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武争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饮马丰川
随着赵凌雪的日渐好转,大瓷碗基本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吃饱就睡,睡饱了感觉饿了继续吃,箫剑生很难指望她与自己同甘共苦。
又是一天深夜时分,箫剑生正坐在离某人不远的位置,借着灯烛借着口水,正在细心的捧读一本阵法书籍,按照他的理解,黑石棋盘之中似乎封印了很多阵法,所以想要彻底解开黑石棋盘之谜,似乎应该对症下药,而且要下猛药,方能见成效,所以这几日的时间,箫剑生除了照顾某人,便是沉寂在阵法的研究之中,看到了然之处,他会在地毯上勾勾画画一些简单的阵符,有模有样,但却无法起阵,阵眼这块无法参透。
就当箫剑生正在细心勾画一道名“流火阵”的时候,先是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然后皱了皱眉头,赶紧放下手中的书,紧接着便听到某人低低的呢喃道:“气海疼痛异常,莫非之前一战伤及了根本……”
箫剑生知道某人又给他找事了,但还是抱着就怕万一的想法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然后伸出手掌以掌心对准气海,开始细心探视某人的气海情况,到头来还不是白忙乎一顿,发现一些异动,但也属于破境前的正常预兆。
箫剑生手指在某人眉心处戳了一下,刚欲抽走,便被某人抓着不松手,还笑嘻嘻的说道:“要不陪我出去走走,这样憋在毡房内不利于身体的恢复,不尽快好起来,你还的没明没夜的侍候,既伤神又耽误你修行,想想怪不好意思的。”
似乎有那么一点点道理,但箫剑生知道并非是她的真心话。
但箫剑生还是点了点头,开始替她准备厚实的衣物。
今夜毡房之外的天空漆黑如斗,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布分割了天与地,沁凉入骨的雪花至遥远之处纷纷扬扬飘落,如果听力极好,能清楚听到安静的夜空中嗖嗖的声响。
箫剑生伸出手,细细的感受着雪儿落在手心上不一样的感觉,感叹这世界的奇妙,极北之地的雪花要比其他地方的大很多,而且像这种随意的飘雪隔三差五便会来一场,仿佛这里就是雪花飘落的天堂。
“知道我为何叫赵凌雪,不是叫赵凌霜”
箫剑生假装不知,问道:“为何”
赵凌雪兴奋笑道:“因为我出生在雪花飘落的天堂,而且赵凌霜这个名字被四姐叫走了。”
箫剑生将赵凌霜这个名字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上次赵凌雪提过,他之前也听过,驸马都尉魏向文的女人,魏向文有个弟弟叫魏向武,魏向武有个远方舅舅叫赵二柱,正是杀他爷爷和妹妹的凶手,虽然已经被他杀掉了,但他还是不能原谅这个名字。
他也不能原谅魏向武的不作为。
对魏向文和赵凌霜也没有什么好感。
夜色之下,箫剑生脸色很深沉很冷,他的眸子也很冷,只是在和赵凌雪近近的对视时才变的柔和起来。
“其实赵凌霜是个很复杂的人,除了和曹旺走的近之外,经常会做些令父皇大动肝火的事情,若非太后护着她,早就被逐出深宫了,而却我总觉得她对我疼爱是有目的的,所以我不喜欢她。”
说到这些深宫大院的事,箫剑生只能点头,他也不喜欢赵凌霜,他还不喜欢她的父皇,哪怕为了她也不行,或许将来某一天会面对,想到这里箫剑生没有再想下去。
雪花飞舞的夜色之下,俩人渐渐远离了毡房,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软绵绵的雪花之间。
极北的地大,天也广阔深远,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去想天空之外会是什么,会不会真有一手遮天之人。
箫剑生也不例外,他也会琢磨这些事情,此时他就在想那名黑骑军的话,修行者虽强,能以一敌百,敢独闯千人阵营,但依然经不起我们万人骑的白骑军碾压。
但他坚信修行的大道走到某个位置是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入万人大军如履平地,只不过他现在想起来,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力不从心,但若是再破一境会不会就少了这种顾虑呢
箫剑生能感觉到某人正直勾勾的看着他,便叹气道:“这几日奔赴了不少地方,但没人能说出碧迦国是如何消失的,不知是不敢说还是真的不知,如果想找到你母亲,最简单省事的方法就是先找出碧迦国突然灭亡的真相,否则便是大海捞针。”
赵凌雪淡淡道:“这几日辛苦你了。”
