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武争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饮马丰川
接下来,箫剑生没有再理会陈申平。
他端坐马背开始闭目凝神,任由意念飘忽不定玄妙而出。
这一刻,箫剑生完全处于一种说不清理不清的无我忘我状态,他的意念无孔不入,细致入微的感受着周围气机的变幻,原来天地之间的那层轻薄之气并非一成不变,它有疏密之分,有方向之辩,也有形状上的区分,如那河水溪流,气机便随着水形而动,如那一草一木,气机便围绕着草木周而复始的流转,再如那远处的美女峰,气机万千,复杂之极。
差不多几息之后,箫剑生的身体开始悬空而起,离开马背一丈多高,仿佛他的身体下方有快浮动的云,托着箫剑生开始行云而动,这让一旁的陈申平为止震撼,这小混蛋还没有突破那一层境,竟然意念已经强大到可以循走的地步,如果到了合五境之后,岂不能成就传说的中一念急转三千里。
陈申平有些眼热,但更多的是欣慰。
这一刻他容光焕发,再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教习,眉宇间浩气波动。
又是几息后,箫剑生还没从那微妙境中脱身出来。
他仿佛在笑,笑世界的渺小,笑人间的冷漠,笑天地间的凄凉。
然而,他又似在哭诉,哭诉这万千年来人间的不作为,杀戮无处不在,战火无处不蔓延,苍生一命如蝼蚁。
忽然间,箫剑生大笑了起来,身形再度拔高,他笑苍生不自力,他笑万民如飞蛾,他仿佛高居星辰日月之上,俯瞰这人世间的沧桑变迁。
就在这时,陈申平脸色大变,猛的飞身而起,将箫剑生从漂浮状态打入冰冷的河水之中,就在刚才,他看着小混蛋周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这让谨小慎微了的陈申平登时热汗滚流,身形俱颤,他不能任由这小混蛋再继续冥想下去。
刚才,陈申平看的清清楚楚,箫剑生已经由合五境之前的靠意念沟通这方天地,成功跨入了冥想状态,而冥想状态只有突破了合五境之后,才能领略到的沟通星辰之力的一种微妙境界。
陈申平紧张的看着四周,他的意念在刚才那一瞬间覆盖了方圆百里,以此来保证箫剑生的绝对安全,他抹了一把汗,又一把汗,但也是擦拭不尽。
太可怕了!如果他刚才不强行打断箫剑生从意念到冥想的飞升,一个不慎,无极宫也在难保他,这人世间怕也难有他立锥之地。
回去之后,他将如何向胧月交代。
百年之后,他将如何面对好友箫文。
……
已是深秋,河水冰凉
箫剑生兴奋的从河水中站起身来,但脸色的笑容马上变成了要杀人的冲动,那表情不亚于他正在做一场春梦,绝色的可人儿已经层层褪去衣衫钻入了温暖的被窝,就在他刚刚撩起被叫的一瞬间,被人浇了一瓢凉水,他如何能不怒
箫剑生感觉头顶火烧火燎的疼痛难忍,恼火的看着陈申平背影说道:“陈叔,你有些不为人师表啊第一次将我扔进水里也还情有可原,但第二次,你总的给我个说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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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江湖规矩
箫剑生看着陈申平认真的表情,有种如坐云端的错觉。
他有些琢磨不透,陈申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人师表肯定算不上,文质彬彬也徒有其表,貌似老奸巨猾还沾点边,信口雌黄是经常的事,或许因为养父那层关系,对他还过得去。
不过,这就行了,他不强求太多。
但就是这样一个心眼不是很大的老头,刚才张嘴就说要杀人,杀人的理由也是随口捏来,也就是说他要想杀人,总会有理由的,而且箫剑生有种感觉,这老头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他要是吃不准的事,估计跑的比兔子还快。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不信,甚至可能还会挖苦几句,但就在前几天,他突然发现陈申平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不知为的那般,莫非这就是江湖中传言的如假包换,说起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世外高人
