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武争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饮马丰川
事实确实如此,周陵在西荒有个响当当的名头,周痴,世人皆说他修行修的走火入了魔,修的人性颠倒,修的好歹不分,杀人全凭一念间。
周痴有个天大的爱好,就是喜欢收集些稀奇武学典籍,失传的阵法阵谱等等,只要他认为有用的,可以增加自己实力的,都要抢过来据为己有,至于死多少他从来不关心,那怕是皇帝老子的御书房他也敢闯一闯,似乎这个世界就没有他畏惧的东西。
就在前些天,他不知道听谁说起,青峰岭有传自大良国阵法大家青氏一脉的阵谱,周痴不吃不喝直奔青峰岭,几乎是一口气杀进青峰岭,当时正值何少鸣和青柳有事外出,只有两个儿子值守,结果可想而知,年轻人不知道这周痴的威名,硬是把命搭了进去,等何少鸣和青柳回到青峰岭之后,青峰岭已是狼藉一片。
后来得知这行凶者正是周痴,面对杀子之仇,何少鸣和青柳仅仅的悲痛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带着带着年幼的儿子、女儿和外甥女打算避难龙炎城,龙炎城毕竟人口稠密,相信周痴再神通广大一时半会也找不上他们,但是,他们还是错估了周痴的能耐。
箫剑生仅仅是看出来的,然而不少在此等候进城的人干脆就认了出来,一看是周痴,早就躲的越远越好,就在这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伯看着箫剑生呆呆的神情,好心的提醒了他几句,震惊之后,思量过后,他不动声色的随了大溜往后退去。
就在刚才,周陵被巨石堆深埋的时候,何少鸣借着和他错身的一瞬间,将一物塞进了他的怀里,箫剑生吃惊之时,何少鸣冲他使了个眼色,箫剑生已是明了,这应该是何少鸣自觉今日凶多吉少,才有所托付,至于为什么会是他,箫剑生想不通。
此时他也没时间去想,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这一家子身上,虽说江湖之上打打杀杀再正常不过,然而,如果一下子绝了根这种死法还是令人动容的。
此时的周陵俨然变了个人似的,就现在的战力而言,他要比巅峰时期的花九天高了一个档次,箫剑生有种直觉,何少鸣夫妻已经压不住这头即将发狂的猛兽,即便手段层出不穷,但在战斗方面两人的表现远没有周陵强悍。
境界虽然和实力挂钩,但战力或多或少还受其他诸方面的影响,甚至这种影响有可能扭转一场战局,比如临战经验多寡,战斗者的心性是否足够坚毅,再比如死战之下求胜的,再加上修行者的炼体程度等等方面往往能决定一场战斗的走向。
显然何少鸣和青柳在这方面距离周陵有一定差距。
箫剑生用眼角余光扫过浑身浴血的青柳和气势大不如来时的何少鸣,两人都显出了颓废之色,刚才何少鸣那一剑虽重创了周陵,但也有些伤敌一千,自损三百的后果,再反观周陵,仅仅是看着凄惨而已。
笑够的周陵面无表情的托着酒坛向何少鸣夫妇走来,坚硬的地面,每一脚下去都深陷一个大脚印。
就在这时,何少鸣和青柳耳语了几句,不知道他和青柳说了什么话,青柳的脸色忽然变的凛冽起来,隔着夜色看了眼身后的两名女子,猛的玉足轻点地面飞身跃上百丈高空,毫不犹豫的素腕翻转结出几道印诀。
周陵冷笑一声忽然间加速冲向何少鸣,完全无视了青柳在他四周布下的浓浓的杀机,他脚步不停,任凭那些比刀剑还快,无形无影的线条切割过身体,在他身体表面留下深可见骨的血槽,没了剑的何少鸣直接并指为剑,脚步轻盈身形飘动,手间似真剑在握,一气之下便是十几剑,剑剑落在周陵要
