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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归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光霁月

    逄枭忍着笑,捂着肩头,痛苦的道:“真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救了人一命,却被百般嫌弃,才刚说什么我若瘫痪了就伺候我一辈子,我这还没瘫痪呢,就已经给我脸色看了,足见你刚才也不是真心的,是成心来哄我的!”

    秦宜宁真想丢下他不管算了!

    精神这么好,嘴巴这么坏,一看就没事!

    冰糖也哼了一声,暗想这主仆俩臭味相投,说话都是一个样儿!

    倒是虎子,被逄枭这模样惊住了。

    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虎子见过他很多面,有装糙汉子撒泼的,有冷漠疏远的,有狂妄霸气的,有书卷气浓郁的,有贪生怕死的,也有钻进钱眼儿里的……

    无论是那一面,逄枭都能带上不同的面具,改变自身的气势完美的将那些模样演出来,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他从前独没见过他家主子“调戏良家妇女”。

    自从遇上这位秦小姐,也算见识了!

    上次抢人家簪子,摸人家脸不说,还跑去杀父仇人家偷窥,偷窥过后又傻笑,这会子竟然当面装起可怜来了!

    这还是他那位杀伐决断、兵法如神、计谋诡谲的主子吗!

    冰糖气哄哄的预备了银针,先利落的给逄枭扎了针。

    逄枭就道:“我这伤要多久才能好转针灸和用药都需多长时间”

    “汤药须得用上半个月,针灸麻烦一些,需每日施针,也是半个月时间。”

    逄枭点了点头,认真的看向秦宜宁,“既然如此,就将你这婢女借给我半个月吧。”

    秦宜宁闻言蹙眉,毫不犹豫的摇头:“那可不成。”

    冰糖与寻常的婢女不同,离开她身边怕会被妖后的人陷害,还是留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逄枭又一次委屈的皱着眉:“真是好狠的心,看来女子的话都不可信,才刚还说我若瘫痪了就伺候我一辈子,现在却连个会医术的婢女都不肯借给我。”

    “你!”秦宜宁被他气的脸色涨红,咬了咬唇才道:“你放心,虽然耽搁了你的时间,可踏云客栈里所有花费都给你免了,我还叫人每天接送冰糖去给你治伤,直到你痊愈,你看如何”

    逄枭满眼笑意,故作犹豫的道:“这倒也算个办法,只是踏云客栈住宿的费用也不算贵,我怎么好占你的便宜”

    “你放心,那客栈是我的产业,况且你是为了救我而伤的,我理应负责。”

    “哦!”逄枭拉长音,“既然姑娘想负责,那我就只好占你的便宜了。”

    秦宜宁眨巴着长睫,愣了一下才领会了他的一语双关,当即气的恨不能踹他一脚。

    逄枭完全不像个受伤之人,竟是爽朗的笑了起来。

    冰糖用银针戳了他一下:“不要乱动,公子就不怕伤口崩裂开!”这人难道是铁人,根本不觉得疼

    逄枭心情舒畅,又开始讨价还价,“我到底也是为了救你伤的,你只叫人来回接送个婢女给我针灸,未免太敷衍了事了。”

    “那不是还免了你踏云客栈的食宿费用么。”秦宜宁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

    “那如何能一样我又不缺少那点食宿的银子,你若是肯隔天来看我,伺候我端茶倒水,我付你双倍食宿银子,可使得”

    “难道我就差了那些银子”

    秦宜宁的脸滕的一下烧了起来,若不是担心他伤势加重失血而死,她真想揍他几拳!

    有了这种想法,倒是将秦宜宁自己都惊到了。

    她虽然年纪不大,可经历的事情多,遇事稳重也成了一种习惯,已经很少有人有本事能将她撩的这样生气了。

    这种生气,不是像与秦慧宁之流惹气,就可以动心谋算的那种。

    这一种生气,却是没办法以算计取胜的,单纯就是想打这嘴贱的家伙两拳泄愤。

    冰糖此时已取了针,开始收拾。

    秦宜宁觉得自己在多呆一会儿,少不得还要被他言语上戏弄,当即就叫了秋露去吩咐人备车,随即问道:“公子是暂且留在此处,还是我着人送你去踏云客栈”

    “自然是你亲自送我去了。”

    她有说要亲自送他吗

    秦宜宁抿了抿唇,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吧,那稍后就启程。”

    转而对刘仙姑客气的道:“我外祖母这里,还要劳烦观主多费心了。”

    “无量天尊!贫道自会留心的。”

