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那个小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路昭昭
我凶巴巴叉腰,刚要发火,他笑着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我和沈万言是表亲,那我妈和冯思宇也会来参加婚礼,你这个推论不成立。我和沈总不过才认识一个月而已。”
我撇嘴:“谁信啊,我还有事呢,走了。”
我手一挥准备走,余光瞥到他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由停下来思考。
他和沈万言才认识一个月我认真想了想一个月前所发生的事,届时脑子里突然想到那是余楚发现怀孕闹着要流产的时候。
那天沈万言突然赶到,说是他的一个朋友告诉他余楚要流产的消息……而头天晚上,我陪余楚检查时刚巧在社区医院碰到了冯深,我又打电话向他暗示过我没有怀孕的事……
所以全部联系到一起,是冯深打电话告诉沈万言余楚要流产两人也因此成了朋友
我回过头,怒睁着他:“是你干的!”
 
076、沈余(深鱼)夫妇举办婚礼
打从余楚做了沈太太,我们俩还没见过面呢,我有一次想约她出来吃顿小龙虾,结果被沈万言堂而皇之地给挡了。
那厮挡的理由很正经,我都找不到一点可以反驳的地方,他说:“吃小龙虾可以,但一定要确定来源是不是卫生,如果不能确定,抱歉,我不能让楚楚跟你出去。”
我想让妹妹吃顿小龙虾还特么得查一下产地是哪儿,要不要再查查这小龙虾的祖宗十八代是不是清白啊我愤怒,再没敢约过余楚。
如今她说她有难,我再不打个电话过去问问那就太没义气了。
电话拨通,果不其然,仍是沈万言接的。
“沈总,我秦昭宜啊,能不能让楚楚听个电话哦,我知道接电话是有辐射,你可以开免提啊,把手机拿远一点。”我恳恳切切说道。
沈万言这次表现不错,直接把电话给了余楚,余楚刚拿到电话就向我哭诉:“狗屁的辐射,全天下没有一个孕妇过的像我这般窝囊了,谁说怀孕了就成国宝了我他妈现在就是一个犯人,被沈万言软禁在他的海景别墅里。他说他要让他儿子还是一个受精卵的时侯就感受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美好,所以我吃的东西都是专人送过来的、用的东西都全世界各地特买的、穿的是无污染纯手工缝制的、喝的是营养师特调的……最烦人的是沈万言每天守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我想逃都没有机会……”
我嘴角抽了一下,涩涩说:“我看,你特么是在酸我……”
她否决:“不是不是不是啊,你快来救救我,我都要被憋疯了,地址在xxx…秦昭宜,你如果不来,我就生个女儿,以后嫁给陈昏晓,天天为难你这个老不死的!!!”
我仿佛看到自己凄惨的晚年生活,第二天一早火急火燎往海景别墅区跑。
像余楚说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新城那种依山傍水的别墅不多,要找到那里还是挺容易的,我就跟出租车司机说去“海景别墅区”这五个字,他立刻点头哈腰把我请上车。
一路上,司机不停地向我打听别墅区里的人们的生活习惯。比如:他们用的碗是不是最差也得是景德镇的青花瓷他们的狗是不是有专门的菲佣看他们是不是只打高尔夫球等等诸如此类。
尽管我一再向他解释我只是去找朋友的,他还是坚持用崇高的语气给我说话。
“一般你们这些有钱人都是不拘小节的,有钱人之所以有钱,是因为你们的善心感天动地,仁义尽显在弹指之间……像电视剧里那些施粥的大善人,你们的子女肯定是男主或者女主,而炮灰,大多数都是那些贪官污吏一毛不拔的富人子女……”
我静静听着,没做反应。
他从后视镜瞄了我一眼,又说:“我以前拉过一个这里看朋友的客人,他哪有您这般气质啊您一看就气度不凡,他就是一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模样。我把这位客人送到别墅区后,他出手阔绰还给了我两百块钱小费,你说有意思没意思哈哈……”
司机师傅兀自笑起来。
我抬头,看他笑笑,打开钱包,抽出五张一百元的钞票递给他:“这五百元是我给您的小费,一会儿到地方了车费另外给。”
司机师傅眉开眼笑的接过:“好人有好报啊,你以后会很幸福的。”
我假笑:“谢您吉言了。师傅,我没来过这个别墅区,方向感也不行,烦劳您把我送到6号别墅呗”
“好说好说。”司机师傅慷慨答应。
我又说:“爽快,你把我送到6号别墅,沈万言肯定能重重再赏你一笔,说不定你就此能走向辉煌了~~”
司机师傅一听沈万言的名字脸寒了一下,颤声问:“你,你是沈万言……沈总的朋友”
“不能算是朋友。”我诚实的说。
司机捏了一把汗:“哦~”
“就是,他和我妹妹登记结婚了而已……”
“什么”司机大惊,将我送到地方后求着我把五百块钱收回,连打车费都免了,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笑。新城人谁人不知沈万言的手腕狠厉,我只是狐假虎威了一把,还省了一百多块钱打的费,突然发现和沈万言做亲戚真不错!
