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那个小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路昭昭
陈昏晓也抬头看了眼前方,纳闷喊“妈你怎么不走再不走绿灯就没了”
我白他“你会不会看啊明明是红灯,色盲啊你。”
陈昏晓瞳孔一缩,嘴角嗫嚅了句“有没有搞错擦。”便不再说话,一副心灰意冷的表情。
突然间有个疑问在我脑中一闪而过,随着亮起的绿灯,这个疑问被我暂时性忽略。
菜市场人来人往,每个摊贩前都有讨价还价的声音,我没看别的菜,迈着大步直奔水产区,也算是没白来,买到差不多有两斤的皮皮虾。
陈昏晓的兴致总算高涨了一些,问我这虾怎么吃
我问他想怎么吃
他说当然要炸着吃了,然后又酸溜溜地说“只怕我说的也不算数,朱敬昊的一句话就能决定它的死法。”
我大笑了一声“安啦,我给你留出几个炸着吃不就好了,思宇和朱敬昊想怎么吃,我都会满足的。”
陈昏晓使劲点了点头,提着虾和我一起往停车区走。
快到车的位置时,走到我们正前方一个抱小孩子的奶奶从包里拿手机,不小心掏掉一团人民币,从我们这个方向看,好像有一张红红的百元人民币,她浑然不知,抱着孩子拿着手机匆匆往前走,她的钱被一个红色衣服的小伙子捡走。
陈昏晓着急,拉着我大声叫“妈,你快看,那个穿绿衣服的大哥捡起了老奶奶的钱。”
我一脸怔忡,那个疑问的念头又一次冲上脑门,难以置信问陈昏晓“什么衣服哪有穿绿衣的哥哥”
陈昏晓指了指前方,“哎,他人呢”
我抬头,那小伙子已跑的无影无踪,我暗道糟糕,又一次没分清重点,应该先拦那个小伙子再怀疑陈昏晓是不是色盲这个问题。
前方的老奶奶还没发现她丢了钱,抱着孩子往停车区走,她家的车刚好就停在我们旁边。我一看她家的车,哇噻,比我的车还贵,想想应该不是差那点钱的人,便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
但陈昏晓在,我又要做个榜样,便好心告诉了她一声,然后载着陈昏晓直接去了医院挂眼科。
结果,陈昏晓真的是无法区分红色和绿色的色盲。
我真是粗心大意,竟然现在才发现。
陈昏晓感觉做贼被当场抓包了一样,很没面子告诉我说总有人向他纠正颜色问题,但他都以为别人是错的。运动会的时候,他和冯深在红色区域,朱氏父子在绿色区域,他出了神,以为自己走错区域了,脑袋一空便往朱敬昊那里走,加上腿绑在一起行动不便,所以才会不小心撞倒了朱敬昊。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我对陈昏晓抱以同情“别人都说你是为了得第一,你为什么不解释呢”
陈昏晓气冲冲“怎么解释听说红绿色盲无法考驾照的,做为一个男人,不会开车,将来岂不被人笑掉大牙这事能瞒就瞒了,还让我主动交待,那怎么可能”
“大男子主义。”我说“谁说男子汉就不能得色盲的换句话说,不会开车就不是男子汉了你想太多了,买的起几百上千万车的人一般都不是自己开的……我们问问医生,说不定色盲能治愈呢”
我和陈昏晓带着希翼看向医生,结果被他一头冷水浇了个透心凉“色盲不能治愈,而且还有遗传后代的可能。”
陈昏晓苦着一张脸“妈,以后你想当奶奶就指望冯思宇吧。”
我“……”
回家的路上,陈昏晓和我约法三章第一,他是色盲这件事,天知地知,我知他知,不能告诉第三个人;第二,如果我泄露秘密,他将不再信任于我;第三,有时间要给他配隐形眼镜,可以区分红绿两种颜色的那种。
就第一条我就不能同意,我语重心长告诉他“你冯叔,现在也是你的监护人之一,男人的理智和智慧普遍情况下是高于女人,他必须得知晓,不然,我拒绝做第三条。”
他纠结了一阵,说了句很难听但是很有道理的一句话“你们夫妻才是真的打断骨头连着筋。法定继承人排序,子女都是排在配偶后面的。”
我大笑了两声,对他的见多识广表示赞赏“懂得真多,说的完全正确,所以,你冯叔叔非得知道不可,是你亲自说还是我说”
陈昏晓冷哼一声,把脸别向窗外,不再理我。
……
------题外话------
心疼陈昏晓,哈哈……
126、留下个血脉联系,下辈子方便寻你
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一进门,刚好撞上准备出门的冯深,我问他“你干什么去”
他一看到我,停下换鞋的动作“准备出去找你们啊,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有些担心。”
“是吗”我怀疑着,低头找手看看包里的手机,我把它拿出来,在眼前晃了晃才定睛看,果然,一点信号都没有。
真让人明媚忧伤!
