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好在鲁平的祝福极其灵验,两人翻山而过,那阴气在一品神仙法力之前
五十八 五彩红玉火
孤鸣小声道:“这厮是怯翰难的人!”
形骸道:“先莫要现身,以免那位师太误会咱们与那叛徒是一伙的。”
孤鸣点头道:“不错,咱们应当急危救难,雪中送炭。且看看他们怎么说。”
那“王琨”道:“师父,其实我此次回来,还想请师父一齐在朝中为官,怯翰难大帝求才若渴,以师父这莫大本领,大帝定会青睐有加,委以重任。”
女子沉默片刻,道:“也好。”
王琨喜道:“师父答应了”
女子道:“但你得与我详细说说,朝中局势究竟怎样。我毕竟与世隔绝太久。”
王琨道:“应当,应当!师父,咱们到屋中详谈...”
脚步声响,这人走向那女子。骤然间,他痛呼道:“你...你暗算我”
女子哼了一声,道:“只可惜你这奸贼躲得挺快!王琨!你欺师灭祖,罪该万死,今日我便要清理门户!”
庙内火光冲天,响声不断,那王琨道:“师父!你再逼迫徒儿,徒儿不得不还手!”
女子道:“逆徒受死!”又见半空光芒交织。形骸化作梦影,拉着孤鸣,跳入庙中,只见一穿金袍的老尼手执法杖,招来众多元灵,攻击一穿精致黑袍的青年。那青年浑身闪烁着金火,但颜色却有些偏绿,甚是异样。而在青年身后,另有许多穿甲胄的高大武士。
老尼道法高明,法术层出不穷。那青年功力却比那老尼更胜一筹。老尼纵然使出精妙纷呈的法术,令那王琨只有奔逃之力,却始终奈何他不得。两人相斗少时,王琨道:“师父,莫怪徒儿无情!”他取出一张火纸,朝天上一扔,随后哗啦啦地,火雨好似倾盆般落下。
老尼大惊失色,急忙快步逃开,欲离了这火雨所罩。王琨冷笑道:“现在后悔可迟了!”一张嘴,一枚大火球朝老尼打去。老尼当即烧了一张符咒,掌心水如潮涌,与火球一碰,立时轰隆爆炸,黑烟滚滚。老尼大声咳嗽着滚出烟雾,双掌高举,影火护体,抵挡那追踪而来的火雨。
这时,庙中跑出另外四个青年,三个是男子,一个是女子,他们见状大骇,喊道:“师父!”奋力冲向火雨之中。
老尼怒道:“不许过来!快逃!”
王琨叹了口气,火雨势头登时缓和,凝聚在天,蓄势不发。他道:“师弟师妹,咱们是初次见面,先前我与师父说的话,你们可都听见了,若要师父活命,还请随我回国吧。”
老尼又道:“此...此贼已被妖魔蛊惑,使得并非阳火,而是妖火!他与妖魔做了买卖,换取了这般强横邪恶的功力。有这血淋淋的例子,你们....切不可降服。”
王琨摇头道:“师父,你冥顽不灵,满心偏见,这可要不得,要不得。”他做了个手势,老尼所在的地上出现一个径长五丈的红圈,仿佛地下烈焰熊熊。他喝道:“只要我动动手指,她立刻就此丧命!”
那青年女子大声道:“放了师父,我和你走!”
王琨面露微笑,看着三位师弟,道:“你们呢”
老尼道:“他这卑鄙无耻之徒,绝不会放过我!你们若答应此贼,我死也不会瞑目!”
王琨眉头一皱,打了个响指,老尼扶着地面的手掌滋滋几声,竟被烧焦,她惨叫起来,痛的五官扭曲。
孤鸣道:“爹爹,该出手啦!”
