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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宝鹿笑道:“爵爷,你真不讲义气,有这般好功夫,为何一开始不告诉我”

    形骸摇头道:“此乃我神道教不传之秘,告诉你做什么”

    宝鹿嗔道:“我当时快要死啦,你难道不救我性命”

    形骸道:“那时我不是运功助你补气了么”

    宝鹿道:“我听旁人说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分明就是小气。”

    形骸长叹道:“你这元灵,居然对我这恩师引经据典,强词夺理,真是小人得志,沐猴而冠,拿着鸡毛当令箭....”

    群鹿感念恩情,围了上来,对形骸又搂又抱,神态亲热,形骸苦不堪言,好不容易才喝止住群鹿,道:“我传你们功夫,不过是锦上添花,真正雪中送炭的是这位利歌殿下,若非他杀了宝石王,你们焉能有今日”

    此言一出,利歌又被群鹿围住,又亲又舔,他连声苦笑,摆手道:“大伙儿还是去谢爵爷吧,我是跟着朝星大仙蒙混的。”

    形骸又道:“诸位鹿贤徒,需记得运用这符华法时,切莫不可动用太过,每当获取灵气后,需用融融功固本培元,反过来助长龙脉气息,因此需勤修苦练,不可荒废,否则长久反受其害。”

    群鹿齐声道:“是,师父!”她们从出生后就一直听宝石王号令,此刻虽得自由,但仍颇为顺服听话。

    形骸命群鹿安静,又花了一个时辰冥想施法,将此处鸿钧逝水融入除灵大阵中,再施展指路为马的道法,招来骏马,向众鹿告辞而别,群鹿依依不舍,跟随数里地,方才放任他们离去。

    归去途中,利歌问宝鹿道:“宝鹿,你不留下来与她们一起么”

    宝鹿摇头道:“利哥哥,咱们似乎结下契约一般,我想跟着你一辈子。”

    利歌知道她心地纯洁,想到什么说什么,既然如此答复,那真是对自己依恋异常,心中感动不已。

    白雪儿问道:“爵爷,咱们若夺回了白玉塔,就能将这阴影的诅咒赶走了,对么”

    形骸道:“不错。”

    白雪儿柔声道:“你忙碌了好几天都不得休息,真是辛苦你啦。今后之事,当真能如此顺利么”

    形骸答道:“雪儿,我不来瞒你,这整件灾祸至今疑点重重,我也未能查明真相。我只知道这除灵大阵是咱们唯一希望,越早成功越好。”

    白雪儿注视着他,又道:“先是阎安雪灾,又是解元瘟疫,师父,你说为何咱俩总是这般倒霉”

    形骸黯然道:“是我倒霉,连累了你,你莫要怪我。”

    白雪儿心中一颤,急道:“怎么会若我当初听你的话,就不会陷在这里啦。”

    形骸摸了摸她柔滑的秀发,令白雪儿放心下来,他心想:“那麒麟海呢声形岛呢大草原呢缘会呢似乎我成为活尸之后,所到之处,必有祸患,是这些祸患追逐着我么又或是我追逐着祸患”

    他问骸骨神,骸骨神似陷入沉眠,并无答复。

    抵达河畔,众人完好,他不见李银师与欧阳挡,稍感担忧,找到河边上,见李银师睡得很熟,伤势约好了一




六十四 归隐田园间
    欧阳挡信心大增,道:“使节,咱们上去!”

    形骸见他这一剑断了立柱,坏了上层地板,楼梯损毁大半,惊叹之余,又道:“这招威力太强,莫要随意使动,这鸿钧逝水纵然牢固,未必不会倒塌。”

    欧阳挡忙道:“是,是。”

    两人施展轻功,跳跃攀爬上行。塔中尖牙鬼已所剩不多,零零星星的袭来,被两人轻易结果。

    到了顶层,那雕像完好无损,形骸注视那雕像,手掌轻触,松了口气,道:“还好只是暂且关闭罢了,若要开启,只需半个时辰。”

    欧阳挡忽然指着一处,道:“怪了,此处怎会有一扇门”

    形骸见一橱柜,被欧阳挡那一神剑波及,破开个窟窿,从中可见橱柜后有一扇密门。两人搬开那橱柜,推门而入,里头空气略微腐朽,但形骸与欧阳挡一入内,墙上张开数个小孔,外头新风涌入,似乎是机关导致。

    此处是一间书房,两旁立架上是一捆捆密封卷轴,桌上铺着纸张,写了字,似是书信或笔记,欧阳挡拿起一封,见那印章,奇道:“是建功大师他是祖庙的长老,利沁说他也是此地灾祸的罪魁祸首!”

