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那个小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路昭昭
058、老妈刚来就晕厥
冯深办实事真的是很靠谱很靠谱,我从公交车下来没多久就坐上了他的车。他没有一刻停顿,直接问我:“怎么家里着火啦”
我没心情跟他贫嘴,语气怏怏:“比着火还严重呢,我小命要不保了。”
他错愕了一下,没再多问,提醒我系好安全带,然后把车速提快。
我坐在副驾驶位上,忧伤回头,看着车后排坐着的、一脸茫茫然的陈昏晓。
我有一种预感,从今往后,我的生活会因为他变得跌宕起伏。
我心里叹口气,安慰自己:一件事情,如果真坏到了极点那就会开始慢慢转好,就像人们常说的,冬天已经到了,春天也就不远了。总结可以用一个成语来表达我此时内心的期望:否极泰来。
陈昏晓抬首问我:“昭昭,你妈是不是很凶啊”
为了让他心里有个怕头不再那么嚣张,我尽管无力也很用力地点头。
他又问:“那她今年多大岁数了”
我伸右手比了个六,告诉他:“整六十岁。”
他突如其来的神色松动,靠在椅背上粗枝大叶说:“就是一个老太太啊,那没什么好怕的,呼~害我紧张。”
他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现在是互联网时代,农村麻将桌上的老太太,洗牌的时间谈论的不再是东家长西家短,那都是正儿八经地养生问题。
自从李大娘在麻将桌上身先士卒的倒下后,我妈更是将养生的科学方法安排在日常行程表上。各种茶叶不离身、开水瓶还随手拎。她坚信着网上面说的‘茶叶如果用的好,胜过冬虫夏草’的说法。
到了晚上,她会和几个麻友绕着村头走一圈,早起再慢跑个二里地,如今经过汗水洗礼过的身体壮的像个四十岁的男子,拎陈昏晓就跟扛一包猪饲料差不多,简直不值一提。
我郑重其事地对陈昏晓说:“你最好相信我的话,除非……你是真的想去孤儿院。”
陈昏晓瞳孔一暗,嘴唇抿紧。
我回身看窗外的风景,脑补着和我妈见面的场景。最好的结果是沙大妈和赵姨都去了东区的批发市场买菜全都不在小区,我妈一个人坐在凉亭里思念她亲爱的麻友。
最坏的结果是沙大妈正在给她讲着陈文选和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儿子叫陈昏晓,而陈昏晓是如何在小区里追狗逮鱼欺负弱小等这些精彩绝伦的故事。
越想我头皮就越发麻,脑子里乱轰轰地。我本来想往车玻璃上靠一靠的,结果失算了头部与玻璃之间的距离,猛地一撞,车玻璃发生一声嗡响,它没碎,只让我的头变的更大了。
冯深急着说:“诶,你可别在我车里寻短见恩将仇报啊。”
我摸着头上的包,生无可恋:“早死晚死都得死,但凡日子要是能好过一点儿,谁会想死啊。”
他转动方向盘进我们小区:“死你都不怕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看了一眼倒车镜,然后迅速把车开到一旁让出通道:“后面有一辆救护车,我们先等一会儿,让它先进。”
我从后视镜中望,是市中心医院,那应该刘念急救中心的车。
我解开安全带欲下车,冯深拽我:“干嘛去呀”
“是我叫我救护车,我下去带路啊。”
“嗯”冯深诧异了下,然后放我下车。
陈昏晓解安全带喊我:“我也要下去。”
我和陈昏晓走到救护车跟前时,一身绿衣制服的刘念从车上走下来,摘下口罩与小区保安人员交涉。
我喊她,她从头到脚将我打量一遍,方才认出我,指着我对保安说:“就是她,她打电话叫的救护车。”
保安纳闷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刘念说:“秦业主已经来了,那就不需要我再带路了,快,抓紧时
057、确实不关屁的事
我正在家长等候区看口才课的发展史,冯深和艾米妈妈就一前一后的进来了,艾米妈妈看到我本来想过来和我说说话的,一看冯深往我这边走,她就换了个方向,走去另一堆家长那里。
他来的正好,我正想问问他有没有偷看我的秘密盒子呢
“我问你,你偷看我的信没”
“我问你,你偷录的视频删了没”
我俩竟异口同声。
“没有。”
“没有。”
艹,又不约而同。
他索性不说话了,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眼中杀气腾腾。
我做了个深呼吸为自己壮胆量,语气强硬:“那是我自己凭手机电量录的,凭什么要删不光不删我还准备发到微博呢,到时候给你和曾校长加个马赛克我就不算触犯你们的肖像权。”
冯深眉头一皱,脸色发红,继而又发青,然后又平静地说:“我没看你的信,换盒子的时候信是叠着的,况且,我又不感兴趣。”
