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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光霁月

    老太君笑着摇头:“太子那场要等三天后呢,太子会亲自登门拜见太师,到时候咱们还有的忙。”

    “太子登门!”三太太笑着一拍手:“哎呦呦!那是多大的体面!咱们家多亏了大伯,有了这样的荣耀。”

    老太君被她说的心花怒放,满脸的皱纹都被笑的多出来几条。

    二夫人也揽了秦宜宁的肩膀:“所以我说,咱们宜姐儿是个小福星,回了家之后好事接踵而至了不是。”

    众姐妹们都跟着附和的笑。

    秦慧宁闻言,双拳倏然紧握。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前因为她是嫡女,父亲才没当成太师

    老太君认同的点头,双手合十向着宗祠的方向拜了拜,道:“我也发觉了,自从宜姐儿回来,老大的仕途就顺了,也多亏了祖宗庇佑,咱们家遗失在外的骨肉竟然能大海捞针一般就这么找回来了。”

    二夫人和三太太都学着老太君的样子,虔诚的拜了三拜。

    三太太笑着道:“得了,今日府里事多,咱们就各自散了回院子去吧,母亲,我和二嫂送您回去。”

    老太君颔首。

    秦嬷嬷早已先叫粗壮的婆子抬来了小轿,伺候了老太君上轿子坐定,二夫人和三太太带着婢女一路随行,先一步离开了宗祠。

    见长辈们走了,女孩子们就一路往内宅里去。

    三小姐和八小姐自来就与秦宜宁亲近,一路上说说笑笑还如往常,七小姐与秦宜宁不熟,却可见她比从前更要恭敬热络了一些。

    秦慧宁和六小姐走在他们身后,看几人众星拱月一般围着秦宜宁打转,不免心里发酸。

    六小姐嗤笑一声道:“身份再高贵又如何,还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的贴身婢女是个偷儿,这次可赖不上大伯母头上去了吧如今人可是在你身边时间久了。”

    原本欢乐的气氛,被六小姐一句话打破了。

    秦慧宁拉着六小姐的手臂摇了摇:“双姐儿,你别说这些,咱们快回去吧。”说话时眼神怯怯的望着秦宜宁的方向,像是被欺负怕了。

    六小姐一见秦慧宁这样,瞬间脑补出很多秦宜宁欺压秦慧宁的画面,越发的为秦慧宁不平起来。

    “你别怕,总有人不趋炎附势的,你还有我呢!”

    秦慧宁目露感激的握着六小姐的手,双眼双波荡漾,仿佛快哭了。

    秦宜宁这厢和三小姐、七小姐、八小姐对视了一眼,四人就默契的带着人快步往前走去。

    等秦慧宁和六小姐再往前看,几人已经走出十步远。

    六小姐气的暴跳如雷,“她竟敢不理我!”

    秦宜宁在前头与三小姐说:“随她们怎么闹吧,难道要自降身份与他们吵”

    三小姐赞同的点头:“今日大伯父宴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四妹妹别往心里去,安生度日才是要紧的。”

    秦宜宁便打趣三小姐:“所以才说三姐是最贤惠的一个了,往后建安伯府可有福了。”

    三小姐的脸上腾的红透,掐了秦宜宁的脸蛋一下道:“你别笑我,我行三你行四,下一个就是你了。如今大伯父荣登太师之位,你的夫家一定非富即贵,还有空笑话我呢。”

    七小姐和八小姐也笑起来。

    八小姐道:“三姐说的是,我还听有人在猜测,四姐将来是要做太子妃的。”

    七小姐也点头:“正是如此,如今以你的家世,做太子正妃那是门当户对,听说太子爷温文尔雅,是个极儒雅的人,且擅长书画,于书画上的造诣早已登峰造极,府里虽然有一位侧妃,可侧妃终究是侧妃。太子将来承袭大统,正妃可是要做皇后的。”

    “哎呦,你们真是越说越离谱了,皇上身体好着呢,瞧你们说的都是什么话。”秦宜宁去搔七小姐的痒痒:“我就该将这话都告诉詹嬷嬷,看詹嬷嬷打不打你们。”

    秦宜宁前半段话说的三小姐、七小姐和八小姐心头一凛,暗想自己失言,这话传出去可是大不敬的。

    后面的话却是顽话,意图将话题揭过去。七小姐便与秦宜宁笑闹起来,心里暗自感叹秦宜宁想的深沉又机灵,心理上倒是与秦宜宁亲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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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被追求了?
    外院此时正热闹,还有咿咿呀呀的唱戏声隐约传来,巷道和假山石附近也有仆婢匆匆走过。

