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圣师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午后方晴
刘梁村有的人以为刘昌郝是书呆子,朱三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书呆子,呵呵,不是刘昌郝是书呆子,而是你们是呆子。刘昌郝说谢,是之前他预估价每斤约为100-120文,朱三却说仅92文,其实朱三他们还可以这么做,如梁三元所担心的那样,你自己估的价,我报110文不多吧,多报的钱,则可以装到自己的口袋。
朱三说诚,虽是熟人,总体上牙人名声不大好,刘昌郝估价时,是往高里估的,这也是一种相信。
中国人喜欢含蓄的氛围,点到为止,真说出来,反而不美。
若是听不懂呢,听都听不懂,那休怪朱三将你当肥羊宰了。
朱三拿出几张契约,刘昌郝收起契约,然而看都未看。看也没关系,但都说了诚,看了多少有些不美。不过也不能完全说朱三他们是良善的牙人,主要原因还是图未来的盼头。
刘昌郝也不排斥,不怕拿钱,就怕拿了不该拿的钱,这是朱三的,若是遇到了不好的牙人,未来的钱想拿,眼下的钱也想拿,不但拿契约里的钱,还会拿契约外的钱。说其短视,得有本事发现他们弄的手脚,当然发现了,双方必然合作不下去,更不会有眼下良好的氛围。
谢四娘提着茶壶,替两人倒了热茶。
“谢过三娘,”朱三说了一声。
刘梁村也呼谢氏为谢三娘,谢四娘也未矫正,温声说:“勿谢,若谢,予亦替予儿谢过汝与二郎。”
朱三暗暗点头。
谢四娘虽不识字,可举止却是极好的,自有一股大家闺秀风范。
他喝了一口茶,继续往下说,相比于牡丹大株可怕的价格,一斤芍药根是没有多少钱。可是数量太大了,重量是让刘昌郝估了出来,一万个接穗七千个砧木,重约360斤,33缗钱。不仅是芍药根,箱子,过税,“窍户钱”,以及其他支出,合在一起,费用都能接近六十缗钱。关键不是一万根接穗,若是有心,朱三都轻松地能替刘昌郝弄来十万根接穗。
“刘小郎,汝需几多”
即便十万根,不过六百缗钱,当然,数量这么多,朱三他们会很辛苦,然而通过几次交道打下来,刘昌郝也不是小气的人,必然多给一些抽解费。但不是抽解费,而是这个数量与这些费用,超出了之前在京城的预估,刘昌郝手中经济足不足
刘昌郝拧眉苦思,若是限制数量,真心舍不得,这些接穗多是名种,虽然自己让李家代买大株,如姚黄、丝头黄、正宗魏紫这些名种能买得到
或于自己培育,等到接头长大,所剪下来的枝条能做接穗,那得几年辰光
虽然花销很大,然均摊到一个接头上,将接头死亡率计算进去,也不足二十文钱,与另个时空相比,这个成本高得出奇,然而花更贵得出奇。只要自己精心照料三四年,那怕淘汰出去的牡丹,一株也能售出近百文钱的价格。
还有一笔账,窍户的钱是固定的,无论弄
第五十四章 真的种
“辛苦,辛苦。”
是很辛苦,两人吃了饭,朱三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刘昌郝召集妇女,准备嫁接,朱三与方波也来到田头。
芍药的子株已经成活,但继续盖着遮阳棚,再过两三天才能拆掉,朱三好奇地问了一下原因。分株他是知道的,替子株盖遮阳棚则没有看到过。
刘昌郝说了原理。
“咦,此门技术来自何处”
不是甜瓜,还能蒙蒙俺,花上面,特别是这些常见的花,俺不是外行汉哪。
刘昌郝不知如何回答,故弄玄虚地说:“三郎,吾在研究一门学问。”
“哦”
“乃是植物之学问,吾将各色植物分为门、纲、亚纲、科、目、亚科、属、种、族,如芍药乃是被子植物门、双子叶植物纲、原始花被亚纲、毛茛科、芍药亚科、芍药属、芍药种,至于族,则为各芍药品种。汝知吾为何用芍药根嫁接牡丹乎”
“不知也。”
“牡丹分类乃为芍药亚科芍药属牡丹种,血缘与芍药颇近也,故能用芍药根嫁接牡丹。再如菊花,若条件能跟上,亦能用青藁嫁接菊花,然其更难,青藁虽属菊科,然与菊花非同一亚科同一属。”
“有此学问”
“以前是无此学问,自吾起便有之。今吾仍在摸索,或许至中年时,将其吃透,吾著几本书籍将其阐述。”
朱三继续茫然。
中国古代农书很多,如用豆子改良土壤,许多农书都写过。
