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公爷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贪狼独坐
“先生有为百姓之心、拳拳忠国之意,不惜以身犯险前来此处……老夫自当敬之!”
刘大夏学问精深,但只是困于己身见识。
张小公爷与他经筵辩讲之下,对他的冲击是极大的。
从困惑、不解到沉默,然后慢慢的开始试图去理解。
当他突破了这层枷锁之后,深厚的学问底蕴让他一下子升华了。
他开始看到了和从前不一样的世界,这个世界更加的让他看的更清晰了些。
以前某些东西崩塌了,但新的东西又填充进来了。
曾经的疑惑不知不觉间,竟然自己理顺了起来。
“先生自是当得的!”
刘大夏一脸肃然,对着手足无措的刘瑾道:“既有此心,又为国事!老夫自当敬之!”
这一番话说的老刘,差点儿就眼泪飙出来了。
他们这些阉人很多时候其实极其自卑,这种自卑又在身份是伺候的位置上被固定住。
于是多数会造成一定的扭曲,这样的扭曲并不少见。
有大成就者的太监们,几乎都是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寄托。
比如第一位入驻显忠祠内官怀恩,他几乎是一门心思的都扑在了为皇家尽忠份上。
给刘瑾宽慰了一下,刘大夏便再次投入到了分配中。
倒是这次刘瑾没有走开,而是留了下来不时给刘大夏提出些意见。
还真别说,一心扑在货殖上的刘瑾是真学到东西了。
刚开始刘大夏还是客气礼貌的听几句,但很快的就开始主动询问刘瑾的意见了。
比如粮秣分配问题上,刘瑾就提出统一施粥并不合适。
且时间上也来不及,可以分段施粥。
青壮多为体力活儿,可以晚点吃但需要有盐巴和少许肉糜。
此番前来军中携带有草原的肉干,可磨成粉末添加一些。
老人、孩子、孕妇及生病者,适量的添加些许应当是足够支撑到下一批粮秣抵达的……
而随着军伍的入驻,整个州府开始更加有序的运转起来。
一部分的兵力被散出去,顺着直道做他们最擅长的事情——捕杀。
这一次的洪水当地的百姓遭灾,山上很多藏着隐户也藏不住了。
饭总是要吃的,无论愿意不愿意他们都必然要动手抢劫。
所以作为国防军必然是要清理他们的,其次则是要围山打猎。
粮食紧缺,如果是个人这个时候打猎恐怕难以打到什么好猎物。
但围猎就不一样了,尤其还是武器装备在这个时代最为先进的军伍去围猎。
那对于整片山林的动物们来说,相当于是灭绝性打击……
“此番天灾,是危亦是机!”
刘大夏忙完了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被拉到了张小公爷的车房里。
太子朱厚照、刘瑾甚至前段儿在大坝上病倒的白昂,都被拉来了。
眼见张小公爷低垂着眉眼,轻轻的拨弄着碳炉。
“中原腹地耕耘千年,地力早已耗尽!本该休耕,奈何丁口众多休耕不得。”
聊到这个问题,刘大夏就只能是叹气。
土地兼并的严重性,他算是彻彻底底的看到了。
隐户越来越多又触及士绅的根本利益,这几乎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原本国朝置换关外之地已然成行,然故土难离大部分还是不肯就此离去的。”
提到这件事情张小公爷自己也很气闷,好处给的不可谓不少。
然而动弹的多数也都是小户人家,稍微有点儿产业的根本就不肯动弹。
尽管他们不敢阻拦,却也还是背地里大量收购土地。
这使得更多的稍微宽裕点儿的家族,也不敢轻易的搬走了。
毕竟这里已经成型了,出了关外还不知道啥情况呢。
顶多是将家里部分人派去探探路,若是合适再分配些许人手去占个位置。
明朝小公爷 第七百九十三章 内阁诸部争执起,太子赈济艰难行(伍)
“此番灾变,哪怕是清淤完成已至秋收了!些许大户人家尚可,小户人家怎么办?!”