不过,那花九天真的应该千刀万剐,不为别的,就冲他当众羞辱一单薄女子。
接下来,陈申平和花九天再没有言语上的交锋,彼此间的距离也有几丈拉开到百丈,眼看要动手,箫剑生一口气也退出百十来丈,感觉不会波及到自己,然后才找了处高的位置等待有人出手。
在临危之前求生,这是人最原始的本能,尽管此刻的花九天知道再没了退路,但还是心存侥幸说道:“前辈,当真要动手”
陈申平表情很夸张的看着花九天,那神色完全就是我都准备好了,你还和我说这个,有没有点江湖规矩
花九天见陈申平铁了心要他死,也没有了侥幸心理,脸色开始变得铁青,长长的吸入一口气,双手交叉探入袖中,自宽大的袖口间抽出一红一白两柄尺许小剑,然后将两柄小剑剑尖相抵置于胸前一尺处。
突然间,随着花九天衣服的鼓动,他体内的阴寒之气宣泄而出,顺着他的手臂再通过两柄小剑,眨眼间萦绕在两柄小剑的剑尖处,形成一云状的蓝色光团,花九天神色由铁青转为阴冷,他看着不算远处的陈申平,挥剑而出,那团蓝色云状物被挑上高空,眨眼之间,周围的温度俱降,同时有飕飕的风声自他袖中而出,以花九天为中心方圆百丈内地面上山石,枯草,断枝落满了晶莹的白霜。
陈申平身上也布满了白霜,但他还没出手,他只是细心的看,认真的听,安静的等。
看白霜凝结成无数的冰针,听白霜冰封这四周的空气,传来如老鼠啃木蹭蹭般细微杂音。
周遭的天气一瞬由深秋进入阴风呼啸的寒冬,箫剑生眉毛和睫毛和头发上也出现了结霜的迹象,他感觉寒气入体有些不舒服,便快速起身裹紧衣物再退百丈。
在他这个位置看去,前方出现了一座蓝莹莹的像鸟笼般的冰雪囚笼,将陈申平囚在笼中。
箫剑生的目力极好,尽管离着远,但他能清楚看到,那蓝莹莹的囚笼由无数柄晶莹剔透的修长冰针凝结而成,针芒寒光闪闪全部朝向陈申平。
随着花九天一阵阵比寒风还入骨的冷笑,无数的冰针刹那间脱离了囚笼,飞向陈申平,但陈申平依然未动,任由数也数不清的冰针刺向身体。
箫剑生使劲的皱着眉头,看着落在手背上的白霜不是熔化,而是如白色的虫子一般,向皮肤之下钻去,一阵冰冷刻骨的痛由外入内,同时手背之上出现了万千针眼,往外渗出细如牛毛的血珠。
箫剑生很细细的感受着那沁入骨髓的冰寒与虫咬般的疼痛,快速调整好坐姿,一边观摩一边催发自己的气海抵抗落在身上的白霜。他气海之内的元阳之气少的可怜,将将能抵抗住一部分白霜。
但他又不想错过这场战斗,只能咬牙坚持。
箫剑生使劲摸了把脸,将挂在眼角睫毛上挡着视线的白霜抹掉,看着陈申平逐渐迷糊的身影,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尽管他不相信陈申平会败,但战场之上瞬息千变,生死亦在眨眼之间。
就在箫剑生眯着眼睛在冰针内寻找陈申平的身影时,就听囚笼中的陈申平高声说道:“贤侄记好,这套功法最忌讳纯正的元阳之气,你以后对敌,遇到这种倒霉蛋,一定先以念力压制,再以元阳之气冲散他的邪气,这样他就成了秋后的蚂蚱了。”
箫剑生一一牢记在心。
因为只有一个围观者,还有些
第三十三章 浴血重生之路
箫剑生选择在黑色长矛夺命之际闭眼完全出于感觉,一种他也说不清的自我本能保护,之前,他从哪个奇妙的境界中能看清万物的气机流转,只是其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在那种状态下获得了安神。
这好比在他年少最无助的时候,多想牵一下父亲宽大有力的手,然而,他的童年里只有养父,尽管养父对他也是千般的好万般的疼爱,但有种情叫血浓于水。
黑色长矛不分先后刹那而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陈申平目色复杂了的看了箫剑生一眼,突然双手置于气海之上猛然下压,一股至纯至刚的元阳之气由他的气海而发,通过他的嗓子,最终在冲开嘴的瞬间变化成了一个字:“散!”
