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归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光霁月
塔娜公主又道:“可是现在,臣妾一点都不恨他了。”
“为何”李启天配合的道。
“因为若是当初不选臣妾来和亲,臣妾就遇不到圣上了。臣妾之前没想到, 秦氏口中那般不堪的人,会是如此勇猛英伟的一个真男儿。”
李启天闻言猛然睁开眼,手上动作却是依旧,声音也仍然慵懒,“是吗嗯,你刚才说,谁说谁是不堪之人”
塔娜公主一愣,掩口吸了一口凉气,“啊,臣妾,臣妾没说什么,就是臣妾觉得,能够遇到圣上真是太好了。”
李启天眯起了眼,侧过身抓住塔娜公主的肩膀问道:“你先前都听说朕什么了”
“也,也没什么。”塔娜公主似乎是怕急了,莹莹一双水眸氤氲了雾气,声音也有一丝颤抖,“圣上,刚才您……”
“别说朕是听错了。”李启天坐起身,抓了明黄中衣来穿。
裹在被子里的塔娜公主犹犹豫豫的也坐起身,抱着被子,圆润的肩膀和漂亮的锁骨露在被外,健康的肌肤透着青春的活力与馨香,让人了便很难移开眼。
李启天穿衣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
塔娜公主低着头道:“也没什么,就是,这些日子秦氏不是在臣妾宫中,教导臣妾大周话和规矩么。臣妾现在大周话,说的不大好,有很多听的懂意思,但是不会说。
“秦氏大约是以为臣妾听不懂吧,当初她被抓到鞑靼去的时候,就没少为了活命而说您的不是,如今更是言语中夹枪带棒,说臣妾愚笨,所以才会配一个愚笨的君王。
“臣妾还听她说,说……”
“说什么了”李启天微笑着问。
塔娜公主的头垂的越发低了,“圣上,不怪罪臣妾,臣妾就告诉您。”
“不怪你。朕疼惜你还来不及,怎会怪你”
塔娜公主怯怯的笑了笑,这才道:“她说这天下的皇帝,原不该是您做,该是她夫君做皇帝才是。还说要不是他夫君不想做皇帝,现在也轮不到您……”
后面的话到底没有胆量说完。
因为塔娜公主此时已如一只发现了危机的敏锐小豹子,自觉的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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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五章 黑化
秦槐远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去旧都的消息,几乎是与穆静湖和秋飞珊一同到的。
穆静湖与秋飞珊多走水路,加之秋飞珊财力雄厚,乘坐的马车都是又稳又快,若不是因为她的身孕耽搁了,恐怕来到旧都还能更快一些。
二人并未直接去平南军大营寻逄枭,而是改扮了一番,避开人去了秦府,走的是专门送菜用的后角门。
“珊珊,其实哪里用这么麻烦我可以带着你轻松翻墙进来的,保证不让你掉一根汗毛。”穆静湖搂着秋飞珊,一路在秦府留下守卫的精虎卫的引领下走向内宅。
秋飞珊笑了笑,“这样稳妥一些,秦府如今虽没有主子在家,可还留了看屋子下人,下人们也是要吃饭的,如此一来也比较不引人怀疑,即便有人问起来,王爷和秦家的下人们也好支吾。可若是翻墙,一进一出的,一旦被人看到,之后的麻烦反而多。”
“是,你说的是。”
穆静湖扶着秋飞珊小心的上了太久,沿着抄手游廊一路往前,语气温柔的,双手母鸡护小鸡似的扶着秋飞珊,生怕她磕碰到。
秋飞珊便禁不住又笑起来。
穆静湖和秋飞珊没等多久,逄枭便从军营回来了。
他只带了虎子,二人快马加鞭,大大方方的进了角门。
一路来到花厅,逄枭见到穆静湖和秋飞珊,自然一番契阔。
秋飞珊来之前已经与逄枭去过信,是以逄枭早知道了穆静湖和秋飞珊的婚事,不过见了面,少不得还要一番打趣。
片刻,秋飞珊切入正题,道:“我在路上接到了线报,鞑靼人与秋源明的人勾结在一起了。”
逄枭并未立即表态,只是笑着道:“哦”
秋飞珊道:“秋源明已经选定了尉迟燕,这样一来,不论是你也好,季岚也好,还是今上也好,都是尉迟燕的对手,也都成了秋源明要对付的人。
“秋源明有些小聪明,与鞑靼合作起来,先合力废掉你,再一起齐心合力的去杀掉季岚。”