这海景别墅区我还是第一次来,房屋鳞次栉比,大海浩浩荡荡,今天算是托了余楚的福了,她如今是母凭子贵,我如今是姐凭妹贵。
一进去,沈万言对我的态度都客气了三分,想必是余楚一哭二闹三上吊过后的结果。
沈万言客气地说:“昭宜来啦,来的正好,楚楚又闹脾气不肯办婚礼呢,你快劝劝她。”
沈万言比余楚小了三岁,我比余楚大了一岁,他这一声昭宜叫的我有些适应不了,便客气地回:“沈总,您要不,随楚楚叫我一声姐吧”
沈万言轻咳了两声,去找人给我榨果汁了。
走进余楚和沈万言住的房间,我情不自禁发出两声惊叹:“哇哦~哇塞~”
这简直就是皇后娘娘住的地方啊。
汉白玉的墙壁明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细看白砖上还有精致的雕花,青纱窗幔被风撩起,好似有彩蝶在房内翻飞。
我在她床尾的纯貂绒地毯上打了滚,又试了试她那防静电床垫的柔软性,脑中真真的只跳出来两个字:超舒爽。
余楚穿着奢华的丝绸睡衣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没看到沈万言的影子,摆手喊我:“快点,咱们走。”
我站起来提醒她:“我们没车,跑不掉。”
她神色一紧,然后垂头丧气:“娘的,死活是逃不掉沈万言这个王八蛋了。”
我又提醒她:“他可是你孩子的父亲,他是王八蛋,那你儿子不就是王八
075、喜欢不喜欢的喜欢
摄像大哥心里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好像报纸销空奖金已经入腰包了一样,他越是开心,我越是不安。
“明升暗降”我看着摄像大哥,无法理解这个词在冯深身上的深义:“啥意思啊”
摄像大哥眉角含笑,与我一起朝停车的方向走,语速如脚步,不疾不徐:“你想啊,在新城的zt,冯总可是no.1第一把手,说话做事无人敢有异议,我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但到了n国总部,这个ceo那个ceo,满地的森林之王,副总经理在那算什么啊,就是个没有实权的人,跟个打杂的没多大区别。从说一不二的no.1到插不上话的无名小卒,而且还得背井离乡,你说这不是明升暗降是什么呀”
我心一凉,低头看脚尖,嗫嚅问:“所以,那个内森是在逼冯总辞职啊”
摄像大哥把机器放在车里,回过身面带着温和的笑:“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你怎么会突然问到产品检测的事虽然之前别家媒体也捕风捉影报道过,但人家的关注点从来不在质量上。”
我一愣,忙打哈哈:“不搞点与众不同怎么能显出我们报社的特立独行那个……你帮我和贾总编说一声,针对今天的采访我今天下午写两篇稿子明天会拿给她过目的,我有点私事要办,先不回报社了。”
“好的。”摄像大哥爽快答应,一跳上车,开着便走了。
我抬头望望天空,思索着我算不算是个猪队友
这就好比打游戏,冯深在前面与敌军枪战,我打掩护呢却抛出一个炸弹把他炸的找不着北。添乱不说,还扯了他的的裤腰带。我想此时的冯深怕是正在欲哭无泪,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没长脑子,怎么召唤了我来帮忙
等停车场只剩我自己时,我再也无法忍耐了。
就因为冯深没有如内森的心意让学习机厂商走向灭亡,所以内森要架空冯深的工作逼他离开zt。如果冯深自动辞职,那内森就不算违约,一分钱都不用赔付,过了河便拆桥,用心何其毒也。
我越想越生气,愤怒如胀满河堤的洪水,一泛滥便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就我这个“窝囊”样是绝对不敢与内森公开叫板的,我只能用笔杆子暗接内森的虎狼之心,美名其曰“锄奸”。
我打定主意,朝zt办公楼看过去,阳光明媚的刺眼,捅了篓子拍拍屁股就走那不是我的风格,怎么着也得给冯深一次骂我的机会吧。
我用手掌挡住太阳光线,看着幽蓝的天空中隐隐有桔色的光晕,想要多看会这些光圈还要冒着流泪的危险。
我打电话约冯深出来,结果打了三次他都没有接,停车场没有树荫,我准备哪凉快哪呆着去等他,他把电话回过来,声音清脆:“你在哪儿呢”
我说:“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停车场。”
他嗯了一声,说:“你往康宁路的方向走,在十字路口找个阴凉的地方等我。”语调不愠不火,实在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我:“哦,好。”
挂断电话我觉得我最好还是别太庆幸冯深的平和,这有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我最好还是有个心里准备来面对他可能会对我挥发的歇斯底里,所以我一边深呼吸一边朝康宁路的方向走。