    秦宜宁怕冲撞了秦槐远的贵客,忙绕了一条僻静的小路穿过月亮门,拐了个弯到了方才柳芽告诉的地方。

    这里也做平日外院会客所用,只是地方窄,位置又偏,显然是见地位不高之人用的。

    秦宜宁进了小院,正看到一个高瘦的男子背对自己而立,他披着的那件雪白的胡腋毛领子披风很是眼熟,身旁有个十三四岁的小厮已经瞧见了她,忙行礼。

    男子转过身来,果然是秦宜宁在宁王府见过的那位青年。

    她有些惊讶。

    依她的猜测,这位应该是宁王那位曾经过继给皇帝做了皇子的儿子。

    想不到宁王送画传话的事竟会让他亲自来做。

    这位身份尊贵,又怎能委屈他在这偏僻小院

    “原来竟是尊驾,”秦宜宁屈膝行礼:“下人莽撞,竟委屈尊驾在此处等候。我立即吩咐他们预备正厅。”

    青年闻言轻笑,习惯蹙成川字的眉心都有些舒展,眼神亮亮的看着秦宜宁,声音也很温和。

    “姑娘不必在意,是我让他们带我来偏僻之处的,毕竟我的那一场在三日后,今日太师宴客,熟人太多,瞧见了我今日就来了不好。”

    什么叫“我的那一场在三日后”

    秦宜宁想起方才老太君说,太子亲自登门请师的宴是在三日后的。

    秦宜宁一惊,跪下行了大礼,“原来是太子殿下,小女子鲁莽冲撞,还请殿下恕罪。”

    秋露一听这位竟然是太子,唬的手都凉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我相识时便也没在意彼此身份,怎么这会子却紧张起来了我本名尉迟燕,表字清宴,姑娘只当认识个友人,或是认识了你父亲的徒弟便是了。”尉迟燕伸手虚扶了一下。

    “臣女不敢。”秦宜宁站起身,后退两步客气的道:“从前错猜了殿下的身份,言语上若有怠慢,还请殿下恕罪。”

    “哦你猜测我是谁来着”尉迟燕听的重点明显和秦宜宁所说的不同。

    秦宜宁垂首道:“还以为您是宁王过继出去的那位。”

    尉迟燕轻笑出声:“为何觉得我是那位啊我们可一点都不像,而且他比我年长。”

    秦宜宁恭敬的回道:“从您的言行举止,对宁王的称呼,以及在宁王府的表现猜测的,只是臣女万万想不到您就是太子殿下,还对您的画作胡言乱语了一番,真真是惭愧。”

    “不,你那一日说的对我来说很有帮助,可以说是醍醐灌顶,让我明白一幅好的画作,并不是技巧上的娴熟,而是真正的了解这个世界,将所画之物反映出最真实的形态,才能赋予一幅画灵魂。”说起画作,尉迟燕滔滔不绝,双眼都在发光:“若我不是太子,真想到处走走看看,去亲眼瞧一瞧这万里山河,想必必定能画出有灵魂的画来。”

    秦宜宁闻言垂眸,掩藏住眸中的情绪。

    看来太子殿下果真是醉心书画。

    可是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如今大燕风雨飘摇之际,他还这般有闲情,是不是不太好

    “殿下,那副八骏图您送来给我是为何”秦宜宁将话题拉回正轨。

    尉迟燕回过神,笑道:“哦,那幅画放在宁王府不合适,送给姑娘挂起来倒是无妨的。而且为了这一次的事能成,也算是对姑娘的一个答谢。”

    秦宜宁一听就明白了。

    那幅画上,头马没有领头,可以解释成好几个意思。

    可以说它影射了皇帝居于首位却不做正事。

    还可以解释成起到领头作用的“头马”却屈居人后。

    这画挂在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家里,会让有心之人编排出宁王有嘲讽天子之心,更甚者还能联想到他有不臣之心。挂在一个小女子的房里却是不会有人多想的。

    至于说的成事的答谢,大约是宁王成功参的曹太师丢了官职的事。

    可这画秦宜宁还是不想要。

    “太子赐画,本不该推辞的。可毕竟男女有别,还请太子收回这画。”说着就叫秋露去取画。

    尉迟燕闻言皱眉,他身边的随从立即去拦住了秋露。

    “姑娘何必与我这般生分就是姑娘什么都不做,你父亲也已经是太师,与我东宫绑在一处了,说不定就连姑娘的未来都会和东宫绑在一起,现在推辞,又有何意思”

