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归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光霁月
一句理解的话来的突如其然,塔娜公主诧异的看向那日苏。在对上那日苏关切视线之时,到底有些动容了。
她轻叹一声:“你能明白本宫就好。也不王妃
第七百七十九章 密谋(三)
那日苏惊讶于塔娜公主竟会这样说。但转念一想,她被逼着来和亲,有一些想法也是在所难免的。
反正以塔娜公主的性格和能力,身在大周,鞑靼的事她就再难插上手了。
“公主殿下是想的太多了。”那日苏沉稳的笑,“告诉您这些,是可汗的意思。就算远嫁了,您到底也是鞑靼的公主殿下。况且可汗也没与说必定要让您帮什么忙,您在宫中,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塔娜公主呼吸一窒,有些窘迫的别开脸。
从前她可以做自由翱翔的鹰,现在却只能关在金丝笼子里,没有人在乎她可以飞多高,别人只在乎她的皮毛好不好看。
那日苏见塔娜公主再度被自己几句话说的变了颜色,不免轻笑了一声摇摇头。
这位公主不能说蠢笨,但也着实不是什么心思细腻聪慧之人。做事太过直爽,与大多鞑靼女子都相同,但在大周的后宫之中,未必能吃得开。
“说说吧,可汗打算怎么对忠顺亲王动手可有本宫能做的”
“这……”那日苏笑了笑,面带犹豫。
塔娜公主也不催促,只询问的看着那日苏。
那日苏状似无奈的道:“可汗要做的,其实我也知道的不确切。左不过是男人大开大合的事,公主殿下身在宫中,能做的也只能是给逄之曦那厮增几分着急罢了。”
“怎么说”塔娜公主挑眉。
“不知您听说过没有,当初秦氏被咱们鞑靼围困追杀,忠顺亲王还曾经抗旨去寻找过这两人虽然人品不好,但感情深厚却是真的,公主殿下何不与大周天子进言,寻个借口将秦氏留在身边
“这样一来,您既可以给阿娜日可汗报仇,又可以给逄之曦添堵,更有可能让逄之曦和大周天子闹出不睦。您也知道,鞑靼现如今也正乱着,若是大周想一鼓作气拿下鞑靼,咱们是抵抗不住的。如果大周自己乱起来,不就没空去骚扰咱们了”
塔娜公主缓缓的踱步,脚下软靴在雪地上猜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越想,越是觉得那日的话有道理。
且不论到底能不能让大周乱起来,先说她可以为阿娜日可汗报仇,也不算白来这一遭。
“本宫知道了。”塔娜公主冷笑,“等她落在我的手里,呵……”
一声冷笑,代替了她未尽之言。
那日苏见状,藏在身后不安握着拳的手放松下来,“那么公主打算怎么与天子回话那毕竟是大周的一个王妃,而内宫毕竟等于天子的内宅,随意让个外臣的命妇住进来怕是说不通的。”
塔娜公主摆摆手,不以为意道:“不要紧的,天子对我很是宠爱,我说一句话,他便会答应的。”
那也要看你打算怎么说。
那日苏扶额,想了想才小心的提醒道:“那个秦氏不是略同鞑靼语么,她还为了做迎亲大使,学了大周的礼仪。不如您就与天子说,您需要一个人陪伴,秦氏与您相处过,熟悉一些,而且语言相通,还可以与她学习礼仪。”
塔娜公主闻言一愣,随即笑着点头:“这个主意很好。有了正当的理由,大周天子更加会答应本宫了。”
二人商定,两人的面色都非常轻松。
道别的氛围也变的温馨又伤感起来。
塔娜公主回宫后,便在想着措辞。
而谁都不知道的是,那日苏一行人启程离开京城,到了傍晚扎营时,营地之中却来了一位客人。
“秋先生,我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那日苏微笑着将人让进帐篷,殷勤的端了一碗热茶过去。
这位秋先生年过而立,白面短须,生的非常英俊,一看便是秋家人,他是秋源清身边的人,
第七百八十章 果然
秦宜宁在府中悠哉的又过了两天,这日正与二夫人在老太君屋里摸牌闲聊,外头的小丫头子就急匆匆的跑到了廊下传话。
“回老太君,宫里头来人传圣上的口谕,让四姑奶奶出去听旨呐!”
