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那个小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路昭昭
感觉不像是认了儿子,倒像是认了个祖宗。
冯思宇都是静静且是淡笑着看着我为陈昏晓忙前忙后,他眼底清烟般的惆怅这几天就没消散过,我看着眼里也是急在心里。
今天天气还好,我答应带他到医院去看望沈阿姨。
冯深给沈阿姨安排的是高级病房,一层楼就五间病房,她住在拐角的第一间。
我牵着冯思宇刚走出电梯,旁边的角落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冯总,您现在事业刚起步,这样弃合作商于不顾,是在引火**。我已经从zt辞职了,我过去帮您这不是很好吗您为么总是不同意”
我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过去,是冯深的前秘书安可。
今日虽然出了太阳,但寒冬的天气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穿了长棉袄黑棉裤还时不时的抖哆嗦呢,安可下身只穿了一件黑
093、妈妈,生日快乐
我把购物券放回冯深手里:“无功不受禄,这我不能收。”
冯深立刻又放回我手里:“也不是我掏钱买的,是合作商送给我的。”
又是合作商
我扬了扬旅行券:“那这个呢”
“也是合作商。”
“你合作商都是缺心眼吗还没帮他们干出成绩呢就开始送上礼了”我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结果他并不睬我,以“他还有事”为由要赶我下车,在我们俩因为这点“礼物”推推拒拒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并不避纬我,直接接起。
因为安静,我能清楚听到听筒中冯思宇着急哭泣的声音:“爸爸,你快回来,奶奶……奶奶突然晕倒了,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冯深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下车。”
我一听见沈阿姨晕倒,一颗心也全被提起:“我跟你一起。”
冯深没犹豫了,踩油门快速离开。
一路上,他表现的都非常冷静,眼视前方,沉稳大气。不仔细看都看不到他紧握方向盘的手在微微有点发抖。
他心里在害怕。
我突然想到几个月前我妈说的那句“沈阿姨印堂发黑”,我妈竟然真的成了一个预言家,还是个不讨喜的“预言家”。
我从包里拿出手机打了刘念的电话,让她这个急救医生赶紧带人去冯深家里。
刘念做事效率是很高的,急救车只晚了我们两分钟。它赶到时,冯深已经抱着几乎没有生命特征的沈阿姨下楼了。
他家住在十二楼啊,他没乘电梯,就那样抱着、跑着、从十二楼下到一楼。
刘念给她做了一会儿心肺复苏,同时让冯深和冯思宇大声呼喊沈阿姨,都毫无反应。
我也唤着沈阿姨,手指碰到她的手心,那种干冷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沈阿姨千万别有事啊!
刘念停了心肺复苏,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眼睛直直盯着沈阿姨颈部,然后沈阿姨脖子间的丝巾,伸手在两侧按了按,眉头皱紧,交待其她医护人员给沈阿姨用呼吸机辅助呼吸。
到了医院,一阵匆匆忙忙的检查,一张张检查化验单出来,刘念的眉头越皱越紧,她每皱一次,我心里的不安便多加一分。
等沈阿姨被抢救过来,刘念把冯深叫进她的办公室,面色凝重说:“冯先生,你是病人的直系亲属,又是昭宜的朋友,我就直言了。”
冯深闭了下眼睛,沉重点头。
刘念说:“你妈妈……她……是淋巴癌晚期。”
冯深一震,向后退了一步。
我也不敢相信,急急问刘念:“才检查几项而已,你别那么武断,说不定检查错了。”
刘念看着我说:“世上哪有那么多误断一项误断,总不会项项误断吧,不管从彩超、从血常规、从穿刺检查还是从其他器官的检查都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断定,这个阿姨就是淋巴癌,而更糟糕的是,癌细胞早就扩散至了全身,已经……无力回天。”
冯深呆滞望了一会儿刘念,很艰难问:“当真”
刘念说:“我可以请我的导师接收你妈妈,他会给出一套合理的治疗方案的。”
冯深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癌症是现代医学仍无法突破的一个难关,尤其是晚期,到了这一步,余下的时间可能就要论秒过了。
我见冯深出去,才敢问刘念:“沈阿姨还有多少时间”
刘念叹口气:“不会超过一个月。”
