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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大丈夫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迪巴拉爵士
“……为何不多养些jī?”
“喂不起。”一个老农咳嗽一声,吐了一口浓痰,摇头叹息,“年轻人,养jī不是赶出去就能吃饱了,你若是把jī赶出去觅食,不是饿死就是被蛇虫给咬死。”
呃!
这个就是生活经验了。
“养jī要喂食,自家都吃不饱,拿什么喂它?只能养几只下蛋jī罢了。那jī蛋还能换钱。”
“那为何不多养些?卖蛋也好啊!”赵顼觉得这等事儿该支持。
“要缴税。”老农不屑的道:“但凡卖东西都要缴税,你不知道?”
赵顼才将知道,所以很是纠结。
“那若是不交税呢?”
他觉着自己触摸到了些东西,很激动。
沈安也很激动,带着人退到了边上。
“若是不交税,那咱们想养什么就养什么,自然不怕。”老农不耐烦了,起身道:“家里说是没活,可蹲在这里没事做也是浪费粮食,回家躺着去。”
“就是,躺着饿的慢,出门饿的快。”
“回家回家!”
赵顼赶紧说道:“这边马上发东西。”
老农又蹲了下去,咳嗽道:“发什么?这次可不能再发那等干饼子了,里面有土,吃了拉不出屎来。”
cào蛋啊!
沈安无语,他没想到赵顼竟然是靠着这等招数来收集民意。
“就干饼子,要不要?”陈全这几天的变化也很大,首先是脏了,其次就是很绝望。
在这个村子里他们待了两天,赵顼说不要花钱太多,否则百姓不会讲真话,于是他带着人跑去最近的一个镇子里买了这种干饼子来,连他们都是吃这个。
这干饼子很便宜,可里面竟然掺杂了许多东西,陈全发誓自己曾经吃到了干草。
老子不是牛啊!
这样的日子他一天都不愿意再过下去了,可大王都吃,他能不吃吗?那回头高滔滔能亲手撕了他。
农户们得了干饼子就小心翼翼的收在怀里,然后彼此得意洋洋的对视,大抵是想说赵顼是个bàng槌,莫名其妙的问些话,然后就给好处。
“某最后再问问,若是不收你们的商税,那你们想做什么?”
“养jī养猪,什么都养,还能种东西,值钱的都种。”
“这样吗?”赵顼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沈安留下了五十余人在附近蹲点,自己带着人回去了。
回到家中后,沈安叫人去报信,“就说大王找到了,安全,明日应当就能回来。”
他派了人在外面就是准备拦截的,若是赵顼还想浪,就直接弄回来。
“郎君,来了不少人呢!都带着厚礼。”庄老实悄无声息的出现了,“竟然还有送金银的。”
那么好?
沈安眯眼道:“谁?”
“都是商人。”
“不收!”沈安冷笑道:“奢靡无度说的就是此辈,他们是在作死呢!”
庄老实去了门外,倨傲的道:“我家郎君说了,奢靡无度说的就是你等,这是作死!”
大宋不是大明。
大明中后期的商人真的有钱,两淮一代的盐商们恨不能用金箔来擦pì股,奢靡的连皇帝都比不上。
可那是大明,官商勾结的大明。
而这里是大宋。
宰辅们正准备抓几只jī来杀杀,这些豪商们的鼻子尖,嗅到味道不对就慌了。
第二天赵顼就回来了,灰头土脸的模样。
他回去洗漱了一番,更衣沐浴后就被捉进了宫中。
高滔滔粉面含怒,见他好歹没受伤,也没少胳膊腿,这才怒道:“出门也不知道多带些人,还有,为何去了那么久?也不怕我和官家担心吗?”
赵顼赶紧认错,一番话没把高滔滔劝好,反而把她说的眼泪汪汪的。
“想当初生你的时候……”
赵顼想原地爆炸,却不敢。
女人念叨起来的时候,那就像是洪水过境,谁拦谁倒霉。
“大王,官家召见。”
赵顼如蒙大赦,一溜烟就跑了。
一路到了前面,宰辅们也在,见他进来都板着脸。
韩琦皱眉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大王却是孟浪了。”
“是。”这个错赵顼是要认的。
但反过来他就说了自己的发现,“陛下,商税不能增!”
