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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李耳凝视那黑须丞相,道:“我国上下千万英雄儿女,哪个不以为国立功,战死沙场为荣”

    黑须丞相怒道:“为荣,为荣个屁!都是这小子不吉利,更何况此人来历甚是可疑,谁说他是百灵国主的儿子真不知是哪儿来的野种!”

    利修衣厉声道:“你这老野狗,乱吠什么利歌是我与夫君的孩儿,此事有夫君的拜把子兄弟作证,岂能有假”

    李耳一挥手,止住利修衣,淡然道:“州丞相,你说该怎么办”

    黑须丞相道:“依我看,织鸟殿下有什么不好你擅自罢黜织鸟殿下,惹来天怒人怨,若能幡然悔悟,则天地亦为之喜庆。”他实则一直支持利织鸟,知道利歌一旦登基,自己必然失势,因而想方设法也要扳倒利歌。此言一出,登时有不少大臣缓缓点头,利织鸟暗暗窃喜,神色却甚是严肃。

    李耳缓缓转向利织鸟,道:“然则我听说是织鸟殿下撺掇利歌殿下前去那河谷,罪魁祸首,不正是织鸟殿下么”

    织鸟指着利歌,断然否认道:“少血口喷人了!利歌,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有没有担当”

    利歌脸色苍白,颤声道:“我....我....”

    形骸叹了口气,只觉这位利歌王子性子太过善良,太过软弱,就像当初前往西海前的自己一样,这般少年委实不适合登基为王。不错,这少年样貌过人,天资聪慧,若专心习武,将来必成一代大宗。然而要坐稳王位,驾驭群臣,绝非单纯武勇聪明所能办到。

    他得比谁都能忍,比谁都果断。他需得能杀不该杀的人,能饶恕该杀的人,须得舍弃良知,厚着脸皮,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哪怕累得数千人、数万人丧命,哪怕令血流成河,尸骨遍野,也决不能动摇决心。

    史上或许多有仁善的君王,但即使仁善,也要拿得起刀,狠得下心。当鲜血红手的刹那,仍旧能笑得出来。

    因而那些永垂史册的明君,在形骸心中,一个个儿都是邪门扭曲的人。他们狠辣卓绝,却又惠及天下,就像那黑眼神、李耳国师、圣莲女皇一般。

    当然,梦儿也可能是这样的人,形骸并不厌恶他们,只是感到敬畏。形骸不再年幼,不再幼稚,他眼中见过太多死亡,手上也染满了罪人的血。

    他能明白少年时无法明白的无奈,他愿意为孟轻呓杀任何人,因为他坚信龙国需要孟轻呓,这凡间需要孟轻呓。

    年少时,形骸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这般模样,现如今,一切顺理成章。也许利歌总有一天会明白过来,从质朴纯真、完美无缺的孩子,变成扭曲畸形、充满矛盾的君王。形骸知道前者的可贵,也理解后者的必要。

    李耳笑得甚是从容,他拍了拍手,李银师离座,外出片刻,带回来三个少年。利织鸟脸色一变,但又装作若无其事。

    此人实则比利歌更适合为君,他满腹刁钻狠毒的计策,能面不改色的说谎。但凡是不可太过,过则有害,由于利织鸟诡计多端,反而不得人心。利歌宅心仁厚,相貌秀美,更受旁人喜爱。

    形骸又暗暗叹息:“难道我错了么天真淳朴的人,也能坐稳王位”

    李耳道:“这三位少年一直跟着织鸟殿下,是不是殿下的心腹”

    利织鸟摇头道:“我只是见他们孤苦无依,善待他们罢了,他们所作所为都与我无关。”那三人闻言,脸上皆现出怒容。

    李耳道:“你们三人,将先前招供的话再说一遍!”

    那三个龙火觉醒的少年皆是先前外出刺杀利歌之人,与仙灵交锋之际,被大军救了出来,侥幸存活。他们感激利歌仁义,恨利织鸟冷酷无情,遂一五一十将利织鸟毒计当众说出。

    黑须丞相咆哮道:“放屁!这三人搬弄是非,诬陷殿下,该当杀头!”