我心一缩:“怎么会那么急治疗也无法延长吗”
刘念从办公位上站起来,关上办公室的门后才对我说:“病人早就知道自己得了淋巴癌,她的血检中有止疼药物的成分
092、无合适标题——惹不起
这才过了多久啊,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又一次无情显现。我才想说与他的职场地位达到同一水平线,他这一跃又跃上了珠穆朗玛峰的峰尖了。
以后见了面,我还得恭恭敬敬喊他一声冯总,说不定哪天他又成为新城的传说,我还有要采访他拿奖金的一天。
想到这一天,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面前这个冷酷的人性格很极端,毅力且又超乎常人。都说虎毒不食子,想想他都能对冯思宇这么狠了,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就冲他那个要不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处事态度,他的人生也能再次到达巅峰……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危险人物,我和他在一块说话做事时还是小心一点儿比较好,省的他动不动就又训人。
他把营业执照重放回背包里,刚巧放学铃声响,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走出校门。
陈昏晓看到冯深身子往一边趔,故意绕行两米。冯思宇脸上还是淡淡地微笑,声音难掩欣喜:“爸爸,你回来啦”
冯深“嗯”一声,拍了下冯思宇的头。
我看到这情景心跳漏了一拍,完蛋,忘了交待冯思宇昨天和他过生日的事要瞒着他爸爸了,这孩子不会开心过头把昨天的事给讲出来吧
现在冯深又变成冯总了,仍在原地踏步的秦记者真的惹不起。
陈昏晓拽了拽我的衣角,朝我使了个“快走”的眼神,我稍定了定心神便牵着他回到车里。
一上车,陈昏晓就趴在我耳边说:“我今天课间已经和冯思宇说过了,给他过生日是他和我、和你、和姥姥、和焕焕五个人的秘密。”
我惊讶回头:“你这么聪明呢”
陈昏晓得意仰下巴:“那当然。其实冯思宇自己也不敢说,他比我们更清楚他爸爸的脾气,除非他皮痒了想挨打,不然他不可能主动说的。”
我嗤笑一声,将车子打着火:“你以为人家思想跟你一样啊,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陈昏晓被我打击习惯了,倒也不气:“我承认我是燕雀,你讽刺我也没用,反正成绩我这辈子都追赶不上冯思宇,但是我体育绝对能甩他一条街,我们学校秋季运动会,我可是我们班级第一名。”
“是是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什么时候你们俩能互补一些,那真是完美。”
完美这个词说起来很容易,达到这种境界是比登天还难。也许现实中根本就不存在,能有个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就是最大的幸运了。偏偏的,现实中,幸运的人也是少到极致,走在街上踩到狗屎的人数不胜数,但走狗屎运的能有几个
我们谁都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斑斓的时光有阳光总有阴影。
余楚的检查结果出来,夫妻俩抱头哭了,余楚大概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她也有幸成为众多上天宠儿的一员,羊水穿刺结果证明,胎儿畸形率还是偏低的,这是阴影后拨云见日的阳光。
冯深的新公司从筹划装修到开业只用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在业内铁面阎王的名声也给他带来不少益处,好多新的合作商主动找到门,力求共赢。这本也是阴影后的阳光,却因为冯思宇奶奶的突倒病倒让他又遭遇雷雨。
小年(腊月二十三),是我的生日,陈昏晓说为了报答的养育之恩,他要亲手包一个饺子,把送我的生日礼物包在饺子里。
我忧伤,以他的经济实力最多也就在里面放一个一元的硬币,戒指项链什么的想都不要想了。
他拿了一张面皮、卷了一小块饺子陷神秘兮兮回了房间,刚关上门,我妈笑了一声与我心照不宣:“肯定包硬币去了。”
我重重点头:“但愿他有把硬币清洗消毒的意识。”
我妈呵呵一笑:“想太多。”
我也笑。
这时,冯深给我打了电话,我想应该是祝我生日快乐的吧,朋友之间说两句祝福语我妈应该挑不出毛病。
我拍拍手上的
091、法人代表:冯深
电影看完已经是下午六点,天昏昏暗,万物都沉浸在柔和中,我却开始慌了。