呃一句不感兴趣,害我被噎了。
他瞥了我一眼,又说:“别忘了我还救过你,做人应该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吧,我只是让你删个视频做回报而已,这也不过份吧”
我又被噎了,这确实不过份,况且我医药费还是他垫付的呢。
想到这,我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删掉了视频。无所谓啊,反正我手机可以从回收站里将视频再找回来。我无耻地想:说不定以后我们报社要倒闭时,还能靠采访他再救一救,到时候就可以用这个视频威胁他接受采访了。
“吭吭”我清了清嗓子恢复一本正经:“冯总,上次的医药费多少钱,我转给你,送我去医院已经很麻烦你了,怎么好意思再让你……”
“五百二十九块三毛四。”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
我太阳穴抽了一下。然后转给他五百三十元整。
“我不太喜欢欠别人人情,冯总,多的六毛六就当是感谢你的了,当然,如果你以后需要去医院的话,可以随时打给我。”
他脸上连着太阳窝那几条青筋似是无意地跳了几下,然后,盯着我的手机看,看的我心里直发毛时,他终于说了:“给我看一下你的回收站清空没有”
“不行。”我手机背在身后果断拒绝:“手机属于个人**,不能随便给人看。”
他莫名其妙笑了,讲真的,虽然他这个笑不太走心,但是……还蛮好看的。
目光变得清远,眼角微微的上扬,形状由极圆变成椭圆,让我突然想到传说故事中那天山上的雪狐。
不,不是,他不是可爱的雪狐,他是狡猾的老狐。
我气得牙痒痒,因为他也拿出了手机,还给我看了一段视频。视频中的我像个大傻子一样,闭着眼输着点滴躺在床上张牙舞爪,嘴里还直嚷嚷:“我不要下地狱,我不要见陈文选,我不想看见周双儿,你们走开,我不想死,我要活着,我怕死……”
他只录了一小段,声音也开的极小,只有我们二人能听见而已。
在我看出那视频里的主人公是我时我就想抢了,但他快一步将手机放到了西裤口袋,假仁假义地说:“我录这个视频的目的就是怕你耍赖,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本来我挺同情你的,因为你的梦话,很真实……”
我心一紧,不想再跟他废话,把回收站清空而他看,而他也当即删掉了关于我的视频。
我深呼吸!
再深呼吸!
然后走到一边。
当我终于冷静下来时,觉得冯深也没做错,兵不厌诈嘛!但我的阴谋诡计因为他的精明没有得逞还是让我感到伤情,不怪自己太愚笨,只怪敌人太精明。
敌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有了娱乐精神
056、忘掉过去,从心开始
陈昏晓当然不愿意上这些兴趣班,我也有点犹豫。
现在的家长普遍都在追求“快乐教育。”所谓快乐教育,我的理解应该是让孩子找到在学习中能得到的快乐,并不是像陈昏晓这样,想干嘛就让他干嘛,这种随心所欲的快乐,真是如此,那这孩子百分之百就废了。
因为他说:“我要当男子汉,除了武术班,其它的我一个不上。”
这话说的很坚定有力,感觉是个刚强的男儿。
我耐心问:“学武术能强身健体,这个我可以支持,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认为的男子汉是什么样的”
陈昏晓抖了抖肩膀一身正气道:“就像梁山好汉那样,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什么劫富济贫啦、替天行道啊,除暴安良啊、助纣为虐啦……。”
我:“哎哎~打住,这最后一个可不是什么好形容词。”
“随便啦~反正我不要上什么奥数、珠心算等等一些能把人变傻的培训课。报过名的口才班就算了,每周去一次,全当在你这尽孝心了,其它的你想都不要想。”他昂着头看着我说,态度很坚决。
我循循善诱:“那这样好不好奥数呢,我让你和冯思宇一起上。武术我也满足你,等下就带你去缴费。口才班忽略不计,算起来其实就加了一个奥数而已。”
“奥数你想把我当成冯思宇培养啊我不是那块料,乘法口决我都背不好,你让我上奥数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我一想也是,不能拔苗助长啊。
“那奥数不上上珠心算,就这么定了。”
