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武争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饮马丰川
此时,唐心笔下的葬山河图已然快成形,只剩点蕊收笔。
“颇有唐大家的风范,如此便甚好,让在下先来说说看。”
一显胖的中年男子挤出人群,用粗实的手指敲了敲案桌,高声说道:“画中女子身材妖娆多姿,举目望远残破的山河,实乃抒发感伤情怀。”
接着又有人说道:“从画中女子穿着上来看,此女子并非我西荒人士,倒是像那奉天深闺姑娘。”
“此女子妙就妙在只是一张侧脸,以我之见,仅以此并不能解读太多,倒是……即便是侧脸,这长相也有些夺人双目了。”
“老夫也正有此意,只是这天为何是紫色,而不是蓝色,也不是红色,这就值得推敲了,莫非是那瞎子染错了墨”
……
众说其词,各执一言,唐心始终笑而不语,谁都能看的出,这些夸夸其词并未说到她的芳心中去。
时间过的很快,日已西斜,围堵的人群却只增不减,大有此画不认主,人群便不散去之意。
就在这时,箫剑生绕过案桌,从唐心的角度仔细
第四十二章 无极宫三件事
箫剑生对于这种事没什么兴趣,况且又是第一次见面,但他又不知如何回绝,毕竟人家姑娘主动邀请,他若一口回绝,是不是就落了俗套
他看了看即将黑下来的天色,迎着唐心殷切的桃花眸子,歉意道:“今天怕是不便讨饶了,唐姑娘说个地址,或者咱们约定个时间在哪里见面,到时候我来找你如何”
唐心灵机一动,展颜笑道:“也好,那就三天后还是这里,不见不散。”
箫剑生点头笑着离去。
等他走后不久,街头远处快速驶来一辆精致豪华马车,马车只能遮挡雨的斗状顶,车前斜跨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老者卷缩在车前昏昏欲睡,当马车离唐心几步处,老头突然睁开眼睛,熟练的停马驻车,然后跳下马车冲着唐心取笑道:“一日不见,小公主就交了新朋友,害的老夫无聊了一天,快跟黄伯说道说道,是那家的公子哥了,姓甚名谁,黄伯替你把把关。”
唐心嗔了老头一眼,娇羞道:“黄伯你怎么和我爷爷一样,都爱管闲事,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交新朋友了,只不过人家看他人挺机灵,想把他引荐给爷爷而已。”
黄伯轻轻的揉了揉马鼻,眉开眼笑道:“人老喽,刚才莫非是我看花眼了”
唐心没再理会老头,吃力的将案桌搬入附近的一家古董店,付了点碎银子作为租借费,然后噘着嘴钻入马车。
……
出了升平大街,约莫两个时辰后,箫剑生终于百里挑一找了个落脚的地方,一家只有几间客房的小客栈,老板是老两口,可能仅仅是为了挣个糊口钱,客房价格极低,箫剑生大大方方的付了三天的房钱。
在一条没有名字的巷子,一家没有名字的小饭店内,箫剑生匆匆吃了几张菜饼,又匆匆的赶回了小客栈,等他关紧门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才算安静了下来。
自从突破宁息境之后,这些日子一来,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路上,几乎没怎么吸纳打坐,箫剑生整了整床铺,简单的清扫一番,面向南盘腿坐好。
双手迅速结印,心神合一意守气海,先天一气自虚无中来,虚无之气自然而然沉入气海,浑然如梦境。
约莫半个时辰后,箫剑生疲惫的睁开眼睛,凝神、入定、吸纳这些环节都没有问题,但就是收效甚微,不足以颐养气海之气,仿佛周围的空气被抽干了一样,只能维持人的正常呼吸,在他意念探视之下,气海始终混沌一片,如那龙炎城护城河的水质。
按照陈申平所说,修行者的气海在合五境前后有着本质的区别。
修行初期,修行者需五行和合化而为丹,结丹如凝露,初始混沌不辩,随着境界增长,丹变清澈,合五境之后,丹色趋于金色转变,为上品金丹。结丹初凝于心,后降于气海处。