箫剑生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说道:“我打算明天之后去曾经碧迦国的土地上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一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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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人在江湖 第三十章 无处安放
这次的动静与上次有些不同,对于毡房内的人来说,那几息时间,让他们感觉到天塌地陷般的心悸,然而,几息过后寂静的又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当千人骑的马队看到这片毡房的时候,没有选择快速冲撞过去,将毡房内那些老弱病残以及几名外来者一举斩杀,而是静默前进,高大的马匹,坚硬的马蹄深深嵌入还未来得及融化的积雪之下,每一匹马都走的很慢,马上每一个人眼睛都挣大很多,每一个人手里的弯月形明刀随时保持抽出狂砍的状态,黝黑的箭支就在随手可摘的地方,确保能以最快的速度给与敌人沉重的一击。
远远看去,这群黑骑军仿佛一群凶光毕露的雪域狼,在看到猎物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扑食,一点点靠近猎物,以戏谑的方式来围捕猎物。
但猎物终究是猎物,猎物的命运就是被猎食,撕开喉咙,喝尽血液,再被一点点吞噬掉,或快或慢终究难逃一死,这样做的目的只会延长猎物的死亡时间,增加猎物被吃进肚子之前的恐惧感。
头马上一名背刀的铁塔般的男子缓缓催马,粗狂的浓眉仿佛重墨勾勒,铜铃般的眼睛戏谑的盯着前面的那片毡房,他的说话声也要比其他人更为响亮,和春时的闷雷有的一比。
铁塔男子问道:“他们总共有几人,知不知道来自哪里”
马上有人回道:“回唐千使,两女一男共三人,看穿着应该是来自奉天王朝,而且身份显贵。”
铁塔男子皱眉问道:“如何个身份显贵”
那人略作思量说道:“其中受伤女子披千金裘,帽顶挂有八颗光泽璀璨的湖蓝色名贵玉石,自古只有万人之上那位可以佩戴九珠,敢佩戴八珠又那么年轻,是不是很能说明问题”
铁塔男子眼睛遽然一亮,笑着说了声妙。
就在这时,另一名手下说道:“能不声不响的斩断巫山大人专门捆绑修行者的绳索,至少不是普通的修行者,如果按照巫山大人的说法,境界至少在六境之上,看来这来自奉天王朝的三人有些不简单,暂居在此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铁塔男子沉默几息,冷笑一声道:“鲜有强大的修行者愿意和咱们作对,一来要给巫山大人面子,二来自知在巫山大人面前讨不到好处,照你们这般说,这位主可能是来自奉天王朝宫中某位公主,不过也是个初出江湖的雏,并不知晓这雪域的规矩,那么今天便让她知晓一番也好。”
就在铁塔男子凝望那片毡房的时候,被他高大的坐骑和宽大的肩膀挡的严严实实的身后,走出一人一骑说道:“唐千使,既是身份显贵之人,是杀还是留,还是抓了交给巫山大人,听闻巫山大人专好那一口,但凡有年轻貌美女子落在他手里,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据逃回来不少人议论,那女子简直貌若仙女……”
铁塔男子挥手打断那人说话,冷冷笑道:“本千使也是男人,是男人自然就有男人的需要,我们雪域从来不缺男人,只缺女人,但考虑到安全问题,还是谨慎行事比较好。”
千人骑队朝着毡房区不急不缓而行,越来越近。
毡房区前面再次挤满了人,这些人出奇的安静,虽然手里都提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但似乎并没有反击的意思,他们安静并不代表他们有把握对抗那一千的黑骑军,恰恰相反,这种安静是心如死灰造成的,因为他们知道以卵击石的结果是毫无胜算。
人群沉默了几息,赵凌雪说道:“大家都分头跑路吧,跑的越远越好,这些人是冲着我们三人而来,相信他们还不至于为难几个手无寸铁的百姓。”
此时有人扫了一眼赵凌雪和大瓷碗,发现那天那个白净男子不在,叹了口气说道:“也只能如此了,能活着谁也不想死,只是我们一跑,就对不住几位贵人了,这位贵人还有伤在身,这事……”
赵凌雪勉强笑道:“无妨,这几日让大伙提心吊胆了。”
赵凌雪弯腰给众人行了个礼,满脸的歉意。