刘大夏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他之前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以往都是国朝出粮赈灾至冬后,但这必然是要死不少人的。
尤其是大灾之后仅仅是依靠国朝的赈济,哪里能救得几个人?!
粥只能是混个水饱,如何能跟米饭一样饱人。
吃不饱的情况下自然疾病丛生,尤其冬季要到来这更可怕。
以往冬季不少人都得冻饿而毙,如今遇上洪涝绝收情况只会更严重!
刘大夏也在思考,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不解决掉的话,哪怕是暂时支撑住了最终也会演化成暴乱!
国朝一直输血的话,对于国朝来说也是个巨大的问题。
救济一时还可以,一直救济到春季还得准备良种……
这尼玛地主家也扛不住啊!
别看现在国朝粮秣充盈,但刘大夏又不是那等初入朝堂的小年轻。
他很清楚这是暂时的、也是不充分的,不能被眼前这点儿粮秣给遮住了眼。
国朝腹地受灾绝收,这就意味着到明年夏收这里都不会有粮秣上缴。
也就是说明年国朝在粮秣税务上,就得差一大截。
这边拼命的支出,明年又少了一大截粮秣税赋。
且谁又敢保证,明年就一定风调雨顺?!
若是再有灾患,怎么办?!
西南又是新征之地,免不得大军驻守、平乱。
大军现在又不再屯田了,新征之地还得执行一段儿的怀柔安抚。
方方面面国朝都得烧粮食啊!
且若是江南一地再有灾患,夏粮收不上来国朝可就得面临大问题。
“此番整饬之后,灾民无所事事亦易受蛊惑,难保不成其害。”
随着张小公爷的娓娓道来,刘大夏也不住的点头。
这些灾民现在其实大部分开始闲赋下来了,让他们呆在这里根本就没什么用处。
想要体现他们的用处,就得让他们活泛起了。
国朝如今在草原上还是缺了不少人,这批人过去未必就能耕作。
但能分配牛羊马匹给他们养,这些回头也能换钱啊!
比他们在这里无所事事要强多了,且他们成批的迁徙土地也空置下来了。
中原腹地多年耕作之下,地力损耗极为严重。
每年的收成都在减少,且丁口太多、田亩不足。
这历来都是国朝头疼的问题,这次干脆可以一并解决。
只要这些小户都置换出去了,国朝收回来后反正明年也赶不上了。
正好可以休耕,这些百姓到了草原上放牛羊亦是好事儿。
牛羊肉通过货殖会,可以从产粮的西南边陲换回来米粮。
互通有无,才能够保证国朝的正常运转……
“老夫这便回去准备一番,各州府户籍名册此番亦应做整肃了。”
提到这个事情,刘大夏脸色就很难看。
不清理不知道,这一个大灾下来啥都变得清楚明白。
很多隐匿的隐户藏也藏不住了,直接曝露在了刘大夏的视野之下。
也是这一次刘大夏才深切的体会到,这些士绅乡老们对国朝的侵蚀力度有多大!
“些许投效贫户、卖身奴籍,亦趁此机会解决了罢!”
张小公爷点了点头,对着刘大夏轻声道:“此事,还需老大人来督促!”
“老夫自是义不容辞!”
刘大夏也觉着这事儿得自己来,若是让太子或者张小公爷来办……
说不得就得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老刘这也是心有余悸,张小公爷这堪称杀神啊!
走哪儿都杀的人头滚滚,哪怕身在帝都还是闹的天翻地覆。
国朝上下其实多有些怵咱小公爷,虽然确实倒霉的几乎都有取死之道。
但这杀伐过甚,确实也会让人害怕。
坊间有传扶桑大和尚曾言道,张小公爷乃大威德明王现世。
后又有灵隐寺禅师亦对此有赞,且说乃护国佑民为国之柱石之寓。
据说龙虎山天师亦曾言,玉螭虎乃“天乙贵人”难得的身具“天魁”、“天钺”之相。
《三车一揽》赋云:“天乙文星,得之聪明智慧”。
惊神赋云:“日干座贵,一世清高”。
天乙贵人,命中最吉之神,若人遇之则荣,功名早达、官禄易进、如命乘旺气,终将登将相公候方位。
大小运行年至此,亦主升官进财。一切加临至此皆为吉!