“我不要,你干嘛又逼我学那些无聊的东西!想有出息方法多着呢,你看那孙悟空你把它放在天空它就是个弼马温,但自从它大闹了天宫回了花果山后,玉帝见了它都要尊称一声大圣,做人得有自知之明,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我努力憋着笑,他还觉得自己是孙悟空呢,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滑向只想靠吃唐僧肉走捷径升仙的小妖行列了。
“昭昭,你看,冯思宇今天没人接。”陈昏晓手指着校门口那个张望的身影给我看。
我只顾着给陈昏晓商量报兴趣班的事了,完全没注意到冯思宇的存在。
因为上次冯思宇喝醉的事,我和冯深现在的关系不冷不热,不对,应该是从来就没热过。
我向马路两旁观了下,还是没看到冯深的影子,于是带着陈昏晓折回到校门口。
吴老师仍陪着冯思宇等待家长接,见我过去,她问:“昭宜,你能不能先帮我看一会儿冯思宇我回办公室拿手机,问问冯先生怎么回事”
我欣然答应。
冯思宇小小的年纪,眼皮低垂时总给人一种淡淡的哀愁感。此时的他更是有一种落单的感觉,手指摸着背包肩带,低头看着白鞋鞋尖。
我蹲下身子安慰他:“思宇,你爸爸可能在忙,你别往心里去哦。”
他轻轻摇了摇头:“阿姨,我不是在难过爸爸晚接我,他很忙我知道的。”
熟悉冯深的人应该都知道他很忙的,那他忙的时候应该让提前让冯思宇的奶奶来接啊。
“你奶奶,没和你们一起住吗”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可能是那个沈阿姨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不带烟火气的人吧。
果然,冯思宇说,奶奶住在郊区,在三岁之前他一直跟奶奶生活在一起,三岁后,冯深才把他接到身边亲自教养。
陈昏晓拉上冯思宇,把小嘴一撇,毫不客气地说:“你的亲奶奶和亲爸爸还不如我的假妈好呢,走,还去我们家。”
 
055、我的万家灯火
当我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然后是嗅觉上的感知,一股子呛鼻的药水味。胃部已然舒适,只是脑仁像被刀子剜过一样痛。
我倒抽口凉气,渺乎看着病床前围成一个圆圈的人头。见我睁眼,所有人都心花怒放,向前涌着争先恐后地问我情况。
纯子:“小秦,你感觉怎么样了你是怎么遇到冯总的你和冯总在一起了吗”
孟纤纤:“秦昭宜秦昭宜,你和冯总是不是那种关系你俩发展到哪一步了”
夏明月:“昭宜冯总好帅啊,第一次那么近距离接触他,虽然不苟言笑,但是把你照顾的很好。”
前台:“明明是护士在照顾,我们一来他就走了,早知道我们不该来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被大家集体‘关怀’的感受了。反正就是那种,一大清早一睁开眼就很想去死的感觉。
“啊你们好烦啊!”我把头埋在枕头底下,痛苦大叫:“我头疼,请你们让我安安静静的好吗”
病房里沉寂了一会儿,静的我以为病房只有我一个人。
我把枕头拿开,大家面面相看,而后,又一轮新的八卦轰炸。
“能不能再给冯总针对感情这一块做个专访”
“我怎么觉得冯总要破誓言娶你了呢”
“你有没有注意到冯总看你的眼神带了一点含情脉脉”
“冯总接我电话时声音都是冷的,但提到你名字时声音变柔和了呢。”
……
现实生活中,情感分享能促进双方之间友好的关系,这也是一种正常的心理需求,制造话题增添亲切感、放松心情,释放压力还能找到优越感。看她们这架势我如果不让她们愉快是无法让耳根子清净了。
靠着枕头我坐起来,无可奈何地解释:“要不是你们昨晚轮流的逼我喝酒,我怎么可能遇到冯深我昨晚那副快死的样子不管是谁见了都会路见不平送医院吧这就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品德问题,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打120帮忙,你们就别上纲上线。还是你们觉得,我秦昭宜肤白貌美大长腿,有让冯总破誓言的魅力”
此言一出,全场皆默!尤其是说到最后一句,她们还配合着摇头。
纯子总编一脸失望,对大家说:“唉,既然没什么新闻可探,那大家都散了吧,我在这陪小秦,你们去上班。”
孟纤纤搔搔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地提醒贾纯:“总编,我们……可一夜没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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