“为何?”赵曙知道他下去的目的,所以很是从容的道:“你下去查到了什么,说说。”
“臣在汴梁城中和城外查了许多地方,从商人到百姓都仔细询问了,臣发现,大宋目下是富者愈富,贫者欲贫。为何?因为税。”
赵顼无需看什么笏板上的提示,xiōng有成竹的道:“臣在汴梁问过许多商人,他们都说生意难做,不少人说若非是没有别的路子,定然丢了生意。”
“嗯?”韩琦觉着这个有些夸张了,“为何?大宋商税年年增加,这说明商贾们挣钱了。”
“韩相有所不知,商贾们是挣钱了,可大多是维系生活罢了。”
“那奢靡的是谁?”曾公亮最反感那等花钱如流水的人。
“是豪商!”
赵顼说道:“在大宋挣钱最多的就是他们,中下商人们却只是维持罢了。他们心甘情愿的缴纳过税和住税,可商路就如同是虎狼之路,一路上各种苛捐杂税让他们苦不堪言。陛下,臣这里有个表。”
杂学最喜欢用表格和图形来说事,赵曙点头,赵顼就从袖口里摸出了一张表,说道:“臣在汴梁城中走访了二十七个商人,他们来自于各地,生意也各自不同。他们把自家做生意的各种税费都列了出来,臣算了一下,有一成五。”
“一成五?”韩琦伸手,“臣冒昧。”
赵顼把表格递了过去,韩琦接过来,几个宰辅都聚在一起看。
表格很清晰,左边是商人的货物总价值,上面是缴纳的税费,一目了然的在最后平均了一下。
“一成五,这般高吗?”赵曙被震住了。
“这只是汴梁,若是其它地方的商人,交的还多一些。”
赵顼看着他们,想起了他们高坐朝堂之上,一拍脑袋就想出了各种主意,不禁摇头。
这样不行啊!
“胆大妄为!”赵曙最后才看到了这份表格,他也怒了。
“地方搜刮了苛捐杂税,一是要政绩好升官,二是私下鲸吞了,于是这些抱怨都归于朝中,归于陛下,好处却被那些官吏给吞了。”
赵顼继续说道:“臣下去到处看了看,以为商税不可增,反而该把那些苛捐杂税都给废除掉,谁再敢在地方设卡收钱,一律拿下。”
他杀气腾腾的道:“非常时刻,要用非常手段,臣建议一律发配。”
赵曙捂额道:“果然是贪婪!”
韩琦问道:“那些豪商呢?”
“豪商?”赵顼想起了那些豪商的豪奢,不禁就动了些心思,大抵是腹黑的那种,“每一个豪商的背后几乎都有人,不是权贵就是官员,他们的货物在各地运送,地方上的官吏哪里敢拦截他们?甚至还有……”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伤感的道:“陛下,中下等商人老老实实地交税却依旧被苛捐杂税压榨,可那些豪商却往往能偷逃商税。所以他们的生意天然就能挣钱,为何?少缴税!”
赵曙难得看到儿子伤感的时候,心中不禁就怒了。
他更愤怒的是豪商们的贪婪,以及官商勾结。
“查!张八年呢?”
官家发怒了,赵顼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心中却在大笑。
奢靡吧,得意吧,这下让你们全数吐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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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更送上,大家晚安。





北宋大丈夫 第1544章 清廉如水,重罚
皇城司出动了。
一时间京城豪商人人自危。
“沈龙图救命啊!”
皇城司第一天就带走了十余个豪商,偷税漏税证据确凿。
那些还没被查出来的慌了。
“不见!”
