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归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光霁月
这份洒脱,倒是与逄枭极为相似。
秦宜宁心下怅然,但再度客气的与季泽宇道了谢。
毕竟是孤男寡女,季泽宇不好久坐,将要说的话说明白,便起身告辞了。
秦宜宁与二老爷、三老爷将人送出了秦家大门。
二老爷低声道:“宜姐儿,定国公来是什么意思”
着实是这些日根本就没人敢来秦家吊唁,定国公不但是第一个,还在门前帮秦家的人出了头,这件事闹的大,肯定会很快就传进圣上的耳中,难保定国公会不会被迁怒,定国公这般做法,着实令人生疑。
秦宜宁安抚的道:“没事的。他没有恶意。”
二老爷与三老爷对视了一眼,心里虽然疑惑,可到底还是相信秦宜宁的判断。
正当这时,僵硬的跪了
第八百一十四章 夺权
秦宜宁站在曹雨晴的房门前,素手轻抬,犹豫了半晌都没有落下。
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的猜测和怀疑,没道理这会子来问曹雨晴。
是,曹雨晴有动机,也有这个能力。可谁说有冬季和能力就一定是她动的手呢
“为何不进来”
正当此时,门后传来曹雨晴沙哑的声音。
吱嘎一声,格栅门被推开,曹雨晴穿了一身素白,头戴白色绢花,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前,一双媚儿眼毫无温度的看着秦宜宁。
“曹姨。”秦宜宁略有些尴尬,但曹雨晴是聪明人,并非可以随便糊弄的。
秦宜宁随着曹雨晴的脚步进了屋,将婢女都留在了门外,这才低声道:“我听说了代家出了事。”
曹雨晴将一杯热茶放在秦宜宁手边,平静的在她的对面落了座。
“代家的事是我做的。”
秦宜宁望着曹玉琴略带轻愁的眉眼,轻叹了一声,“嗯。”
曹雨晴有些意外。
秦宜宁找了来,难道不是为了质问她
“你怎么不问我怎么不骂我冷血无情”曹雨晴直直的凝视着秦宜宁,红肿的双眼再度布满了血丝,泪水在眼中打着转,“那个人该死!他们一家子人背后诋毁秦蒙的都该死!”
秦宜宁的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有无辜之人。”
“无辜”曹雨晴嘲讽的笑了,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我还留了他们家的老幼和妇孺呢!可秦蒙呢谁考虑过秦蒙有多无辜他坦坦荡荡为人,一辈子没有做过坏事,谁又怜惜他了”
曹雨晴猛然起身,双手痛苦的抓着头发,“我认识了秦蒙这么多年,自知道他是这天下最为聪慧坦荡的男子。他不想让我沦为生育的工具,也不想给了我希望后让我在内宅中伤了你母亲,也改变了我自己,所以他从一开始就与我直言。
“我到今日依旧钟情于他,我可以为了他付出生命,可这些都是我自愿的,秦蒙她从来都没有欺瞒坑骗过我,没有想过用柔情来绑缚利用我。”
曹雨晴红肿着眼望着秦宜宁,“你父亲他是一个好人,他行事无愧于天地,难道他被人害的惨死,他就不无辜吗!”
秦宜宁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她心中的恨从来都不比曹雨晴的少。
“曹姨,如果我也有你这般的身手,我可能也会趁夜去杀了代林。我理解你的感受。”只是她毕竟不如曹雨晴这般狠得下心。
曹雨晴见多了血雨腥风,她就像是一柄利刃,若是握在一个正派的人手中,她便能行正派之事,就如秦槐远。可如今秦槐远不在了,这个握刀的人不在了,这柄利刃含着怨恨,做出多么血腥的事来秦宜宁都不会意外。
秦宜宁想劝说曹雨晴,但是她知道,现在曹雨晴的状态,已经是谁也劝不住了。
“曹姨,这些日子你先冷静冷静,你的脸色很不好,也须得调养起来才是。至于我父亲的事,等丧事办完了,咱们再从长计议。”
曹雨晴看着秦宜宁,确定她不是暂且安抚自己,这才缓缓的点了下头。
“好。”
秦宜宁与曹雨晴一起吃了一些粳米粥,便去了前院灵堂。
没见二老爷和三老爷在,问过婢女,才知道顺天府来了人,正在前厅问话。
“说是昨儿夜里代家出了事,顺天府的人便来咱们家问问。”
毕竟昨日秦府门前的事闹的很大,若是季泽宇没有及时赶到,谁也不知道当时会发生什么事,秦宜宁可是当场都动了斧子的。
“王妃,顺天府会不会怀疑咱们家”冰糖有些担忧。
“没事。就是问到我,我也会直言。”秦宜宁冷笑,“代林得罪的人多了,若是有人来问,我倒是要问回去,谁家里正办丧事,如代林那种贱人堵门来闹事,还污言秽语污蔑已故之人,谁家里会不生气有嫌疑也不代表我做了。”
冰糖几人都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也不知二老爷和三老爷是怎么说的,顺天府的人并未来问宅中的女眷。
不过午后,秦宜宁却得了另外一个令朝野上下都无比震惊的消息。
“圣上夺了定国公的虎符。如今定国公只领爵位,不管朝事了。”
秦宜宁震惊无比的看着回话的寄云,“你说的可当真”
“自然当真,现在消息已经传遍了。”寄云说罢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将偏厅留给几位主子,且带了人将门外仔细的看守了起来。
秦宜宁看向身旁的二老爷和三老爷,“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三老爷狠狠的一拍桌子,“真是荒谬!如定国公那般的功臣,不过是来给大哥上柱香就被夺了权,这不是在告诉所有人,不准与咱们秦家来往吗!”
