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那个小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路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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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多数人都有一个习惯:一个人坐公车时喜欢坐靠窗的位置看外面的风景,景色变换,乘风而走远。
我也不例外,车窗外无意的一瞥,我突然又发现那辆高级越野车。它刚开始是与公交车并行的,因公交车停站,他让行停在公车后面。
开车的人是谁啊
我想到到沈万言说的那句他没有跟踪余楚这句话,不是沈万言的人跟踪,那社区医院门口探头探脑的人是谁跟这辆车有没有关系我天,该不会是跟踪我的吧我抬头又看向窗外,那辆车又提了速,消失在我的的视线中。
我站起身走到前面,想记一下越野车的车牌,奈何眼睛所到的视线范围内,已看不到那款黑色的越野车,倒是有同款银色的越野车在与我们同路。
看来是我神经过敏了,大马路上同款的车多了去了,谁闲来无聊的跟踪我啊我又没什么新闻价值。
我又坐回到靠窗的座位。
七月天真的是一个骄阳似火的季节了。衣杉是被汗水湿透的、墙壁能热的煎鸡蛋了、开水都是放在冰箱里冷凉的,连楼下的老大爷们都把文明搁置在一旁,把衣杉撩起来“炫腹”了,可见这天气有多丧心病狂。
今天是zt的周年庆。才早上八点,我和摄像大哥就来到zt集团的楼下等待冯深了,因为具体要问哪些问题我们俩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未能详谈,我担心会出现差池。
马路上热气腾腾,冯深大概也是早来了,又出去办事了,所以他从出租车上走下来,朝我所处的位置看过来。
今日的他着装和往日相同,衬衫、领带、西裤、皮鞋。太阳照在我的身上感觉是那种妆都要花的狼狈,照在他身上却感觉不温不束,神采飞扬。
他带着我和摄像大哥进入zt集团顶楼的大会议室,那里已有许多忙碌的身影了,安可和其他人穿梭在客椅间绑红色的蝴蝶结,见了我莞尔一笑,我朝她点头致意。
我悄悄问冯深:“我还有几个问题不明白呢,我们找个地方套套词吧。”
冯深装作没在与我交谈,眼睛望着远处说:“人多眼杂,不太方便,见机行事吧。”
然后他故意与我保持距离。
慢慢地,我发现来到这里的不止我们《晓畅新城》一家媒体,还有别家报社,甚至电视台的记者,大家坐在一起能组成一个正方形了。
怎么会是这样的之前冯深跟我说过,周年庆的活动只在我们报社财经板块刊登一期的。
看来,果真如冯深所说的,zt他说的已经不算了……
zt集团的董事长是一个外国人,但他能说一嘴流利的中文,他的发言套路
073、沈万言堵医院门口
翌日早晨,窗外刚有小鸟叫,我便懒洋洋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远处的凉亭下有几个大爷摇着蒲扇下象棋,几个大妈拎着菜篮子讨论西区的猪肉比东区的便宜五毛,而东区的蔬菜均价比西区的便宜一块,究竟去哪个菜场买菜比较划算
由此可见,我国国民生活水平虽然大幅度提高,但适度消费、理性消费、绿色消费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完成指日可待。
我懒懒打了个哈欠,走出房间,我才发现原来我们家也走在奔小康的路上。
老妈又煮了我和陈昏晓都不爱喝的豆浆。
陈昏晓一出房间闻到充斥在空气中的豆腥味,小脸立即皱成一团:“怎么又是豆浆啊我想喝牛奶,我要喝牛奶。”然后求助的看着我,那小眼神弱弱的幽黑明亮的盯着我,我揉揉眼睛装作没看见。
我妈提着豆浆机走到餐桌前,瞟了陈昏晓一眼,说:“没有牛奶,从今往后,咱家的餐桌上都不会再有牛奶,奶牛休假了,不产奶了,从今天起,早上就喝豆浆。”
“啊”我和陈昏晓一起愁眉苦脸。
我妈瞪我了一眼:“啊什么啊,都是你惯得,你给我过来把豆浆喝了,带头喝。”
我妈语气中带着不容反抗的命令成分,如果我不遵守,那接下来我想求她帮忙的事将会落空。
也罢,不就一杯豆浆嘛,又不是鹤顶红,我走过去闭眼憋气将豆浆全灌进胃里。
陈昏晓见我喝了,虽然很不情不愿,但没人替他在前面挡刀子了,他识相也逼着自己把豆浆就着油条咽下去。
我掩嘴笑,差点把余楚忘了,不知道她吃早餐了没有还有,做流产手术能不能吃早餐啊
这一个个问题摆在我面前,我也没什么经验,重重叹了口气后我向我妈请教:“老妈,您说流产后要不要像生孩子一样做月子啊t”
我妈被呛到,鼻孔里都喷出豆浆来。
陈昏晓本就倒胃口,被我妈这么一恶心,默默放下油条和豆浆杯去了客厅。