然而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是写了,但没有写其道理。
或者用一些奇怪的道理来诠释,或如火药。
在中国古代科技史上,宋应星比沈括还要牛。
明代火药技术也成熟了。
然而两者结合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产物:
凡火药以硝石、硫黄为主,草木灰为铺。硝性至阴,硫性至阳,阴阳两神物相遇于无隙可容之中。其出也,人物膺之,魂散惊而魄齑粉。凡硝性主直,直击者硝九而硫一。硫性主横,爆击者硝七而硫三。其佐使之灰,则青杨、枯杉、桦根、箬叶、蜀葵、毛竹根、茄秸之类,烧使存性,而其中箬叶为最燥也(出自《天工开物》)。
楼歪了……
能讲道理,但刘昌郝一不用阴阳温寒,二不用五行去讲道理,朱三反而听不懂。
刘昌郝也未注意,继续说:“否则以吾家境况,吾有何魄力花许多钱种五色瓜与花卉”
“鞭炮呢”
“其又是一门学问。”
“芍药科有几多花卉”
“其在植物种类中,乃是一小科,吾所知,仅有牡丹与芍药两种。然非同科便能嫁接,先需性相近,能用青藁嫁接菊花,然不能用莴苣嫁接菊花。”
“菊花与莴苣同科”朱三目瞪口呆地问。
“莴苣虽根茎大,然其开花时,与菊花有何差异次之,不同物种不同嫁接方法,不知其性也,嫁接必败矣。再次,虽性相近,嫁接效果也未必佳也,如用葫芦嫁接西……甜瓜,即便成功,产量亦高,然甜度必不足,使甜瓜变为梢瓜也。”
刘昌郝说的没有错,可朱三却是越听越糊涂。但这是好事,刘昌郝懂的越多,嫁接牡丹才会越成功,想一想几年后,刘家每年向京城提供几千、几万盆名种牡丹,他们能拿多少抽解。
鞭炮已经做好了,刘昌郝不但叫来了妇女,也将半大的孩子叫了过来。
先是挑选花枝,与规格芽头无关,能淘汰的朱三他们早在洛阳那边淘汰下去了。主要是运输过程中,会有一部分芽头与表皮碰伤,这些花枝不能要了。还有的花枝因为时间耽的有些长,表皮呈干僵壮,它们也不能要,这才是刘昌郝将花枝与芍药根订为十比七的原因。
嫁接前先是准备肥料。
地也早准备好了,这几天几乎每天都在往上面浇沤液。刘昌郝说牡丹喜阴凉,说法不准确。大多数牡丹也喜阳,但不喜“大太阳”,也就是它适宜在温暖、凉爽、干燥的环境里生长。牡丹与芍药一样最好在中性砂土里种植,区别是芍药能耐微酸也能耐微碱,牡丹能耐微碱不能耐微酸,酸性、粘性重的土壤是它的大忌。芍药干不得溺不得,牡丹溺不得能干得,忌积水,耐微旱,当然,也要浇灌,但不能像芍药那样勤浇,必须适度浇灌。
但嫁接时务必要注意,接头移载前能浇灌沤液,也不能浇得太多,有些湿意便可以了。浇灌不可能这么准确,于是前几天,刘昌郝刻意去乌头渡找那个老铁铁,打了几个简易的喷雾器。
喷过一次后,接头移载下去,前几天最好不要碰水。如果下雨怎么办,那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在中原地区,这个时季落雨的天是很少的。过段时间也不能浇灌,而是喷施,没有喷雾器,则用喷壶。
于准备好的花垄上喷施后,王叔他们开始挖垄沟,置放饼肥。
刘昌郝用手摸了摸,还是有些温热,说明饼肥没有发酵好,那只好在饼肥上继续放碎土。
朱三皱了皱眉头说:“刘小郎,牡丹各不相同,许多牡丹不喜肥。”
“说法何来”
“吾在洛阳听一说法,洛阳城中亦有人接头姚黄,然多施粪壤,不知其本出于高山之中,性洁也,故接头多败,即开花,花亦不及姚庄之美,数岁才能开一次。”
“哈哈哈,”刘昌郝又是大笑。
山石上是能长牡丹的。
如巢湖银屏山上那株牡丹,就长在峭崖陡壁上,据说有千年历史,既不长大,
第五十五章 冬衣
刘昌郝扭头看,是梁得胜。
他挤开人群,走过去:“汝上次去吾五叔家造谣生事,吾没有计较,居然当吾面污蔑。”
梁得胜还未开口,张德奎也挤了过来。
有张德奎在,梁得胜敢说什么。
刘昌郝不是喜欢动手的人,他继续盯着梁得胜说:“若汝继续污蔑抹黑吾或吾家人,吾即抽汝脸!”
“少东家,抽否”张德奎问。
刘昌郝啼笑皆非,说:“饶其一次。”
张德奎喝道:“小人,滚!”
梁得胜落荒而逃,议论纷纷的人群也变得鸦雀无声。
韩大虎也在看,他说道:“贱哪!”
