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那个小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路昭昭
陈昏晓真以为自己因为我打架有功呢你劳呢,头也不抬,胡乱吹吹胳膊上刚止血的伤口说:“不知。”
“行,念你是初犯我不惩罚你,再有下次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就饶了你。现在我告诉你哪些地方做的不好,你好好记着:第一、不该和同学发生争执,高年级的也不行,因为坐便起争执你不觉得丢脸啊那是为行动不方便的人准备的,你好胳膊好腿的,就得和其他同学一样上蹲便。”
“第二、他推你你可以找老师,怎么能骂人呢小小年纪就会骂娘了,长大你不得骂街啊!”
“第三、你竟然咬人家屁股,太不光明磊落了吧,明明知道打不过人家还逞能硬上,你皮皮虾它弟弟皮痒痒吧……”
我正一条一条列举呢,我妈端着西瓜出来,疾言厉色打断我:“秦昭宜你真是够了,你啰啰嗦嗦比我还烦,简直是皮痒痒它家的亲戚耍嘴皮子。”
陈昏晓本来被我数落着正不高兴呢,听到到我妈的比喻忍不住笑出声:“哈哈……”
我一瞪他,他赶紧躲我妈身后。我妈一手端西瓜,一手像只老母鸡一样把他护在身后:“小兔……哦不是,昏晓刚被人揍了一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不安慰安慰安慰他就算了,还一直批评个没完,不怕他留下心理阴影啊”
我震惊看着我妈是我耳朵有问题了吧
然,下一秒才让我大跌眼镜。
我妈把目光从我身上切换到陈昏晓身上时就换了一副慈祥的笑脸:“晓啊,你今天流血流的有点多,快来吃点西瓜,红色的水果补血,一会儿姥姥打车去超市给你买点红心的火龙果啊。”
陈昏晓正抠着鼻子的手指突然一停,惊愕不比我少。
我妈张大嘴巴aaa(啊啊啊),让陈昏晓学她。陈昏晓完完全全没了自己的思考,呆滞张大嘴,我妈把西瓜塞进他嘴里:“乖,以后姥姥再也不说你是白眼狼了,今天你敢为了秦昭宜打架,说明你的心不是石头,已经捂热了,慢慢地发光发亮了呢……”
我眼皮一跳,果真是人心善变人性使然,我妈还是我妈,言谈举止粗俗野蛮,心肠柔软又慈悲。
自这件事后,我妈对陈昏晓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或许她就早对陈昏晓转个弯了,一直没合适的台阶下而已。她每天对陈昏晓都嘘寒问暖、端茶送水,天天早起蒸肉包、煮牛奶。
陈昏晓顽性难改,故意调侃:“姥姥,是奶牛休假回来了吗家里怎么不喝豆浆啦”
我妈拍拍陈昏晓的脑袋,威武说:“只要是你想喝牛奶,奶牛它敢不产,不产也得产,不光要产还要多多产,你听话,以后睡觉前我再给你加一杯牛奶。”
陈昏晓顿时心花怒放,两只眼睛眯得像两个小小的月牙儿:“耶,姥姥万岁。”
从陈昏晓的反应可以看出,小孩的内心还是比较简单的,他喜不喜欢一个人会表现的非常直接。比如,他现在亲近我妈是情之所至;他看到冯深躲着走,那疏远的态度绝对也是发自内心。
伤好后上学我去接他,冯深就站在校门口一动不动,陈昏晓看到他就往我身后躲。
我纳闷:“天不怕地不怕的陈昏晓原来怕冯思宇的爸爸啊”
陈昏晓瑟缩着身子像小鸡见了老鹰:“我还记得他打冯思宇那六亲不认的模样呢。前几天你进派出所他送我回家,路上批评教育了我一路,我打架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给我上思想政治课啊反正我不喜欢他,我们离他远一点吧。”
082、大的应该让着小的?
