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莫非他们当真已彻底沦陷,无法复原
形骸扫视他们的脸,想从中找到答案,但没有答案,没有线索,什么都没有。形骸对蟑妖毫无头绪,也不知道解救他们的法子。
何不赐他们解脱那何尝不是一种恩赐
那士兵笑道:“快将这奸细、这恶贼宰了!他污蔑大帝,罪无可恕!”
众难民呼喊道:“杀!”忽而如人潮般扑向形骸。孤鸣骇然道:“爹爹,快跑!”
形骸挥剑杀人,劈开条血路,人死之后,血液中孵化出蟑妖,有些是幼虫,有些是成虫。形骸道:“看哪!看这里!这就是铁证!”
他再用心灵剑诀发声,但众人却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继续围堵追击。形骸斩杀数人,更多的人立即跟上,鲜血染红了剑,尸体仿佛连成了一条长蛇。
孤鸣喊道:“小心,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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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重逢可谈笑
孤鸣从雪中爬出,见青阳剑刺在地上,形骸摔在不远处,他紧闭双眼,昏迷不醒。寒风吹起霜雪,孤鸣感到这世界巨大而寒冷,人实在太过脆弱,难以想象该如何在世上存活。
她胸口似断了几根骨头,但料想形骸伤得更重,忙跑到他身边查看。他皮肤上略有焦黑,体内经脉不知道怎样了。
孤鸣试着回忆疗伤的仙法,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急得哭了,小手按住形骸膻中穴,注入阳火,试着令形骸好转,但忽然间,从掌心传来一股真气,汇入孤鸣经脉,反而令她伤痛全消。
孤鸣喜道:“爹爹!你好了”
形骸睁眼说道:“是啊,我好多了。”他缓缓坐起,望着青阳剑,说道:“若非你让我清醒过来,我的魂魄已被青阳剑吞噬。”
孤鸣道:“我想起娘教过的一门法术,但那法术本不能逆转巨巫的邪法,不知怎地...”
形骸道:“巨巫的邪法并非不可破解,我见过有人用意志与巨巫抗衡,抵抗他的操纵,是鸣儿你的亲情唤醒了我。”其实若无冥虎风剑抵挡,孤鸣也救不了形骸。
孤鸣挡住形骸视线,不让他看青阳剑方向,道:“你不能再碰它啦!连想都不能想。”
形骸点头道:“它仍在召唤我,但声音已弱了许多。离它越远越好。”
这些年间,形骸对青阳剑倚仗至极,几乎已离不开它,现在想来,不禁愈发后怕。他深知魁京说的不错,青阳剑始终是外力,若一味贪图其威力,不断使用,便犹如染上酒瘾般沉醉其中,就算并无坏处,长久而言,又怎能有好处
更何况青阳剑在诱惑形骸,踏入那所谓的“飞升”。
想到此处,他朝青阳剑跪倒,慢慢拜了三拜,说道:“多谢这些年来的照顾,但我只能将你抛弃在此了。”
他听见青阳剑冷笑道:“愚不可及的凡人,离了我,妖界能杀你之人可不在少数,你终究会死于龙蜒手下。”
形骸不再答话,一拳击打雪地,青阳剑被梦墨包裹,旋即被大雪覆盖。
孤鸣道:“可你仍被妖火烧得不轻吧,这并非寻常伤势,要好好养伤了。咱们这就回城里....”
