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朱元璋征询了一下黄观这破乌鸦嘴的意见:“观儿,你看看这个攻打和州的作战方案,行得通吗”
黄观想也不想,便点头道:“义父,这个方案操作性很强,可行性极高,确实是攻打和州的上上之策。”
反正后世的《明史》上,就是这么记载的:“青衣兵薄城,举火为号,绛衣兵即进”。
这年头没有坦克装甲车,面对几丈高的坚固城墙,攻打城池只能用云梯强攻,伤亡极高,完全是用士兵的性命堆起来的。
攻守双方的伤亡率,据保守估计,绝不会低于三比一。
所以在攻城之前,大家都喜欢耍一点阴谋诡计,先派人混进城里,里应外合,尽量减少伤亡损失。
这属于常规性正常操作!
据现任情报处长汤和回报,一百五十里外的和州,现在只剩下三万多元军,全部缩回城里固守,当起了缩头乌龟。
想搞打埋伏什么的,也根本行不通,只有派人混入城中,从内部搞突破,比较靠谱一些。
黄观隐隐记得,好像野史上还记载说,朱元璋攻打和州的时候,途中
第100章 要命的黄观少爷来了
黄观心里一阵阵火大,带着人马,杀气腾腾往王恭厂赶,对陈必清恨得咬牙切齿。
这老家伙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想干什么,想黑吃黑吗
靠,少爷我黑白两道通吃,是有队伍的人,黑吃黑的祖宗,怕你不成
王恭厂前方是一条巷子,安置的是职工家属,墙上用石灰刷满了小广告,其中最为经典的广告语就是:跟着黄观少爷有饭吃!
到了地头一看,天色已经暗下来,小巷子里人头攒动,挤得满满当当,乌泱泱的全是人。
黄观心里一哆嗦,吓得立刻停下了脚步,差点忍不住转身逃跑。
沈金元,你大爷,想害死少爷我啊
这哪里是百来人的事情,用眼一扫,少说也得有上千人!
沈金元神情淡定,谄笑道:“少爷,别紧张,这些都是附近的街坊邻居,自己来帮忙的。我去找少爷的时候,在巷子里喊了一嗓子,没想大家积极性这么高,看样子是全来了。”
哦,原来是职工家属,听说王恭厂有难,主动来护厂子了。
黄观松了口气,带人继续往前走,越看却是越不对劲。
沈金元是王恭厂军需药品生产部经理,兼妇委会主任,手下有两百多号娘们,身份非同小可。
据说,这家伙已经被推选为滁州妇女代表,为人津津乐道。
这些职工家属一听沈主任喊集合,甭管男女老少,甭管多大年纪,也甭管当时正在干什么,似乎全都响应号召,马上就集结在了小巷子里。
手里还都带着家伙,所使用的兵器更是五花八门,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柴棍有之,扫帚有之,厨房里的家伙事来得更全,从锅碗瓢盆到铲子汤勺,一样不落的全带齐了。
群情激愤,几个小腿老妈子叫得最凶:“还我儿媳妇!还我儿媳妇……”
黄观有点懵:“……”
转头望着沈金元问道:“沈金元,你在巷子是怎么喊的”
沈金元眨巴着老鼠眼,一副奸商模样,嘿嘿笑道:“少爷,我只喊了一句:王恭厂出事了,大家快来帮忙,陈必清带人来厂子里抢良家妇女!”
黄观满头大汗:“……”
沈金元,算你狠!
别看这年头女多男少,媳妇很好找,其实有女儿的人家,都把养了十几年的闺女,当成小母牛来卖,要价特别高。
一般穷苦人家娶个媳妇,就得倾家荡产,两年吃不饱饭。
难怪一听陈必清来抢自家媳妇,大家就眼睛通红,急得要拼命!