二老爷低声道:“这不是更可以说明,代林是什么人派来的了或许代林一家若不出事,定国公不会至此。”
几人都不由得沉默。
曹雨晴的眼睛眯了起来,“所以,代林很有可能是那位安排来的!秦蒙去了,他连个屁都不放,秦蒙即便丢了性命,也没定下到底是因公殉职,还是办事不利,这般朦胧的态度,让所有人都不敢上前,好容易来了一个有胆子的,也要被迁怒!”
曹雨晴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的字音仿佛是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当初若不是他派人去北方犒军,人也不会这么没了!现在看他的表现,很可能秦蒙就是被他……”
第八百一十五章 依靠
李启天身着赭色锦缎常服,头发高高束起以网巾固定,负手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参见皇兄。”李贺兰有些慌乱的行礼。
李启天看也没看她,冲着太后拱手道:“母后。”
太后也没在意李启天如此潦草的行礼,事实上自从出了毒燕窝的事之后,李启天与她就越来越生分了,就连太后应有的尊荣,似乎都不愿意给了。
这让极为看重身份和权力的太后非常紧张。
“皇帝来了。快坐下吧。外头开始闷热起来了,皇帝还依旧来的勤,这叫哀家多心痛啊。”太后亲昵的拉着李启天的手拍了拍。
李启天笑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收回手,接过大宫女端来的热茶,漫不经心的道:“怎么,兰儿这是心疼驸马了”
李贺兰泪痕未干,心内又是不甘又是紧张,脑子里斟酌了片刻,这才撒娇着道:“皇兄,兰儿也不是只心疼驸马呀,兰儿为的也是皇兄,驸马他……”
李启天一摆手,打断了李贺兰的话,“你的话朕方才在外面都听见了。你是说,季岚会带兵,往后朕还用得到他”
“是,是。”
“可母后不是说了么,往后几时要启用,启用便是了,难道季岚还能抗旨”李启天眯着眼微微俯身凑近李贺兰,“难道驸马与你说什么了他还有不满之意”
李贺兰心里剧跳,连连摇头:“不,不,没有的事!臣妹只是自作主张,臣妹连驸马的面儿还没见到呢,况且驸马那个人木头疙瘩似的,他根本也不是能有那么多小心思的人,皇兄吩咐,驸马定然会听命的,是臣妹自己想与驸马亲近,驸马不是一直都不理我么……”
说到最后一句,李贺兰的声音已经糅杂了无限的委屈。
太后立即问道:“驸马不理你他还不肯见你吗”
“可不是吗。”李贺兰抽噎着道,“女儿隔两天就叫人请他一次,可他从来都只说公务繁忙,不然就推说不在府中。女儿又不能总是叫人去请他,不然老嬷嬷们也会说女儿叫人叫的太勤了,倒像是女儿有多急似的……”
李贺兰是真的委屈了。跺着脚扭着腰道,“那就是个死木头疙瘩!对我有个好脸色难道能掉块肉不成他总是这样冷冰冰的,叫我怎么是好嘛!”