形骸拉住孤鸣的手,顺着原路返回,雪的势头更大了些,看着白雪,形骸忽然想什么都不管了,立即动身,远渡重洋,前往东方,回到颠倒山,回到白雪儿的怀抱中。他离开她已经太久,他亏欠她实在太多,她一定吃了非常多的苦,可形骸自己呢他一次次在生死中徘徊,却一次次被巨巫救回,继续这无穷尽的旅程。为什么不抛开一切为何还要继续甘当巨巫的棋子
跨越雪与草地的边界,他们见到一座小山,小山一侧有一山洞。形骸与孤鸣齐声道:“今晚到里头休息休息。”两人相视一笑,走入洞中。
洞穴颇浅,地面被冻得硬邦邦的。孤鸣施展了个法术,令地上长出软软的草丛,形骸靠墙坐下,孤鸣靠在形骸怀里,又打了个响指,面前出现了一处篝火。
形骸道:“你已经彻底融入天脉法则了。”
孤鸣道:“我只有法祖模模糊糊的记忆,但我知道最初我收获的法术得自天授,就像把元灵和神仙的异能化作理论,令凡人能够施展。”
形骸道:“与你当年相比,后世的灵阳仙对法术的钻研又有极大的进步。他们不再满足于三清的局限,开始探索巨巫、亡神、仙灵的领域。”
孤鸣神色傲然,说道:“放心,他们青出于蓝,那我只能再蓝胜于青啦。总不见得我这祖师爷,败给一群后世子孙。”
说话间,她念起咒语,面前出现餐盘,餐盘中盛着美味佳肴,香气扑鼻。形骸笑道:“你倒会些稀奇古怪的小把戏。”
孤鸣嗔道:“什么叫小把戏民以食为天,本姑娘施展手艺,你怎地还挑三拣四”
形骸抓起鸡腿,咬了一口,又变出一壶酒,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笑道:“这才是人过的日子,我总盼着天天能够如此,一直未能如愿。”
孤鸣道:“你真是个馋鬼酒鬼,就只有这等愿望”
形骸道:“是因为有你这乖女儿陪着才行。”
孤鸣脸上一红,微笑道:“想不到爹爹竟只想安于天伦之乐”
形骸说道:“我曾经也有雄心壮志,也想着一展宏图,名震天下。但仔细想想,这世界如此之大,如此险恶,若能逍遥自在,只怕远比苦苦追寻远大前景要艰难得多。有时候,与其想着远在天边的美人儿,不如喝醉了酒,在梦中自己想象一个。”
但那远在天边的美人儿是我的妻子,我何时才能与她重遇
孤鸣道:“是啊,我也曾一直找寻着洪哥哥的轮回,但其实我应该释然,转而珍惜眼前的人。”
她这话已不是十岁少女的语气,而全然是费兰曲的口吻。形骸一口酒含在嘴里,惊讶得竟忘了咽下。
孤鸣笑道:“这是你在我前世死前教会我的,就算我其余都想不起来,这教训总该记得。”
她也变出一杯酒,道:“为放下干了此杯。”
形骸道:“小小年纪就学我喝酒”
孤鸣恼道:“扫兴鬼!你真没意思。”
形骸哈哈一笑,与孤鸣碰杯,两人将酒饮尽。形骸大口吞下鸡肉牛肉,弄得满手油腻。孤鸣笑道:“看你吃东西,又让我想起那些吃蟑妖的难民啦。”
形骸道:“青阳或许没错,如果救不了他们,只能将他们杀了。否则他们会成为
三十八 三千银丝线
缘会身上霎时出现一紫鹤幻影,那幻影凄美飘渺,又极其扭曲。形骸这一枪纵然精妙,但缘会挥剑招架,那鹤翼同时拂动至她身前。一声轻响,缘会挡下了这一招。
孤鸣见形骸痛下杀手,“啊”地一叫,心想:“原来爹爹与她并非....并非情侣么”
缘会皱眉道:“你当真要杀我”
形骸道:“哪里哪里,我随手挥砍而已,也不知砍向何处。”倏然那蛛丝枪散开,缠住缘会。缘会身子散落成万千花瓣,朝孤鸣飘去。形骸道:“我女儿可有些怕羞,还是到我这儿来吧。”说话间打出数拳。