这个手机是年前我爸买给我的,资本主义国家生产的。信号差到让人怀疑人生、价格贵到学生党糊涂卖肾……我用了几个月了始终没弄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国人推崇
大概是我太土鳖,总觉得手机就是一个接打电话、拍照、听音乐的设备,针对这三点,我国的山寨机不知道比它强了多少倍。
就拿我上个手机来说吧,千元的山寨机,价格低廉、样式美观、来电声音堪比老年按键机,基本上人在洗澡间洗澡,都能听清楚听到来自于卧室的灵魂铃音。山寨机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儿,因为它有重量,关键时刻可以当砖头防身,丢了就买新的,完全不用担心生活压力……
我把手机连同包包随手丢在鞋柜上,边换拖鞋边问冯深“你们吃早餐了没”
冯深说“吃了,在小区对面买的,还买了你喜欢吃的豆沙包。”
我看看时间,说“我不吃了,再过一会儿,要和思宇的凌老师去茉莉餐厅吃牛排,留着肚子吧还是。”
冯深道“那怎么行不吃早餐很伤身体的,你去餐厅坐着,我去给你拿,能吃多少便吃多少。你看豆沙包加小米南瓜粥可以吗如果你不想喝,现在这个时间应该还有豆浆,我出去买。”
我朝他笑笑“不用再买啦,我就吃豆沙包和小米粥就好。”
冯深满意拍拍我的头“等着,我去给你拿。”
陈昏晓一脸冷漠看着我俩,对我俩的“目中无人”表现出强烈的不满“你们就拿我当人肉背景墙吧反正我心情已经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你们吃豆沙包配小米粥,不用管我吃什么,我自己出去买牛奶。哼”
冯深笑笑,扭过头对陈昏晓说“知道你喜欢喝牛奶,给你准备的有,我也帮你拿。”
陈昏晓还是气冲冲的“有我也不喝了,我什么都不吃了,我要饿死我自己。”
然后,他脚步跺的像个震天雷,炸轰轰地上了楼。
冯深惊异看着他的背影,问“他这是怎么了”
我摸着下巴思量,回答“可能和一种叫做色盲的疾病有关系。”
“色盲”冯深眼神一动“陈昏晓得了色盲啊这可难办了。”
“可不是嘛,这小子觉得得了色盲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所以闷闷不乐的。不过有一点我挺纳闷的,我和周双儿一起生活了n多年,我可以百分之百断定,周双儿是没有色盲症的,陈文选也没有,那陈昏晓是遗传了谁的”
冯深说“从基因上分析,红色盲基因和绿色盲基因决定于x染色体上的两对基因,男性只有一条x染色体,若要够成一个色盲基因,那需一个女性的一个色盲基因来婚配。一个正常女性如与一个色盲男性婚配,父亲的色盲基因可随x染色体传给他们的女儿,不能传给儿子。女儿再把父亲传来的色盲基因传给她的儿子,这种现象称为交叉遗传……”
我脑袋被他绕的出现很多旋转的星星,实在是懒得思考到底是谁的x染色体出现了异常,吃完豆沙包和小米粥,把皮皮虾炸了一部分、焖了一部分、煮了一部分,又交待冯深午饭再叫点别的吃,都安排好了才开车去了茉莉餐厅。
今年新城的天气比较干燥,雨水极少,从新年到现在,下雨的次数屈指可数。我依稀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还穿着毛衫呢,而今天,只穿了一件长袖裙就觉得后背有想冒汗的感觉。
我降了车窗,凉风进入,车内空气与外界流通,瞬间舒爽不少。
推开茉莉餐厅沉甸甸的大门,首先看到华美的欧式桌椅、绚烂迷离的小吧台、及围着镀金色格子,处处散发着贵族气息。
茉莉餐厅的装修风格三年内改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奢华,其风格上朝着三俗的道路上一去回不了头。往日清幽雅致不见了,不浓不妖的花香在这里也闻不到了,取而代之的叫不上来什么味道的香水味。
也正因这些视觉上明显的变化,他们菜单上的价目表才敢公然的一次又一次往上调价。而味觉上,仍是原来的配方,仍是原来的味道。
我和凌烟说好的是要吃牛排的,所以将菜单随便翻了两页便搁置在一边了,一直等到凌烟来,才重新打开。
凌烟来到,她穿着很随性,宽松的休闲装,长发简单绑了一个马尾,一进门便冲我笑了笑,然后迈着很随性的步子走过来。
她这种生活中的随性和工作时的严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竟在心里对她生出一种好感来,也许是因为大家对生活共有的随性态度吧。
“你来很久了吧不好意思哦,我还在哺乳期,等孩子睡醒,给喂饱了才过来。”她抱歉地说。
“没关系的,怎么没带孩子一起来”我问。
她看了我一眼,微笑着把菜单翻开“才六个月,什么都不懂,看到什么都要抓,抓了就往嘴里放,带过来不太方便。”
“嗯。”我应了一声,心里并不知道六个月的什么样就什么样吧。
等待上餐时,我们开始闲话家常,她果然如我所想,奔着陈昏晓来的。问我陈昏晓多大什么时候生日长那么帅是随爸爸吧把我对她的好感一点点消磨光。
我这个人吧,不喜欢别人主动问我,一般情况下,我想告诉别人一件事情都会主动交待。
她见我脸色有些不对,笑着解释“我问你儿子的生日是想知道和谐路小学有没有入学年龄规定。”
我对她道“现在全国都是一个标准了,9月1号是分水区,不满6周岁是不允许上小学的,陈昏晓的生日是在9月1号后的,所以差不多7岁了才读的一年级。”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笑“原来他叫陈昏晓啊,这名字真好听。”
