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公爷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贪狼独坐
谒赞,就是通传唱名。
能够达到“谒赞不名”,就是上殿中官不唱你名字的那得是特殊礼遇了。
基本上混到“谒赞不名”的都是把持朝政的权臣,又或者是功勋及其深厚者。
然后你大礼参拜,皇帝给你个面子免礼让你起身。
若是没有免礼那老老实实的按照当朝礼仪做完参拜大礼,大明的是五拜三叩、大清则是三拜九叩。
礼行完才能起来,不然一个大不敬那得“无人臣之礼者,绞”。
皇帝念及功劳或者年纪赐坐了,你就有得坐。
不赐坐那你就只好站着,他问你答不问你只能请求禀告。
这便是君臣上下尊卑之礼,稍有不尊可是要出事儿的。
“小猴儿,坐下罢!”周太后笑眯眯的让宫女给正德搬来凳子,小正德却肃容行礼然后才坐下。
正德这才笑嘻嘻的扭着身子对周太后道:“皇曾祖母近来身体可好!”
“你这小猴儿还好说,多久没有来看皇曾祖母了!”周太后佯怒笑骂道:“现下倒是问起来了!”
周太后跟弘治皇帝亲厚,自然也跟小正德比较亲厚。
甚至小正德未出阁读书之前,还经常来周太后这里玩。
别看周太后曾经掀起惊天波涛闹至群臣跪谏触发第一次大礼议,然而她毕竟老了。
除了些许性格特别的,大部分人渐渐老去舔犊之情总是会缓缓滋生。
火爆的脾气会变得温和,会渐渐的更喜欢孩子。
会不太计较很多事情,会总喜欢笑着看真心实意或虚情假意的表现。
“曾孙儿这不是出阁读书了嘛!”
小正德嘿嘿的傻笑着:“最近都在虎哥儿草庐处习武读书,今日有假便马上来看曾皇祖母了。”
说着却见他一招手门外的刘瑾恭敬的告罪请见一声,捧着一个长条盒子躬身进来奉上。
然后躬身退出去,继续侍立于门外。
“父皇说曾皇祖母喜欢虎哥儿的字儿,孙儿特地让虎哥儿写了一副字来!”
周太后这下就感兴趣了,哦了一声竟是亲自去取过了这盒子打开来。
里面乃是装裱好的一副字,摊开来便见得当头四个看起来并不工整却肆意张扬的大字——“难得糊涂”。
跟着下面有一行小字儿,却是工整的紧。上曰:
“聪明难,糊涂尤难,由聪明转糊涂更难。放一著退一步,当下安心,非图后来福报也”。
再看着侧边题曰:张仑敬赠小友朱寿。
看得最后那几个字周太后不由得莞尔:“小猴儿莫非又调皮了!还给自己起个‘朱寿’的名字。”
“虎哥儿说总不能用的本名啊,曾孙儿又想他写清楚是给曾孙儿的!急切下就用了这个名字。”
却见小正德居然唉声叹气的道:“做太子就是这点麻烦,名字都不好给人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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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炮打狗礼部,满城皆掀闹
闽南八家、粤北六家,江浙除了暴露被斩掉的陈家还有十一家……
拢共二十五家大海商一夜之间被东厂、锦衣卫连根拔起,沉寂了多年并未让他们褪去自己爪牙上的锋利。
然而毕竟是多年不动弹了,两大机构竟然是配合的有些生涩让几个护院拼死逃了出去。
这些人拼死冲出重围沿途躲过追杀,竟然是有数人抵达了京师。
昨日下午他们才联络上了几个在朝中的助力,顿时多家海商里有股子的朝臣们迅速的联系。
再然后他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今天早朝一并弹劾,能够做得大海商的必然是身负功名、朝中有助力。
否则的话当地卫所、官衙怎么会完全察觉不到!
这些人直接是察觉到了,却无法深究。
《范进中举》中那位同是举人出身,曾经做过知县的张乡绅为何拜访于中举的范进!
赠房赠银,还口称是“亲切的世兄弟”!