缘会见状,现出身影,长剑旋转得好似圆月,砰地一声,她撞在石壁上,神色痛苦,道:“许久不见,便....这般粗鲁,一点也不知怜香惜玉。”
形骸这一拳用上了放浪形骸功,本拟将缘会凝固为石,但见她安然无恙,知她功力深厚,能抵挡形骸功力侵蚀。他凝神聚气,冥虎剑劈出一道如彩虹般的剑芒,缘会厉声道:“你这就太过分啦!”手腕连颤,剑光如潮。形骸于片刻间刺出数十剑,光芒交织,密如蛛网,但缘会却尽然抵挡得了。
形骸道:“鸣儿,快躲到石头之后。”
缘会哼哼笑道:“爹爹,我这几年来也并非一无所获,你是不是好生为我自豪”
形骸与她拼斗许久,察觉到她已踏入龙火功第九层,若非形骸无伤,倒也不惧,可此时却一直胜她不得。缘会最为可怖之处,在于不择手段,心思狡黠,如若局面不利,她首先便会以孤鸣胁迫形骸。念及于此,他将冥虎剑使得宛如疾风,梦墨飞扬,遮蔽了洞中一切。
缘会朝后一跳,手上拿出一个紫色头骨,那头骨像是来自一只仙鹤。她将仙鹤头骨一扔,那头骨眼中烧起紫火,变作鹤形。仙鹤尖声鸣叫,伸出尖锐的鹤嘴,朝孤鸣扑去。本来这洞中光雾缭绕,孤鸣似乎万料不到这紫鹤竟能找到自己,她低头抱膝,也不躲闪,只呆呆傻傻地愣着。
忽然间,缘会从那紫鹤体内跃出,一把抓住孤鸣,哈哈笑道:“爹爹,咱们家人可以好好谈一谈么”刚说完此言,又觉手上一沉,她心中跟着一紧:“什么”却见那孤鸣化作梦墨,散在空中,一剑如闪电般划破迷雾。缘会身子一转,万花绕体,她这一招乱花迷眼虽然了得,但为时已晚,扑哧一声,被形骸冥虎剑刺中腹部。她伤处立时没了知觉,渐渐变作石头。
缘会一咬牙,伸手入腹,竟将这整块肉挖了,伤口血流如注。形骸见她如此强硬,也是心中一寒:“果然是大奸大恶之徒,非常人所及。”而缘会掌中如变戏法般变出一物,那东西像是一卷银发,表面银光流转。她将那银发吞入口中,一眨眼,腹部被银丝封住,那骇人的伤口竟已愈合。
形骸惊讶万分,摸出九耀赠送的那盒子银丝,道:“这到底是何物”
缘会看着形骸,露出微笑,汗水淌过脸颊,她道:“是‘妈妈’。”说完转身就逃。
形骸朝后倒退,剑招连绵,又用命运蛛丝遮蔽了出口。忽然间,缘会口中吐出银丝,那银丝质地奇特,变作密密麻麻的尖刺,如巨浪般浩浩荡荡打来。形骸无奈,往旁边一躲,缘会已逃到洞外,随后一瘸一拐地朝山下逃跑。
孤鸣道:“爹爹,她身受重伤,别让她跑了!”
形骸将孤鸣背着,追向缘会。缘会已没了影子,但地上仍留有一长串血迹。
缘会朝草原深处逃,形骸毫不犹豫地追赶在后,追了十里地后,血迹消失。孤鸣急道:“怎么办她不见了。”
形骸道:“我刺伤她时,用命运蛛丝连在她身上,仍能继续追她。只是再往前走,万一她设下陷阱...”
孤鸣颤声道:“不,她太危险了,我感觉到她心中深不见底的恶念。爹爹,你不用顾及我,只管追杀这妖女。”
形骸心想:“鸣儿说得对,像这样的良机,今后何时才能遇上”
他顺着命运蛛丝一路追踪,奔了整整一天,天色昏暗,残阳为万物染上了血色,令人感到异常悲壮。前方又到了草原与冰原的分界,这界限异常笔直,泾渭分明,一条如琴弦般的长线,这一边是绿地,那一边则是雪地。
形骸缓下脚步,蹲下查看踪迹,很快,残阳沉没,但天仍未全黑,雪地变成了诡异的紫色。
孤鸣道:“是仙法。”
形骸点头道:“越过这条线的地方被人施了法术,很古怪,很不祥。”
孤鸣道:“就像当年山中城外的...那扇门....”