    李耳叹道:“这三个少年一直跟着织鸟殿下,待殿下甚是尊敬,此事有目共睹,但如今都反过来指认织鸟殿下之罪,可见此事决计不假。”

    白雪儿、拜桃琴、宝鹿三人也齐声道:“是啊,当时我们也在场,是利织鸟叫我们去那儿的!”

    利织鸟喊道:“这三个女的是利歌老婆,自然帮他陷害我了!”白雪儿、拜桃琴大感害羞,嗔道:“谁是他老婆了!”宝鹿道:“就算我与利歌殿下要好,可实话终究是实话!”

    李耳道:“织鸟殿下的人指证织鸟殿下,这三位姑娘也指证织鸟殿下,可谓人证俱全,织鸟殿下谋害王储,心意何等歹毒更因此累得无数将士惨死!这等大奸大恶之辈,岂能容他再活一天”

    黑须丞相怒道:“李耳,你待怎样你以为你能只手遮天么”

    李耳哈哈一笑,对李银师道:“动手!”

    李银师也露出残忍笑容,眸中银光绽放,霎时已将利织鸟擒拿在手。黑须丞相怒道:“找死!”拔出宝剑,斩向李银师。

    李银师站着不动,侧目看着黑须丞相,看着那剑的弧光,似乎这不过是一场游戏,哗啦一声,鲜血喷溅,李银师笑容却愈发灿烂,只因他银色眼眸倒映着情郎英勇的身影。

    欧阳挡的人挡在李银师身前,欧阳挡的刀横在一旁,欧阳挡面前的黑须丞相已掉了脑袋,欧阳挡的脚站在血泊之中,欧阳挡的心与李银师连在一块儿。李银师武艺出众,是离落国顶尖的大高手,远远胜过旁人,但他喜欢任由欧阳挡救他,甚至将自己性命当做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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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酒后吐真言
    大堂灯火如昼,喧嚣似浪,宾客云集,皆兴致正高,酒酣耳热,一群十三岁的少年正在堂中舞蹈,他们穿离落国蛮族的草裙,一身裁剪精致的皮甲,手握木枪木剑,身背木弓,一招一式简洁有力,又美观,又实用。众宾客彩声不断,愈发响亮,又时不时露出傲然目光,朝形骸看来。

    形骸目不转睛的看众少年试演武艺,见他们动作灵巧的宛如猿猴,比龙火天国的同龄人强上不少。他这些时日来为开宗立派,新创武学之事煞费苦心,始终未有头绪。如今这群孩童所献舞技虽然粗浅,却颇有可取之处。

    欧阳挡说道:“使节既然看的如此专注,为何不喝彩此宴本就是为使节所设。”

    形骸左手拍打桌案,微微点头,表示赞许。他知这宴会是为庆祝利歌从仙灵巢穴中“凯旋而归”而办,也感激形骸相救之恩。如此一来,利歌已算通过勇气考验,可名正言顺的登基为王。

    况且眼下他已再无对手。

    形骸想起他斩掉利织鸟脑袋的情景,每个细节皆历历在目。利歌拔剑挥剑时一气呵成,手不曾颤抖,眼不曾闪动,事后也并无懊悔沮丧的神情。惨烈的斗争中,他活了下来,身为君王,已有相当觉悟,将来当可成为孟轻呓与龙火天国可靠的盟友。

    他又将目光投向利歌身边的李耳国师:此人在朝堂上命君主杀害亲人,处决敌党,手段决绝,利歌纵然能够当上国王,仍被此人操纵于鼓掌之间。

    但据说此人已活了七百余岁,几乎与圣莲女皇齐寿,他其实才是离落国的真正的首脑人物,历代国君皆逃不出他的掌控。

    形骸忽然意识到李耳绝不会是神龙骑,更可能是迷雾师,他行动神秘,难以捉摸,权力极大,却又甘心隐于幕后,这正是迷雾师们一贯作为。

    不管是迷雾师还是古老的神龙骑,此人一贯亲善龙国,那便足够了。换言之,无论谁人是国主,无论何人在离落国掌控朝政,只要仍听龙火天国的话,对形骸而言并无不同。

    龙火国在此地原就有驻扎的官吏,坐于形骸身旁,神态言语很是恭敬,形骸挺起胸膛,简短答复他们。离落国是龙火国最重要的盟友,也是最大的附庸国之一,形骸身为此地长官,自然要有长官的模样。