第三十九章 一口酒一条命(3)
似乎觉得这个少年有些意思,周陵收起笑容嗤之以鼻道:“大爷知道你想救青柳一家子,但就是乐意和你玩,不过在此之前得说道说道,你得了何少鸣什么好处,阵谱,功法,还是睡了人家的姑娘”
一言就被戳穿,而且还答应下来,箫剑生暗暗的松了口气。
他镇定自如说道:“在本少爷喝酒之前你先放了青柳再说,不然人死了,赌的也就没意思了。”
周陵倒也干脆,冷哼一声,直接将青柳震了出去。
两女子赶紧上前抱起青柳,开始进行止血和包扎伤口。
周陵将手上的血迹在自己裤子上蹭了噌,凶巴巴的看着箫剑生,等着下文。
箫剑生看了眼青柳,外伤还好,但内伤有些辣手,极有可能里面的脏器都被周陵震碎了,恐怕青柳挺不过今夜。
好在两女子只是受了点惊吓,有些悲伤过度,其他情况还好。
箫剑生笑道:“何少鸣为了破阵谱,可以扼杀自己的亲生骨肉,若说他会将阵谱交给一个外人,你信吗”
周陵转了下眼珠子,点了点头。
箫剑生继续笑道:“周痴,你觉得我和两位天仙姐姐般配吗”
周陵咧嘴而笑,发现这个穷酸小子长的还行,嘴上功夫有一套,倒是胆子够大,再看两名女子,个个饱满圆实呼之欲出,确实称不上般配。
周陵冷哼一声,继续等着下文。
箫剑生挑衅道:“所以说嘛,本少爷既不为财也不图色,只不过是在来时的路上软磨硬泡的搭了个便骑,人要懂的知恩图报,仅此而已,接下来我喝一口酒,你放一个人,你敢吗”
青柳忽然睁开眼睛,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孩子万万不可,酒里有毒,只需一口就能将你毒死,你并不欠我青峰岭什么,用不着拿自己的命来赌。”
周陵阴森森说道:“是啊,如是赌输,我会把这小子拆开剁碎泡酒喝。”
箫剑生冲着青柳笑道:“无妨紧要!”
青柳看了眼箫剑生,沉甸甸的四个字,她向好像从中悟出了什么,悠悠的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周陵骂骂咧咧的将酒坛飞向了箫剑生。
酒坛还挺重,箫剑生抱着酒坛在原地转了一圈,才堪堪站稳脚跟,里面的酒水也是飞溅的几乎要泼出坛口,周陵脸上的表情像割肉一样难看,还好箫剑生没将酒水洒出来,不然估计周陵当场就能将他一巴掌拍死。
箫剑生顺着坛口看了眼,发现还剩半坛子酒,至于里面泡的什么光线暗的不足以看清,他先擦了擦边沿,然后闭上眼睛对着坛口使劲的吸了一口气,这才一手抓坛口,一手托坛底,随着坛中的酒水哗哗作响,箫剑生将酒坛托高,屏住呼吸将一大口酒水倒入口中,随着一股辛辣无比的液体在他喉间打转,箫剑生视死如归的咕咚一口,将那口酒水吞入肚里。
随着酒水下肚,箫剑生只感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高大的城墙如那黑森森的鬼城一般恐怖,那轮高挂的明月也是变的无限长,如一把血色的长刀悬在城头,他明显体力不支,身体晃动的厉害,酒坛中的酒水也跟着他晃动不已,周陵目色沉重的盯着酒坛,担心这小子暴殄天物。
忽然间,就听“噗通”一声,酒坛随着箫剑生砸在地上。
箫剑生浑身乏力,胸前像压着一块巨石,肚子里好似有无数的虫子在撕咬般难受,他试着调节了一下呼吸节奏,总算没有将酒水返吐出来。
少顷,他目色呆痴的看着周陵说道:“现在青柳的命是我的了,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周陵大笑一声,对青柳说道:“何夫人,算你走运