    秦宜宁闻言,心里一震,不确定的抬眸看向尉迟燕。

    尉迟燕正灼灼的望着她,那眼神饱含深意,而且太子白皙的面皮正在慢慢泛红,就连紧挨着雪白胡腋毛领子处的脖颈都红了。

    尉迟燕对上秦宜宁清澈如水的视线,没能坚持过两个呼吸,就脸热心跳的别开眼,掩饰的掩口咳嗽了两声,随即道:“姑娘就留下那画吧,若不要,你就烧了它。我还有事,就不耽搁姑娘了。告辞。”

    话音落下,竟然转身走了。

    秦宜宁看着他带着人急匆匆离开的背影,脑海中想到一个词——“落荒而逃”。

    她心思有些凝重。

    太子方才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难道她的未来,真的会如众人猜测的那样,与东宫绑在一处

    看太子的意思,却是有这个心思的。

    而且如今她身为太师之女,身份地位也是够的。

    但是不知为何,秦宜宁的心里并无即将大富大贵,或许还有一天能够母仪天下的欢喜。

    这种日子,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只是想要一家子平平安安在一处,平淡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安稳稳。

    做太子的女人,做皇帝的女人,都不会安稳。

    可是,若真



第四十五章 计中计
    堆积如山的礼物将秦慧宁的脸打的生疼!

    这一切本该属于她的!

    不论是太师嫡女的身份还是这满桌的礼和旁人的追捧尊重,本来都该属于她的!

    如今她却要看着别人拥有着她曾经唾手可得的幸福而洋洋得意。

    秦慧宁不甘心!

    如今不只是老太君、外祖母和孙氏的心偏了,就是父亲也是一心向着秦宜宁的。

    出府去见外男,那是多大的错父亲却只让秦宜宁在祠堂好吃好住了七天,随后还将瑶琴和玉棋都赏给她。

    以前父亲对她虽然不坏,但是总是冷冷淡淡话都说不上几句的,如今却这般疼惜秦宜宁。

    看着秦宜宁那安闲的模样,秦慧宁真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那张讨厌的脸!妒忌的火焰燃起,已快将她的理智燃尽。

    “小溪妹妹好福气,赶上父亲荣登太师之位,竟也能充实一下自己的私库。”

    秦宜宁见秦慧宁这般,冷笑了一下:“是啊,今日二婶还说我是个小福星来着。”

    “能在山里这么多年也没被野兽吃了,真是命硬。”六小姐咬牙切齿。

    秦宜宁噗嗤一笑:“六妹妹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只有运气就能生存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没被野兽吃了吗”

    秦宜宁一步步走向六小姐。

    她那一瞬冷的扎人的眼神,让六小姐不自禁往后退了两步,“为,为什么”

    “因为,野兽都被我吃了。”站到六小姐跟前,秦宜宁带着茧子微凉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六小姐的脸蛋,“秦双宁,你能比野兽还凶吗”

    六小姐吓的倒退了两步,险些撞上背后的墙壁,那模样就像是遇上天敌的小动物,立马就要拔腿逃跑。

    秦慧宁见六小姐这样丢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秦宜宁弯起唇角,对手等次太低,倒像是她欺负小姑娘似的。

    “二位喜欢在我这里坐,那便坐吧。我这会子要出去与钟大掌柜对账,就不奉陪了。秋露,将东西都收起来。”

    秋露点头应是。

    秦慧宁和六小姐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再多留,何况脸被打的啪啪响,锐气都挫干净了。秦慧宁扯着六小姐的手,转身就走。

    走到院门前时,秦慧宁在碧桐的耳畔低声叮嘱了几句。

    碧桐立即点头,追着秋露的脚步尾随着去了。

    正屋内,秦宜宁见人都走了,就对瑶琴和玉棋微笑,“才刚有客在,怠慢二位姐姐了。”

    “奴婢不敢。”见识了秦宜宁方才是怎么震慑六小姐的,本就听过传言的二人对秦宜宁又有了新的认识。

    瑶琴笑着行礼:“老爷已与我二人吩咐过,往后我们就是姑娘的人了,姑娘有何吩咐只管使唤我们。”

    “正是如此。”玉棋也行礼。

    “父亲的一番心意我明白,我知道二位于琴棋上造诣颇深,日后还要请两位多多指教。”语气中分明是将二人当做秦槐远赐给她的师父了。

    瑶琴和玉棋连称不敢。

    秦宜宁道:“二位的房间我才刚已经命柳芽预备妥当了,雪梨院太小,委屈两位暂且住在东厢。”

    “是,多谢姑娘。”

    瑶琴和玉棋也知道不可能一进门就得到重用,能得秦宜宁以礼相待,已是十分满足,便跟着柳芽去了原本余香和瑞兰住的那间屋子收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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