队伍的最后面,有个瘸腿的小老头,手里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怎么也挤不进去,在那里干着急。
黄观走上前去,拉了拉小老头的衣袖:“嘿,老伯……”
小老头一回头,惊喜得门牙都飞了出来:“啊,黄观少爷,你来了!黄观少爷来了,黄观少爷来了……”
“唰”的一下子,无数目光回头看来:“黄观少爷来了,黄观少爷来了……”
黄观笑容满面地挥挥手,看了看小老头手里的那锅小米粥,皱眉道:“老伯,你端这玩意儿出来干什么小心洒了。”
小老头有点不好意思,讪讪干笑道:“听说王恭厂出事的时候,老汉正在煮粥,一激动就端了出来,准备当成热油,泼陈必清那狗东西一头一脸……”
黄观打了个冷战,对着小老头挑起大拇指:“老伯,你太有才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主动给黄观少爷让开一条路:“黄观少爷为大家做主来了,大家让让,都让让,别挡了少爷的路……”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黄观在滁州贵族圈里恶名昭著,根本交不到土豪朋友。
在平民中间,黄观少爷却是一个真正的实力派。
黄观少爷为国为民,日夜操劳,为了滁州老百姓,都操碎了心。
抢地主,打土豪,给大家争取到无数工作机会,让大家在快要饿死的时候,有了地主家的余粮吃。
开工厂,办实业,用黄观牌百药绑带,从濠州换来一车接一车的米粮,让难民们渡过了青黄不接的难关。
老百姓眼睛雪亮,感恩戴德!
黄观少爷声名之盛,无人能及,隐隐有和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马夫人,平起平坐的架势。
特别是在王恭厂这一带,职工家属提起黄观少爷的大名,无不挑起了大拇指。
人家黄观少爷做事公平公正,干多少活,就让你领多少粮,过节加班发还双倍薪水,而且是日结,从来不拖欠大家工资。
这么有良心,讲诚信的小老板,上哪儿找去
更为难得的是,黄观少爷为人和蔼可亲,洁身自好。
据说老汤家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孙女,送
第101章 少爷是讲道理的人
黄观少爷曾经提着两把菜刀,追着郭大帅砍,大帅府亲兵心惊肉跳,急急往后倒退。
有个家伙反应慢了半拍,高仁闪电般伸出手,突然就夺走了他手中的长刀,顺势还踢出一脚。
“扑通”一声!
那个倒霉的亲兵惨叫一声,麻袋一般飞了出去,落在陈必清脚下。
陈必清吓了一大跳,气急败坏大叫起来:“你们……你们敢打大帅府的亲兵?你们这是聚众闹事,抗拒执法,你们……这是要造反!”
靠,好大一顶大帽子!
少爷我如果要造反,第一个就拿你陈拔毛的脑袋祭旗!
黄观不理陈必清叫嚣,穿过大帅府亲兵百人队,走到了明教弟子面前。
眼光一扫,厉声问道:“少爷我当初招你们进厂的时候,是怎么跟你们交待的?”
靠近王恭厂百步之内,直接打断腿,拉出去喂狗!
明教弟子眼中凶光一闪,立刻就盯住了一个站在白线里面的大帅府亲兵。
黄观一挥手,浑身杀气:“打断腿……喂狗!”
陈必清听得浑身一哆嗦,骇然张大了嘴巴,吃惊地看着黄观。
这个黄观少爷,比传说中还嚣张!
大帅府亲兵魂飞魄散,惊恐大叫:“少爷,误会,误会……我是被人挤过来的,不关我的事啊!”
这个家伙吓坏了,不要命地往后退,挥舞着长刀怒吼道:“刚才是谁推我出来的?”
我砍死他!
另一个大帅府亲兵大惊:“后退,后退,快往往后退!黄观少爷杀人不偿命的!”
大帅府亲兵百人队的阵型,一下子被挤得东倒西歪,乱成了一团。
黄观“切”了一声,简直哭笑不得。
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扰乱军心搞窝里反,肯定是明教弟子,典型的叛徒!
陈必清瞠目结舌,立刻就意识到一个十分严重的大问题。
碰到黄观少爷这硬碴,今天的事情棘手了!
这狗东西,不是年前就被禁足了吗?