天魁者北斗第一,号“天魁文昌,命遇得贵”。
天魁入命,命主与神佛多有缘生。
更得正星旺吉、少煞!
少年娶美妻、文章盖世、金榜提名,更得事业称意。
天钺属丁火、象阴,乃号“皇师外扫,天钺四临”。
功名中主有杀伐,公直忠义、刚毅果敢、机智谋断、学富五车!
此者多为柱石重臣,为天子钺征伐四方。
据那天师所言,张小公爷此为“魁钺加身”!
乃国之柱石、天子之钺,义理忠直、贵不可言。
如今瞧来,似乎还真是没有断错啊!
众人便是又商讨了一番之后,刘大夏便匆匆告辞而去。
次日一大帮的州府官员便被召集到了刘大夏的帐幕里,老刘也没啥废话直接拍了桌子。
此番灾民迁徙乃国朝大事,办成了诸位在吏部那边老夫自有评语!
办不成,回头诸部追索下来么……
唔……你们懂的。
懂,我等当然特么的很懂了!
下面的这些官员们,就快要哭了。
都说玉螭虎来了不是升官发财,就是一家整整齐齐到边疆落地。
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不过这些个州府官员们也算是卯足了劲儿,要办个彩儿出来。
说到底咱考科举为啥?!
为了银子没错,可也是为了光宗耀祖、为了扬名后世啊。
若是有这个机会,哪个读书人肯放弃啊?!
这不是实在混不上去了,才琢磨给自己弄点儿银子享受么。
现在必然入阁的刘东山都说了,只要此番事宜办妥大家妥妥擢升啊!
那尼玛还犹豫个毛线啊!
本来这些大户就看他们不顺眼,仗着自己地头蛇没少跟他们为难。
大家心里隔应也堵的慌,可终究都是读书人。
且自己说到底是在人家地盘上,万一人家发难一个“死于盗匪”那找谁哭去?!
现在不一样了啊!
如今太子、玉螭虎带着数万大军在侧,且还有粮秣、医者和药品。
这尼玛天助我也,趁机把受灾的大族给拆了、干了岂非快哉?!
一众州府下的官员们轰然应诺,拍胸脯保证必然将户籍整理清楚。
随着他们轰然行动起来,下面的大户人家很快的感受到了这股凛冽之气。
然而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干预此事?!
此番洪灾太过厉害,他们也仅仅是抢出一些金银口粮。
自己所剩无几勉强度日,如何还敢与国朝顶牛?!
于是即便是他们很是反对,却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
“轰隆~!”
然而,一场大雨不期而至。
张小公爷在自己的车房内看着窗外的大雨,脸色凝重了起来。
明朝小公爷 第七百九十四章 内阁诸部争执起,太子赈济艰难行(陆)
这豪雨仅仅是停歇了不到十日罢,如今又开始下了。
“快!所有人上大坝!加固!!”
刘大夏眼珠子都红了,一挥手那些个之前的青壮们赶紧哗啦啦的往大坝跑。
张小公爷默默的换上了一身短打,踏上芒鞋。
让妙安小姐姐等人到张嫣然那边帮忙,自己则是一挥手带着同样装束的小周管家等人上了大坝。
好在这段时间,刘大夏已经让人准备了不少原木、麻袋。
一行人轰然杀奔到了大堤上,好在前段时间洪涝褪去直道恢复了一些。
于是各处驻留的军伍汇集到了张小公爷这里,所以现在他们的人手也算是不少。
“钉桩子!快!!”