这也便是,有人管气海叫丹田,说的通俗一点便是气海之内结金丹,元阳之气以复杂繁奥的运行轨迹绕丹而行,颐养与反哺同步进行。
丹降之后,便是正式进入修行之门,需要将天地间的阴阳五行之气化为元阳之气悉心温养,方能脱胎换骨,如婴儿般茁壮成长,由混沌到清澈,再到金色。
按照古史记载,再对照道家金丹九转说法,基本能确定丹有九重,每一重对照一个境界,每一境界都对应一次质的飞跃,这便是修行者之间,以境界划定实力,越境便如跨越鸿沟,有天壤之别。
当然,同境界之间,因体质不同战斗力也不尽相同,如力量悬殊之下,完全可以弥补境界的差距,这便是被视为不可能实现的越级挑战。
而修行中被视为天堑鸿沟的还属合五境前后,五境前吸纳周围的虚无之气便可满足修行,但五境之后,随着所结之丹趋向金色,虚无之气再难满足,这便需要冥想远在九重之上的星辰伟力。
此刻,箫剑生脸色通红,剑眉紧锁很是着急,想着种种可能,最后才想到了龙炎城的守护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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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雨幕
从昨夜到第二天,箫剑生如深闺中的大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吃不喝不眠,端坐在破旧的床上,一颗心沉浸在奴驶花翎双剑上,经过无数次的尝试,无数次的熟悉花翎双剑的气机流转,花翎双剑终于能随着他的意念运转起来。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箫剑生已经能熟练的操作花翎双剑,在身体周围兜着小圈。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花翎已经能不停歇的围着他绕转数遭,甚至还可以将那灯烛斩出豁口。
箫剑生抹了把汗,稍加歇息,继续乐此不彼的奴剑练习,一直到夜深人静月朗星稀时。
就在刚才,他尝试奴驶花翎双剑,钻出门缝飞出客房,随着他一念出,花翎消失在客房之内,循入黑漆漆的夜空。
破床上的箫剑生眉开眼笑,精神抖擞。
他能感知到花翎双剑已经越过客房屋顶,飞上丈许高空,在夜色下急速游走,如两尾嬉闹于深水中的锦鲤,在夜空中留下一黑一红两条绚丽轨迹。
箫剑生轻笑,一念起,花翎双剑急转而上,猛的循上数丈高空,窜出十数丈之远,他的意念随着花翎的逐渐远去,似乎有些竭力。
箫剑生在昏黄的灯烛下,坦然而笑。
遥想大考时,他连让玉影动起来的资格都没有,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便能奴驶双剑,虽然和许相依那种奴剑杀人于无形的怪才比起来不值一提,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就在箫剑生沉浸在一片喜悦中时,他忽然感觉自己与花翎之间的联系突然中断。
箫剑生趿拉着鞋子冲出客房外,夜色空空。
他感知不到花翎的存在,那熟悉的气机荡然无存。
花翎丢失是小事,但被人看破是大,他记得陈申平临走时说过,花翎能不用尽量别用,言外之意就是花翎之前的主人生前身份太特殊,花翎一旦暴露于众,后果可想而知。
箫剑生面如寒冰,毫不犹豫的瞅了一眼那面矮墙,就要通过矮墙攀爬上屋顶,结果就在刚要冲上矮墙时,忽然迎面吹来一阵风,将他从矮墙上吹翻在地。
虽然矮墙只有一人高点,但没有防备的摔落下来,恰好又是臀部先着地,地面全是鸡蛋大小的卵石,箫剑生疼的龇牙咧嘴,刚想对着黑漆漆的夜空骂一声贼老天,不料就在他抬头的瞬间,看着屋顶上剑尖对准他的花翎双剑,心跳突然加速,脸色大变。
花翎双剑上萦绕着一股强大而陌生的气机,箫剑生瞬间如临大敌,再顾不上臀部开花,翻身而起,身体侧转便想躲开花翎剑尖。
然而,就在他有此想法的瞬间,花翎突然而动,直夺他的双目。