    欧阳挡肩负王宫守卫重任,却有些醉了,他向形骸敬酒,笑道:“使节,听说你还是青虹派掌门人”

    形骸心想:“他怎地知道的是了,或许是雪儿告诉旁人,因此传开。”他面有傲色,答道:“正是,欧阳兄有何指教”

    欧阳挡道:“你现在名头很响,不少贵族想将孩子送到你那道观学习武艺。”

    形骸心中一紧,没有半点把握。他这门派初创未兴,要门规无门规,要学问无学问,要武学无武学,要风气无风气,若大收门徒,岂不是误人子弟

    但他代表龙国,代表神道教,自不能丢了颜面,于是答道:“我收徒很严,若非根骨品行皆上佳者,决计不收。”

    欧阳挡点头道:“那是,那是,就像地仙派一样,送进去的孩子都是百里挑一,出来也各个儿是好手。”

    形骸见堂中众孩童退去,走上一群衣着暴露,身躯健美的女子,跳起截然不同,充满力量美感的舞来,曲子鼓舞人心,热情高涨,仿佛催人作战一般。形骸脑中灵光一闪:“为何不问问这欧阳挡他们离落国是如何训练武艺的”

    于是他向欧阳挡敬酒,问道:“我若收徒,欲因材施教,不想与离落国风俗违背,不知贵国平素孩童如何习武”

    欧阳挡甚是自豪,登时口若悬河,双手比划,详详细细将离落国自幼历练的种种法子说了一遍。形骸听其中却有可取之处,暗忖:“我将气舞掌、离落舞、孟家拳法与梦魇玄功融合在一块儿,东拼西凑,先整治出一套入门武艺来。”

    这时,李银师走近此处,冷笑道:“欧阳哥哥,你与使节聊得好开心哪。”

    欧阳挡点头道:“使节对咱们离落国功夫兴致极高,我正说给他听。“

    李银师神色冷漠,目光暗含深意,道:“使节武学深湛,怎会喜欢这等粗浅功夫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欧阳挡愕然道:“酒自然不在酒,他是请教武艺.....”

    李银师一下子扯住欧阳挡手臂,在他耳畔说道:“你离他远些!莫要给我耍花样!”语气已严厉万分。

    欧阳挡吓了一跳,道:“师师,你这是....”

    李银师眸中透着杀气,他道:“若让我得知你对不起我,我将你二人全都杀了。”

    形骸听得明白,他沉声道:“李银师,你这男风喜好很光彩么我乃堂堂龙火贵族,你以为我与你一般可笑”此言已极不客气,等若将欧阳挡一起骂了,但李银师无礼在先,形骸也顾不得什么委婉客套。

    李银师非但不怒,反而放心下来,笑道:“你说我可笑,却不知其中之乐,只要你不抢欧阳哥哥就好。”说罢扬长而去。

    欧阳挡叹道:“师师他什么都好,就是爱胡乱嫉妒,我与旁人好好喝酒,他都看不顺眼,满腹猜疑。”

     



三十九 命运千万线
    欧阳挡忙道:“使节识得这骷髅女人么”

    形骸忆起当时追杀缘会情形,自己陷入缘会诡计中,被这骷髅女子重创。缘会显然与这骷髅女子一路,若能找到此人,多半能找到缘会,再退一步说,多少能知道缘会消息。

    他点头道:“我曾与一长得如同骷髅的女子交手,她身手极强极快。”