第四十章 葬山河
弈平生一向吝啬自己的笑容,此刻也是。
而且,他说要尝尝,那就一定要尝尝。
箫剑生像在做梦,看着弈平生那张不拘言笑的脸使劲甩了甩脑袋,这才反应过来,弈平生这是在替他解围。
箫剑生提醒道:“这酒有毒。”
弈平生沉色道:“我知道。”
箫剑生笑着道:“这是我和周痴的赌局,你不方便掺和进来。”
弈平生白眼道:“和我没关系,我只知道有人怕你死在这里。”
箫剑生惊讶道:“谁”
弈平生摇头道:“等你这趟游历结束,只要能活着回去,就会知晓。”
箫剑生苦笑着起身,哪有一丝醉意,快速将酒坛递了过去,弈平生单手提住坛口仰头猛灌一口,眉头一皱,又随口将酒水吐在地上,冷冷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箫剑生眼神躲闪,犹豫了一下笑道:“第一口确实难以下咽,喝第二口的时候,我将肚里的酒水返吐回酒坛,其实就等于我只喝了一口酒,顺便漱了个口。”
弈平生继续追问:“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箫剑生揉了揉肚子,说道:“酒水下肚,用意念挤压成水团悬浮于体内,再快速的吐出去,便不会对身体造成大伤害,五岁就知道的小儿科。”
弈平生使劲皱了皱眉,忽听“咔嚓”一声,酒坛化作无数的黑瓷碎片,里面的酒水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大爷早就该一掌拍死你个兔崽子。”
心头之火已经接近燃烧的周陵,一拳轰向箫剑生。
箫剑生嘴角微动,面不改色,身形不动,就见弈平生冷笑着上前一步,以肩头迎击出去,无声的隔空对撞,简单而粗暴,没有地动山摇,也没有飞沙走石。
弈平生白衣飘飘小退两步,脚尖点地站稳身形,周陵化作一道黑影翻出丈数,手臂传来瘆人的骨断声,伤口崩裂,洒血满地。
周陵痛的龇牙咧嘴,逼视着轻描淡写的弈平生厉色道:“你又是谁,敢在周大爷面前撒野”
弈平生淡淡道:“无极宫,弈平生。”
清清淡淡六个字,甚至都没有传出太远。
片刻后,周陵眸子里那股戾气渐渐消散,指着箫剑生问道:“他呢”
弈平生摇头道:“无可奉告。”
周陵怒道:“你们无极宫好大的架子,难怪世人都说无极宫走出来的人个个蛮横不讲理,今天我周陵算是领教够了。”
弈平生摆了个无奈的手势,说道:“这和我没关系,如果你有问题,或者让你这痴人下不了台面,你可以去找胧月理论。”
周陵浑身一哆嗦,怒极反笑,瞥了眼箫剑生,连说三个好,愤愤而去。
箫剑生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快步向青柳走去。
他将怀中的阵谱恭恭敬敬递上,小声说道:“有些惭愧,还望青柳前辈早日康复。”
青柳已无法坐立,美眸似睁似合,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嘴唇轻启无声。
凤儿缓缓的抬起头,面色憔悴的看着箫剑生,柔声说道:“我和玉琢姐姐明早就带母亲回大良国,希望阵谱能在你手中发扬光大,这也是母亲的意思。”
箫剑脸色凝重,给青柳行了个晚辈礼,小心翼翼将那本皱皱巴巴的薄书放入怀中,悄悄退下。
这一夜注定会很漫长,箫剑生眼望城头那轮残月,一夜未眠。
前半夜,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天道为何物,为何让人生死相逐。
后半夜,天色快亮时分,他隐约听见凤儿和玉琢低低的泣声。