    “今日给观主惹来祸患,虽五城兵马司插手,若观主有什么麻烦,也自可来秦府给我送个消息。”毕竟因为这一次的行刺,不但损失了两名轿夫,还死了三个姑子。

    轿夫的家属自然需要抚恤,这三个姑子也是无辜之人,秦宜宁心感愧疚。

    刘仙姑张了张嘴,原本想着趁机再要上一笔银子,可瞥见逄枭看向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话就噎回到了肚子里,堆笑道:“多谢秦小姐,贫道晓得了。”

    秦宜宁就道:“公子先预备着,我去一下偏院,稍后就回来。”

    也不等逄枭说话,就带着冰糖快步出去了。

    院中已经被清




第九十三章踩几脚
    马车上,秦宜宁脸上依旧绯红,一想到姚之曦那坏透了的模样就气的牙根痒痒,可是脑海中却总有一些画面在盘桓。

    有他忽然收起怯懦,霸道的问她“我是什么人凭什么告诉你”时的模样。

    有他疾步而来抓着她的手,一把握住刺向她喉咙的利箭的模样。

    有他挡在她面前高大的背影。

    还有他肩头被箭矢贯穿,回头对她挑着眉毛笑,一把掰断箭尾时的模样。

    越是想,她就越是心有余悸。

    纵然这人嘴巴坏,总喜欢戏弄她,可他不计前嫌搭救了她们的性命却是真的,否则今日她和母亲、外祖母就都要交待在仙姑观了。

    “冰糖,姚公子的伤势真的不碍吧”

    冰糖道:“姚公子的伤很重,虽然那一箭贯穿没伤到筋骨,可到底失血过多,且还有那种麻痹脑子的毒在,这段日子他都会十分虚弱,伤愈之后也要好生将养一阵才行,不过于性命上我却能担保没事的。”

    秦宜宁这才略放下心,道:“咱们回头去库房看看,我记得我还有一棵七十年的老参,能用就都用上吧,否则我总觉得过意不去。”

    冰糖笑着点头:“姑娘放心吧,有我呢。”

    “我自然信得过你的。只是,我这辈子被野马救过,被狗救过……被人救过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养母救了襁褓之中的我,养我到八岁,只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她的恩情,她就已过世了。”

    秦宜宁的目光落在车窗旁摇晃的流苏上,眼神却渐渐放远。

    “我七岁那年,养母病重,家里的钱都用光了,当时真是走投无路,哀告无门,我都已打定主意要去卖身为奴,说什么也要救活养母。那天有个美人哥哥路过我家讨水喝,硬给了我十两银子和几十个大钱,虽然他语气很坏,可我看得出他的善意,这是第二个救我的人,我想报答他,却找不到他了。”

    “而第三个,就是今天这位姚公子了。”

    秦宜宁笑了一下,“虽然我遇到的人,如父亲,如外祖母,他们都是对我心存善意的,可这些都是亲人,与外人却是不同的。从前我没能力报答养母和那个美人哥哥,但现在却能报答这位姚公子,不让他落下什么病根是前提,也算不得报答。往后他若有什么事,我一定尽力就是。”

    松兰和秋露都笑着点头,说到报恩,冰糖和松兰也感同身受。

    冰糖道:“姑娘古道热肠,知恩图报,一定会有好报的。”

    秦宜宁笑道:“好报之类的我都不想,我只求无愧无悔罢了。待会儿咱们回去开库房找药,再预备一些补品,冰糖,你明儿去给姚公子瞧病,顺道给他带去。”

    “姑娘明儿不去吗我看那姚公子很想见到你。”

    秦宜宁闻言脸上一热,摇头道:“男女有别,况且家里来了一位新姨娘,还不知情况怎么样。”

    一想到今日要抬进门的这位曹姨娘,秦宜宁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母亲必然又要闹一场,还不知要如何收场。

    而且曹氏来头颇大,又是皇帝做媒,又是曹国丈和皇后做靠山,虽未谋面,她倒觉得这位比家里的老太君还要大牌。

    马车一路回到秦府,秦宜宁带着冰糖、松兰和秋露快步往慈孝园去。

    进院门,绕影壁,过穿堂,才下台阶,就看到院子里迎新年一般挂着大红灯笼,照的慈孝园亮如白昼。正屋窗上透出明亮的光,有数人的身影投在窗上,而透出窗棂的光,也将跪在院子当中的孙氏、金妈妈和采橘的影子拉的很长。

    秦宜宁快步上前,还没等走近孙氏,就听见屋内一阵欢快的笑声。

    屋内的温暖热闹,



第九十四章曹姨娘
    “秦嬷嬷,可是老太君有何吩咐”秦宜宁见说话的是秦嬷嬷,忙站起身来。

    秦嬷嬷引着秦宜宁走到一旁的游廊,低声道:“四小姐,新来的姨娘正在屋里呢,老太君喜欢的紧,奴婢知道您是孝顺的姑娘,不过您可千万要心里有数,不要冲动了。”