    此时,一道银色目光投向形骸,形骸见李银师靠在殿门墙边,注视此处,神情焦急愤怒,但他见形骸朝自己看来,慌忙转过头,若无其事的模样。

    欧阳挡喜道:“没准真是她,咱们去问师师。”

    形骸起身,两人来到李银师面前,李银师勉力镇定,冷笑道:“你二人聊得来,又找我做什么”

    形骸淡然道:“你耳音了得,已然听见,何必装模作样”

    李银师哼了一声,手按剑柄。

    欧阳挡道:“师师,孟使节他见到过一个骷髅女子,没准与你那...那仇人有关。”

    李银师朝两人挥挥手,随后走出大殿,沿回廊前行,形骸知李银师不愿当众提起此事,遂跟随在后。李银师见四下无人,问道:“你在何处见到此人”

    形骸道:“在来此途中。”

    李银师有些不快,道:“具体在哪儿”

    形骸道:“与人结交,讲究公平,李将军若要知道我心中之事,还请将自己之事坦然说来。”

    李银师森然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快些给我说!”

    欧阳挡忙道:“师师,你不可对使节无礼。”

    形骸见李银师气急败坏,自也不满,顾不得追踪缘会行踪,摇头道:“其实我看错了人,那人决计不是你要找的骷髅女子。”

    李银师怒到极处,拔剑在手,指着形骸道:“你我分个高下,若你输了,把所知一切都告诉我!若我输了,我把这条胳膊给你!”

    他这话说的太响,引来宫中大臣探头张望。形骸想狠狠教训此人,令他心服口服,答道:“李将军,光说又有何用”

    李银师手掌银光一晃,长剑刺向形骸,来势快如闪电,力量非凡,他那火杖功夫纵然巧妙,看来真远及不上他这剑法。

    形骸刚欲出手还击,但忽然冷静下来,念及孟轻呓教诲:“你身为使节,当处处以和为贵,遇上离落国英雄人物,切忌挑衅,以免令离落国人不喜。”

    形骸略一犹豫,那剑刃已停在他胸口,陡然凝固不动。形骸面无惧色,两人僵持片刻,形骸缓缓道:“金鱼寨接我途中,那女子曾袭击咱们,她似乎暗怀邪法,能将离落族人变作尖牙鬼。我也不知那片河水具体方位,但有险要的河岸,长满灌木,景色阴沉,如河岸犬牙交错,参差不齐。”

    李银师瞪他一眼,恢复平静,还剑入鞘,并无取胜的喜悦,只喃喃道:“那这骷髅女子仍在狼溪周围”说罢快步走远。

    欧阳挡忙追上他道:“师师,我来帮你。“

    李银师点头道:“你派人去狼溪一带搜寻,装作渔民,切莫动武,那女子邪门至极。”又对形骸道:“姓孟的,我欠你人情,你伤我之事就一笔勾销了。”

    形骸道:“慢着,你若找到那骷髅女子,务必让我知道!”

    李银师不屑地一笑,倏然远去。

    形骸叹了口气,回到宴席中,又等候少时,走向利歌母子,道:“夫人,殿下,我有要事在身,须得告退。”

    利修衣微笑道:“行海爵爷,你为何急着要走咱们还没好好报答你呢。”

    利歌道:“爵爷待我恩重如山,无论如何请再多留几日,让我好好款待。”

    形骸道:“我在青虹山上布下阵法,需要回去看看,不可耽搁。”

    利歌大失所望,又道:“那一个月后,我...我那场仪式....”

    形骸道:“登基大典乃是重中之重,殿下放心,我必准时到场,赠一份厚礼给你。”

    利修衣嗔道:“哪用得上你备厚礼咱们还要重重赠礼谢你哪!”

    形骸摇头道:“身为使节,不便收礼,万望见谅。”又对白雪儿道:“徒儿,咱们启程回家。”

    白雪儿踌躇半晌,娇滴滴的说道:“师父,我还没玩够呢。”一旁文臣武将听她撒娇,神色可爱,不由得哈哈大笑,都道:“爵爷,你也真是的,怎能如此催促你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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