徐天贵心底骇然,本想阻止赵凌雪这种千金之躯给那些小老百姓反过来行礼,换句话说,即便这些人为了她死在这里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又怕暴露了她的身份,在场人中只有他知道这女子身份非同一般,乃当年浣玉公主的子嗣,自然也是当年那位皇子的子嗣,少说也是郡主的身份,甚至有可能是公主殿下驾临,当日他便看出了卸去妆束的女子与当年的浣玉极其的像,询问之下,女子也没有隐瞒,只是让他保密。
随着远处那黑压压的马队缓步逼近,人群也开始行动了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有马的骑马,没马的直接步行,朝着正北方逃命去了。
赵凌雪终于松了一口气,正当她招呼大瓷碗一起商量如何应敌的时候,徐天贵去而复返,赶着一辆很破旧的马车,拉车的马好似几天没吃没喝了瘦的只剩下个骨架了。
赵凌雪看着徐天贵急道:“老人家,您也快些走吧……”
徐天贵颤巍巍说道:“不怕你笑话,孩子他娘便是碧迦国人士,再加上当年金噬部落与碧迦国交好,彼此处的像一家人似的,说起来我也算是半个碧迦国人,怎么可能扔下您独自逃命呢,我这就剩下一把老骨头了,让他们想咋折腾都行,您别嫌弃这老马跑的慢,总比没了的强,您赶快上车去吧,去寻那位公子,这里我来应付就成。”
老人抓过缰绳毫不犹豫的交到了大瓷碗手里。
赵凌雪急道:“这不成,还是老人家先走吧,去寻自己的孩儿,活着才有希望,这边我们还能应付的来。”
应付自然是句客气话,面对千名黑骑军,即便她突破六境也没有正面冲突的勇气,修行者虽强,但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力竭的时候,到时候就算是一千具尸体都能将人压垮。
就在两人推让之间,千人马队越来越近,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徐天贵急的冰天雪地里满头大汗,有些赌气说道:“既然您不愿意走,那我就留下,那位公子不在,我好歹算个男人,留在这里能给你们壮壮胆也成。”
赵凌雪叹息一声,似乎也只能如此了,即便能说服徐天贵逃命,也有些来不及了,只能盼着那家伙及时赶回来,否则光靠大瓷碗一人和受伤的她应付那千人黑骑……
她没敢想下去。
一轮火红的骄阳彻底埋入了地平线,千人马队在距离毡房百丈出列队,总共五列,每列二百人,形成四条空寂的人巷,铁塔男子居中端坐马背,眸色悠长
第三卷 人在江湖 第三十一章 我有故事你有酒
大瓷碗这句话很沉重,赵凌雪无法回答。
她再度默默的闭上眼睛,心底默默祈祷着:“大瓷碗恐难顶住这轮冲击,她若死了,我会恨死你,一辈子不与你相见。”
“大瓷碗不会死,有我在你们会安然无恙。”
赵凌雪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她苦笑着抬起头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哪里没人,只有渐渐袭来的夜色,这句回答是她自己脑海之中想出来的,是她替他回答。
近六百骑同时出列,由静到动,队列队形井然有序,这些黑骑军明知道自己是用来消耗那名修行者的肉盾,但脸上毫无迟疑之色,这可能便是雪域人悍不畏死的本色,这一幕恰好被赵凌雪看在了眼里,她在皱眉沉思。
随着铁塔男子拔刀,近六百黑骑军开始发起冲锋,全部人都盯着挡路的一人,仿佛连那彪悍的高头大马也在盯着大瓷碗,发出愤怒的鼻喘。
铁塔男子举刀,近六百人几乎是同时弯弓搭箭,沉闷的马蹄声以小跑的速度冲向大瓷碗,俗话说阵前不过三支箭,当马队冲至快五十丈的时候,随着一声声箭支抛射的潇潇声,一道道黑色的弧线划破了灰苍苍的天空而来。
大瓷碗猛往前踏出一步突然挥鞭,鞭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不易察觉的逶迤长弧,当长弧与破空而来的箭支接触的一瞬间,长弧突然收尾相接一个不规则封闭形状,仿佛一只巨大的口袋,但凡与之接触的箭支都被搅成粉碎,其他箭支纷纷坠地,有的刺破了毡房,有的深深插入雪地,眨眼睛雪地之上插满了数千支箭,仿佛一颗颗光秃秃的小树苗,只不过是长斜了。
就在这时,铁塔男子冲着赵凌雪放肆一笑,手中刀落,在空中划出一片端而急的刀光,六百人同时收弓,再同时拔刀,场面堪比平地滚来的一片闪电,仿佛雪域狼终于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和尖利的狼爪,开始捕猎了。
赵凌雪脸色始终平静,但她看不到大瓷碗的脸有些心急,自幼在宫中长大,没少听闻战场的惨烈之事,她知道这种冲锋意味着什么,短兵相接,血肉成泥。
远处的阵阵冲杀声打断了赵凌雪短暂的思绪,她眸色清冷的凝视着正前方那片涌动的人海,心底无限惆怅,但若将这六百人放置在两军对垒的战场上,或许不足一翼,但摆在这里那便是如山倒一般,催马,举刀,冲杀,喊杀,这一阵势对于她和大瓷碗这种还未大成的修行者,绝对不敢小觑。
六百人足矣碾压!