黄观望着陈必清,一咧嘴问道:“陈大总管,你带着这么多人来王恭厂,是想抢东西,还是砸场子啊?”
抢东西?砸场子?
黄观少爷年纪不大,说话皮笑肉不笑,望着还很有几分气势。
陈必清急退两步,亮出了手中的一纸公文:“奉大帅府二公子命令,查封王恭厂。黄观少爷,我劝你还是不要胡搅蛮缠,妨碍公务!”
呃……
郭大帅的二儿子,自己的那个便宜二舅……郭天叙?
仇深似海啊!
黄观一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嚣张。
郭天叙是一个很凶的人,打过另外一个黄观。
原因是黄二二在街上乞讨,郭天叙嫌他脏,推了一个大跟斗,不小心扯掉了郭二公子女朋友的裙子。
连黄二二小朋友都打,可见郭天叙是一个心狠手辣之辈。
并且,郭天叙是左路元帅,濠州集团第一副董事长,郭大帅钦点的接班人,职位比老朱同志还高。
黄观咬了咬嘴皮,龇牙咧嘴,觉得这事有点难办了。
郭大帅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英年早逝,三儿子郭天爵是个三无产品,只有这二儿子郭天叙,还算个人物,继承了郭大帅的几分衣钵。
朱元璋势力发展迅猛,在濠州集团迅速崛起,郭天叙感到了危机,已经忍老朱同志很久了。
在逃难来滁州的途中,郭天叙就想借刀杀人,甚至向父亲郭大帅提出建议,直接杀掉朱元璋,取而代之,霸占滁州城。
由此可见,这个人不但心狠手辣,而且还会耍点阴谋诡计。
黄观和这个便宜二舅对不上眼,平时见了面,也只是礼貌性打个招呼,名走各的路,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谈。
咱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想逼我发彪啊?
都是一家人,动手动脚有点不合适,恐怕会连累老朱同志。
少爷我是文明人,还是来点斯文的招数吧。
黄观遗憾地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份盖了鲜红大印的营业执照,在陈必清面前晃了晃,眉毛一挑:“陈大总管,麻烦你看清楚了,王恭厂只是挂靠在后勤下面的私人产业,手续齐全,正规经营,也没有偷税漏税,轮不到你们后勤部来管。”
法定代表人朱元璋,总经理黄观,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陈必清看得愣了愣,义正辞严大叫道:“现在滁州是郭大帅作主,一朝天子一朝臣,朱元帅以前签发的公文……不能作数。”
靠,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碴吗?
黄观咧开嘴巴一笑,笑容里带着丝丝阴沉:“哦,是吗?那就是产权纠纷了,这个事情比较复杂,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看来只有打官司。”
产权纠纷?
还要打官司?
陈必清有点懵:“……”
滁州上下都是大帅府的人,你打得赢吗你?
黄观倒是一点也不急,回头吩咐道:“三德,去把少爷的虎皮大椅搬过来。”
三德想哭:“……”
黄观望着陈必清,极为正经说道:“陈大总管,你放心,少爷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陈必清:“……”
这狗东西的话,一个字也不能信。
谁信谁上当!
黄观面色深沉,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严肃道:“陈大总管,你要执行公务,我也不能拦你。不过,在产权问题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不能进王恭厂,我也绝对不会走,义父也肯定不会丢下我去和州。”
反正就是一句话,王恭厂涉及老朱家高级机密,打死你陈必清,少爷我也不会让你进去。
陈必清傻眼了,惊得跳了起来。
什么?不走了!
说好了要搬家的,你们……怎么能不走了呢?
黄观神情悠然,侃侃而谈:“陈大总管,回头咱们再各自找来状师,调查取证,一审二审……事先声明一下,少爷我绝对不接受庭外和解。这场官司打个两三个月,也就可以结案了。”
滁州的软肋是缺粮,黄观拿住了陈必清的要害,算定他一定会妥协让步。
哼,跟我斗,少爷我拖死你,反正一天不离开滁州,郭大帅就要管一天的饭,我才不急。
啊,一场官司要打两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