如果不是冯思宇的暖心提醒,我看到鼻青脸肿的陈昏晓可能真的会大骂一顿。
没那个打骂的本事还敢单挑高年级同学,一点脑子都不用,简直是丢我的脸。
我妈骂骂咧咧地正给他上药:“小兔崽子,被人打成这个熊样儿还有脸回家,秦昭宜一个女的八岁时都比你强,抡着扫能把她们班里的男生打的满地找牙……你这个男孩子还真是懦弱,得亏不是秦昭宜生的,不然我都觉得基因变异了。”
“妈”我嗔怪叫了一声,关上房门走进去。
我妈看我进来,扔下手里的消毒棉签:“来来来,你来,你看看这个小兔崽子这一脸怎么弄,我懒得管了。”
陈昏晓抬头看了我一眼,想想他平时嚣张又假装温顺的大尾巴狼模样,我顿时觉得这个熊样有些可爱,一不小心笑出声来:“我来我来,您歇着吧。”
陈昏晓摸摸了肿得像鸡蛋一样的眼睛,郁闷地说:“有那么好笑吗,早知道我就不替你出头了。”
我拿着棉签的手一抖:“什么叫……为我出头”
我妈听到此话也凑过来:“怎么回事怎么跟秦昭宜还扯上关系了”
陈昏晓把脸别过一边,死活不肯再说。
这时门铃响了,我妈去开门,是吴老师领着一位男士和十岁左右的孩子来了,那男士手里还提着两箱礼品。
我一看这架势,心里了然,这是登门道歉来了。
那孩子脸上也有几道伤口,鼻子下面还有点血迹,但比起陈昏晓脸上的伤就不值一提了。
吴老师见了我抱歉地说:“他们是快放学时在卫生间打的架,我看你没来就想打电话给你,但听艾米的妈妈说你去了警察局,所以先让冯思宇的父亲接走了,我留下与这位学生的家长沟通。刘先生,具体是怎么回事,您让您孩子给我们学生的家长解释一遍吧。”
对方父子俩从进门就是低头哈腰的良好态度,我也没道理怪罪于人,便请他们先坐下,坐下慢慢说。
大男孩在我家客厅巡视了一圈,好像在找中意的位置坐,最后他的目光锁定一个极软的软垫放在屁股底下,慢悠悠地坐下去,结果还是惨痛大叫了一声。
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我问:“这孩子怕不是有痔疮吧”
男孩家长也狐疑:“没听他说过啊!你是怎么回事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在别人家不能乱动东西。”
我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没事没事,我在家也经常拿这个来垫屁股。”
陈昏晓看着大男孩的举动噗嗤一笑,眼睛一眯更像是一只熊了。
我瞪了他一眼,他方才收敛笑容装成一本正经。
大男孩站起来站到沙发后面,脸微微有点红:“我,我还是站着好了。”
家长生气:“你本来就不应该坐下,快跟阿姨说,你是怎么欺负人家弱小的”
大男孩吞吞吐吐:“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我们班的体育课,刚巧也是他们班的体育课,我嫌跑步太累,找借口去了厕所,刚巧他也去了厕所,我们俩因为抢厕所唯一的一个坐便闹了点别扭,我推了他一下,他就说脏话说你他妈的,我也骂他:你妈智商低,教养出你这么个东西。他突然就急了,说教养他的人我可骂不起。然后推了我一把,我又骂了他几句:你是头猪,你妈也是猪……之、之类的……他就发火了,然后我们俩在厕所里扭打成一团,他打不过我,但又不肯撒手,还……还在我屁股上咬了一口……”
大孩子越说,声音越小,到了最后一句我和我妈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昏晓,怎么能咬人家屁股咬鼻子也比咬屁股强啊,毕竟咬鼻子是有先河的。
家长又瞪了大孩子一眼,愧疚说:“真对不
081、踩一脚闹进警察局
转眼暑期结束,陈昏晓同学升入二年级,和谐小学的老师都是随班级走的。
所以陈昏晓的同学仍然是那几个,班主任仍然是吴佳文,校门口等待区的家长也还是那一群。
艾米妈妈看到我兴奋的不得了,拿出她在国外买的一个提线木偶送给我:“昭宜,你看,这是我在国外逛街时看到的,我当时看到它脑子不知怎么地突然就跳出你的影子了,问问价格也不贵,立刻给你买了,绮玉找我要我都没舍得给。”
“哎哟,那怎么好意思”我客气道。
讲真的,我并不喜欢那个提线木偶,许多前年,我曾送过同一系列的给周双儿,所以看到这个木偶难免触景生情。
“就是给你买的干嘛不好意思,你要不收我可是要生气的。”艾米妈妈说着,硬是塞进我包里。
我道了声谢,拉上包包拉链,将木偶关在黑漆漆的包中。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我和艾米妈妈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原来是朱敬昊的妈妈在发纪念品。
她笑的很欢畅,说她整整一个暑假两个月都没闲着,像香飘飘奶茶一年的销量一样围绕地球转了两圈。每到一个地方她就会买了一堆的纪念品,然后让飞机托运回来,好累、好不容易,好烦的。
艾米妈妈撇撇嘴,小声嘟囔:“有俩臭钱了不起啊瞎显摆什么呀。”
我深深切切看着艾米妈妈,什么时候她也能用这两句话骂我就好了!
我正悲伤自己的发达日遥遥无期呢,艾米妈妈突然往我跟前走了一步,嘴巴贴进我耳朵边,尽量压低声音说:“我可听说朱敬昊的爸爸也不是什么善类呢,就上个月,朱敬昊的爸爸还当着众多员工的面羞辱了冯思宇的爸爸,那言辞就像朱敬昊妈妈在生日会上羞辱你一样,不堪入耳。”
我震惊!这怎么可能呢
冯深那个脾气怎么会容忍别人羞辱还是当众的那种
艾米妈妈朝朱敬昊的妈妈又翻了个白眼:“一股子暴发户的土味。”
我看着她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无奈摊手:“我就知道冯总受羞辱这事说出来没人信,往常都是他羞辱别人,虽然很难服众,但这事绝对是真真的。我一亲戚是朱氏集团的保安,之前也在zt干过保安,他亲眼看到的,冯总去朱氏集团面试,朱敬昊的爸爸一看是他翻起了陈年旧帐。哦,陈昏晓是半道转学来的所以你可能不知道,以前冯总曾当众批评过朱家夫妻的育儿方式,虽然是忠言但是很逆耳;朱家两夫妻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原先冯总在zt当老大,而朱氏的货物要靠zt的渠道销售所以二人能忍就忍了,但是现在,虎已落平阳只能被犬欺了。”
她说完,还长长地惋叹了一口气,害得我的心猛然收紧,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反正看到朱敬昊妈妈那张阳光灿烂的笑脸我直想抡袖子上前撕了她。
岂有此理!真欠收拾!