在箫剑生的眼中,花翎双剑变成了两根绣花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来,在他惊颤的目色中放大,他连遮挡眼角闭上眼角的时间都没有,感觉双目刺疼,眼前一黑,整个世界漆黑一片。
似乎过了很久,箫剑生看着筷子一样摆放在身前的花翎双剑,心情复杂至极。
他不想再骂贼老天了,他想骂人。
刚才分明就是有人作弄了他一番,而且这个人的实力让它感到恐怖。
箫剑生回到客房,抹了把滚滚而下的汗珠子,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一直盯着险些戳瞎他双眼的花翎到天色微微亮起。。
街上的行人还很稀少,箫剑生认准了方向以最快的脚程赶往青麻街,几乎是走走跑跑,沿途打听了几次路况,总算在近中午时分来到了陈申平所说的青麻街。
然而,当他停下脚步的那一刻,彻底的心凉了。
玉琢说的没错,青麻街十几家铁匠铺全部关门,有的店铺内还留个看门的,还和过往的客人寒暄几句,有的则干脆铁锁挂起,里面做工的家伙什也搬了七七八八,光溜一块块横匾在哪里。
董记铁匠铺也一样,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里面的地上似遭了贼一样,地面上洒满了铁屑和一些废弃的金属边角料,就在箫剑生摇头走下台阶时,隔壁一个杂货铺的老板凑过来问道:“这位少爷可是找董海川掌柜”
箫剑生转身,看着佝偻着腰身的老人笑着点头。
老人叹了口气,感叹道:
第四十四章 剑是用来杀人的
漆黑的夜空下,人影、马轿都成了模糊的轮廓,唯有那刀光、箭尖依旧闪亮。
银色雨线遮天蔽日倾倒而下,稀里哗啦,淹没了所有的动静,铁牛巷很快出现了坑坑洼洼的积水。
箫剑生躲过第一轮弩箭,脑海急速快闪,谁要杀他
从对方手中同款式的长刀和弩箭上看,这伙人应该隶属于朝廷或者某个江湖组织,如果说是朝廷派人杀他,最有可能的就是奉天朝廷,但这里是西荒都城,奉天还不至于这么胆大妄为;如果是某个组织,他想不起曾经得罪过哪个帮派,或者那个神秘组织,况且,他这次和陈申平出来的极其隐蔽,知者甚少。
是谁出卖了他的行踪箫剑生脑海中快速的梳理着线索。
突然,他脑海里闪过那个杂货铺的老人,在联想到奕平生临走前那番话,那老家伙果然有问题,仅仅为了二两银子……
箫剑生背靠粗实的树干,剑眉倒竖,眸中杀意一片。
雨夜中,铁牛巷两头,十几道人影目色阴寒,小心翼翼的划开积水的水面向着那名少年所在的这颗梧桐树靠拢过来。
前几天,他们接到上头命令,要杀掉一名来自无极宫的普通弟子,他们所做的就是潜伏在龙炎城伺机等待,就在下午时分,他们得到密报,那名无极宫弟子已经离开了董记铁匠铺,正往铁牛巷子而去,为了不出现纰漏,上头专门派了一名四境的修行强者。
按理说,即便是无极宫的普通弟子,那也是天才中的天才,应该多派修行者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只是上头说了,这个弟子很特殊,还没有正式开始修行,只不过力量不容小觑,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幅阵容。
五名刀手,全部是个顶个的快刀手,猎杀经验丰富。
五名弩箭手,亦是百步穿杨之辈,再加一名四境修行者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少年猎杀在铁牛巷中,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在巷口也设置专人把守,争取做到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对方人数不算多,但准备足够充分,此刻的箫剑生每一步进退看似是被逼的无所适从,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慌乱,借着夜色的遮掩,他快速的在粗大梧桐树间移动。