形骸闪身至王琨身边,王琨这才察觉,道:“什么人”说时迟,那时快,形骸一招辉煌神拳正中王琨,王琨骨头震响,鲜血狂喷,仰天摔倒在地。形骸感到这王琨体内真气浑厚,逾越第七层阳火,他这一手实是攻敌不备的偷袭,而辉煌神拳又克制世间法术,若非如此,决不能一击伤此敌手。
王琨又烧了一张火纸,面前出现一火盾。形骸左手一拳,将火盾打开,右手直击王琨胸腹,他本不愿轻易杀人,可仙术士皆身怀异能,非速战速决不可。王琨惊叫,抵挡已然不及。
就在此刻,屋顶有人断喝道:“不想他们死,就给我住手!”刹那之间,火焰如扇般涌向形骸。形骸挥拳将火扇驱散,却见十六根图腾环绕着那老尼与四位弟子。那图腾通体焦黑,顶端刻魔鬼头脸,张开嘴,舌尖冒着火星,随时能喷出汪洋般的火海。形骸心中一震:“这是红玉阵法!来者竟能在弹指间布阵完毕,造诣实非等闲。”
再看屋顶之人,是个穿道袍的短发道士,身上也是那妖异的阳火。老尼神色凄然,道:“陈彩!连你....连你也背叛了本门”
陈彩叹道:“这怎是背叛我等是全心全意爱戴大帝,想着该如何帮他。师父,本门宗旨,乃是引导灵阳仙,带给世间光明,重现太阳王朝的盛况。现今大帝他有情有义,励精图治,岂不正是我们一直在等的人”
老尼道:“他对你们做了什么为何阳火会变成这样又为何....你们能解开曾立下的誓言”
陈彩微笑道:“那誓言已然陈旧老朽,徒然碍事罢了。欲成大事者,岂能被这老旧观念束缚”
他又面向形骸道:“我见过你的画像,你就是那孟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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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苦难之纪元
光明宗弟子将那老尼扶起,老尼笑道:“师姐,他就是你常提起的弟子”
袁蕴道:“这没用的孩子,委实叫我好生失望,我本以为他能早些来到此处。”
形骸叫屈:“恩师,我一路上根本也没闲着,到哪里都是九死一生。”他突然想起孤鸣,将她拉到身边,道:“鸣儿,快叫师公。师父,她是我女儿。”
孤鸣能记起费兰曲往事,对这位严厉的师长印象深刻,也颇感亲切,于是乖乖喊道:“师公!我是孤鸣,也是一位灵阳仙。”
袁蕴道:“你连女儿都这么大啦这臭小子,竟敢瞒着为师。”她在怀中摸索一会儿,取出一个锦囊,道:“这玩意儿现在也没用了,便送给你这徒孙。”
孤鸣道:“多谢师公。”认得这锦囊叫做“海底囊”,看似小巧,可里头能放下金银千两。她好奇心起,打开摸了摸,从中扯出一件灿若星辰的披风。她见了此物,目瞪口呆,浑身毛发直竖,但并非因为害怕,而是源于狂喜。
形骸喊道:“这是....星辰日月图”
孤鸣仰望袁蕴,声音颤抖,问道:“师公,这....这宝物是...给我的”
袁蕴笑道:“它本就是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么”
孤鸣喜极而泣,向袁蕴盈盈拜倒,袁蕴伸手将她拦住,道:“不必。”
形骸知道袁蕴是迷雾师中顶尖人物,而孤鸣此刻功力微弱,她能看穿孤鸣前世也并不出奇。他道:“恩师,你一直将这神器带在身边”
袁蕴道:“我总觉得会遇上能善用此物之人,但万料不到这孩子来历如此之奇。”
随后,袁蕴向形骸引荐光明宗众人,双方互全礼数,那老尼叫做真泰,忙请形骸、孤鸣到屋中安坐。
袁蕴说道:“你救走的那些孩子眼下还好么”
形骸知她说的是一众迷雾师,道:“他们藏在一隐秘山中,雪儿与马炽烈照看他们,应当无碍。但弟子离家多年,并不知他们状况。”