我敷衍笑笑。
凌烟突然说“你把陈昏晓也送到我们学校来吧,我和校领导说说,把陈昏晓分配到我的班级里来,他和冯思宇兄弟两个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你们开家长会只需要来一个就行了,多方便啊。”
我立刻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心想着这怎么可能呢陈昏晓这种学生还有老师找上门要收的
“你开玩笑的吧陈昏晓的成绩,鲜少及格,去了只会拉低你们班的平均分的。”
她轻笑了一声,半开玩笑道“你对我没信心啊别的科目我不敢说,我是教英语的,陈昏晓如果在我的班级,我一定能让他考到八十分以上。”
八十分!我从不奢望陈昏晓会考那么好的成绩,他的英语成绩平日是在二十分与三十分之间徘徊的,偶尔一次超常发挥快考到六十分,但依然保持着原名次,因为别的同学同样也会与他俱进,所以,他依然还是那个烂到掉渣的成绩。
我没接凌烟的话,那是因为我又起了疑心。她的学校到底能给她多少提成她才会连陈昏晓这样的学生都不放过。
都说女人婚后神经容易衰弱,疑心重,我情况可能特殊一点,不疑老公疑老师。
“昭宜”凌烟叫了我一声,“你在考虑吗”
我本能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抬头时眼睛略过门口,眼眶突然映入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把目光又扫回去,只看到余楚进了门,我一下子精神起来,兴奋地朝她挥手。
余楚没看到我,接过保姆怀里的沈千语随服务员准备去二楼,我开心过头,一着急朝着楼梯处喊“楚楚,我在这里。”
余楚听到我声音,刚抬起的脚重重又放下去,扭头搜索我的影子。我边向她挥手边对凌烟说“我失陪一下,和朋友打声招呼。”
凌烟笑着说“好。”
余楚看到我,也是一脸兴奋“秦昭宜,你在这太好了,我正发愁没人陪我一起吃饭呢。”
沈千语张开双臂要我抱,我慈祥地把她接过来搂在怀中,狠亲了两口才对余楚仰仰下巴“喏,那是冯思宇的老师,我今天中午得陪她吃饭。”
余楚朝我努下巴的方向瞄了一眼,眼睛眯成一条缝“那个女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啊她是不是那个叫,叫什么薇的哎,她怎么会是老师呢”
我只顾着亲沈千语,没细品她的话,余楚又朝凌烟的方向走了两步。这时的凌烟从包里拿了手机放置在耳边,将身体转了个方向,余楚不知道想干嘛,又一脸疑虑地退了回来“汗,看错了。那我跟你们一起坐行不沈千语她喜欢你,看到你肯定连我这个妈妈都不要了。”
我犹豫了下,其实心里也很想和余楚一起坐,但还不能这么任性,毕竟凌烟是冯思宇的老师,我若表现的不懂事,可能会影响到她对冯思宇的态度。
狠心拒绝了余楚回到座位,没想到凌烟脸色难堪地对我说,她临时有点事,得先走一步,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都没说清楚就急急拿着包走了。
于是,我和余楚如愿坐到一起。
余楚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劝起我和她一起怀孕生小孩子来了,她循循善诱,从为人妻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开始劝“你看,咱俩一样大,都是三十三岁了是吧,我都要生二胎了,你一个细胞卵都没见过呢。你那病又不是什么大事,了不起也就是动动手术的事,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你就能为冯深生儿育女了。人家冯深多了不起,对陈昏晓比对自己儿子都好,人家图什么呀不就图你这个人吗人家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连个孩子都不想给人家生,你对得起老冯家的列祖列宗吗你对得起你是女人的这个身体特征吗你有生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最基本的职业素养吗”
我把牛排切的桌子都在荡,此时来表达我强烈的烦躁“你叨叨这个做什么一个三十三岁的,活的像个六十三岁的,只有我妈天天才会在我耳边说这些话。”
余楚非但不住嘴,反而越说越起劲“我和阿姨都是为了谁啊如果只有一个人劝你生孩子,那你可以不用理她,如果身边的人都劝你生孩子,那你得考虑考虑了,我们都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你生了孩子,阿姨可是会帮你带的。你说你不想生,你可以不生了,但你想想人家冯深啊,人家照顾沈千语时那种窝心的疼你可是看在眼里的吧他那么爱你,如果你给他生一个小孩子的话,我保证,他会爱你爱的更深。”
我一下子没了兴致,把餐具扔在一旁“哎,还让不让人吃饭啊是沈万言还是我妈给你洗了脑啊你前几天还嚷着要草菅人命呢今天反倒劝起我制造人类了你这转变也忒大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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