形骸道:“我不能带着你进入凶险里头。”
孤鸣紧紧抓住形骸衣衫,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必须带着我!”
她小脸苍白,眼中有不可动摇的执拗。形骸叹了口气,迈出了一步,刹那间,眼前的世界天翻地覆,那一望无际的雪原中出现了一座不小的城镇。
这城镇所有的房屋都是黑的,显而易见,皆被火烧过,房屋用石头造成,所以并未倒塌,只是全然焦黑。房屋的碎石哗啦啦地朝下坠落,但刚一落地,又有碎石摔下。形骸发现这坠落的碎石连绵不断,像是陷入了循环,碎石在地面消失,又出现在墙上,然后再度破损,摔向地面。
房屋像是中了某种诅咒,一直在损毁。
孤鸣从形骸背后跳落,仰起头,闭着眼,双手似在空中摸索着什么,过了半晌,她道:“这里...美妙无比。”
形骸皱眉,摇头道:“这有什么美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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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医者难自医
马车骨碌碌飞奔,不久后到另一小镇,这镇子上全是木屋,屋外黑灯瞎火,屋内则有火光。镇民跑出屋子,迎向马车。形骸见镇民神情有些害怕,但都是些凡人,不少皆面有病容。
郎中说道:“进屋吧。”走入稍大的一间屋子。形骸与孤鸣跟着走入。郎中点亮屋中油灯,孤鸣问道:“大叔,你不是说不能点火么”
郎中说道:“因为风水缘故,在屋外点火,必引发火灾,但在屋内便没事了。”他朝两人拱手道:“在下周苏扬,兄台与这位姑娘是.....”
形骸道:“在下孟伍斧,这位是孟鸣儿。”他说话时察言观色,若这郎中是青阳教徒,心中必乱,但此人神色坦荡,遂知他绝无恶意。
郎中点头道:“你二人怎会跑到那老镇里”
孤鸣道:“我们追着一恶人,莫名其妙便进来啦。那恶人是个极狡猾邪恶的女孩。”
周苏扬道:“原来如此。神农堡三十里界线中,只有一处可供出入,你们是追那群恶人中的其中一人他们竟然还有胆回来”
孤鸣道:“周大叔,刚刚那些蟑妖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苏扬惨笑道:“那是神农堡研习出的药物,用来治愈乱毒症的。”
形骸与孤鸣齐声道:“真是胡来!”孤鸣又道:“这么说,怯翰难用蟑妖制作蟑妖怪的法门,难道也来自于此”
形骸道:“多半不错。周兄,你莫非原先也是神农堡中的人么”
周苏扬愣了许久,点头道:“我曾经是神农堡中的学徒,那场灾难发生时,我刚觉醒不久。”
孤鸣道:“灾难什么灾难啊,是鸿钧阵降下的火灾了”
里屋中走出一又高又壮的老妇,她道:“夫君,药找着了么”
周苏扬道:“我遇上了这两位,不及找药,先将他们救到此处。”
老妇叹了口气,道:“你若不去,我担心治不好他们。你若去了,我又怕你失陷...”
周苏扬指了指那白衣白帽,道:“放心,只要不进城堡,那些怪物会对我手下留情的。”
形骸见里屋中躺着许多病患,不住咳嗽,这周苏扬家中看来是一处医所。周苏扬道:“你二人也都是觉醒者若是染上这火肺病,只怕也凶多吉少。”
形骸道:“我与鸣儿都已觉醒,周兄不必担心。”
周苏扬恨恨道:“这火肺病...是那群青阳教的恶徒从神农堡中携带出来的。这群狗贼!我....纵然粗通医道,可若无特制解药,也无法救这些乡亲。”
孤鸣道:“周大叔,你把前因后果说给我和爹爹听,我俩本事很大,说不定能帮得上你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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