

    在各路设立统计员和成立邮传的目的,乃是为了期货市场的价格走势不能过于脱离实际的市场价格。说到底,期货市场乃是建立在实际市场基础上的一个理论市场,它的交易价格虽然能够对实际市场进行一定的引导,但是却不能同实际市场的价格完全对立,否则期货市场的成交价格就会受到质疑,从而让投资者们失去对期货市场的信心。

    这就好比民间的赌场一样,如果赌徒们觉得这间赌场毫无信用,自己只能输不能赢,或是赢了也拿不到钱,那么谁还愿意去这个赌场玩耍呢?没有了赌徒,赌场就要关门。而期货市场也是如此,没有了投资者的进入,这个市场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所以,臣以为,要想创办一个期货市场,首先就应该先设立这三项辅助机构,然后再制定游戏规则,最后才是挑选场地和办事人员的问题。”

    不管是赵构还是边上的内侍,都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沈敏。过了好半天,赵构才对着沈敏问道:“按照三郎的意思,你建立了这个期货市场之后,并不打算自己来管理吗?”

    沈敏坦然的回道:“小臣倒是极想的,不过一个有着数百万钱财流通的期货市场,就算陛下念及小臣的苦劳,恐怕朝中的官员们也是不肯让小臣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武官一直管理下去的。与其日后交接出现问题,倒不如现在先制定出规则,这样小臣也不必替后人背上黑锅。”

    赵构虽然觉得沈敏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不过他倒是听明白了这章程对于自己的好处。不受臣下蒙蔽,有了这一条比什么都重要啊。因此他很快就释去了心中对于章程的那些忧虑,开始以较为随意的态度同沈敏谈起了章程中的其他细节问题。

    看到官家和沈敏谈的如此入巷,一旁的张去为知道,开办期货市场这件事大约是十拿九稳了。虽然他有些鄙夷沈敏过于谨小慎微,只要得了官家的欢心,难道还用怕前朝的那些官员么。在秦相当朝的这十几年里,他已经看多了那些文官们的丑态,因此并不觉得沈敏的担忧是个问题。

    和沈敏就章程足足交谈了大半个时辰,赵构对于这份章程有了个基本了解之后,方才心情大为放松的说道:“嗯,朕对于章程算是没什么疑虑了,不过三郎你且说说,这个数院的人员,该怎么去挑选?是从户部中挑选一批吗?”

    沈敏迟疑了一会,方才回道:“回陛下,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忠翊郎,如何使得动那些文官。而且,在期货市场没有进入正常运行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引起过多的关注为好,免得有人拿这事做什么文章,徒伤陛下之名誉。”

    赵构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才问道:“如果不从户部抽调人员,那你打算如何招募这数院的人员?”

    沈敏沉吟了片刻后说道:“之前臣受命前往殿前司八盘岭大营接收渤海军虞候司的人手,臣无意中发现,这些殿前司军士的家属中,有着许多半大小子无所事事,他们常同营外的泼皮混混聚在一起,对大营周边的百姓人家造成了许多滋扰。

    长此以往下去,不仅坏了营中的风气,也坏了禁军在临安百姓中的口碑。因此臣建议,莫如在殿前司营中设立小学校,从户部官吏中挑选出熟悉数学的人才以为教师。则一可约束这些禁军子弟不要外出扰民,二则可以从中挑选出数院所需的办事之人。

    另外,臣还请求陛下一事。殿前司拨给臣的人手虽然作战经验丰富,但不少人都已经年老力衰,恐怕很难再支持强劳作的垦荒工作。因此臣请求把超过35岁的人员留在临安,并准予他们的子弟顶替入军,在临安进行短时间的教育后,再拨往海南建立虞候司的营地去。”

    赵构仔细揣摩了一下沈敏提出的要求,方才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些禁军子弟,日后也是要从军的。军汉们骚扰民间百姓,本就是难以避免之事。现在把这些禁军子弟管束起来教以读书,日后还能上的战场吗?”

    沈敏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赵构,很快就垂下眼睛说道:“臣以为,可以让这些禁军子弟半日学习,半日习武,这样他们也就没有精力出去骚扰百姓了。

    另外,臣觉得对这些禁军子弟没必要教授四书五经。只要让他们认识几个字,看得懂朝廷的文告和军令;算得几个数,能够为数院所用就足够了。”

    赵构思考了一会,又向沈敏问道:“你这虞候司的人手,拿子弟顶替也就罢了,怎么还要进行教育一番才能派往海南?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沈敏赶紧回道:“陛下果然明见,这海南过去一直是瘴疠之地,虽然经过这两百余年来的开发,沿岛一周的海岸平原上已经稍稍有了些人气。但是深入岛内依然还是危险重重,更不说南方的气候更是迥异于临安,若是不事先加以教育各种防范措施,臣只能不断为他们收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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