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那个小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路昭昭
余楚吸了口气,仰天想了想那个凌老师,纳闷道“上次我没看清楚,第一眼觉得她很眼熟,再靠近看,她把脸别过去了,哎,你说她送陈昏晓礼物啊”
我点点头“嗯,不光送了文具,还送了玩具,还承诺说,她能让陈昏晓变得和冯思宇一样优秀,成为一个让我骄傲的孩子。”
余楚坏坏勾了勾唇“她不是看上你家老冯了吧这么无私不很假吗”
我白他“并没有,我们家老冯她平时都不看一眼的。”
“那就奇怪了,她看上陈昏晓了”
我抬脚踢了一下她的腿“你能不能正常点她都当妈的人了,跟我们年龄一样大,怎么可能有恋童癖就是有,她们学校那么多优秀的孩子,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至于跑到和谐路小学抢人吗”
余楚点头“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点道理,哎,你有没有她照片,给我看看。”
照片我看了一眼她的社交帐号,头像是她的证件照片,我放大拿给余楚看。余楚眯着眼盯了许久,一会说眼熟,一会儿说怎么突然叫不上名字呢
我观着她的反应,心跳加快“你是不是认识她她是不是和陈文选有关系”
一提到陈文选,余楚眼睛“唰”地变亮,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把身边烹茶的服务员吓了扔了手里的茶具。
余楚忽略掉服务员的反应,震惊地对我说“是,秦昭宜,她是凌薇,陈文选的同学,就是喜欢程骞的那个。我们上大学时,她曾到我们宿舍找到你,但你不在,被我给挡回去了。”
凌薇我搜索一遍这个名字,只有一些支离破碎的印象,毕竟大学时光已经溜走十一年了,而我与这个凌薇好像并没有见过几次。最有印象的一次是我撞倒了她的书本,她放在书本里的卫生巾散在地上,害她被同学们嘲笑。
可是,余楚也说了,她喜欢的是程骞,不是陈文选啊,为什么会对陈文选的小孩这么好难道是因为陈文选与程骞的友情所以她爱屋及乌
不会,这个推论不成立,我没见过这么无私的女人。
我见过最无私最伟大的女人就是我自己了。
余楚也觉得很匪夷所思,她让服务员下了去,对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当年喜欢程骞是假,喜欢陈文选是真所以,才对陈昏晓这么好,将感情转移到了陈昏晓身上。”
我否定“不可能,你当年也喜欢陈文选,让你当老师教育陈昏晓,你干吗”
她嘟嘴“不干。”
我揉揉头晕脑涨的脑袋,当着余楚的面,给凌烟、哦不是,或者应该叫她凌微比较合适,发了一条信息“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吧。”
她很快回复“有啊,什么时候”
我把茶吧的地址发给她,然后就坐在这个位置上等她。
余楚被沈万言接回了家,凌薇出现是在余楚走后的半个小时。
她依旧穿的随性,而且是有备而来。带来她的教师资格证书和一些教学成果,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对我说她和陈昏晓之间一些有趣的对话,她兴致正高时,我突然喊了一声“凌薇。”
她立即停止讲述,笑容僵在嘴角。
良久,慢慢看向我,说“你还是认出我了”
我一震,不懂她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她是在躲我没道理啊,既然躲我为什么总是要让陈昏晓到她的班里念书
“我是凌薇,凌烟是工作后又改的名字,费了很大的劲儿。”她笑着说。
我问“你为什么要改名字”
“因为不喜欢过去的自己。”她回答的很干脆“我也不喜欢从前的你,你害我出丑,还轻松抢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我实在对你喜欢不起来。”
“嗯。”我应了一声,难怪我对她也一直喜欢不起来,原来是因为她打心眼里就讨厌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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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秦昭宜就知道真相了,这个节奏大家还满意不
128、生活如麻,总有解不开的小疙瘩
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尽量不要表现出来,这会显得自己特别现在的我,说话就特别地不客气“我今天想弄清楚一件事,你为什么要对陈昏晓这么好别用你喜欢他、天下孩子在你眼里都一样这种嘴边话来忽悠我,我一个字都不信,请你明说,你带着什么目的”
够冲吧够酣畅淋漓吧我只要一想到她这么对待陈昏晓可能带着一种险恶的目的就不寒而栗。
凌薇听了我的话,面部表情似笑非笑“十一年都过去了,大家都变了,你的脾气却还是那么直接,你这么直接弄得我也不好意思拐弯抹角了。”