刘大夏眼珠子都红了,嚎叫着让青壮们赶紧下木桩。
大木锤子在豪雨之下显得更为沉重,每挥舞一次都跟要崩溃了似的。
“咚咚咚~”玉螭虎扒下了自己的短打,直接抓过一柄锤子就开始砸木桩。
大堤上无数的军卒早已经换上了短打,他们蓑衣都没有穿戴。
就这么在雨中奔跑着,豪雨如同石子一般滴滴答答的打在他们身上。
无数的军卒低着头拉动着板车,低吼着冲下堤坝。
堤坝下是堆积起来的碎石料子、土方,还有青壮在不断的装麻袋。
所有人分工明确,沉默的将一个个麻袋丢上板车。
随后几条汉子前推后拉,咬着牙将一车车的料子在泥水中推上大坝。
“驾~!驾~~!”
一辆辆的马车,轰隆隆的将碎石不断的运来。
然后倾倒在这片场地上,一批批的挽马也被牵来帮忙驮送碎石土方麻袋。
“哗啦~哗啦~!!”
飞涨的河水不断的冲刷着堤坝,加固的木桩上一个个的麻袋被垒了上去。
刘大夏带着人不断的在堤坝上游戈,没一会儿直接跑到了另一片堤坝去。
“轰隆~!”电闪雷鸣中,疾风骤雨。
倾盆大雨轰然洒下,天地间似乎被这风雨尽数笼罩。
甚至在这风雨中距离稍微远点儿,呼喊声都听不到。
“虎哥儿!怎么样了?!”
猛然间玉螭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声音让他一个哆嗦猛的回身。
眼见一个高壮的少年戴着斗笠穿着短打,脚上亦是踏着芒鞋就这么笑吟吟的站在堤坝上。
“太子!你来这里作甚?!”
这句话,玉螭虎几乎是用吼的在说。
然而那凑到了他身边的熊孩子似乎一无所觉,昂首大声道。
“你来的,为何我来不得?!”
“你是太子!!”
玉螭虎几乎是要疯了,这熊孩子当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他上这堤坝做什么?!
“瑾山!瑾山!把太子给我拉下去!!”
正在拉着驮马的周瑾山连滚带爬的冲过来,扯着太子就要走。
小祖宗啊!您怎么就上来了?!这是要命啊!
若是您在这儿有啥闪失,陛下还不得活剥了我等的皮啊!
然而玉螭虎的这句话,似乎一下子就将熊孩子的脾气给点炸了。
眼见这熊孩子竟然发出一声怒吼:“谁敢!!”
还真别说,熊孩子说到底是皇家子弟。
从小接受的乃是皇家的教育,平日里不发威看不出来。
如今如此一吼,小周管家直接一个哆嗦没敢扯他。
“虎哥儿!你说让本宫来此学习,为何却不许我上大坝?!”
熊孩子双目圆瞪,声音微微颤颤:“我在你眼里,终究还是个孩子么?!”
“还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么?!”
这一句话说的,张小公爷都沉默了。
这段时间熊孩子的付出,他是实实在在的看在眼里的。
干活儿不落人后,脏活累活儿从来没有抱怨半句。
乐呵呵的搭伙跟军卒们一块儿吃饭,拉着灾民给他们拍胸脯肯定能好。
往张嫣然那边的帐篷送病人,每日里还要跟随刘大夏查看卷宗、了解灾患情况……
没有人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对这位太子有任何的指责。
即便是严苛如刘大夏,也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的太子真的把自己的职责完成的非常好。
甚至刘大夏背地里没少给下面的州府官员们说,太子如此乃国朝之幸。
而太子都这么拼,下面的州府官员哪里还敢躲懒?!
“这里不同!这里是大坝!随时可能会垮!!”
眼见熊孩子朱厚照猛然往前一站,昂首望着张小公爷。
“所以我才更该来!我乃太子,大明储君!若是在虎哥儿与大军护持之下,都不敢身先士卒……”
“将来如何服众?!如何治国?!如何让百姓甘心跟随?!”
豪雨中,远远的刘大夏依然听到了消息杀奔过来。
老家伙年纪大了,眼力却依旧好使。
居然透过豪雨远远的看到了朱厚照,一边飞奔一边中气十足的吼着。
“太子来此作甚?!速速下堤!来人!来人啊!……”
刘大夏本来在河堤上就满心焦急,听闻太子居然上了大堤他整个人都要疯了!