沈家大门紧闭,沈安据说是要辟谷三日。
“他若是要辟谷,为父就把这大鼎给吃了。”
越发干瘦的赵允良跌坐在蒲团上,手中的拂尘甩动,很是不屑。边上有个青铜大鼎,里面堆满了香灰,此刻上面chā着三炷香在燃烧着。若是被沈安看到了,定然会大呼国宝,然后派出闻小种来盗了去。
赵宗绛木然道:“爹爹,今日天气甚好……”
“那就去走走。”
赵允良舔舔嘴chún,“让他们弄些干粮,就粥吧。”
赵宗绛绝望的点头,心想粥可不是干粮啊!但能多喝一顿粥也不错,于是他就去吩咐了厨房。
“郎君,有人求上门来了。”
两个商人上门来了,却是和郡王府有交情的。
赵宗绛弄清楚了他们的来意后,就回去禀告。
“爹爹,他们偷税了。说是能免除发配和牢狱之灾的话,他们愿意给……”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赵允良问道:“一千贯?”
赵允良摇头,他一心想给子孙积攒家业,可一千贯也太少了吧?
这是打发乞丐呢!
随后赵宗绛让人去交涉。
“说是最多给五千贯。”
“好,仲矿的学费到手。”赵允良笑吟吟的很是满意。
赵宗绛说道:“此事要找谁?”
“找沈安,为父这里有幅好字画。”
“爹爹高明。”
于是赵宗绛就去了榆林巷。
榆林巷里,沈安和韩绛在交谈。
“此次是想要钱还是要命?”沈安问的很直接。
韩绛毫不犹豫的道:“当然是要钱。那些豪商把控的生意关系民生,若是全数没收了,怕是会动荡不休。”
他看了沈安一眼,说道:“豪商们若是来寻你……若是能拿到二十万贯,老夫家中的字画给果果三幅,回头官家那里老夫为你请功。”
三幅字画!
沈安的眼睛一亮,想到事后还有请功,这个划算。
他淡淡的道:“若是超过了二十万贯呢?”
大宋的百姓还在贫困线上挣扎,豪商们却恨不能用金箔来擦pì股,这就是自己寻触霉头。
“郎君,华原郡王府来人了。”
那话儿来了啊!
沈安微微一笑,“韩相避一避?”
韩绛起身道:“弄个屏风,老夫想听听你的手段。”
这个旁听费呢?
沈安真想要一笔旁听费,可韩绛据闻没什么钱,家里还管得严,出门喝个小酒都扣扣索索的。
稍后赵宗绛来了。
“见过沈龙图。”
“哈哈哈,见过小郡王。”
两人寒暄了几句,赵宗绛微笑道:“家里有两个亲戚做生意,这不就有些小麻烦……呵呵呵!”,他呵呵笑了几下,见沈安木然,就暗骂了一声老狐狸,然后开出了条件,“听闻令妹喜爱书画,正好郡王府有幅好字画……”
啊啊啊啊……
沈安瞬间就想把屏风给掀翻了,然后把韩绛赶出去。
那么好的行贿机会,竟然有人在边上见证。
他想吐血,但却很是正义凛然的道:“小郡王看错了沈某,从小家父就教导沈某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不义之财万万不可取,字画还请小郡王带走。”
啧啧!
这正气多的都满溢了啊!
赵宗绛心想谁不知道你沈安就好这一口,装什么菩萨啊!
“沈龙图,那字画可是……”
“住口!”沈安厉喝道:“沈某从不受贿,莫要用你家的东西脏了沈某的手!”
呃!
赵宗绛仔细看着沈安,发现他一脸正气,眼中还有怒火,不禁迷惑了。
难道是误解他了?
“沈龙图,那此事……”
行贿不成,这事儿赵宗绛觉着没戏了。
可沈安却叹息一声,“郡王高风亮节,某敬仰已久,有事只管说。”
屏风后的韩绛几乎忍不住想笑喷出来。
赵允良高风亮节,你沈安还敬仰已久,这话说出来也不怕恶心人吗?
“有两个不争气的亲戚行商,有几次缴税时没找到人……”
呵呵!
缴税时没找到人,这话你哄鬼呢!
大宋在全国各地设立了商税务一千八百余处,城门那里就有小吏在蹲点收税,你给哥说找不到人缴税?
沈安淡淡的道:“那些人进了皇城司,家产会被没收,人会被发配各地,这一辈子就算是交代了,一家人也交代了。”
这便是这个时代的规矩,一人倒霉,全家遭殃。
赵宗绛苦笑道:“那么严重吗?”