    形骸道:“其中定有重大线索,且让我看看他写了些什么”

    欧阳挡将纸铺开,形骸一目十行,得知这老僧钻研尖牙病,为之倾注心血,废寝忘食,他写道:“此病发人潜能,令人气力倍增,勇猛若狂,若能抑制这吃人念头,令其人恢复理智,则可令士兵更为勇猛强大。此乃利国利民之事也。”

    欧阳挡怒道:“果然一切都是他在捣鬼!”

    形骸见这老僧似一直以离落国蛮族为样品,钻研颇久,照他所说,在解元城中另有一位“同门师兄”,这同门师兄有一“尸窖”,他们将捉来的离落族人藏在里头,用各式各样的灵药法门试验,将成果一一记载下来。形骸叹道:“这建功大师与他的同党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欧阳挡捧起一卷轴,读了半晌,骇然道:“使节,你来看!”

    形骸接过来细看,建功老僧记载:“升火月初三日,师兄前来,随行者还有一位年轻人,此人似有些疯疯癫癫,名叫川枭。”他心下一震,道:“川枭莫非就是李将军的仇人”

    欧阳挡道:“是啊,原来这老贼与这贼人....早就认识。”

    形骸继续读道:“师兄说与这川枭探讨尖牙病之事,获益匪浅。川枭此人对世间诅咒、邪法、毒素、疾病造诣精湛,令人叹为观止。师兄得他相助,已将如何加速尖牙病发作之法想通。但咱们目的,乃是令这尖牙病’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且发病者神智清醒。并未发狂。光有这急速发病的法门,不过是百尺竿头第一步罢了。饶是如此,这也是前所未有的进展,委实值得庆贺。”

    欧阳挡喊道:“一切都是这川枭在幕后作恶!”他念及李银师的大仇,心头涌出一个信念:“我要杀了这川枭,替师师报仇!他得知我为他办成此事,必会不再轻视,反而敬重于我。”

    但在他内心深处,其实更想亲手斩断李银师这段孽缘,因为他隐约觉得李银师仍深爱这川枭,远胜过爱着自己。

    建功继续写道:“川枭则向师兄请教有关‘尸魃阵’的种种传闻,此阵太过凶险,而这川枭来路不明,师兄不愿相告。那川枭神色不满,令人生厌。我暗中嘱咐师兄小心提防此人,两人遂拜别而去。我好生放心不下,哪天当去那‘归田居’探望师兄了。”

    形骸沉吟片刻,道:“不知那归田居在何处”

    欧阳挡道:“我也不知道啊,使节想去那儿瞧瞧么”

    形骸道:“这场瘟疫背后,似乎与这尸魃阵息息相关。若那位‘师兄’家中有线索,便绝不容错失。”

    欧阳挡握紧兵刃,想起那川枭或有可能在那儿,道:“好,我随使节同去!”

    形骸点头道:“先办正事再说。”回到那雕像前,盘膝坐下,潜运放浪形骸功。欧阳挡看着形骸背影,举起长剑,愣了许久,暗暗叹息,转身防备周围。

    过了片刻,空中一声尖啸,数个黑色影子凭空出现,飞向形骸。欧阳挡身上龙火高涨,一招“龙战于野”,将一众怨灵逼退。但怨灵迂回反复,盘旋疾行,时不时扑下,挥动爪牙狠抓。欧阳挡身经百战,此时沉得住气,招式稳健,手法很是精准,怨灵纵然狡猾,但欧阳挡不露半点缝隙,守得异常严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斗了一盏茶功夫,他杀了四、五个怨灵。但上空黑影越来越多,仿佛水中的黑鱼群般,欧阳挡心知不妙,使出那朝星剑气,刹那间,剑光飞舞,好似金蛇浮游,众怨灵厉声尖叫,被剑气一扫而光。