我轻拍着老妈的背,她缓过气儿瞪大眼睛望着我,被我这句话吓到没有想法。
我无奈解释:“不是我,您怎么会认为是我呢”
我妈拍着胸脯,脸色稍稍好看一点儿:“你猛的一说真是要吓死我。我也觉得你不可能,我上赶让你怀孕你都不干。”
我汗颜:“妈,你别提这茬儿行吗快说说我刚才问你的问题。”
我妈言归正传:“在我们老家,流产是要做月子的,鸡蛋红糖老母鸡补一个月,还要禁洗澡洗头串门子……这城里人应该没那么讲究吧是谁啊我认不认识”讲完了她还不忘八卦。
我摇摇头,把陈昏晓推到她跟前拜托给她送。
她没考虑就拒绝:“我不送,你自己揽的麻烦事自己解决。”
我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趁她不注意提着包偷偷溜了。
当我从家里溜出来在门口等公交车去余楚家时,有辆很高级的车在我面前停了一下。我伸长脖子往车里瞅,却只瞧见映在玻璃上自己的影子。
好车就是不一样啊,隐蔽性真好。
我往后退了几步,想看一眼车牌是不是牛逼哄哄的8888或者6666,车子便加速开走了。
到余楚家,她才起床,慵懒的像只猫蜷缩在沙发上。我问她:“还要不要去那家社区医院还是令换一家大点的医院”
她无精打采地说:“还去那家吧,毕竟找到一家不证实身份就敢做手术的医院不容易。”
嗯,这是实话。我认同点头。
这家社区医院伫立在幸福大道上,因为是上班日,周边的行人不多。晴天白日,不见病内有亮起的灯光,可见病人也不多。
不知为何,脚还没迈进医院大门,我就觉得心里有一些不安,背后有点发凉,仿佛周围都散着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拽上余楚胳膊:“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余楚回头看我,没犹豫的说:“早就考虑好了,我不要。”
然后她径直前走,我小步跟随。
巡门诊楼的导向图时,我瞥一眼大门玻璃,立即就将头转了回来。只是一眼,我便能肯定,有人在跟踪我们。
那人身材宽厚,戴着黑色的墨镜,身穿黑色的西装,躲在门后鬼鬼祟祟,俨然不是好人的气息。
我暗暗加紧了步子,走到余楚跟前,小心翼翼说道:“好像有沈万言的人在跟踪我们。”
余楚身体一僵,不敢回头,小声问我:“在哪儿”
我说:“在大门口。”
她绷着身体小心回头觑了一眼,迅速将头扭回,害怕起来:“他妈的,真的有啊,怎么办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怀孕的事,万一他把我关起来,逼我生孩子怎么办”
小说里面的霸道总裁确实都是这样的,不光如此,还动不动就要女主的肾呢。
这么一想后,我心也紧张的慌慌的。
吸气!再吸气!我觉得我需要冷静想个办法才行。
半晌后,我耷拉脑袋放弃思考,是我太高估自己的智商了。
“楚楚,要不今天别做手术了,虽然登记的是我的身份证,但躺进手术室里的不是我啊,还是会暴露的。”
余楚一时没了主意,点头称好。
我们俩从医院的另一个出口溜走,头都不敢回,左脚追着右脚,匆匆忙忙。
有时候命运就是喜欢开玩笑,两个本不是一路人却总能神奇的碰到一起。刚走出门口的余楚,不偏不倚与沈万言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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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我们来到一家社区医院,在进门前我还是犹豫了一下,这里离我家离余楚家都不太远,不会遇到熟人吧
余楚一脚迈进去,回头喊我:“你再磨叽,孩子都长大了。”
我一脸黑线,怕她再说出什么违背常理的话,赶紧跟着她一起找值班医生。
妇产科医生办公室关了门,我劝余楚换一家,或者明天再来。她不肯,粗枝大叶般说:“就开个打胎药,找谁不是开啊至于那么较真吗”
我无语叉腰,您这草菅人命的事马虎的了吗
我们进去内科时,女医生正在用洗手液洗手,余楚张口就要提打胎药的事,我快她一步问:“您好,请问妇产科医生今晚在不”
她闻言,回过头:“我就是,你们谁看啊坐下吧。”
内科和妇产科是同一个医生啊我和余楚交换眼神,我认为不靠谱,余楚不以为然,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
医生本来态度也很随便,没让我们挂号,也没让我们出示身份证,在听说余楚要流产时她才找余楚要身份证。
余楚将我的身份证递到医生手里,医生透亮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出她在身份上造假了。
不过医生并没有戳破,看破不说破,生意才好做嘛!