逄枭再度微笑,丝毫没有得知有人要杀自己的那种沉重。
“王爷不怕”秋飞珊笑着问。
“怕什么我遇上的事难道还少沙场之上,但凡有一次因惧怕而退缩,敌人的刀子早就砍掉我的头颅了。有人想要我的命,这是常事。”
语气微顿,逄枭面色稍冷:“只是我没想到,这次是这么个情况。秋源明倒是想的很好,有些人设计的也很不错。”
逄枭所说的“有些人”,秋飞珊和穆静湖心里都如明镜一般。
逄枭从袖中拿出秦槐远命人送来的信,面色沉重的直接递到穆静湖面前。
穆静湖展开信纸,与秋飞珊凑在一起看。
“这个鞑靼公主想干什么莫不是要为阿娜日可汗报仇”
秋飞珊若有所思的摇摇头:“依我看,不会是这么简单。今上不是一个为了一个女人高兴就任凭她宠溺她的人。与其说是今上答应了塔娜公主的要求,不如说他自己本就有这方面的想法。”
逄枭声音沉重:“你说的对。”
穆静湖挠了挠头发。这些琢磨人心的事,他真是不在行。
逄枭垂眸,面上依旧带笑,可眼神却是一片冰冷,修长的指头紧握成拳,关节都已泛白,可也只能握住一把空气。
他不似李启天那般冷静。
李启天不是那种为了一个女人高兴就任凭她宠溺她的人,可他是。
不论什么事,只要与秦宜宁的意愿相悖,只要威胁到秦宜宁的安全,他就绝对会以秦宜宁的感受为第一考量。
他可以在两军阵前淡定自若。就算当初遇上敌军十倍于己的兵力,他都不曾惧怕过。
可只不过短短的一封信,一个远道而来的消息,就已经将他的心搅的一团乱,指尖都发冷了。
逄枭知道他怕了。
他甚至恨不能现在立即快马加鞭的回京去,将秦宜宁从公众抢出来,不让任何人有伤害她的机会。
可是他却不能走!
且不说他走了,便是擅离职守,便是将平南军的军权拱手让人,就算他带着精虎卫回去了又能如何势单力孤之下就只能让李启天抓着这个把柄趁机治他的罪。
到时候他岂不是更没有能力保护宜姐儿了
逄枭的眼神黑沉沉的,嘴角的微笑依然还在,可他垂眸时透露出的焦灼和脆弱,还是让穆静湖和秋飞珊心生同情。
“逄狐狸,你放心吧,你家媳妇与你一样,都是特别聪明的,她在宫里一定不会有事的,若是有人想算计她,倒不如先掂掂自己的分量。就连我师伯都说,这天下的事她都可以算尽,唯独秦氏是一个变数,她算不准她的事。你看,我师伯都这样说了,可不就是说你媳妇的厉害了”
逄枭笑了笑,开口时嗓音略有些沙哑:“我知道,只是她再厉害,也是个弱女子,皇宫那种地方,若是女子之间的争斗,我相信她不会吃亏,可是若有人强行插手……”
“你们也知道我岳父是极为聪明的,他与宦海沉浮半生,最为沉稳的人了,若不是他觉得事情不对,也不会这般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急匆匆的送信来。”
秋飞珊垂眸咬着下唇,片刻道:“王爷只担心是没有用的。您该想想,应该如何去应对了。”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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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六章 部署
徐渭之眼冒精光的道:“王爷的意思老朽明白了。这一次,死的不会是尉迟燕,而是尉迟旭杰。”
“对。尉迟旭杰一定会帮助尉迟燕,而尉迟燕和顾世雄只要知道你私下里联系过尉迟旭杰,就一定会小人之心,先下手为强,他们是绝不可能领尉迟旭杰那份情的。
“你们想想,到时候尉迟燕在南燕百姓的眼中成了什么忘恩负义,背叛旧国,做了亡国之君投降大周就算了,还协助大周来杀了尉迟旭杰。杀了尉迟旭杰也罢了,若他自己肯做皇帝,也算是夺会正位。”
“可是王爷不会允许他坐上那个位置。”徐渭之眼睛发亮的道。
逄枭笑着点头:“是,我会在他动手之后立即将他驱赶出去,他到时能寻求帮助和庇护的人,就只剩下今上。到时所有燕人都会认为他是彻底投靠了今上,才会为了今上来杀害尉迟旭杰。”
“妙,妙啊!如此一来,王爷便可以彻底将旧都与群龙无首的南燕整合起来。”徐渭之抚掌,“王爷既有此计,必定不可能是一下子想到了的,王爷一定计划已久,为何不早些说出来”
逄枭的眼眸漆黑,宛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太傻!