老太君跟者秦槐远身边,其实也没少受各种惊吓,现在但凡听见是圣上传旨要做什么,心里就咯噔一跳,然后心口就有些疼。
二夫人知道老太君这个毛病,忙给她顺气安抚。
秦宜宁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不论从前为人是有功还是有过,这到底是父亲的亲生母亲,也是她的祖母。
老太君道:“宜姐儿,你快去瞧瞧,宫里是什么是,知道了回来告诉我一声。”
“是,老太君放心吧,最近到处都太平的很,应该没什么大事。”秦宜宁笑着安抚。
她的表情温柔又认真,老太君看了心里莫名的松快不少,也不是那么焦虑了。
“好,好。你是个聪明孩子,外头的事情你都能做得好,这方面我是放心的。”
老太君虽然不喜欢秦宜宁,因着秦宜宁太过聪明,不好掌控,又几次三番害的她没脸跌面儿。可是总的来说,秦宜宁对秦家的贡献还是很大的,不说远的,就是秦慧宁和秦宝宁说亲,都沾了不少王府的光,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老太君的脑子不笨,只是为人处世上太过独断,稍有欠缺。如今想明白了一些是,加上自己的身子的确一日不如一日了,是许多掐尖要强的心收敛起来,为人的态度平和了,看问题也就透彻了不少。
秦宜宁有些惊讶老太君慈爱的态度,但也并不觉得多意外。
“老太君,那孙女出去看看了。”秦宜宁笑着起身,给老太君和二夫人行了礼。
待到人出去了,老太君看着秦宜宁的背影远了,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如今这世道,真真是越来越难混了。”
“是啊。”二夫人其实心里也压着不少的事,只是她心思缜密,看的出老太君身子不大爽利,就能压抑住想要倾诉的**,不将话说出口平白的给老太君添堵。
老太君却不似二夫人这般,只摇着头,翡翠的耳坠子摇的都打在了自己脸颊上。
“咱们一大家子人,也算是共同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咱们这些侥幸活下来的人,就更应该为了那些死去的家人们努力一把。我看如今咱家的处境也不比从前轻松。这脑袋瓜子,似暂时隔在腔子上似的,不知哪一天圣上一个不悦,咱就要一命呜呼了。”
“您呀,想的太悲观了。”二夫人心里虽然也忧虑,即便身在深闺,也同样能够感受到朝中风云诡谲的局势转变之下,秦家与忠顺亲王府的处境有多艰难。
他们虽然没有秦宜宁那般敏锐的政治嗅觉,却也能感受到危机感。
只是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二夫人却不能让老太君平白的更加郁闷。开解道,“老太君放心吧,您的三个儿子都不是泛泛之辈,您想啊,这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一家子人拧成一股绳,难道还有过不去的坎儿何况大伯他聪明的很,宜姐儿和王爷也都聪明的很。”
说着话,二夫人轻柔的为老太君揉捏着肩膀,白皙的手在老太君茶金色的锦缎袄子上活动,显得非常白皙细腻。
老太君舒坦的放松身体,禁不住眯起了眼睛。
二夫人笑着又道:“再说了,即便真有了什么事那又怎样咱们一家子刀山火海都一起闯过来了。”
这些话让两人都想起了当初在大燕时那场惨烈的屠杀。
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并不悲观,反而激出了满身的豪情。
是了,男人们都在努力的忙碌着,他们这些躲藏在男人们羽翼之下,生活安逸的女眷什么忙都帮不上,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个家更加安静舒适,并且不主动去招惹是非横生枝节。
这的确是女眷们目前唯一能为了家族做的。
秦宜宁这厢来到前院前厅,来传口谕的是一位面生的中官。
“奴婢给忠顺亲王妃请安了,王妃万安。”中官恭敬的行礼。
“这位公公免礼。”秦宜宁笑颜如花,侧身避开他的礼,还了半礼,笑道,“劳烦公公走一趟,圣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中官在宫中服侍人,经常会被主子呼来喝去,即便如他这种地位稍微高一些的,也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日子想过好等闲没那么容易,更不会有什么人会真心尊重他们这些阉人。
可秦宜宁看他时目光坦荡,并无任何鄙夷和轻蔑,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中官在宫中也算是阅人无数,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他还是分的清的。
美貌的女子在宫中见的多了,如秦宜宁这般平易近人的却不多。
“哎呦喂,王妃,您可休要如此,折煞奴婢了。”中官再度结结实实的给秦宜宁行了礼。
秦宜宁依旧侧身避过。但这一次没有在为难中官去还礼了。两厢礼数周全了一番,中官笑着道:“这一次是传圣上的口谕,圣上吩咐您即刻进宫,陪伴顺妃娘娘。”
秦宜宁先是惊讶,随即便有些明白。塔娜公主这是得了宠,想把她弄到身边去,好借机给阿娜日报仇了。
秦宜宁面上没有丝毫异样的表情。圣上下了口谕,那就是看得她。若是黑着一张脸,难道是对天家不满
“多谢公公,我即刻便准备,圣上可有说几时入宫”
“王妃客气了。圣上只吩咐奴婢来,想来是今日便要入宫的。顺妃娘娘求圣上选您入宫陪伴,一则是语言相通,二则是与您相熟,三则也是先关于您学周
第七百八十一章 把戏
第七百八十一章 把戏
这次奉旨入宫的事来的突然,秦宜宁原本想着进了宫,再想法子与父亲联系,或者让身边的人帮忙传递消息也可以。只不过没想到她随着中官刚出屋门,迎面就遇上了刚赶回府里来的秦槐远。
见了秦槐远,中官态度无比恭敬的行了大礼。
“见过秦大人。”
“这位公公免礼。”秦槐远微笑着,伸手搀扶。
中官就势起身,掩袖之时,手臂与秦槐远的袖子相碰了一下,他立即就感觉到袖袋里落进个沉甸甸的东西。
中官不动声色的捏了捏,应该是个银锭子!