箫剑生并不认为想让他死的背后之人就这点人手,既然敢在西荒的都城对他动手,肯定很了解他,现在明面上看到的只有十人,至于那辆神秘的马轿中是什么人,还有暗处有没有埋伏,这才是他担心的。
箫剑生将身体完全藏在树干背后,他闭着眼睛,轻吐轻吸,凝神静气,将意念编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在稀里哗啦的雨声中,准确的捕捉那些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极力的判断彼此之间的距离,九十丈,八十丈,六十丈……
当那持刀的五人脚步声出现在三十丈左右的时候,箫剑生猛然睁开眼睛,同时,花翎双剑自他袖中激射而去,其中黑剑便于隐匿循入高空,破开雨滴怪异无声的出现在那群持刀的人群前,红剑则循入地面,贴着地面疾走,朝着五名弩箭手而去,血红色的剑身藏匿于一汪积水之下。
就在昨天夜里,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剑是用来杀人的,要让敌人感知到你的杀意,不必花哨,不必华而不实。
忽然,持刀五人之中位于中间那人,一双藏于斗笠后面的狠辣眼睛微微一凝,向着两侧同伴轻摆手势。
顷刻间,有两人身影闪动窜入了树间,其他三人则是双手持刀目露寒光,略一躬身目光盯紧箫剑生藏身那可梧桐树,
第四十五章 有剑击水来
就在箫剑生背靠树干,凝神闭目,大口喘息之时,有两人身形鬼魅,脚尖点水而来。
箫剑生没做理会,刚才连杀了五人,意念消耗很严重,身形有些疲惫,他要抓紧时间休息,好应付接下来的马轿中的大人物。
当两人冲到离猎杀少年不足三十丈时,他们停了一下,彼此互相点头,然后两人拉开距离猛然提速,在雨幕中留下两道矫健的身影,就在两人离少年不足二十丈时,两人齐齐抽出腰间白刃长刀,以更快的速度直接冲向那颗树下。
两人虽然不是修行者,也没有修行者感知敏锐,但像做这种摸黑杀人的事早已轻车熟路,早在有灯光的时候就已经锁定了少年的位置,之后任凭少年怎么挪动位置,都逃不过那对耳朵和眼角对暗夜的适应能力,只不过,自从看到五名同伴无声无息的倒下那刻起,他们的判断出现了那么一丝迟钝。
所以,对于藏匿于脚下积水中的红剑全然不知道,甚至对于那柄瞬间而至,破碎雨滴后悬停于头顶上方的黑剑也是浑然不觉,就在两人刚刚出现在少年身后十五丈左右的时候,积水平静的水面冒出几朵水花,一道红线笔直划过其中一人的颈部,当他明显感觉呼吸困难身形不稳的时候,另外一人本能的想要护住自己裸露在外的颈部时,一道黑线绕着他的持刀手腕旋转一圈,白刃长刀突然坠地,当他感觉到手间空空的时候,脖颈处已是凉飕飕似有风吹过。
他们到死都不会想到,少年为何专挑脖颈处下刀子。
只因为被他们暗杀的少年,虽然可以奴剑杀人,但境界也很低,做不到一剑透体而过,只有找好下手的位置,比如脖颈,比如眼睛。
几乎是一两个呼吸之间的事情,两名弩箭手倒地身亡,没有抽搐,没有喊叫,横卧在雨水中。
剩下的三人,眼看再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就在他们进退两难的时候,那辆远处的马轿缓缓动了一下,忽然间一道剑光冲天而起,眨眼间循上百丈高空,马轿中那人以剑为眼,在百丈高空已经锁定了箫剑生的位置。
箫剑生神色微颤,明显感知到一股凌冽的杀意笼罩而来,转念之间,花翎双剑召回近前,悬停于他身外十五丈左右,剑尖朝外,静谧无声。
这一刻,似乎时间都停顿了下来,只有那银色的雨线划破黑暗,落在箫剑生早已湿透的身上,可能是在雨水中浸泡的时间长的缘故,箫剑生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连嘴唇都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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