康宁路这里几乎都是阴凉,因为道路两旁生长着繁茂的法国梧桐,似乎它们在刚萌出内芽时就注定要在充斥着灰尘污浊的空气中成长,品质高尚。
冯深的车“嗖”一声停在我面前,我在拉副驾驶车门时犹豫了一下,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那个炮筒脾气我是真的有点怕,何况我还理亏,要不还是坐后面听他骂好了。
“你磨磨唧唧干嘛呢罚款你交啊”他十分的不耐,我仿佛已闻到火药味。
一拉车门坐上了车,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说对不起。
他眉毛一挑,转动方向盘右转弯:“为什么说对不起”
一问起理由,我是真的糟心,不禁怒火万丈:“资本主义国家的领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搞千成不变的阶级剥削和压迫就不会玩什么新花样。那个内森,他想逼你离开,而我又无意之中推波助澜了一把,我真不是故意的,今天不知怎么了,智商在关键时刻就欠费了。”
冯深挖苦:“你得智商一直处在余额不足的状态。”
“那你干嘛还找我合作”我在心里回怼,并未将此话说出口,免得让自己更加没有面子。
见我没回嘴,冯深了然:“其实你也不用自责,我本来就是要辞职的,现在,不过提前了一点儿而已。”
“提前”我不解。他什么时候打定主意辞职的抛开人性,zt的待遇在新城找不到第二家。
冯深目视前方,表情淡淡:“嗯,内森心术不正、阴险狡诈,一直想搞垮几个比较强大的企业,我虽然拿着他给的薪水,但这设计到深层面的利益,我怎么可能助纣为虐呢本来我想在离职之前把内森的真面目揭穿,所以想让你断续问那些员工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胆子敢把有瑕疵的商品发到港城就算揭穿不了内森的真面让媒体来揣测他的用心也能提点一下那些合作商。现在看来是不用了,那些合作商如果贪图蝇头小利步入内森的陷阱走向灭亡那也是咎由自取,我没什么好遗憾的。”
我侧头看了冯深一眼,他的眉毛非常浓,常常微皱着,加之不苟言笑,很容易就给人一种严肃冷峻的感觉。此刻听他说了这些
074、冯深我对不起你啊~
余楚的话里字字透着沈万言的感情让她没有安全感,我听的出来,沈万言也听的出来。
他是这样跟余楚说:“你亲眼见过我留恋花丛了吗你们这些娱乐记者的报道有多少真实性你不比我清楚吗”
余楚一怔,说不出话!
沈万言深深盯着余楚:“我已经在内心深处接受你所有的一切,你如果还担心我做为男友的稳定性,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
沈万言说完,兀自眼睛变得亮闪如星。
我有一个直觉,沈万言的好办法一定是个对余楚很不好的好办法。
余楚纳纳:“什么……好办法”
沈万言勾唇笑:“我们结婚。”
看吧,我就说这是一个很不好很不好的好办法吧。
余楚就这样为了什么所谓的安全感和稳定性稀里糊涂的被沈万言给绑走了。这个“绑”还不是一般的绑,而是绑定终身的绑。
沈万言直接差人去余楚家拆锁,翻箱倒柜拿到了户口本,自己则带着余楚先一步去了民政局。
民政局里上班的同志都是一批热心为民服务的好公仆。亲眼睹见余楚从踏进民政局的那一刻浑浑浊浊到明白婚姻的定义拒绝登记的全过程后,主动用心的去协调解决问题,一而再再而三的做沈万言的思想工作,劝他别急功近利,要让未婚妻感受到浓浓爱意。
沈万言当时轻笑了一声,浓眉上挑,看了余楚一会儿。
要不说“无奸不商”呢!沈万言不久前在社区医院对余楚还含情脉脉坚定不移呢,这会儿就恢复“奸商无底线”的本质了。
他笑眯眯对所有工作人员说:“我太太今天情绪有些激动,请各位理解一下,孕妇情绪波动大这是很正常的,拜托你们给她足够的耐心,让她消除紧张的情绪,不要用婚姻的本质来约束她,我只要她心情愉快就好。”
民政局的女员工刚才看沈万言还是一副霸王硬上弓的野蛮行径呢,这会又对他的印象大大改观,双眼都冒出粉红色的小泡泡。
沈万言乘胜追击,又说:“我看咱们民政局的这些办公电脑不大好用,影响办公效率事小,误了登记的吉时事大。这样吧,我让助理买二十台极速电脑送给大家用,算是分享我们的幸福。”
民政局的局长坚决表示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个转身,在职员耳朵边说了两句悄悄话,紧接着,“咣咣”两声钢印砸下,余楚正式成为沈太太。
这些是我后来听余楚说的,当时还在社区医院时,我和她就被迫分开了。
她被沈万言公主抱着上了价值五百万的宾利车去了民政局,我则徒步行走坐上价值五十万的公交车去了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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