要么说这是大官,财大气粗呢!
中官开怀,笑容都快藏不住,轻声道:“多谢秦大人。”
秦槐远笑道:“何须如此客套。小女在宫中还要多烦照顾。”
“不敢,不敢。伺候王妃是奴婢本分。”
两厢客气了一番,秦槐远就笑着道:“可否稍微耽搁一些时间,我还有一些话嘱咐小女。”
中官捏了捏袖里的银子,笑眯眯的点头走到了一旁。
秦宜宁走到秦槐远面前,低声道:“父亲。”
秦槐远捋顺胡须笑道:“圣上选中你去伺候顺妃娘娘,是你的福分,也是对你的看重,你入宫后需谨守宫规,尽心服侍,可知道吗”
秦宜宁立即恭敬的点头应下,“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秦槐远点头,做势要继续告诉秦宜宁规矩,实则低声道:“御书房有个伺候茶水的中官,名叫江远,他是之曦与我培养的人,遇上急事,实在不能办的,就可以找他。”
秦宜宁的瞳孔紧缩,惊恐的情绪逐渐蔓延。
秦槐远在宫中安插人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如今为了她这一次入宫,秦槐远竟然将这个秘密都告诉了她,就足可见秦槐远与她一样,对此番她的皇宫之行都不看好。
“我知道了。”秦宜宁低声回答,随即笑了笑,“父亲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数,不过父亲也要答应了我,不论发生什么事,父亲也要记着您坐镇,守着的是两家人的安全,关键时刻不要只顾着我,我在宫里一切都会自己想办法。”
秦槐远望着秦宜宁,她说话时明亮的双眼中满是真诚。
这个孩子与他年轻的时候长得有七分相似,经历的事情多了,她的眉宇之间更有一种掩藏不住的睿智和锐气,让人一看便觉得他与众不同。
这丫头聪明着呢,遇上事一定能够随机应变。
秦槐远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口中仍是低声嘱咐,“不论发生什么,你只记着保全自身性命是第一要务。若是命都没了,其他的都是白搭。”
“父亲放心。”秦宜宁再度点头。
父女二人对视着,半晌齐齐轻叹了一声。
秦宜宁没再赘言,虽然入宫面对塔娜公主,还不知其中会发生什么事,但秦宜宁也没有将此行看成是多严重的大事,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是了。
秦宜宁上了马车,一路离开了王府。
秦槐远去见老太君时,只说秦宜宁得宫中贵人的赞赏,要让她去教导鞑靼公主学规矩。
老太君被秦槐远这般说法引得心情放松了许多,还一个劲的夸赞秦宜宁有出息,来了大周就给秦家争光,现在还能去教什么鞑靼公主规矩了。
秦槐远面上含笑,心里却在发苦。
今日刚听了下人送的消息,得知圣上吩咐秦宜宁入宫陪伴鞑靼公主时,秦槐远腕子上挂了十多年的一串檀香木佛珠忽然断了,珠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滚的到处都是,跟着的随从仔细找了一番,还是少了一颗,不知掉到哪一处了。
秦槐远心里不踏实,总有不好的预感。
如此辗转反侧到了深夜,秦槐远依旧担忧的睡不着,索性起身披衣,自行磨墨,给逄枭去了一封信,将此处的情况说明,命人日夜兼程的送往旧都。
送了信出去,秦槐远才稍微安心一些。
而此时的秦宜宁也没有休息。
今夜李启天翻的是芸妃的牌子。
塔娜公主盛装打扮,却是做了白工,正一个人憋在寝殿里生闷气。
半夜三更,塔娜公主不睡,也不准身边的宫人们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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