    一句不要冲动,包涵了太多深意。

    是不要一时冲动冲撞了新姨娘

    还是不要一时冲动冲撞老太君

    再或是不要一时冲动,将老太君记恨上

    秦嬷嬷是老太君身边得力的人,她的意思,九成是老太君的意思。

    怎么,老太君做出如此卸磨杀驴的龌龊事,难道还想一面欺负她母亲,一面在她这里买好

    秦宜宁唇角噙着笑,眼神却渐渐冷了。

    从老太君一得知定国公府男丁斩首就将孙氏关进祠堂,还嚷着要休了她开始,她就将老太君看透了。

    孙氏是秦家的长媳。与老太君的情分少说也有近三十年。

    正常人,就算是养猫养狗,久了都有感情,何况对人

    可老太君对孙氏这半个女儿,就能黑得下心。

    反观自己呢

    她与老太君,也才见面不到两个月。

    老太君对她的好若有十分,那么五分是因父亲对她的喜爱,三分是因她外公是定国公,剩余的两分,一半是因她太师嫡女的身份,联姻必有大用。只余下一分,才是这段日子相处下来的祖孙情分。

    如今定国公府倒了,她已丢了三分依仗。

    她是绝不会眼看着母亲被欺负,自己还为了那么一点虚无缥缈的幸福而抛弃母亲转投阵营的。与老太君撕破脸,只是时间问题,她现在就可以当做那一分的祖孙情分已经不在了。

    那么她剩下的,就只有父亲的喜爱和嫡女的身份。

    只要父亲还喜爱她,她就有六分胜算,能保证自己和母亲在后宅的日子无虞。

    秦宜宁是越遇上难题就越冷静的人,只呼吸之间,就已将思路理清,对着秦嬷嬷微微一笑,道:“多谢嬷嬷指点。”

    秦嬷嬷看着秦宜宁那双明亮的眼睛,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些冷飕飕的感觉。

    她与年少时候的秦槐远太像了。以至于秦嬷嬷恍惚一瞬,仿佛看到曾经为了护着老太君而与人斗智斗勇的少年秦槐远。

    秦嬷嬷干笑道:“这没什么的,姑娘,先请进去吧”

    “好。”秦宜宁与秦嬷嬷并肩往正屋走,问道:“秦嬷嬷,我父亲这会子在何处”

    “老爷才刚去了外院书房。”

    “父亲有了新姨娘,应该很开怀吧。”

    秦嬷嬷听得出秦宜宁是想借她的口知道秦槐远对此事的态度。

    这件事又不是秘密,就是她现在不说,秦宜宁转身也有法子问别人,秦嬷嬷还没糊涂到连轻重都分不清,索性就做个好人。

    她低声道:“老爷才刚只略坐片刻就走了。随即老太君问责了大夫人。”

    也就是说,孙氏在此处罚跪,秦槐远不知道。

    秦宜宁感激一笑。“多谢您了。”

    “四姑娘太过客气了。”

    二人在廊下站定,秦宜宁想了想,就叫了冰糖到身边来,低声在她耳畔言语几句。

    冰糖立即点头道:“好,奴婢这就去。”

    秦嬷嬷并不知秦宜宁安排冰糖去做什么,人家姑娘吩咐的是自己身边的人,她也管不着。便亲自撩起暖帘请秦宜宁进屋。

    秦宜宁安抚的对孙氏笑了笑,随即嘱咐松兰和秋露道:“你们两个,去取三个厚实的暖垫来,再将炭盆搬来两个,老太君仁慈,即便气头上罚我母亲跪,也不可能让她大冷天晚上冒着寒风跪在冰凉的石头地面上,若真是将我母亲冻病了,老太君必要心疼的。”

    “是。”松兰和秋露立即去预备厚实的暖垫,取炭盆和斗篷、手炉等物。

    秦宜宁严厉的目光扫过廊下目瞪口呆的慈孝园仆婢们,冷道:“你们都是老太君身边伺候的人,怎么能曲解老太君的吩咐这事关起门来说,众人知道是你们做奴婢的做事不动脑子,若是传了出去,老太君的名声岂不是都被你们这群人给毁了”

    秦嬷嬷心内暗自佩服秦宜宁的机智和气魄,被她威慑,与几个婢女一同行礼道:“奴婢知错了。”

    秦宜宁这才满意,给了双眼晶亮满含希望看着她的孙氏一个安抚的微笑,便转身进了屋。

    孙氏这厢有了厚实软垫,前方一左一右放了两个炭盆,还披上了厚实的大氅,捧着了温暖的手炉,身上暖了,心里也有了底。

    金妈妈和采橘二人更是暖和的差点哭出来,心内对秦宜宁的信任和崇拜又升了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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