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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光霁月

    孙氏便去了暖阁,找了秦慧宁身边蔡妈妈来问清楚来龙去脉。

    蔡妈妈是金妈妈的外甥女,金妈妈又是孙氏的乳母,孙氏见了蔡氏就觉得是自己人,说起话来也是直截了当。

    “慧姐儿到底有没有指使着碧桐去陷害宜姐儿身边的婢女”

    “夫人,您怎么能这么想呢慧宁姑娘多温柔懂事您是知道的,她如今日子过的如履薄冰,昨儿个晚上差点投缳自尽了,上吊没死成,还被四小姐掐了脖子,说什么想死又不敢她可以帮帮咱们……”

    说到此处,蔡妈妈声泪俱下,“如今,若是夫人都不肯相信慧宁




第五十九章 父亲的决定
    秦慧宁此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面对的已经不是可以让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太君和孙氏,而是满身威严、不怒自威的秦槐远。

    秦槐远在朝中浸淫多年,手腕就连外头的大臣们都惧怕,何况秦慧宁一个才十四岁的小姑娘。

    秦慧宁觉得秦槐远一双锐利的眼在自己的身上一扫,她就像是被刀子剖开了一般,就连肚肠有几个弯都被人看的一清二楚,谎言都无所遁形。

    她是绝没有胆子敢在秦槐远面前说谎话的。

    可是若说了实情,她在长辈心里的位置可就真的全完了。

    思及此,秦慧宁咬了咬牙,哽咽道:“父亲息怒,我知道这事是我的不是,原本是我与宜姐儿有些不对付,我乳娘就给我出了个主意,说借此可以打压宜姐儿的锐气,我没想那么多,就将事交给乳娘去安排了。没想到她竟陷害了宜姐儿身边的瑞兰偷窃。”

    说到此处,秦慧宁抬眸偷偷看了一眼秦槐远,见他面色沉静,依旧是方才的站姿,宛若老僧入定一般,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自己的那番话,说的就越发忐忑了。

    “我,我原想着说出来的,可是乳娘也是为了给我出口气,在想那瑞兰不过是被打两下撵出去,也就罢了。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秦慧宁再度抽噎起来,不住的用袖子拭泪,仰着头偷眼去看秦槐远。

    谁料秦槐远也恰在此时垂眸看来,二人的视线相对,秦慧宁被吓得心扑通乱跳,险些跌坐在地上。

    “你没想到”

    “我真的没想到,我是……”

    “住口,不必说了。”

    秦槐远声音淡淡的,回头吩咐外头的长随启泰:“你去告诉里面,一则将慧宁姑娘的乳母拉到门外打四十板子,撵回家去永不许录用。二则将慧宁姑娘身边的婢女都换一批新的,原本伺候慧宁姑娘的人让老太君和大夫人酌情放在别处,只一点,不许这些人再近身伺候任何一位姑娘。”

    秦慧宁呆呆的望着秦槐远,忽然大哭着就要去抱秦槐远的腿:

    “父亲,你不能这样!蔡妈妈和我身边的人是无辜的,再说你将他们都处置了,往后叫女儿怎么抬起头来做人还有谁敢跟在女儿身边我虽不是你亲生的,可也是养在身边多年的,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死活了吗!”

    秦槐远拂袖挥开秦慧宁,蹙眉继续道:“三则,慧宁姑娘这次犯糊涂,是因身边刁奴挑唆,让所有人都管好自己的嘴,不得背后议论。四则,慧宁姑娘住在老太君院子里不合适,容易气到老人,将慧宁姑娘迁出慈孝园暖阁,搬去雪梨院,去雪梨院帮四小姐搬家,将‘硕人斋’清扫干净,给四小姐住,也方便她时常去老太君处走动。”