冯深该回来了吧他一回来肯定要把冯思宇接走,那我家里的布置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想到这,我赶紧给冯深打电话,试控性问他:“天都黑了,今天就不让思宇回去了吧他书包刚好带着呢,明天我把他和陈昏晓一起送到学校。”
冯深低声说:“嗯,我今天事情没办好,明天就可以了,那……只好再麻烦你了。”
听筒中有汽车的喇叭声,我想他现在在开车,把声音压低可能是车里还有其他人吧不过他的鼻音听上去好像比早上更严重了,我不假思索叮了他一句:“你记得喝一点感冒冲剂。”
他轻轻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嘿嘿,不回来!这下我的心是彻底放进肚子里了,笑着回头对那俩个小鬼说:“今晚咱们所有人都要住在和风庄园,你们俩一会儿上了出租车,要安安静静的闭目养神养精蓄锐,晚上我们要狂欢。”
陈昏晓奸笑,拽上不明所以的冯思宇上了出租车。
说起来,朱焕焕这个小年轻看上去挺不靠谱的,没想到干起事来却让我刮目相看,可以说有层有次、井井有条。
刚回到家开门,他和我妈一人站在一侧等候,彩花、哨声、生日快乐的祝福语同时席向冯思宇。
冯思宇愣了好久,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激动又感动地抱住我的腰:“阿姨,谢谢你。”
我摸摸他的头,和蔼笑着:“不客气,你只抱我可不行,在场的每一个人你都应该抱一下。”
冯思宇乖巧点点头,给我们每人一个紧紧的拥抱,还大声说:“谢谢。”
朱焕焕推着他的肩膀朝生日屋方向走:“好啦小寿星,快来看看我和你杨姥姥一整天的成果吧。”
我第一眼看到那个房间时,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哇塞!
空置的房间被填的满满腾腾,朱焕焕将房间主题布置成玩具总动员,一屋子颜色各异、造型百变的汽车安安静静停在房间。
靠墙放着的有张休息椅,旁边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堆放着小零食,上面放pizz、汉堡、薯条、水果,中间是水果蛋糕。
冯思宇看到蛋糕上自己的名字时兴奋极了,开心地对我说:“阿姨,我真的过生日了,还有我最喜欢的汽车玩具,好开心”
朱焕焕不知道哪搞来一个拍立得,对着房间和我们一阵乱拍,最后还提议大家合了一张影送给冯思宇留记念。
最后,冯思宇的生日被定格在畅怀开心大笑的照片中。
过生日一时爽,收拾残局真的让我叫苦连天,朱焕焕嘴里咬着一根牙签,闲闲地说:“姐你累不累啊找个钟点工过来收拾不就得了。”
我真想把蛋糕盘子糊他脸上,钟点工不要钱啊。“我没多少钱用了,能省一分是一分吧。”
朱焕焕嘲笑了一声:“你会没钱你的财富也就没余楚他老公多。”
我回头看他:“在哪儿呢”
他脸色一白,支支吾吾:“我,我也是,随便说说的,你,随便听听就好。我去扔垃圾。”
老妈又撑又累瘫软倒在客厅,拒绝再进入生日场地。
我正在擦地上的蛋糕奶油,我妈在客厅对我吼:“秦昭宜,帮我倒杯水。”
我绵长而又无力地答:“哦”
刚扔掉擦布,冯思宇从陈昏晓房间跑出来,笑眯眯对我说:“我来给姥姥倒水。”
“不要了,我来倒,热水烫到你就不好了。”我往外面走。
冯思宇挡在门口:“阿姨我可以,我爸爸工作加班时,我一个在家经常烧水泡泡面的。”
我惊讶:“你经常吃泡面吗”
他想了想说:“也不是经常,一个星期吃两次左右吧。”
我听的有点难过,他却还是很快乐的样子蹦蹦哒哒去倒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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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清心寡欲,清白做人
回想了一遍我妈说的话,我一颗心还是七下八下心慌意乱。
心慌意乱我为什么要为这个词
顿时自己都觉得很尴尬,我要花开二度啦呸,花开二度可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我怎么能用来形容自己
食色性也,色之过也,清心寡欲、清白做人。
我心里警示自己,同时又将此句默念了一百八十遍,终于能心平气静了一些。
早在陈文选和周双儿出事时我就做了决定,余生我要吃好、喝好、玩好、睡好,再等陈昏晓长大给我养老就行了,千万别动杂念自寻烦恼。
饭桌前我看着陈昏晓和冯思宇两个小朋友半晌都没有言语。
冯思宇吃包子细嚼慢咽,完全不发出一点声音,长大了一定是个小绅士。
而陈昏晓就不一样了,跟逃荒的难民一样,一个大肉包三口干完,喝牛奶愣出喝出二锅头的感觉来,飘逸的要飞上天拽都拽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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