太后心疼女儿,一想季泽宇那俊美无俦却冷若冰霜的俏模样,就又是爱又是气,“那个季岚也真是的,皇帝,你回头也好歹替你妹妹说说他,夫妻之间哪里来的隔夜仇怎么季岚是打定主意了不与咱们兰儿好了”
李启天搁下茶碗,轻笑了一声道:“寻常夫妻自然没有什么隔夜仇。可兰儿都做了什么
李贺兰的脸腾的就红了。
太后想起李贺兰样的那一群面首,神色也有一些尴尬。
李启天这一次却不打算给李贺兰留面子,直言道:“季岚不是你养的那种软骨头,给点好处就冲着你摇尾巴的。这也就是季岚,脑子还算清楚,要是遇上逄之曦那个混不吝的,要是敢有人给他这么戴绿帽,还找了一群人享同靴之好,逄之曦能宰了你你信不信”
李贺兰的脸越发的发烧,嗫嚅道:“兰儿这不是将人都散了么。”
“呵。”
李启天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随即正色道,“你想怎么讨好驸马,那是你的事,关起门来做那算是你的闺阁乐趣。但是你们都给朕记着,用什么人不用什么人,都是朕说了算。你们是女子,便要记住了后宫干政的后果,难道你们还想靠着亲戚的身份,来左右朕用人吗”
李贺兰的脸色一下就被吓的惨白。
太后却是被那一句“亲戚身份”给戳了心窝子。
“哀家是你的母亲!”
“是啊。”李启天了的唇角懒洋洋挑起,“是一个会给朕的嫡子下毒的母亲。”
李贺兰猛然抬头看着太后,又看了看李启天,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解。
太后却像是一下子被抽了线的木偶,颓然靠在了背后的大引枕上。
这一刻,她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她已经失去了能与皇后一较高下的能力。她从前最大的依仗就是皇帝的孝顺。可如今,她终于失去了。
太后一瞬间老泪纵横,面上每一道皱纹里都埋着悔恨,如果不是她太过自信,事情又哪里会变成这个样子
到头来,事情没成,秦氏没收拾到,皇后那里没占上风,却连皇帝的敬重和孝顺一并失去了。
李启天不耐烦应对太后和李贺兰的眼泪攻势,起身道:“朕还有折子要批。”拱了拱手,李启天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慈安宫。
李贺兰与太后相顾无言,解面露颓然的低下了头。
秦府。
孙氏哭的死去活来,最后终于体力不济,晕过去就发起了高烧。秦宜宁急匆匆的将人安置进内宅,请了冰糖去诊治。
“王妃,奴婢瞧着夫人这病情来的凶险的很,夫人高烧却无汗,药食不进,这情况着实是不好,我看夫人的样子,怕是存了死志的。”
秦宜宁被吓的浑身冷汗,手都凉了,“这该如何是好”
她呆呆的看着仰面而卧嘴唇惨白的孙氏,脑海中思绪纷乱,不知所措。
“父亲已经出了事
第八百一十六章 暴力
?
秦宜宁走到院墙附近时,穆静湖已经避开了青天盟巡逻的两人等候在那里。
“穆公子,你几时回来的”
穆静湖走到秦宜宁跟前,尚未回答,先将秦宜宁上下打量了一遍,皱着眉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逄之曦看见了一定急了。”
秦宜宁凄惨一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就算是她见了逄枭,都有种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感觉。
穆静湖道:“我才进城,其实我早该到了,但是路上看到了老夫人他们的队伍,我担心出事,就缀在他们的后头护送了一程。”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秦宜宁。
秦宜宁看到信封上的字迹,眼圈就红了。深吸一口气对穆静湖笑了一下,才拆了信,将里头厚厚的一叠信纸拿出来看。
逄枭的信絮絮叨叨的诉了一番衷情,又将他在南方所做之事都细致的写了下来,最后叮嘱她一定要注意身子,自保为上,在结尾处小心翼翼的安慰了她一番,最后以一句“吻你唇角”做了结尾。
秦宜宁纤长的指头不自禁轻抚唇角,自己都未曾察觉,只因一封信,她终日紧锁的眉头都舒展开了。
她将南方发生的事仔细又看了一遍,恍然道:“怪不得当时那位给了我开口的机会。如今王爷与南燕已经建立了关系”
“珊珊的四通号现在忙着与南燕的商人交易,这么一来带动了通商,南燕的百姓对逄之曦也再不是像以前那样憎恨和惧怕,虽然谈不上彻底收复了南燕,但与南燕新帝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僵了。”
“新帝”
“你还不知道尉迟旭杰死后,尉迟燕就跑了,逄之曦特地留了个缺口让他逃回了大周,南燕人简直对尉迟燕恨之入骨,如今已又拥立了尉迟旭杰的侄子尉迟川为帝。尉迟川今年才十四岁,一切事宜都听从朝中大臣安排,并不是个能立的起来的。不过这倒是方便人行事了。”
穆静湖并不是一个善于思考朝中之事的人,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这些话都是他听秋飞珊或者逄枭说的多了记下来的。
秦宜宁将信纸揣起来,打算回头处理掉。
这封信如果掉到别人手里,很有可能会成为逄枭“谋逆”的罪证,这也足可见逄枭有多信任穆静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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