艾米妈妈拍了我一下:“你的眼神好可怕哦,怎么你生气啦”
我目不转睛瞪着朱敬昊妈妈,回答:“对,很生气,见了烂人压不住火。”
“压不住也要压,冯总那个火爆脾气都压了,你这点小性子还不能克制了”
“我为什么要克制,我又不靠他朱家吃饭。她再敢得罪我一次我就跟她干,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我这不要命的我怕她干啥。”
艾米妈妈朝我竖了个大拇指:“你牛,反正我是不敢与她家做对的,我老公的小公司跟她家的大集团可杠不起。人为财死,我先声明啊,你和她干时,我会袖手旁观的。”
我看了艾米妈妈一眼,本来我就没打算找友军,根本不需要她帮忙。
朱敬昊的妈妈发礼物发到我跟前,我死死盯着她,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找茬。
虽然我的目光很凶残,但丝毫不影响她在我面前趾高气昂,那小人得志的模样仿佛在对我说“看什么看,没见过有钱人啊”。
我呸,你钱再多又不给花一分,我凭什么把你放眼里啊。
她越过我,直接走到艾米妈妈跟前:“哎呀,xxx的口红都发完了呢,艾米妈妈,我给你一个xxx的手链吧,也不贵,才几万块钱而已。”
艾米妈妈摆手:“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收下吧,咱俩谁跟谁呢,这个牌子的手链可是挑人的,有些人这辈子都是配不上的。”
我应该就是那个有些人。
“呵”我冷笑了一声,背过身子,踮了脚后跟退着走,然后狠狠踩在她脚趾上。
她杀猪般地大叫,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我抱歉地说:“对不起哦,有些人的脚我一辈子也不会踩一次的,你还是幸运的呢。”
她发怒,按照她好胜的脾气不占上风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我这一脚踩的直接闹进了警察局。
谁能想到有钱人的关系网也是千丝万缕紧密相连的,接我俩案件的民警竟然是她二叔的小姨子的婆家的亲侄子,好在侄子善恶分明,在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坚持认为——我应该给人赔礼道歉。
我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拍在桌子上,说:“道歉不可能,我请求罚款赔偿。”
朱敬昊妈妈鄙视扫了一眼桌上的一百块钱,白眼翻上天:“谁稀罕你那一百块钱,扔地上我都不会捡,我就要道歉,否则这事没完。”
民警侄子瞪了我一眼,那表情分明在说:你傻逼吗,
080、要一身硬骨头有何用
婚宴设计的比较传统,百余桌流水席宴请亲友,而余楚要跟着沈万言一桌一桌地去敬酒,我就跟在她身后帮她提提裙摆、再提提裙摆这种三岁小孩都能干的工作,挡酒什么的她有沈万言呵护着呢,我充其量也就是一丫鬟的作用。
快走到沈万言家属那一桌时,余楚贴在我耳朵旁叨叨:“真是冤孽,我要知道自己会和顾姗妮成为一家人,说什么我也不会挖她的八卦散播她的丑闻,这下好了,尴尬的跟和尚骂贼秃一样。”
我沉重点头:“确实有点别扭了,不过更尴尬的事你都干过,还怕一个顾姗妮啊”
这话我是说的有根据的:大学时有一个学长问她路,一条通往她心里的路。结果她丫告诉人家说死路一条。那学长自尊心受挫寻死觅活,她也因此事名声大噪,人送外号余二宝。
扯远了!
我像个老妈子一样又交待她:“到了沈万言后妈旁,你可别像沈万言一样对他后妈爱理不理,她又没跟你娘抢老公,你和沈万言不必统一战线,在宾客面前,你该撑的场面得撑圆。”
余楚苦着一张脸回应:“我试试看吧。”
……
若说起撑场面,那十个余楚都抵不过沈万言后妈一个,全程慈母笑,就算沈万言还是一如往常地当众给她难堪,她也是一笑而过。
余楚朝后妈咧咧嘴,递过去敬酒的酒杯时,沈万言冷血脸直接牵着余楚走到另一个阿姨面前。后妈她仍在微笑,不动声色缩回伸在半空中的手,还不忘对着余楚的背影交待:“楚楚,别累着啊。还有万言,千万不要让楚楚喝酒哦。”然后优雅坐下,仿佛刚才经历过难堪的不是她。
而余楚,并没有回头回应她。
余楚一直觉得后妈是只笑面虎,对后妈一直没什么好感。她不喜欢的人连最基本的敷衍都做不到。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沈万言对后妈的漠视与难堪身为后妈亲生女儿的顾姗妮竟然无动于衷何止是无动于衷,还像个吃瓜观众一样抿着小嘴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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