简简单单一个字,包含了这些年来他对天道的另一种认识,这种认识凌驾于同境界的修士之上,和普通的修行有很大不同,被他称之为言之道。
道可道之言,言可言之道。
所谓言之道并非以言语扰乱人心,更有别于佛修的闭口禅,十年不开口,一遭吐言天地灭,只是将他对天道的认识付诸于三言两语之中,天道亦是一种道理,只不过绝大大多数修行着将这个道理付诸于剑尖刀刃之上,而他将这大道理归纳总结为几句简言。
说来也巧,这个散字便是前几天箫剑生在给他念书是心有所悟而来,出自箫文的那本《醉心贴》,三千大道鸿蒙紫气,我以草木皆应之,虽然是箫文酒后乱言,但又何尝不是这个道理。
所以,这个‘散’字,并非让那黑色的长矛散去,而是灵主的人像被一字驱散,没了本源,那黑色的长矛便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无基石之墙,有型而无神,杀伤力俱减。
巨大的灵主像随着陈申平一字出口,如瓦解的山头,倾斜而倒,那看似无坚不摧的黑色长矛被陈申平屈指轻弹,化作一道黑烟消弭于无形。
但箫剑生那边就没有如此的轻描淡写了。
黑色的长矛直接穿进了他的身体,但没有透出来,在他身体里面化作了一股极其阴冷的寒气,肆意的游走于他的五脏六腑之间,血液之间,箫剑生面色狰狞跌跌撞撞起身,踉踉跄跄摔倒,再艰难起身,再摔倒,如此反反复复。
他本意是想往陈申平身边靠拢,但百丈的距离,他摔倒了无数次,凭他现在的意念完全压制不住那股阴寒之气。
陈申平突然说道:“手结天盖,谨守心神,用意念封印七窍,化掉那缕阴寒气,便是你的造化。”
箫剑生闻听赶紧就地而坐,至于天盖印,上官雪之前教过他。左手拳右手掌,掌心向下,盖以拳之上,此印可以宁神守心散郁。
此时的箫剑生脸色惨白如纸,双目墨黑如斗,就连白眼仁都变成了黑色,耳垂通红,眼角上挑,鼻流黑水,满嘴的银牙咬的嘎吱嘎吱响,他的身体时而前倾,时而后仰,消瘦的脸颊扭曲的完全没了人样,谁也不知道此刻的箫剑生正在经受一场多么残酷的磨练。
既然选择了修行之路,便也选择了一条浴血重生之路,没有人能帮了他,强大只能靠自己。
陈申平仅仅是轻描淡写的看了箫剑生一眼,便看向了远处的花九天。
此时的花九天虽然还站的笔直,但已是强弩之末,身前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染红,灵主像崩散,对他的反噬很大,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便是这个道理,他看着陈申平过来,并未挪动脚步,也并未再做没有结果的求情,也仅仅盘腿坐下,眼睛半睁半闭,似乎在等着陈申平结果他的性命。
然而陈申平并未这么做,“你现在的战力只有三境,等会让我侄儿与你一战,你若能赢了他,算你运气好,我便放你一条生路,若你输了,就不用我说后果了。”
花九天悠悠说道:“为何会这样,你是在羞辱我技不如人,还是怕杀了我得罪灵主大人,将来找你算账。”
陈申平笑道:“你想的太美了,可惜都不是,老夫只是借你的命让我侄儿突破一下而已。”
“老混蛋,灵主不会放过你的。”
“那也要看他有没有留住我的本事才行,我若想跑比兔子还快。”陈申平继续笑道:“对了,你们灵主身材不错啊,长发飘飘,柳腰细腿。”
花九天虽然脸上表现的大无
第三十四章 雨停,天晴
花九天之所以敢近身击杀箫剑生,首先,少年不是那老头,如果他刚才和老头对战是也敢近战,无异于等于自杀,光是对方磅礴的气机就能将他绞杀身亡,更不用提那包含了天道玄机的真言,字字诛心,远比他手中的两柄归兮要锋利的多。
其次,这要源于他对箫剑生的暗中观察和年龄上的判断。