袁蕴道:“我能查知他们还活得好好的,这可多亏了你。”她摸了摸形骸脸颊,仿佛能看见他似的,又道:“你也成熟稳重多了。”
形骸道:“师父,天庭分别之后,你怎会来到此处”
袁蕴叹道:“我与白金华合力杀出了天庭,但中了妖火之毒,恢复缓慢,时时都有恶化之险。白金华其实一直是金派的人物,她临死之前,告诉我几处光明宗的庇护所。我一处处找过,其余秘密住所皆已人去楼空,唯独在此处找到真泰师妹。”说到此处,她万分愧疚,道:“我们铜派数百年来大力剿灭光明宗,现在想来,实是罪孽深重,自食恶果。”
形骸道:“师父不必自责,你也是奉师公之命行事罢了。”
真泰道:“我起初以为师姐是铜派派来的杀手,但见她奄奄一息,心中不忍,于是留她在此处养伤,期间遇上几次危险,都是师姐相助,才找到了化解之道,我从此才全心信任她。原先她伤势毫无起色,直到近来才找到了治伤的法子。师侄,是何人指点你来这儿的”
形骸道:“是一位命运神仙临终遗言,告知‘天姥山光明宗留有世间希望’。”说着指向那四位年纪轻轻的灵阳仙,道:“看来那位神仙指的正是他们。”
那四人甚是惶恐,都道:“我们功力粗浅,怎配得上如此评语大侠只怕弄错了。”
真泰斥道:“每一位灵阳仙都弥足珍贵,都是能带来光明的使者。你们切不可妄自菲薄,自轻自贱。”
袁蕴道:“真泰师妹有人所不及、世所罕见的法术,能尽早尽快地找到灵阳仙的轮回,抢在铜派之前将他们带到此处,随后细心教导,引发他们潜能,待他们练功有成后,再放他们出山。出山者必须发誓,永远不向外人提起自己来此这天姥山,也永远不许泄露天姥山机密,更永远不许返回此庙。这许多年来,她陆陆续续救下的灵阳仙,前后约有五十来人。”
孤鸣心生敬意,道:“师叔公真是功德无量。”
真泰叹道:“他们离去之后,有些死于纯火寺之手,有些则死于征战之中。有时我救下徒弟,将他们抚养长大,可过了数十年,他们的轮回又来到我身边,这般反反复复,看似救了许多,可实则大多数不过是同一人的转世而已。”
形骸道:“然而陈彩与王琨根本不受那誓言约束。”
真泰甚是沮丧,叹道:“这正是蹊跷之处,他们原本不该想起来,就算想起,也根本无法告知外人。几年前,我带着师姐外出救人,王琨趁虚侵入,将庙中的弟子全数捉走,并留书一封,说是将他们举荐给怯翰难。我愤怒不已,气的大病了一场,幸亏师姐在旁照顾。”
形骸道:“此二人功力极深,已胜过师叔许多,他们出山多久了”
真泰沉吟半晌,道:“才不足十年。他们离山之时,都刚练成了第三层的阳火。”
形骸心中不解,他道:“可他们如今的阳火都在第七层之上,短短十年,竟有如此突飞猛进”
袁蕴道:“而且他们的阳火已然异变,近似妖火又并非妖火。正是因为这本质的剧变,令他们死心塌地效忠于怯翰难,更破尽立下的誓言。”
形骸道:“这近似于圣莲女皇被龙蜒奴役之法,她由此脱胎换骨,功力暴涨。
六十 大雨荡污秽
这些天,大雨如上帝之鞭,扫荡过草原与城市。
但雨声离乞援很遥远,他只听见有人轻轻说:“你能拯救她。”
他努力找那说话之人,目光所及之处皆昏暗幽深,难以看清。他十分畏惧,也十分明白那人口中的“她”是谁。
他的小师妹。
他从小看着她长大,爱她胜过自己的性命,愿为她奉献自己的一切。只要她稍稍吐露半个字,乞援便陷入困苦中,不断猜测她的心思,为她做她想要做的事,替她找她想要找的东西,哪怕杀人越货也不皱半下眉头。她可以打他骂他,但乞援最怕她不理自己。他如一条狗般死皮赖脸地跟在她身边,为的就是让她多看自己一眼,多对自己说话,多让乞援为她干活。
一切为了师妹,一切为了鲁檀。
但他又想起了鲁檀与烛九在神柱下结合的那天,从那时候起,他的生命开始不断坠入了深渊,因为他与小师妹的姻缘断了。