刘家好好地待你们不是很好吗,非得骂着打着才老实。
刘梁村这情况也要看的,若是刘昌郝能将刘四根压下去,又将日子过得好起来,可能就会渐渐树立好的风气。
韩大虎又说:“昌郝,池子渐要建好。”
棘岭寨也有地,地更差,产量更低,加上王安石变法后,赋税更沉重,刘昌郝家的工钱对于棘岭寨大多数人家来说,皆是一个小惊喜。而且刘昌郝用工也灵活,忙了回家做自家的活,闲了来做工。韩家现在情况变得稍好一点,不过韩大虎当年从河东逃来,是棘岭寨的人收留了他,妻子也是棘岭寨的女儿,所以问了一问。
“韩叔父,还有活,正好,吾来说说。”
他将韩大虎带到边上,一边说一边用树棍子画图讲解。沤池快全竣工了,但还有池子,沼池。
沼池比沤池小得多,可在刘昌郝预算里,它们的花费也更多,十几个沼池,而且是沼池,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求更严格,建设更麻烦。但再麻烦,它们只是池子,不是房子。但还有一项庞大的工程,山塘,它离竣工还早着呢。山塘之外,还有横纵各五条路,活多着呢。
“为何如此沤肥”韩大虎狐疑地问。
刘昌郝一边讲一边画图,韩大虎也不傻,他听懂了,但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至少有两点,一是建造沼池更繁琐,二是成本更高,需要石盖,需要大量的青砖、石灰,甚至一些糯米粉。
“其有些危险……然其乃是肥料之王,十倍于普通肥料。”
“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我说了,你能听懂吗
“韩叔父,吾用来开山之药,皆是常见之物,吾稍加处理,威力惊人,其理不同,其理亦同。”
韩大虎终于听懂了一点,肥料经过这样的处理,肥效会更好。若不相信,看看那个开山的火药威力有多大。不过有活做,总是好事,当然,他也是好心,才问了一问。
韦小二走过来说:“少东家,车装好了。”
受路的影响,刘梁村的车皆不大,一个人拉就好了,顶多在紫峰口上坡那段,安排人在后面推一下。
不过眼下正在修路,路上有许多炸开的碎石,一部分路段也未来得及平整,想将鞭炮拉到乌头渡,必须多请一些人在后面帮忙。
“好。”
刘昌郝正要去叫人,王叔在边上说:“少东家,能否让韦二哥子在京城探听厚实麻葛价”
今年旱灾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的,不过对秋收影响不大,所以去年冬天没有人逃荒。到了今年春天,灾情越来越重,还好,宋朝对蝗虫不迷信,官府鼓励百姓用各种办法杀蝗虫,甚至劝百姓吃蝗虫,也会拿钱出来购买蝗卵与蝗尸,当然,官府买去不是吃的,而是烧掉,虽花了钱,但会减少蝗灾爆发的可能。
蝗虫是旱灾的伴生物,今年也有蝗虫,但没有形成大规模的灾害,可是现在百姓抗灾能力弱,旱了半年,夏收肯定什么也收不到,自二月起,大批流民逃出灾区,来到京城或洛阳乞食。
都是春天出来逃荒的,那可能会带厚实的衣被
秋天正式降临,王叔父想到了冬天。
让他们回家取衣服那是不可能的,那怕会骑马,路途远,那些破破烂烂的衣服,还不够租马的钱。庄木匠与秦瓦匠两家是例外,他们两老家还有不少财产,但秦庄两人敢回去么
那么宋朝人是如何过冬的
有钱人家好办,室内生火炉,或者置木炭盆,开地坑(深火坑)、建火墙(中式壁炉)。盖的是毡毯、绒毛被子,穿的是皮裘。
情况一般的也好办,室内生火盆子,有的烧木炭、石炭(无烟煤),有的烧干牛粪饼,有的烧木柴,盖的是稍差的毡毯,穿的是粗加工的各种兽皮衣服,如羊皮、狗皮等等,或者劣制毛褐。
情况差的难熬了,木炭石炭舍不得用,衣被更简单,用厚实的麻布或葛布,往里面塞茧头,或者芦絮,或者柳絮草绒,往往遇到大寒天气,便会冻死许多人。
棉花呢,它还在岭南,等着朱元璋强行下令全国种植呢。其实就是老朱将棉花推广到全国,因为种植不得法,棉种差(粗绒棉),产量低,许多人家依然缺少棉衣棉被,遇到特别寒冷的冬天,还会冻死人,当然,有了棉花与没有棉花终是两样的。
秋天渐深,回家去取衣被那是不可能了,再说,即便取来了,又有几件好衣服。
 
第五十六章 借钱
刘昌郝苦笑:“大官人,吾岂敢赌博之所以向汝借钱,乃是吾购买许多牡丹之故。”
并不是接头,接头花的钱必会超出原先的预算,但那个不是事儿。
朱三不可能真的弄十万个接头回来,就算多花两百来缗钱,自己可以向梁三元借,大舅家算了,但可以向小舅家借,黎家有两个表叔也能借出一点钱,不过就是周转一两个月时间,多不好说,两三百缗钱还是好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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