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归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光霁月
李贺兰看着季泽宇那表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愤懑,不满的道:”怎么,驸马做什么要关心那贱人!她死她活,与你什么相干!”
季泽宇也不回答,这一次起身就走,长腿迈开,李贺兰追都追不上。
“回来!季岚你给本宫回来!”
季泽宇头也不回,可很快便走远了。
李贺兰紧握着拳,背脊紧绷肩膀紧缩咬牙切齿的看着季泽宇离开的方向,眼眶渐渐泛红。
这就是她的驸马,对她说句话便是这个态度!
她知道季泽宇是在意她养面首,可季泽宇对她那样冷淡,不肯给她半点好脸色,她贵为长公主,难道还不能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季泽宇这样给她委屈受,她凭什么要忍耐!
季泽宇这厢快步离开长公主府,身侧随从看了全程,担忧的低声道:“国公爷,长公主这般会不会怀恨在心,万一她去圣上那里告上一状岂不是不好了”
季泽宇毫不在意,冷笑了一声道:“随她。”
随从深知其中内情,自然同样看不上李贺兰水性杨花,更何况季泽宇这般优秀又骄傲的人是以随从也不再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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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八章 成事
“你从太后那里来”李启天揉着眉心,眼下略微泛着青色,显然这两天都没睡好。
季泽宇拱手应:“是。”
“难得。”李启天闭着眼,揉捏眉心的动作不停,拇指上的玉扳指泛着荧绿的亚光,“可是兰儿又做什么荒唐事”
季泽宇直言道:“臣是为忠顺亲王妃之事而去。”
“哦”手上动作一停,李启天猛然睁开眼,先是惊讶季泽宇竟直言不讳。
季泽宇道:“臣怕太后将人饿死。案没断,先将人折磨死了,对天家名声有损。”
李启天闻言,禁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难得你如此坦诚,你说的对,即便秦氏谋害皇嗣,可砍头还是绞死之前,都不宜将人饿死,以免朕落了话柄。你做的很好。”
季泽宇道了一句:“不敢当。”,便仿佛丝毫不关切此事,禀起另一桩事来。
“臣在京里虽一切都好。可是京城里安生,又没兵马可操练,臣住不惯,想请旨去北疆镇守,以免鞑靼暗中窥伺,再犯边关。”
“诶,你呀,分明就是个不会享受的命。”李启天笑着摆摆手,起身负手踱步,绕过书案走到季泽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
“朕便是看你常年征战,整日里与军中那群大老粗在一处,人都是愈发的没趣儿了。别的不说,你看逄之曦,如今儿子也有了,你再看朕,征战这么些年,如今也有了嫡子。你也该琢磨一下人生大事才是。”
李启天眨了眨眼,又笑了一下道:“哦,朕也知道兰儿做的太过了一些。不过你总该有个嫡子。只要你有了嫡子,其余你想有多少侍妾侍婢,朕便不再插手,也会管束兰儿的。”
北冀国时驸马或者仪宾都是不可以纳妾纳通房的,他却允许季泽宇纳妾,唯一的条件就是与李贺兰诞下嫡子,这已经是他的额外开恩了。
季泽宇当然明白李启天的意思,笑了一下道:“臣遵旨。”
李启天满意的再度拍拍季泽宇的肩头,“朕也知道你的委屈。不过男人嘛,建功立业才是大事,不能将心思都放在儿女情长之上。女人能有几个靠得住的比如说逄之曦,你看看他,若没有秦氏那个祸害,逄之曦哪里会犯下那么多错”
李启天的声音充满嘲讽,“逄之曦抗旨不尊是为了她,私自练兵也是为了她。朕看这个女子便该趁早除了,免得逄之曦一错再错。”
季泽宇面无表情道:“圣上决断便是。”藏在袖中的手指却不自禁碾捻了捻。
李启天看了一眼季泽宇,很是满意的冁然一笑,转而沉重的道:“至于秦氏意图残害皇嗣之事,朕也着实是难办的很。她虽然做下这等恶行,可逄之曦到底是朕的结拜弟兄,当初咱们一同打天下的情分还在。若是不好生处理此事,朕也怕影响了兄弟之间的情分,也叫外人嚼舌朕。”
季泽宇听到此处,心里已经凉了。
圣上根本不打算调查,就已经定了罪,看来秦氏必死无疑了。
他低着头道:“圣上的意思是”