    秦慧宁听见后头秦槐远吩咐所有人都不得议论时,还松了一口气。只是再听到下面的话,她当即面无血色的跌坐在柴房冰凉的地上。

    “硕人斋”是秦槐远少年时独居的小楼,原来是叫“清心斋”的。

    秦槐远容貌出众,当时的老老太爷还健在,有一天逛园子路过“清心斋”,就指着那匾额道:“什么清心斋,又不是和尚庙,我大孙子这么英俊,将来至少要娶一个媳妇儿,纳十个美妾才是!”又拉过秦槐远来问:“来来来,蒙哥儿给祖父背个形容美人的诗。”

    当时的秦槐远还小,被逗的脸红脖子粗的背了一句《诗经》中形容齐女庄姜高贵美丽的诗。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老老太爷就说:“这诗说的就是我大孙子嘛!以后这清心斋就改叫硕人斋好了。”

    老老太爷一句话,哪里有人能不听

    当时的秦家还不如现在富贵,宅子还没有现在这般大。扩建了一次,又建了一次后花园,这硕人斋还一直保留着。

    后来老老太爷驾鹤西去,秦槐远每当想念祖父时,还常会去硕人斋坐一坐。

    秦慧宁小时候就喜欢这一处的风景,跟父亲撒娇开口要过两次,父亲都不肯给。

    祖母当时安慰她,说以后硕人斋是要给嫡子住的,她是女孩子,不能住。秦慧宁才渐渐的熄了心思。

    想不到,如今父亲会开口将硕人斋给了秦宜宁!

    秦宜宁不也是女子吗,凭什么秦宜宁能住,她却不行!

    可是即便心里再不甘,秦慧宁也已经来不及去妒忌了。

    她紧接着想到的是自己堪忧的处境。

    从慈孝园搬去雪梨院,又被撵走了身边曾经服侍的所有人,等于是两眼一抹黑,她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父亲,求您开恩,您不能这么对我啊,往后女儿还要过日子,您这样,叫我怎么有脸活下去,您不如赏给我一根绳子,叫我吊死吧!”秦慧宁再度去抱秦槐远的腿。

    秦槐远退后两步,蹙着眉摇头。

    一个养在孙氏和老太君身边娇贵宠大的姑娘,脑子里却只有一些小算计,全无大局观,遇到事儿只会哭闹,完全无大将之风,足可见骨血的重要。

    到底,还是他亲生的女儿继承了他的血脉。

    秦槐远虽然对秦慧宁有父女的情分,可心里到底也不满自己的亲生女儿被诬陷欺负的。

    至于为何他与太子会那么巧合的在假山后听到碧桐的话,秦槐远不用想都知道这是那个小丫头安排的。

    秦



第六十章 话不说不明
    孙氏会主动端着乌鸡汤满脸羞涩的来示好,这完全出乎老太君的意料。

    秦嬷嬷才刚悄悄地与老太君说过,孙氏去暖阁见了蔡妈妈,出来后就气冲冲的将秦宜宁拉走了,明摆着是要拿秦宜宁出气的。

    老太君都已经等着听人来回孙氏又闹成什么样儿了。

    谁料想不过这么一会儿,母女俩竟都笑吟吟的,仿佛一切不愉快都没发生过,秦宜宁也完全不似被训斥了的模样,孙氏竟然还主动软下身段来道歉了。

    老太君和秦槐远都了解孙氏是个什么性子,不约而同的对秦宜宁赞许一笑。

    “老太君,才刚是媳妇一时冲动,一切都是我的不是,我是心疼女儿,却不是不孝顺婆母的,您知道我素来就是这个性子,冲动之后又后悔,媳妇在这儿给您赔罪了。”

    孙氏越说声音越干涩,这已是她能说出口最软和的话了。

    才刚秦宜宁与她分析秦槐远必定会来,不如趁此机会表现,她起初还不想来服软。可是服软在秦宜宁口中却说成“以退为进”。她想想也有道理,自己与秦槐远之间的关系的确需要修复,不能闹的更僵了,她这才暂且听了秦宜宁的建议。