白昂这老家伙身子骨本来就不如刘大夏,如今早早病倒了。
最近才得益张嫣然的诊治恢复了些许,在州府中处理公务。
“东山公!本宫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对上刘大夏,朱厚照可一点儿也不怵。
张小公爷他还得顾及几分,毕竟这位少年恩师那真会揍他。
“本宫既是奉命前来救灾,如何能不上大坝?!”
这话直接把刘大夏堵的,老家伙气急败坏!
照着老家伙的想法,太子来救灾甚至如此拼命已是难得。
如何能涉及如此险境?!
莫说陛下就他一个子嗣,即便不是仅仅凭他这些日子的表现老刘也要死保他。
“守道犹如守禁城,紧把城头战一场。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还不等刘大夏开口,张小公爷便已经默默的站了出来。
轰隆的电闪雷鸣中,他那张俊俏的鹅蛋面儿上尽然是庄严肃穆。
这一刻他似乎真的具备了一种神性,风雨没有减小却不能压过他的声音。
口中吟诵出唐代佛经劝世文《辎门警训》中的字句,刘大夏则是面皮涨红便要反驳。
便听得张小公爷沉声道:“殿下来此,不是镀金的!”
这一句话将刘大夏想要说的东西,彻底给堵死了。
“身为臣下,痴虎儿自当陪殿下赴险!”
便见得玉螭虎直直的望着刘大夏,一字一句的道。
“吾出京之前,便已向陛下言之:若殿下有所闪失,吾赴死殉之!”
“殿下有为民赴险之心,千古难有!臣下,何以拒之?!”
为民赴险之心,这岂非正符亚圣所言“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之所言么?!
的确,有这样的储君臣下为何阻止?!
有这样的储君,岂非国朝之幸、百姓之幸么?!
“吾受陛下托付,忝为太子师!无时无刻不战战兢兢,时时所行无不如履薄冰!”
“殿下所见、所闻、所思,说句大不敬之言,克继大统后皆有所涉!”
“我为太子师,太子能有此心为何阻之?!为臣下、为太子师者,我唯有陪太子赴险而已!”
“倘若不幸……便是粉身碎骨,亦当护太子周全!此方为臣下之道、为太子师之理!”
刘大夏沉默了,这一刻他本有很多话可反驳。
可他这一刻却说不出来这些话,抬眼望去看得朱厚照那亮晶晶的双眸。
老刘突然觉着,似乎这大明、这天下自己也开始看不懂了。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
然而到了如今,自己怎么觉着一个愿意到灾患之地、甚至愿意亲上大坝的太子如此难得?!
“太子且在此便是,痴虎儿!你且记住,若太子出事!……”
张小公爷淡淡一笑:“若太子出事,必然是我已身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大夏还能说什么?!
只能是对着张小公爷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对着太子深深一揖。
“殿下为民而来,老臣岂敢再阻?!只求殿下万万保重,国有储君如此为天下百姓之幸也!!”
说完,甚至都不等朱厚照回礼他便撤身离去。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大坝岌岌可危需要他四面巡查。
军中斥候都已经被分派给了他,而老刘则是将这些斥候分派到大坝各处巡查。
一些曾经溃坝、出现险情的地段,更是有专人驻守。
“轰轰轰……”凶猛的洪峰奔袭而至,刚刚砸下的木桩、砂石麻袋被冲撞的摇摇欲坠。
玉螭虎闷头将肩上的两只麻袋丢下,不顾已然磨破的肩头转身再扛麻袋。
朱厚照不知道什么时候亦是加入了其中,甚至刘瑾都在吃力的抱起麻袋垒水坝。
“张永!张永!带着人向后知会,此番洪峰已过!!”
熊孩子张口在豪雨中大吼:“老刘!你跑的快,到前方观察去!”
“若是有洪峰再至,提前来说!”
张永一个激灵,大声应诺。
挥手带上几个人,便往着下游跑去。
刘瑾则是大声道:“殿下!咱家不走!咱家就要陪着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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