“某准备进言官家……”沈安突然目光一冷,一股子煞气就罩住了赵宗绛,“豪商没有底线,眼中只有钱财和**,他们的**永无止境,贪婪就是他们的兄弟,为了挣钱他们甘愿冒着被吊死的风险,所以沈某建议重修律法中关乎商人之条例,要严厉,要让那些眼中只有钱财,没有家国的商人挣不到钱……他们挣钱越多,为害就越烈!”
赵宗绛脊背一冷,觉着那二位‘亲戚’大抵是在劫难逃了。
“不过总得要给人些余地。”沈安话锋一转,微笑道:“犯错了怎么办?一棍子打死?那不好,是人就会犯错,咱们要允许他们犯错,不过有过必罚……”
“翻五番!”
沈安笑吟吟的道:“若是偷了一贯的税,罚五贯钱。少一文钱……隐瞒一文钱的偷税,那就进皇城司说话。”
“一五之数吗?”此刻没有倍数的说法,沈安点头道:“是,一五之数。”
赵宗绛起身,拱手道:“多谢沈龙图。”
沈安淡淡的道:“郡王修道虔诚,某深敬之。”
赵宗绛激动的道:“如此,改日还请沈龙图一叙。”
沈安笑道:“可某却无肉不欢。”
赵宗绛笑道:“定然有肉。”
他看向沈安的目光中多了亲切之意,“仲矿在书院里学的不错,每次归家都能看到长进,以后我让他来谢你。”
这是想拉拢关系。
“好说好说。”沈安把他送到了门外,笑着挥手告别。
再回头时,韩绛的那张脸出现了,“你连赵宗绛的字画都不肯收,那老夫的三幅字画就免了吧。”
瞬间他就看到了一个愤怒的沈安,“韩相,人怎能言而无信呢?”
……
赵宗绛一路回到了郡王府,欢喜的把消息禀告给了赵允良。
“好!”
赵允良一拍大腿,叹道:“老夫以往以为沈安贪婪,可今日才知道是看错了人,冤枉了他,他竟然这般清廉,果然不愧是官家看重的臣子。”
赵宗绛笑道:“他对您还很是敬重呢!说您虔心修道不易。”
“这样啊!”是人就喜欢被肯定和夸赞,赵允良也不例外,他心中暗爽,说道:“吩咐下去,今日阖府上下……吃肉。”
老赵是爽的不行,于是华原郡王府的欢呼声响彻京城。
“华原郡王府开荤了啊!”
这个最新八卦让人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好消息让赵允良开了荤。
就在郡王府的人才将吃完了一顿肉食后,汴梁城中流传着一个消息。
“偷税的要被一家子发配,家产全数没收了。”
人心惶惶啊!
汴梁豪商们慌得一批。
接着又来了个消息,“知道吗?周赦他们没有被罚。”
“为何?”
这是一家酒楼,一群豪商愁眉苦脸的在喝酒。
说话的豪商喝了一口酒,“周赦他们求到了华原郡王那里。”
“华原郡王也没用!”
“他家没这个本事。”
那商人笑道:“可小郡王却去寻到了沈龙图。”
“沈龙图?他是怎么逃脱罪责的?”
“缴纳了一五之数的罚金。”
“那么多?”
“太多了,某这里怕是要交上万贯方能脱罪。”
“某更多!”
“那就等着发配也行啊!”那商人只是冷笑。
“交吧。”商人们急匆匆的走了,那商人在最后,一路去了榆林巷,庄老实在后门外接见了他。
“郎君说了,三司那边已经给你记下了功劳,你偷的税只需缴纳一三之数的罚金。”
五倍变三倍,赚大了呀!
商人不禁热泪盈眶,最后竟然跪下磕了几个头,这才兴奋的回去。
三司被商人们围住了,那些商人痛哭流涕,哭喊着自己知错了,这些年偷税是不得已,没钱,或是家里急用钱什么的。
无数铜钱和纸钞被送进了三司,韩绛笑的嘴都合不拢。
而在郡王府,赵允良已经要气疯了。
“郡王,外面说您受贿,为两个商人脱罪。”
“老夫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赵允良闭上眼睛,喘息道:“可是沈安传出去的?”