他记得自己躲藏在烛九与鲁檀洞房之外,偷听两人说话...做事。现在想来,可真奇怪,为何屋外并无守卫把守烛九可是一国之君,且刚娶了倾国倾城的公主啊。
他忍受不了烛九的甜言蜜语,忍受不了小师妹对烛九表现的如此热气,忍受不了烛九即将在婚床上占有小师妹,夺走他女神纯洁的身体,他忍受不了,他怎能忍受那可是他的小师妹!他生命中最宝贵的人!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玷污
他杀入屋子,失手被擒,然后立下了誓言,成了情敌的奴仆。这下可好了,他只能清醒地看着她被情敌享用,为情敌生一个又一个孩子。乞援的心中仍然悲痛,可那悲痛却敌不过誓言的魔力,他麻木地承受着生活的苦难,现在,小师妹连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了。
毕竟他是一条无趣的狗,不是一个可爱的人。
那人又道:“你想知道自己该如何拯救她吗”
乞援急道:“她无需我拯救,她日子过得很好!只要她幸福的活着,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那人的语气中充满危险,充满劝诱,乞援心生警觉,猜测这声音想让自己背叛主人。誓言不允许乞援犯下这样的罪,不然他就会死。
那人笑道:“死又如何你活着很快乐吗”
乞援道:“只要能看到她,我就是快乐的!”
那人道:“万一她活着只是在受欺辱,是在被人如牲口般利用,是被人当做生幼崽的牛羊猪狗呢”
乞援道:“你骗人!主人绝不会这么做!她很快活,我看得出来....”
那人道:“我本可以让你看我见到的景象,但不如你亲自见证更有说服力。”
乞援忽然觉得这人很恐怖,她知道乞援的心思,所言直达人心,竟使乞援有些心动。
他起了对烛九不敬的心思,受到了一级惩罚。他浑身不适,头疼心累,但他还能忍受,因为乞援一直在忍受着爱人被夺之痛,这惩罚远比他想象中更轻。
乞援问道:“你是谁”
那人道:“在你临死之时,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
雨打在窗户上,发出哒哒声,乞援转醒,发现之前所见所闻不过是一场梦。但他记得梦中的一切。
今夜正好是他在宫中当班,他该起床动身了。
宫中侍卫都发了誓,就如被召唤的元灵般永远不会背叛。乞援是外来人,性格孤僻,宫中侍卫与他交情寻常,甚至有些冷淡。但他们对他毫不提防,自是因誓言之故。任何反叛烛九的举动,都会不可避免地带来死亡。
没有人会那么傻,会以死冒犯一个还算使人崇拜、令人尊敬的国主。
乞援顺着长廊,来到内宫,大雨淋漓,宫中的花草都被压低了身子,朦胧了样貌,但皇宫的夜晚通常压抑,这大雨反而带来了一股颇痛快的活力,像是苍天宣泄着自己的脾气。
内宫中侍卫都是高手,至少都与乞援旗鼓相当,今晚的风雨纵然罕见,但他们却毫不在意,只小心提防刺客冒雨潜入。毕竟这雨声令视线受阻,也掩盖了声音。与乞援一齐当班的侍卫统领嘱咐了几句,便让乞援单独守着这花园。
忽然间,他听一女子喊道:“侯云罕!侯云罕!你这王八蛋给我出来!”
乞援赶往那边,见那女子身影飘忽,介于虚实之间,竟是一灵体。他看清那女子样貌,倒也认得,她叫做月婷仙子,是正神国供奉的一位湖神。她也向烛九立了誓,只不过那誓言对神仙而言,效用似乎差了些。至少她在宫中横冲直撞,大声喧哗,也不见得尝了半点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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