医生让余楚憋尿做b超检查,给了她一个一次性纸杯,让她坐在饮水机跟前不停地喝。
这丫嫌麻烦,一脸的不耐烦:“都确定怀孕了还做什么检查,直接流了不就得了。”
医生瞥了她一眼,眼睛又扫着我的身份证,淡淡说:“要检查一下是不是宫外孕这个排除后你才可以选择药物流产或者无痛人流。药流出血较多,有可能流产不全,人流呢,一般一次就干净了,出血较少,相对安全。”
余楚眼睛不停地转,陷入小纠结。
我拍拍她的肩膀替她拿主意:“不想英年早逝你就听医生的,乖,喝吧。”
余楚咬咬牙,连往肚子灌了十杯水,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把杯子揉成一个团了,狠狠丢进垃圾桶。我猜她此时肯定又在心里问候沈万言家的祖宗了。
十五分钟后
“医生,可以了吗”余楚躬身捂着小腹,脸部狰狞:“靠,活人也能被尿给憋死了。”
医生拍了一下手,从座位上站起来,慢慢悠悠说:“来吧,跟我去b超室,试试看能不能看清楚。”
“还要去b超室天呐,远不远啊”
医生闲闲的回答:“不远,走廊尽头。”
……
“哎哎,医生,麻烦您轻一点儿行吗你这样按压我真的受不了。”余楚哀叫。
医生仍不慌不慢,b超探头在余楚小腹上移动:“我不按压怎么能查清楚”
“那您倒是快一点啊。”
“已经很快了,孕45天了,排除宫外孕,有孕囊和胎芽,发育的不错,你考虑一下要不要流吧要的话,你明天来,今天没有麻药。”
医生边说边递给我一卷卫生纸,我撕了一节帮余楚擦肚子上的耦合剂。
医生的话余楚都没有听进去,当医生的仪器离开她身体的那一刻,她就急急地站起来往厕所跑。
我想提醒她慢一点儿,别摔一跤导致提前流产,想想还是算了,好像在教她怎样流产更快一样。
她去了厕所,我就在b超市门口坐着等待拿结果。
闲着没事我拿出手机来看段子,看的正欢,头顶飘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你好,请问你看到医生了吗”
我抬头,与他的四目相对。
他明显顿了一下,确认是我后皱着眉头问:“你怎么在这”
对呀,我怎么在这这离我家虽然不远,但是我也没必要打车来这看病吧生病不能用,那我还编什么谎话来骗冯深呢
我愣了两秒。
人呐,谎言一旦说的多了,脑袋转的也就快了、人也就变的机灵了,我信口捏来:“哦,我听说这家社区医院的服务好、医术高、我慕名来检验一下。对了,你呢”
冯深不信,眉头皱紧:“我陪我妈来开点发烧的药。”
他这样说着,沈阿姨就朝我们走过来了。我心有点发慌,不会再让我解释一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吧我刚才是怎么说的来着我去,怎么给忘了。
沈阿姨诧异了下,她刚张开嘴,我就先热络地问她发烧严不严重
她说只是嗓子有些发炎,其它无碍。
我点着头:“那就好,那就好,我……陈昏晓还在家里呢,他不会用煤气,别把房子给烧了,呵呵~我先走了。拜拜。”
此时,我连余楚都不想管了,再呆下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撒谎了。
还没跑两步,医生从彩超室出来:“秦昭宜人呢秦昭宜的检查单还没拿呢,她人呢”
我天,我的检查单有没有搞错啊
我仰天泪奔,不敢看冯深和沈阿姨的表情,硬着头皮去接检查单,心里期盼着医生不要再多说一句话,让我安安静静地走。
结果证明,是我想的太美好了。在我手触到检查单时,医生郑重其事地说:“流产的话越早越好,明天一定要记得来啊。”然后她不顾我噎死的脸扭头对沈阿姨说:“你们看病随我来内科办公室吧。”
医生走了,我还在石化,冯深和沈阿姨同时被吓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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