为了家国大义,为了百姓安定,他宁可忍受李启天的刁难和陷害,想尽办法的躲闪,只求自保。
可他的退让换来的是什么
李启天竟然对他的宜姐儿再动杀念,竟然丝毫不顾及当初夺宫之时秦宜宁的青天盟立了多少功。
他的沉默让在场之人也都一时无言。
旁人或许不知道,可是跟随在逄枭身边多年的徐渭之却是最清楚不过的,逄枭最重情义,不只是男女之情,便是他与李启天和季泽宇之间的兄弟之情也是如此。
如果逄枭真如李启天所怀疑的那般有了反心,那么从最开始,李启天就没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因为手握兵权,并且虎贲军全心信任、崇拜者主帅的逄枭,当时真的是有数不尽的办法自己夺得大权,并且还是名正言顺。
可他就是为了百姓计较,也全了兄弟之间的情谊。才会李启天吩咐什么就做什么,默默地背了那么久的黑锅。
这么想着,徐渭之的眼泪差点流下来。
逄枭却在想着自己的计划:“徐先生看看,我的计划还有哪里有纰漏实不相瞒,我必须要有足够的筹码在手中,让今上忌惮不敢动手,否则宜姐儿此番性命不保。”
徐渭之想了想,还是问道:“王爷,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等逄枭回答,徐渭之又道:“不过王爷能够早做部署,也算是为时未晚。”
秋飞珊见了,便道:“其实事情还是很紧急的。圣上他将王妃请进宫中,并且……”
秋飞珊将她得到的消息和秦槐远传信而来的消息一股脑都告诉了徐渭之。
徐渭之越听脸色越难看,手指都颤抖起来。
“这情况……不妙啊。”徐渭之看了一眼逄枭,见逄枭面色还算平静,才道:“圣上摆明了是要试探王爷了。圣上明知道王爷是能为了王妃连抗旨三十三道的人,而且当初王爷带兵去了剑川城的事,圣上也未必就不知道。
“如果圣上动了王妃,王爷不动作则罢了,若是动作,那谋逆的帽子就摘不掉了!定国公如今正闲着,圣上绝对会派定国公来平南方之乱的!”
“正是如此。所以我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看宜姐儿成为牺牲品。徐先生,请务必启程,尽快!”
“王爷已经决定了”徐渭之严肃的看着逄枭,缓缓的道:“王爷可明白,这一次的动作意味着什么一旦事情皆如您所计划的那
第七百八十七章 相告
秦宜宁身在宫中,虽是处于暴风圈的中心,却并未感觉到什么重大的异常。至少目前只要她循规蹈矩便是无碍。面对塔娜公主时常的无理取闹,她只需要四两拨千斤的支应过去也便事了。
“眼看到了二月,京城的天气虽不似旧都那般温暖,但也可以将大毛衣服都收起来了。”寄云笑着将一身杨妃色的厚实春装捧了出来,放在正在梳妆的秦宜宁手边,“亏得咱们来时准备齐全,要不还没春装穿呢。”
冰糖拿了根簪子在秦宜宁的牡丹髻后头比了比,看着镜子中的秦宜宁笑道:“是呀,谁承想这宫里一住就是这么久,外头不知多少命妇都会羡慕呢。”
秦宜宁失笑,以尾指涂匀了唇上的无色的口脂。她在宫中一直行事低调,就连装扮都尽量素淡一些,免得夺走了贵人们身上的光彩引人记恨。
“好了,咱们只管安生度日,什么时候能回去,圣上自然会吩咐咱们出去的。寄云。”
秦宜宁叫住了寄云,笑道:“不穿这身,太过娇嫩了,找个素淡的。还有簪子,也选个素点的。不要这根。”
素手摘了头上的点翠花头簪子,让冰糖重新为她戴头面。
寄云看了看怀中的衣裳,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而又去找了一身湖蓝色的长裙和象牙白的小袄出来。
“王妃也太委屈了。在这里连穿什么都不能得自由。她们生的没您好看,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您却还要照顾他们的心情打扮都不敢打扮,真是委屈。”冰糖无奈又气愤,又找了一根素雅的玉簪子出来。
秦宜宁装扮妥当后,笑着安抚两人:“想打扮,回府里咱们怎么打扮不是自由这会子打扮的过了头,就只会招人嫉恨。你没见平日里我一声不吭的,那位还乌眼儿鸡似的呢。”
冰糖听她这么形容,笑的花枝乱颤,“可不是乌眼儿鸡么,起初奴婢还觉得她是为了阿娜日可汗的事想要报仇,当时她虽然可恨,可是行为上至少还是为了国仇家恨,还有可取之处的。
“谁知道后来她一瞧见您就满脸的嫉妒,分明是嫉妒您的容貌。显然是将为阿娜日汗报仇的事撇在脖子后头了,您又不是圣上的妃子,她犯得上妒忌您么。”
“谁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秦宜宁笑了笑,不在意的道:“她既是看我不顺眼,我自然是做什么都横竖不对了,随她去吧,再坚持一阵子也就是了。”
话虽如此,可是谁能知道到底要坚持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
寄云和冰糖都不再多言,为秦宜宁端来了小厨房送来的早饭,冰糖照旧先查验过了,确定无毒才给秦宜宁用。
正吃着饭时,外头倏然传来一阵动静。
秦宜宁放下汤匙看向门口。
寄云快步过去,弯腰侧耳贴在紧闭的菱花格子门听着外头的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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