说到这,她深深提了一口气,脸色微微白,似是用了很大力气才张开嘴巴“我以前很喜欢很喜欢程骞,但他喜欢你,我试过很多种方法,甜的不行来软的、软的不行来苦的、苦的不行来硬的……可无论我怎么威逼利诱,他就是不肯和我在一起。你和陈文选交往时,他的眼睛里只有你的存在;你和陈文选结了婚,他的眼睛里还是只有你的存在。我感觉,你并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得到他的倾慕,所以我那段时间发了疯一样的讨厌你、嫉妒你,甚至想毁了你的幸福……”
她哽了一下,望向我,眼睛中有凶光在闪“秦昭宜,我曾对你做过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这件错事折磨了我十一年,我每天晚上都会哭,我老公为此要送我去精神病院,我都快疯了……今天,不如我一次性跟你坦白了吧陈文选和周双儿会睡在一起那是我搞的鬼。那天很凑巧,咱们所有人的公司都聚会,我在的公司和周双儿电视台的聚餐地址是同一家,我冒充朋友接走了喝醉的周双儿,把她放在酒店,又想办法叫来了喝醉的陈文选,告诉他,睡在酒店的是你,所以,他们俩发生了关系。”
她在说什么我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只觉得面前的女人似鬼魅附了身一般,她张着血盆大口要将我生吞进肚中。
“陈文选进了房间我就后悔了,心里祈祷着这二人别发生什么实质关系才好,我本想着只要让你误会就好了,可第二天早晨,我藏在酒店的绿植下面看着陈文远面色苍白、失魂落魄地走出酒店时,我才知道事情的发展已超出我预期,我知道自己过分了,心里觉得自己很卑鄙。另一方面,我也做好被他们查到,送我进监狱的可能。我忐忑不安等了好久,仍是风平浪静,没想到这件事,他们竟然没去查,都选择了忘记。我心里对他们存有感激,洗心革面、换了名字、重新做人……”
“啪”一道清亮的耳光响起,她的脸微微有点歪了,被我打的。
我没想到我竟然在脑袋空白的情况下还有打人这种疯狂的举动,心底窜起一股愤恨,我若不发泄出来,感觉会憋疯。
只是这股愤恨来势汹汹,一个耳光哪里够我又抬手,又重重扇了她两个耳光,突然间又觉得,有一种比遭遇到晴天霹雳还深的绝望。
凌薇头歪偏向右侧,因为我打的是她的左脸,她没有愤怒,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饱含了诡异的满足。
她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淡定抽了一张纸巾嘴角的血丝,平静至及“秦昭宜,你现在觉得很痛苦吧你太有种了,打死我我都没想到,你竟然把陈文选和周双儿两个根本就不爱的人葬在一起了我毁了你的幸福,我该死,而你糟蹋了陈文选对你的忠心。”
我面无表情,但是声音出奇的颤抖“凌薇,你就那么恨我做这种亏心事,你不怕得报应吗”
“以前真不怕,现在有了在乎的东西,变得好怕。”她眼中的满足变得更加诡异,竟然笑吟吟对我说“我女儿才六个月大,但是很漂亮很可爱。”
我恶毒“你不配当母亲,你有什么资格当母亲!”
“是,我不配,医生说我有精神病的趋向,所以法院把我女儿的抚养权给了她爸,等哺乳期过了,我和女儿就要分开了。”
我没心情操心她的事,刻薄地来说,她是罪有应得。不论是历史的教训,或是实际的生活,善妒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她根本不配拥有幸福。
凌薇脊背挺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糟糕,她说“我会等你,等你想好怎么报复我,反正我的生活已是一团麻了,不在乎多打一个结。”她说这些时脸上还是笑着,硬是抬头挺胸不显露一丝脆弱。不过是刚从我身边走过去,她的双手便蒙上脸,哽咽着离开。
我发麻的右手掌终于恢复知觉,扶着藤条编织的椅背缓缓坐回去。
我就这么坐了一会儿,想想这些年自己都干了什么想想如果陈文选和周双儿还活着,我会不会原谅他们再想想把他们俩葬都葬在一起了,会不会日久生情
这些我也只是想想,心乱的恍惚无措,没得到一个答案。
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整整衣装,回了家。
自和冯深结婚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哭。冯深问我为什么哭我说,女人哭哪还需要什么理由,想哭就哭,就是哭给你看的,让你多疼疼我行不行
他轻拍了拍我的头,略想了想,飘飘忽忽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哭,但还是要说……你,哭早了。”
我从他肩上仰起脸,胡乱擦了包鼻涕和眼泪“你什么意思啊”
他又仔细想了一下,不过也不大确定地摇了摇头“陈昏晓可能是真的是荆董女儿的外孙,不过这只是我推测。”
我心里一咯噔,拽上他的衣领“你什么意思你跟我说清楚。”
他抓上我的手,解释道“我今天上午探了下荆董那边,他说他是后来生意做大了迁来的新城,原本,他的户籍就是你们那个省市的……毕竟是人家的伤心事,我没敢再继续问。”
我“哇”一声哭出声了,真让冯深给说对了,我确实是哭早了。
我把陈文选和周双儿两个不爱的人葬在一起,他俩的儿子我也留不住了,连个救赎心灵的机会都没有,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呢