“朕打算邀请当初一同打天下的勋贵和家眷们都到场做个见证,毕竟天下是咱们一同打下来的,逄之曦又不是外人。他媳妇做下这等事,朕也不忍心将秦氏交给宗人府或者三司,朕要当着自家人面前亲处置,也算是给逄之曦一个交代。”
季泽宇垂首一笑,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圣上英明。”
“哈哈!”李启天爽朗的笑,“朕就知道你懂得朕的为难。”
季泽宇沉默着一言不发。
但李启天知道季泽宇的性子,知道他并不是逄枭那样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这等拙言之人虽然冷漠,却更可靠。
李启天与季泽宇又说了几句不相干的闲话,便打发人出去了。
人一走,李启天面上笑容立即淡了下去,手上无意识的将扳指摘下又带戴上,反复了几次后,沉声道:“来人。”
一眨眼,便有藏身在暗处的黑衣人一跃而出。
“圣上。”
“去,跟着定国公,看看他都做什么。”
“是。”
黑衣人拱手行礼,眨眼隐藏进了阴影之中。
李启天坐回御书案后,双手撑着桌面,许久才喃喃说了一句:“季岚。”
季泽宇出宫后,立即回了定国公府。
他将自己关进书房,半天都没有出门。
天色渐渐暗时,他才从长久的沉思之中回过神来,恰好随从轻轻地叩响房门。
“国公爷,晚饭来了。”
“嗯。”
听见季泽宇允许,随从便吩咐人将食盒抬了进来,利落的摆在桌上。
季泽宇看着氤氲热气的饭菜,却提不起胃口。
“国公爷,您都将自己闷在屋里一个下午了,水米不沾的,好歹吃点。”
季泽宇依旧面色凝重的坐着,一言不发。
随从劝道:“国公爷,您都尽力了。您别往心里去了。”
季泽宇只是摇了摇头,俊俏的面容上仿佛泛着寒霜,“秦氏必死。”
随从一惊,“国公爷……”
季泽宇摇了摇头,端起碗来,缓慢的进食,却食不知味。
他尽力了,却也无能为力,秦氏的死活他不关心,可他能想象逄枭会何等伤心,又会做出多疯狂的事。
这世上终究是有情人伤的最深,这么一比较,反倒是上面那位无情之人活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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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的南燕行宫。
尉迟旭杰端着酒
第七百九十九章 论罪(一)
尉迟燕与顾世雄心神剧震。
这个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是逄枭!
四周忽然有火把陆续亮了起来,就像夜空中点亮了繁星。
可是看在尉迟燕和顾世雄的眼里,却只觉得心头发冷,人都已慌了。
逄枭带着百余人呈包围之势将人围在中间,逄枭的身边,还有两名南燕的大臣。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逄枭叹息,歉然道:“对不住,是本帅慢了一步,到底还是让镇南王动了手。其实这并非我国圣上的意思,完全是镇南王他私心作祟。”
话及此处,逄枭再度怒望着尉迟燕:“圣上封你做镇南王,且善待与你,你还不足为何要逃至此处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不仁不义之事!”
那两位南燕的大臣这时也忍不住咒骂:“你已投降了大周做了镇南王,你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为何还要回头来刺杀南燕君王
“难道你自己没骨气投降别国,还不许有胆识有担当的人去延续大燕朝的火种!”
“你这等小人,愧对大燕皇家血脉!”
“老夫几次三番劝说过皇上早日斩草除根,可皇上遵循道义,偏偏要尊你为正统。如今可好,有能有志之人惨遭杀害,你这个窝囊废又能为大燕朝做什么!”
……
南燕的两个大臣指着尉迟燕,将满腹的愤怒都发泄而出。
逄枭则带人静静的看着,摆出一副不参与南燕内政的样子来。
尉迟燕与顾世雄被仅剩的十几个护卫护在中间,被骂的面红耳赤。
“我……我没有……”尉迟燕看向顾世雄,仿佛想从顾世雄的身上得到安慰,“我没有,是你说尉迟旭杰不可信,尤其是尉迟旭杰摆宴却只请我一个人,就是对我有了杀意,我没想到,没想到……”
顾世雄见关键时刻,尉迟燕竟将过错往他的身上推,心里一阵冰冷失望。
只是事到如今,并非与尉迟燕掰扯这件事的好时机。
顾世雄给尉迟燕一使眼色,拉着人就上了马车。
“快走!快走!”