    此招一出,众怨灵似乎感到害怕,暂且不再现身。欧阳挡擦了擦汗,笑了一声。

    就在此刻,又有许多身影攀爬过来,来者眼珠雪白,牙尖嘴利,长发垂面,正是下方尖牙鬼。似乎欧阳挡与怨灵相斗,竟将这群妖怪吸引而至。

    欧阳挡吃了一惊,左手巨剑,右手战锤,身躯塔立,如屏风般挡在形骸之前。尖牙鬼猛然一跃,长长的爪子挥舞着落下。欧阳挡的剑刃与锤子上燃起烈焰,如大旗般摇摆,随后巨剑一斩,战锤一砸,



六十五 悔不该当初
    欧阳挡心中激荡,欢喜无比,大声道:“太好了!使节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转世!”

    形骸又道:“此事未完,还请将军助我一臂之力。”

    欧阳挡登时想起,道:“不错,还得去那归田居一趟。”

    形骸做了请神手势,叱了一声,将解元城的疾病神请了过来,这老者见到上司都在,甚是恭敬,躬身道:“道长找小老儿何事”

    形骸道:“还请仙家引我前往城中一处归田居。”

    疾病神不敢违逆,形骸再召来云孔雀,载着形骸与欧阳挡落地。此刻那解元除灵大阵向外扩散,尖牙鬼变得虚弱异常,伏地不起,仿佛冬眠一般。欧阳挡见了这神效,对形骸手段赞不绝口。

    饶是如此,飞了一炷香功夫,离了除灵阵后,云孔雀支持不住,降落在地,形骸等改用步行。欧阳挡腹部伤口又痛又痒,流血不止,他痛的冷汗直流,但却硬撑着不露半点迹象。

    形骸仍瞧出端倪,道:“将军,你受伤了”

    欧阳挡摆手道:“轻伤小事,算不得什么。”

    形骸道:“在阴影境内,哪怕轻伤也非同小可。将军纵然功力通神,却万不可疏忽。”

    欧阳挡无奈,解开甲胄,形骸看他伤口骇人,正要设法医治,但眨了眨眼,见那伤口自行收拢,愈合居然极快。形骸暗暗惊叹:“他功力深湛至极,体魄也随之剧变,此伤已然无碍了。”

    欧阳挡觉得伤口麻痒,令他心浮气躁,用手去抓,形骸道:“越痒越临近痊愈,将军可置之不理。”

    欧阳挡点头道:“好,好,我不抓,我...我...”喉咙“喀喀”几声,才结结巴巴说道:“赶...赶路要紧。”

    形骸见他模样有些古怪,但并未多想,况且周围尖牙鬼仍然活跃,不可掉以轻心,遂专心维持梦墨,悄然穿行。

    欧阳挡伤势渐渐不痛,但那疼痛似乎化作了一条虫子,从他腹部出发,先到他手臂转了一圈,接着到了心脏、喉咙、眼睛、脑袋。那虫子所到之处便刺痒难忍。他张开嘴,想将那虫子吐出来,因而发出咳咳之声,然则每到此时,虫子便消失不见。

    他心情生出奇异的变化,觉得周围万物皆染上了一层浅浅的血色。血色散发出明亮的光,让一切有模糊与梦幻之感。他身躯轻飘飘的,仿佛喝醉了酒,管不住手脚,一会儿抓伤口,一会儿抓脑袋,一会儿凌空抓,一会儿又想伸向形骸。

    到了这时,他急忙收敛心神,遏制冲动,他又觉得四肢充满力气,似乎服食了增长功力的灵丹妙药。他心想:“莫非是因为朝星大仙的剑气,令我脱胎换骨,武功当真变高了”

    想着想着,脚下突然无力,身子一软,靠在一堵墙上。形骸一惊,道:“将军,你怎么了”

    欧阳挡道:“我....咳咳....腿上没了...力气...咳咳...咳咳。”他不断咳嗽,吐出口水,但却并没虫子的踪影。

    形骸捏住他脉搏,探他真气,只觉这股真气强横猛烈,不可阻挡,于十二经脉间飞奔激流,形骸默想片刻,认为是运功出错征兆,道:“你先前施展过度,以至于有些走火,快些收敛心念,固本培元。”说罢手掌贴住他背心,徐徐运气相助。