赵宗绛咬牙切齿的道:“不是,有人亲眼看到了,是有个叫做彭健的商人说出来的,那彭健和周赦有交情,也偷税了。”
赵允良叹道:“周赦脱罪之后就给彭健说了,随后彭健四处说……这世间终究还是没有秘密啊!”
赵宗绛点头,心想可不是吗,可见要想保密,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做。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赵允良睁开眼睛,“沈安那里也难说,此人jiān猾,说不定就是他坑了咱们,查,若是他干的,回头老夫要让他付出代价!”
马上有人去查了。
第二天消息传来,“沈安被召进宫,出来时面sè煞白,听说是被官家喝骂斥责了,说他贪得无厌。”
赵允良马上就释怀了,“那就不是他。”
而沈安此刻就在家中,不满的道:“官家小金库里的钱可不少了,不过是让他存入钱庄里生利息,竟然就骂某贪得无厌,啧啧!某非把他要修缮宫殿的事给搅黄了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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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大丈夫 第1545章 肉食者鄙
三司此次一共收了三十多万贯的罚金,消息传出后,连赵曙都说了一个好。
韩绛令人送来了三幅字画,据闻他很是不舍,只说让沈安好生保管,莫要弄坏了。
“某的东西,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沈安在欣赏字画。
透过那些字画,他仿佛觉着自己隔着多年和古人在沟通,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妙。
宫中,韩绛在为沈安请功。
“朕知道了。”赵曙想起沈安涎着脸让自己把宫中的钱财存进钱庄,那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看了儿子一眼,见他低眉顺目的很是老实,竟然没有出来帮沈安说好话的意思,不禁好奇的道:“大郎可是有话要说?”
逗弄孩子是为人父的一种乐趣,很欢乐。
“陛下,臣请废除加之于百姓的商税。”
大抵儿子都是见不得自家老子欢乐的,赵顼终于把自己的终极目标放了出来。
“这个……”
曾公亮出班说道:“此事却是难办,若是全数解除了,明年三司怕是要亏空。再说不是才将弄了免役钱吗?百姓少了职役,日子已经好的太多,再免除了商税,那日子……”
上位者是下意识的觉得不能让百姓的日子太好过,这是千年来的本能。
人人都过上权贵的日子,这个大宋非得崩塌了不可。
“曾相此言差矣!”赵顼说道:“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此次我下去了地方查看,有了免役钱,百姓只能说离破家远了些……”
“还有大宋钱庄!”曾公亮笑呵呵的加了这个筹码,“有了低息借贷,百姓的日子难道还不能说好?”
低息借贷堪称是百年善政,当初的反对者们面对现在的局面沉默不语,新政的反对者们面对这个局面装作没看见。
只有司马光,他在私下说低息借贷估摸着会成为当今官家的最大仁政。
提及这个,连赵曙都微笑了起来,然后想起了沈安。
那个年轻人当初看似胡闹的提出了钱庄这个概念,囊括了储存和借贷的两大职能,关键是存钱有利息,钱庄凭着这个就把那些钱头给吸引了过来。
高利贷哪来的那么多钱借出去?除去自身的钱之外,那些手中有钱,却找不到投资方向的钱头就是主力军。
破天荒的存钱有利息,让胆小的钱头把钱存进了钱庄,而后续在高利贷上找不到出路的钱头们,不是把钱存进钱庄,就是把钱投入了其它地方。
沈安上次说过,这就叫做增加投资,而三司的结余越来越多就是增加投资的结果。
投资啊!
赵曙眯着眼,想到了免税,这个算不算是抵消了增加投资的好处?
“我以为百姓的日子依旧苦,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随时都有可能会破家。”赵顼的声音很清越,在一片老人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的生机勃勃。
“家中无余钱这是常事,而他们养jī养猪就是增收的一项,敢问曾相,百姓养jī养猪不过是挣些盐钱罢了,若是好的还能给家人做一身衣裳,也仅此而已,不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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