    且不论孙氏心里如何想,孙氏能这么做,秦槐远却是满意的。

    “母亲就不要生气了,您若是气坏了,可叫儿子怎么办孙氏脾气急,素来有口无心的,她心里还是孝顺您的。”

    孙氏肯服软,儿子又说好话,二人给老太君搭足了台阶儿,老太君也觉得面子上过得去,不想为难儿子,便道:“你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以后不要如此了。”

    孙氏闻言松了一口气,忙将黑漆螺钿食盒打开,将乌鸡汤端了出来,亲自拿了调羹服侍老太君用。

    老太君其实才吃了参汤,这会儿还不想吃乌鸡汤。不过考虑到儿子,她还是就着孙氏的手吃了半碗。

    孙氏的心这才完全放下,羞涩的看了一眼秦槐远。

    秦槐远面色平淡的对孙氏点了下头。

    孙氏的脸上又开始泛红,心里雀跃起来。

    秦宜宁看父母这样,暗自松了口气。

    家和万事兴,母亲与老太君为敌与丈夫叫板的作为太不妥了,她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人劝和来的,幸而她的口舌没有白费。

    老太君笑着对秦宜宁招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来,“我和你父亲正说到你的事呢。”

    秦宜宁上前来,问道:“祖母是不是与我父亲说我不好生学习,把先生气到了”

    “你这丫头。”老太君被她逗的噗嗤笑了,“你不好生学习,祖母就先打你手板子了,还要等到这会子告诉你父亲才刚是你父亲说,让你搬到硕人斋住,硕人斋与后花园比邻,景色极好,冬暖夏凉不说,里头还有许多你父亲的藏书,你父亲年少时就是住在硕人斋的。如今那些藏书也许你看,让你染一染书墨香,你说可好不好呢”

    秦宜宁去逛后花园时,早就注意到硕人斋那雅致的院落,也打听过来历,此时心里是极为喜欢的。

    她面带喜色的道:“多谢祖母,多谢父亲!若去了硕人斋,我就可以常常来祖母这里蹭饭吃了!”

    老太君闻言又笑了起来,指着秦宜宁直叫“泼猴儿!”

    秦宜宁说常常来蹭饭,虽是一句顽话,却是在告诉老太君和秦槐远,她领会了父亲的安排,必然不会辜负。

    秦槐远见她一点就通,心中满意,想起今日之事,他语气平淡的道:“宜姐儿,假山后说话的丫头是你安排的”

    老太君闻言询问的看着秦宜宁。

    孙氏惊讶的瞪大眼,叫道:“果真是你害慧姐儿!”

    孙氏的嗓音太尖锐,将原本轻快的气氛破坏的一干二净,秦槐远闻声不悦的看了她一眼。

    秦宜宁已经不想去在意孙氏对她的态度,只当自己听不见这一句,笑着对秦槐远道:

    “回父亲,此事的确是我安排的,慧宁姑娘趁着我在祠堂背书时,吩咐碧桐和蔡妈妈设计骗出瑞兰,诬陷她偷窃祖母的翡翠镯子。瑞兰无缘无故的被打了板子,若不是运气好,她可能会被当场打死。”

    “我能理解慧宁姑娘的苦衷,但是不能原谅她为了一时爽快,就罔顾她人性命的作法,她对我不满,可以尽冲着我来,可她不敢,也无能,就去害我身边一个无辜的婢女,瑞兰何其可怜”

    “至于被赶出去的碧桐和小艾,碧桐偷了我的首饰才被我拿捏,小艾也素来手脚不干净,他们两个也算是应有此报,出去了再找新的营生也不至饿死。”

    “所以今日,我只是让真相大白而已。”

    “而已”秦槐远轻笑道:“你这个‘而已’做的可是够大的,你可以直接来与我说,也可以与你祖母说,为何偏要将事情弄到太子跟前你就不怕毁了你爹的仕途”