冯深一直揉我的头发,轻拍着我后背安慰“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还不确定的吗就算是,说不定陈昏晓还是愿意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呢。”
我心里清楚他最后这句话是哄我呢,陈昏晓如果真是荆董的重孙,那荆董一定会把陈昏晓接走,这是他女儿唯一留在世上的血脉,他怎么肯让陈昏晓流落在外。
伤心归伤心,难过归难过,情感归情感,理智归理智。
一番挣扎之后,我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我妈,向她问关于周双儿妈妈的事,我妈说“哎哟,这是国际长途,电话费很贵的,你问这个陈年旧事我怎么跟你说我得打电话给你李大娘让她找周家村开小超市的钱春花打听,你等我玩好了和你爸回去了再问。对了,你冷不丁问这个做甚”
我说“哦,冯深有一个客户,可能是周双儿妈妈的爸爸。”
我妈对着电话听筒默默重复了一遍“周双儿妈妈的爸爸那就是……陈昏晓的太姥爷……”她声音加到最大分贝“陈昏晓的太姥爷陈昏晓还有亲人啊”
我故意含糊“啊,哦,也许大概可能吧,没事妈,这事不重要,你和我爸好好玩,玩好了我们回来再说。”
然后我挂断电话。
三天后,冯深从机场接回我爸我妈。
我爸还是我爸,衣着中规中矩,儒雅的脸上有一股病态的苍白,嘴角微微上扬,一副文人气质。
我妈却不是出国前的我妈了,一身夸张的行头,怎么说呢有点像《昨天,今天,明天》中的白云大妈,有点飘了
她一看到我,便摘下某品牌的墨镜,露出她精修过眉毛和翘而卷的睫毛。我有点纳闷明明她出国前眉毛比现在粗,睫毛比现在短的。
想了想,我知道了,她可能是把乱下来的眉毛种睫毛上了……
还有她的卧蚕阴影,化的跟黑眼圈一样;她的口红用的肯定是死亡芭比粉;她的腮红……
“秦昭宜,baby,我是妈妈。”我妈向我张开怀抱,等待我的深情相拥。
我好怕她会在我脸上印上一个口红印,反身转过去抱上了我爸,和我爸聊这段时间都玩了什么。
我妈快几步追上来,戳我脑袋“没良心的东西,白疼你了,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你买记念品的,还有哦,要不是你的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我和你爸现在还在某个岛上漂着呢……”
此处省略十分钟来自妈妈的唠叨……
下面进入正题“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折腾散架了,对了秦昭宜,你说那个陈昏晓太姥爷的事,是真的吗”
我爸正握着一杯水,水杯在手心旋转,也问“我也很好奇,是怎么一回事”
冯深无奈望了我一眼,他没想到我嘴这么不把门,竟然用这个引子引我妈回了国。他解释“我们也是初步猜测的,想进一步了解,还需要妈您的帮忙。”
“好好,我现在就打电话。”我妈一刻也不闲着,拿起自己手机拨通李大娘电话。
她也不想想,李大娘自从上次中了风后行动就不如从前,虽说现在生活可以自理,但车子她是不能骑的,怎么去周家村找钱春花帮她打探消息
我妈似乎也想到这个问题了,她突然摁断电话,先是噤声不语,复又低下头,半晌,抬头问我“陈昏晓如果真有别的亲人了,那我们还算是她的亲人吗”
我闷闷应了一声“应该算吧……”心情到底还是失落了,好像怎么做都不圆满。
我爸双手放在我妈肩膀,半是安慰半是叹气“亲情不是靠血缘决定的,但是昏晓需要来自亲人的亲情。这件事暂时不要让昏晓知道,等确认了血缘关系再告诉他不迟。”
我妈沉沉地点点头,眼中满满地不舍。
我能理解她是带着怎样的一种心情给李大娘打的电话,全程她都没什么笑容,平日神经粗犷大大咧咧的一个人这会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带着不少的紧张。
李大娘说,现在家里都有电动的三轮车,想去周家村很方便,她经常开三轮车赶集都没事,于是,她很热心地去打听了。
客厅的气压凝重的有点让人喘不过气,大家表面上都像个没事人一样,其实全身都紧张的像块石头了。
李大娘的电话打来是一个小时后,她笃定告诉我妈,周老汉从周家村往县城路上的那条河里救出一个女子,她当时穿着红色的衣服。
冯深望向我,给了我一个**不离十的点头。
我身子一震,不由后退一步,陈昏晓竟然是荆董的重外孙这怎么可能呢太多巧合的事都给我撞上了。周双儿是,凌微是,现在陈昏晓也是。
冯深说“应该没错了,荆董从婚后就在乡下承包鱼塘养鱼,所以他女儿见到水才会觉得亲切,而且荆董说,他女儿丢失那天穿的是红色长裙。”
我妈迷茫看着我“秦昭宜,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做梦呢”
我摇头“妈,我也希望自己在梦境,但,我们似乎应该高兴陈昏晓有亲人才是,这样不会显得我们太狭隘。”
我妈低头,“我才不要伟大呢,本来就是我们养大的孩子,干嘛要让他跟别人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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