天色微凉,看了一夜护城河水的弈平生来到箫剑生跟前,说道:“陈申平那边遇到点麻烦,这几日就靠你自己了,这个能不用最好别用。”
弈平生随手丢给箫剑生一个翠绿色的玉牌,玉牌做工考究,清凉沁人,顶端有红绳窜珠可悬挂,两面都有阴刻字样,一面是“无极而有道”,另一面是“无极”。
箫剑生将玉牌攥入掌间,心思泉涌。
这种玉牌他见过两人悬挂,秦墨染和许相依。
天色大亮后,箫剑生帮着凤儿和玉琢捆扎好何少鸣夫妇还有那孩童的遗体,一直目送两女子悲戚的身影渐行渐远。
护城河边,箫剑生对着浑浊的河水整了整行头,解下包囊将阵谱放入深处,腰牌贴身放好随时取用。
 
第四十一章 确认过眼神
出于好奇心,箫剑生很想看一眼葬山河图卷。
少顷,他径直向“春风月柳”走去,但刚走几步,就发现一双警惕的目光正上下左右打量着他。
又往前迈了两步,终于经不住那眼神的逼视,失落转身而走,逃也似的离开了这条小街。
在街口,箫剑生向路人打听到了青麻街的大体位置,位于龙炎城的北偏东方向,如果乘车或者骑马,只需半日,光靠腿的话就不好估算了,当时那位老人便是这么说的。
箫剑生想了想,决定先去青麻街看看,董记的铁匠铺是不是像玉琢所说的关门大吉了。
虽说是深秋,但城中无风,依然显得暖融融的。
箫剑生穿过一条由茶楼、饭店、客栈混杂的青砖小巷径直向北而去,然后又拐进了一条很宽敞的大街,街边立有很醒目的路牌“升平大街”。
升平大街是专门经营字画、古物、书坊,偶尔也有几间专门代人书写诉状、书信的小牌坊,所以整条街显得墨香浓浓,街面上流动的人也多是些文雅之士,他们或停或看或交谈自然的流露出一种腐朽的味道。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箫剑生在一个街摊前停了下来。
街摊前已经围满了形形色色的人,言谈举止中似乎正在点评和争论一件规格颇高的艺术品。
“虽然不能一睹原品风貌,但经过唐心姑娘巧手勾勒也极具收藏价值,老夫愿意再多出十两银子,收藏此葬山河图卷。”
“魏老板这话就有点强词夺理了,区区十两银子小弟也出的起,我多出十五两银子购此佳作,诸位若是想看,完全可以去鄙人开设的茶楼,一边细酌香茗,一边细品葬山河图,岂不快哉”
忽然,一拄着龙头拐的白发老者,将拐杖在地下猛的一戳,对着众人说道:“使不得啊,刚才有‘春风月柳’的姑娘重金卖走一副,那是为了招揽那些出手绰阔的公子哥,你冯老板总不能如此钻营吧,以老夫看,咱们还是依着唐姑娘,她说卖谁就是谁,别仗财欺人,信不信老夫将你那茶楼也买下”
冯姓的茶楼老板看了眼老者微怒的脸,开始低头品画,再不言语。
箫剑生缓缓走近人群,清澈的目光穿过人头间隙,正见一年方二八女子俯身在一条形案桌上专心勾勒,玉碗翻动,倩手中一支细豪巧密而精细的游走在熟绢之上,叫唐心的女子细长而弯的柳眉随着画笔时而微皱,时而轻挑。
就在这时,唐心轻叹一气,似乎受到这些围观者的干扰有些入不了心,便抬起头看向众人,那双桃花眸恰好与箫剑生对了个正着。
唐心温婉一笑,避开箫剑生的脸对着众人柔声细语道:“当日葬山河图原品出世,祖父被接入宫中鉴赏,唐心有幸随祖父一睹其神韵,此葬山河图全凭记忆临摹而来,上不了庭堂,所以诸位也没必要争抢,唐心倒是有个主意,大家不妨听听,谁能说得出此中缘由,本女子愿意免费将此画赠与他。”
唐心刚把话说完,便引起一阵雷动般的叫好声,本就有些人掏不起那购画的银两,如何能不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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