    秦宜宁听得出秦槐远半真半假的埋怨,也看得出老太君在秦槐远说到仕途时皱紧的眉头。

    她并不紧张,继续道:“我自然想到了这些,只是父亲的仕途并不会受影响。太子性情温和,醉心书画,虽有心励精图治,却无那个天赋,他缺少的,恰好是父亲拥有的。”

    “父亲政治敏锐,手段老辣,审时度势眼



第六十一章 宣召
    硕人斋坐北朝南,背靠花海,面朝竹园,翠绿油漆的如意门掩在竹林小径之后,还没进院门就感觉到幽静舒适。

    一行人推门而入,入眼的同样是一片竹林,沿着青石铺就的小径直走,便是硕人斋面阔五间高两层的阁楼,抄手游廊将整个硕人斋竹园环抱怀中,直连通到倒座房。

    “果真是大老爷曾经住过的地方,单看这景色清幽,便已非同凡响了。”詹嬷嬷不由得发出赞叹:“宫里也有这样的所在,却不是拿来给人住的,只是做为贵人们平日游幸所用。”

    “宫中殿宇辉煌,贵人们游幸这类阁楼也是寻个野趣儿罢了。”秦宜宁可不敢拿自家的房子与皇宫比较。

    詹嬷嬷赞许的点头。

    天色已暗,廊下有人点了灯,因是秦槐远吩咐,早已有人将整个院落打扫干净,是以秦宜宁楼上楼下都看过后,便将住处分派了下去。

    杂使的小丫头们住在倒座,秦宜宁的闺房在二层正中间,左手边第一间住着詹嬷嬷,第二间住着瑶琴和玉棋,右手边第一间住了冰糖、松兰和秋露,第二间安排给祝妈妈和柳芽。

    一层的格局敞亮许多,正厅左右两侧各有两道宝瓶形的落地罩,将五间各有所用的房间隔开来。

    落地罩上簇新的浅绿纱帐是才刚换上的。屋内的一应摆设俱全,多宝阁上还摆着一尊红珊瑚盆景,看起来雍容富贵。

    秦宜宁吩咐人将登录的册子拿来看过,便笑着递给了秋露,一面往东侧最里头的书房走,一面道:“往后库房的事还是交给你。”

    秋露接过来点头:“姑娘放心,钥匙我都贴身放着的。”

    书房很是宽敞,地当中摆设红木大画案,画案上一个青花瓷的笔筒里插着一大把各式的笔,有几支还是秃毛。一方样式简单的端砚放在画案一角,搭在上头的墨块已磨掉了大半。白瓷大笔洗里的清水应当是才添的,地上的瓷缸里还插着一些卷轴,想来是秦槐远的旧作。

    秦宜宁坐在画案后铺了厚实褥垫的圈椅上,背靠着直通棚顶塞的满满当当的书架,深吸了一口气,笑道:

    “怪道老太君说让我来染一染书墨香,这里果真有一股书香气。”

    冰糖点头,指着那用了一半的墨道:“这个墨是香的。那炭盆里还放了薄荷香片。”

    秦宜宁一愣,赞叹道:“你的鼻子真灵。”

    冰糖得意洋洋的道:“我从小就练的,有些药材混在药里,我也能一闻便知。”

    秦宜宁点点头,叹息道:“在大宅子里过日子,没有一技傍身怎么行。我也该好生跟着先生学一学了。”

    又对瑶琴道:“我才刚在西次间看到墙上挂着一架古琴,瑶琴姐姐是个中好手,我还想拜你为师呢。”

    瑶琴笑道:“奴婢雕虫小技,姑娘若看得上,启蒙是可以的。”

    “姐姐的琴艺出众,就不要自谦了。”秦宜宁又看向玉棋:“还有下棋,我是完全的门外汉,还请玉棋姐姐为我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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