他在与陈申平对战的时候发现,这少年根本就没有表现出修行者的痕迹,不然也不至于离着几百丈身上还挂满白霜。
这少年顶多刚刚突破宁息境,身上根本就没有丰盈的气机波动。
事实确实如此,箫剑生现在还是修行的门外汉。
所以,花九天出剑并无取巧之法,直接就是杀招,一剑封喉。
箫剑生也没有让花九天失望,在黑剑还未袭来时,他并没有把握住剑气流转的先机,眼看剑尖已经抵近咽喉,也没有做出规避的动作,仅仅是很笨拙的用手中的红剑沉力隔档,但还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黑剑的剑尖如黑蛇吐信般划过箫剑生的颈部,留下一条猩红的血槽。
一剑得手,花九天悄然后退,静静的看着雨水冲刷过少年的颈部,狰狞的切口处雨水混着血水细细流淌。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远处的少年,叹息中黑剑自行收入袖中,好整以暇的等着少年气绝身亡。
然而,箫剑生并没有如花九天预料的那般轰然倒地。
箫剑生只是感觉脖子处凉飕飕的一下,似乎有一股极寒的气流沿着伤口灌进了体内,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箫剑生感受到那双诧异的目光后皱了皱眉,并没有去看远处的花九天,而是在细细的回味着刚才那一剑包含的气机,如瀑布倾泻,气机浑厚,一气呵成。
这算是他走出泥井口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人对敌,对方还是合五境之上的修行者,压力之大可见一斑,但他并没有给自己压力,一切顺其自然。
在秦荒古道时,那黑心的店老板的那一刀让他感悟良多,两相对比之下,同样是正面突袭,一个是人猛刀也刚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举刀砍过来,而花九天则是本身气机内敛,将一切都收放在一剑之上,高下立判。
箫剑生又想起了那老者的话,华而不实。
几息后,花九天不可思议的看了陈申平一眼,但陈申平根本就没有看他,呆呆的坐在雨幕下,安静的享受着远方的密云浮动。
等花九天再看对面少年时,少年正在擦拭着脖子上的血水。
似乎很疼,少年一直死死的咬着自己发白的嘴唇,但脸色很平静,他从那张脸色看出少年的心里活动。
花九天好奇说道:“你很让花某意外,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吗”
箫剑生平静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花九天轻轻的点了点头,也学陈申平的样子坐在雨幕中,但他不是看天,也不看地,却是目光深沉的看着远处的少年,他不知道少年身上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能逼着他亮出现在最强的手段。
花九天若有所思的看着自虚空而下的雨幕,心神激荡,只感叹这贼老天待他也不薄,真是天时地利人和,这个人便是他决意要杀死的那个少年。
花九天手掐斗状发诀,黑剑自他袖中再次飞出,红剑也趁着箫剑生不注意脱手而出,一黑一红两柄小剑,如那心心相惜的男女紧紧缠绕在一起,逆着雨幕旋转而上,一飞冲天直至百丈高空,调转剑头后盘旋而下,瞬息间竟是形成一道形如龙卷风般的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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