铁塔男子嘴里没说,但心里是这般估算的,他有信心让这些黑骑一举冲开那名修行者的防御,甚至将她践踏成泥,剩下那点事,再不足惧矣。
那双很大的眼睛透着兴奋的光芒,远远越过奔腾的马队落在赵凌雪身上,赵凌雪隔着轻纱回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低下了头,她不想因为别人的一个眼神影响了自己的心情,虽然形势已经将她逼至了绝境,但她知道他不会让她陷入失望,一种难以言说的心里共鸣。
隔山隔海,但不隔心。
奔腾的马队让大地震动,铁蹄下的积雪朝后扬起,仿佛一条倒下去的水帘,五十丈,四十丈眨眼之间缩短到三十丈,大瓷碗脚下的冰面碎裂,碎裂的冰面将她高高弹射而起,她高高的扬起手中的软鞭,抡圆了好像在灰苍苍的夜幕中撕下一块做盾,随着一阵沉闷的霹雳声,黑盾自身旋转的同时还在滚着盘旋,黑盾的轨迹不是一条直线,而是忽忽的前进,时快时慢,快如闪电奔雷,慢如静下来在思考,在想突破之法。
黑盾最先与马队绞杀在一处,当即便斩落六七颗马头,至于划破几人的喉咙,斩落几条举刀的臂膀,纷乱的场面很难看清楚,紧随其后又是三道几丈长的黑色的鞭影喝止住即将越过三十丈的防线,鞭影开始在乌央乌央的黑骑军中穿梭游曳,鞭影似乎有弹性一般,划过前一人的肩膀,随之弹起落在另一人腿上,顷刻间便有黑骑军成片的倒下,眨眼睛,数以百计的黑骑军在三十丈处受伤、倒地、翻滚、哀嚎,说一句血流成河再合适不过,伴着血腥味不断扩散,飞洒的血雾为这灰苍苍的夜色增添了一抹鲜艳生动的色彩。
大瓷碗不住气的挥动手中的软鞭,不断的有黑骑军倒在三十丈的位置,但她挥鞭的动作越来越慢了,中间开始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喘息的白雾在她面前经久不散。
同时,赵凌雪和徐天贵两人节节后移。
这个时间仿佛很漫长,其实就发生在眨眼之间,近六百人几乎在眨眼间倒下了近二百人,剩下的人还在如蚂蚁一般涌来,不知何时,盾影散了,鞭影也被冲击的若隐若现,大瓷碗一个踉跄大口的喷出一口血,挺直的身影至高空坠落地下,双脚落地的时候连续几个趔趄,但她手中的软鞭依然在不间断的挥出沉默的鞭影,三十丈防线已经缩为二十丈,似乎还在缩短,短到她能看清那些布满鲜红血丝的愤怒的眼睛,突然鲜血淋漓的十几骑破开那道防线向大瓷碗急速奔
第三卷 人在江湖 第三十二章 白马白袍碾白雪
此刻,赵凌雪如坠万丈深渊。
生而不养,心中有恨,但血浓于水又割舍不断,尤其是看到别人家孩子宠溺在娘亲身边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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