    欧阳挡口中干渴,腹中饥饿,莫名间害怕起来。他道:“爵爷,使节,你...你不必替我疗伤,我自个儿有...有法子。你已劳累多日而不得休息,快..咳咳...快些去那归田居。我....独自留下...就成。”

    他所说其实不错,形骸接连作战,虽为活尸,损耗也是极大,若要助欧阳挡顺气,委实太过勉强,而欧阳挡身负盖世绝艺,想必自能复原。

    念及于此,形骸找到路边一处结实小屋,见里头并无尖牙鬼,将门窗密闭,扶欧阳挡坐在床上。欧阳挡突然狠一伸手,抓住形骸手腕,死死不放。形骸奇道:“将军这是为何”

    欧阳挡颤声道:“我...帮不上忙,真是该死,你...千万别对师师说。”

    形骸道:“将军这般勇敢,你已立下大功,实不必勉强,此行未必有什么的凶险,区区小事,你莫要忧虑。”

    欧阳挡脸上隐隐渗出汗水,他笑道:“对了,你...你会不会将我一剑断楼的事说给师师听他多半不信,你可非得说的他相信不可。”

    形骸心想:“你武功这般高,亲自演给他看不就成了莫非你不愿向他炫耀么”点头道:“我必会好好述说将军事迹。”

    欧阳挡脑中一个个念头冒出来,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要说,就仿佛交待遗言似的。他张大嘴巴,潸然泪下,道:“使节,你..知不知道师师他好生仰慕你。”

    形骸顿时明白此人心生误会,断然道:“我与李将军乃是战友,岂有他意李将军对你忠贞不二,你不可胡思乱想。我孟行海已有喜爱的女子,不会再对他人有任何念头。”

    欧阳挡苦笑道:“师师他...不一样,他有独特之处,我原先也喜欢女子,可遇到他之后,便渐渐迷上了他,再也不愿与他分开了。”

    形骸神色变得淡漠起来,道:“本人岂是三心二意之辈”

    欧阳挡道:“可是....可是....我若死了,师师又该怎么办孟使节,我求求你,你替我照顾师师,好不好”

    形骸喝道:“越来越荒唐了!阁下武功盖世,怎地心智如此杂乱若再说这般荒谬言语,孟某可瞧你不起了!”

    欧阳挡瞠目结舌,嘴里“啊啊“几声,难以听懂。形骸道:“将军,我去去就来。”说罢推门而出。他认定欧阳挡武功更胜自己,哪怕只剩一成功力,这儿的尖牙鬼也决计奈何他不得,而此人心生嫉妒,固执得不听劝解,形骸让他独自留下,也好清



六十六 宫中一奇案
    疾病神引形骸到一处大宅前,随即匆匆而走。形骸知道它颇不愿这疾病就此愈合,不由暗暗叹息。

    大宅上一块匾额写道“归田居”,形骸步入其中,地上不少尖牙鬼尸首,皆身穿仆人服饰,气味腐臭。这宅子乍看之下平常无奇,家具寥寥,器物老旧,倒似是农家改建而成的。

    形骸在宅子中到处翻找,见一立柱上有龙首灯,有些可疑,用力拉动,全无动静,他随即运冥火功,加重力气,龙首像竟转了个圈,随后屋中喀剌剌声响,墙上打开一处暗门。

    形骸心想:“就是这里!”召出一火球,浮于半空中,照亮前路。

    在其中走了几步,到了另一处屋子。这屋子凄惨无比,可怖至极,死去之人整整齐齐陈列各处,皆被浸泡在一个个水缸中,缸内是保存尸首的药水。尸首全无衣衫,男女各半,露出尖牙病征兆,而正中又有一张张平桌,也躺着死人。其中一桌上尸体异于旁人:此人是个老者,身躯被斩成多块后缝合起来,随后手变作鱼鳍,双足肿胀,犹如象腿一般。

    形骸稍一查看,若有所思:“这老人定是被盗火徒所杀,死后被注入冥火,却未能复活过来,而成了坏形尸,随之那盗火徒彻底了结他性命。莫非他就是建功大师的师兄,也是这宅子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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