尉迟燕身边的护卫也都急匆匆的上了马,挥舞着刀剑试图冲开一个缺口。
车夫抖着缰绳,将马车赶的飞快,横冲直撞的一路往前。
包围圈附近的平南军惊慌失,立即四散逃窜开来,竟让马车冲出了重围直往外去。
逄枭焦急的道:“快追!”
“是!”
举着火把的平南军撒丫子狂奔,只不过两条腿去追四条腿,到底还是呈现出了弱势。
逄枭则转而去安抚南燕的官员,商议着尉迟旭杰的身后事以及南燕的今后。
一切都如计划那般顺利的发展着。
不过一夜之间,亡国之君尉迟燕为了高官厚禄刺杀尉迟旭杰的消息就传的人尽皆知。
这位将大燕朝江山拱手让人的罪人,不但腆着脸去做了大周朝的镇南王,还回过头来杀害南燕的皇帝。
若他是为了登上皇位才杀了尉迟旭杰,随后自己这个正统坐上皇位,那也叫个当世枭雄。
可他却是杀了人就往大周逃!明显是为了大周皇帝卖命!
如此数典忘祖的卑鄙之徒,南燕百姓无不唾弃,南燕的大臣也都异常愤怒。
只是到底他们失去了主心骨,尉迟燕跑了,尉迟旭杰死了,燕朝皇室已再没一个像样的人能接手这个烂摊子,他们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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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宫后殿暗房,秦宜宁用长指甲,在墙壁上划出第四个正字的最后一笔。
她被关在此处已经二十天了。
这期间,唯有小内侍每天来送一次饭。太后似乎对她失去了兴趣,再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安排人来折磨过她。
秦宜宁身上的伤已经养好的差不多了,也亏得那
第八百章 论罪(二)
此时秦宜宁已经明白,这时她即便争辩也无济于事,所有识时务的人都只会“体察圣意”,根本就不会关心事情的真相。
秦宜宁的唇边扬起一个微笑,原本还经惊恐的直出冷汗,此时却是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她没做错什么,能做到问心无愧。若是今日真的丢了性命,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从她嫁给逄枭那天开始,便已是为自己的未来做了选择,纵然殒命,她虽有遗憾,却无后悔。
李启天见秦宜宁竟识时务的沉默着,原本准备了一肚子反驳的话倒没了用武之地,一口气哽在胸口不上不下,莫名堵得慌。
果真是与逄之曦一样,难缠的很!
“想不到秦氏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终于有个机灵些的诰命开了口,让李启天的话不至于冷场。
随即便有人反应过来,也顺着圣意谴责起秦宜宁的“累累罪行”。秦宜宁冷眼看着,那些谴责她的诰命之中,还有曾经见了面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几位侯夫人和世子夫人,男人们虽不至如女眷这般直接嘴碎的议论,可也一个个摇头叹息,与逄枭称兄道弟的那些也不见站出来说句话。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也便如此。
李启天道:“既然如此,朕就……”
“回圣上。臣妾有话要说。”
就在李启天要下旨惩治秦宜宁时,皇后忽然起身行礼,打断了李启天的话。
太后弥勒佛一般数着翡翠念珠的手顿时停住,猛然瞪向皇后。
李启天的话被打断,心里也很是不悦,自从他践祚做了皇帝,已经多少年都没有出现过一句话不说完便被打断的时候了。
但是有如此多外人在场,李启天也不好发作,只好道:“皇后有什么话”
皇后的手心里出了一层汗,李启天是她的丈夫,本该是她最为亲密要过一生的人,如今她在他的面前,说一句话都要在心里过三遍才敢开口。如此当众打断李启天的话,对于皇后来说还是第一次。
她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行礼道:“圣上,臣妾觉得,此事其中有蹊跷,说秦氏谋害皇嗣,并无证据,臣妾也不信……”
“住口!”李启天脸色铁青,狠狠的一掌拍在桌面,震的桌上茶碗叮当做响,“你是颢哥儿的母亲,竟然替凶手说话!证据不足都被拿着手腕了还想要什么证据!”
皇后被训斥的脸色煞白,紧张的绞着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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