因着他已经是举人身份了、待官之身了,大家要抱团。这便是赫赫有名的乡党。
二十五家海商在朝堂上的关系千丝万缕,即便是当地的官员对他们也需礼敬三分。
弘治皇帝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在暗暗发凉,站出来的那不仅仅有言官甚至还有几个侍郎!
些许勾结倭寇走私行凶的海商居然不声不响的,在朝堂上有如此之大的势力。
这件事情让弘治皇帝背脊丝丝发凉,然而表面上他却不动声色。
“萧伴伴,此事须做个彻查好给朝臣们一个交代。”
弘治皇帝看似四平八稳的做了这样的一个决定,但只有那三位阁老和两个尚书才注意到……
就在刚才一群群的朝臣站出来为海商说话的时候,弘治皇帝眼中闪过的些许寒光。
结连朋党!勾结倭寇!倒卖军械!袭杀百姓甚至攻击卫所!!
他们……死定了!
次日,《帝国时报》不仅没有被停刊继续发。
而且当头居然还出现了一个无比惊悚的标题——《炮打狗礼部——我的一发轰天炮》。
一票举人士子们虽然嘴里骂着,手上却很老实的每天都去买上一份《帝国时报》。
甚至还有举子、士子骂完痴虎儿,也没忘了开始去看痴虎儿新作的那篇《天龙八部》。
唔……已经更新到第三章了,段誉跟着那小姑娘是跑哪儿去了待我看看昨日那章。
不过到底是读书人嘛,第一要务看的便是痴虎儿所写的《炮打狗礼部》去了。
这一看顿时一堆“卧槽”满城飞,一堆的举人士子拍着大腿读完都说骂的太他么对了!
文章开篇痴虎儿就说,听闻六部六科言官拼死了弹劾我!
说是侮辱名教、羞辱士子、妄议国朝取士……等等,给我罗列了一大堆罪名!
你们可算逑了吧,还跑来弹劾我。
我没先去骂你们就算是不错了,其余五部、五科先放着咱们从礼部开始。
旁的不说就说这科举,四书五经当熟读这没错。
可你考试只抓这四书五经,答之还必以程朱学派的注释为准。
甚至做策论都得符合这个要求,若照着礼部这标准苏文忠的《教战守策》那得落第了。
以此为取士标准,又显摆刁钻考题逼得读书人去读刁钻书经问解却不明圣人道理。
你能怪举人、士子们变成现在这样么!
能够在你们刁钻出题下走出来的,实际上哪个不是聪明的读书种子!
他们变成这样,可不是你们礼部这票狗犊子给害的!要我说,你们才是罪魁祸首。
难怪要弹劾我,我说实话了、给这些士子们开窍了。
所以你们按耐不住要弹劾我,要党同伐异、要打击我这个说实话的人。
那些个礼科的给事中们,你们可就真的在乎国朝取士如此大事!
若是真在乎怎么这么多年,你们自己也是如此过来却从不发声!
还有,嘴里叫嚷着国朝养士、国朝取士。
可院试、乡试甚至会试的情况,你们就一点儿也不知道!
一群群的举人士子、帝国贤才,跟牲口似的就差被人掰开牙口搜查了。
还一个个的关在号房里,写题和便溺齐飞生生苦熬三日啊!
特么牢房都比这号房要好吧
你们自己也是科举过来的,怎么就从来没有关心此事从未对此发声!
贡院起火事件也不是一两次了吧!
正统三年首试第一天就起火,天顺七年更是因大火我九十余名教子弟因贡院落锁活活烧死啊!
如此种种你们恍若未觉,自己也是科举出来的却至死不改!
陛下日理万机未必注意到这些事情,可你们礼部、礼科都是考出来的能不知道么!
你们这票狗逼礼部、狗犊子礼科,可曾有半分修改、增补益我学子乎!
还道自己关心士子、称甚帝国贤才,可扯你奶奶个哨子吧!
要是心里哪怕是真关心过一分半点儿,你们早该考虑如何革新了。
而不是到了现在国朝科举百五十年,却依旧没有任何一丝的进步。
读报至此一堆举子们拍着大腿皆呼“卧槽!麒麟儿骂的好啊!”
提起这院、乡、会三试,哪个举人可不是泪流满面、气的直哆嗦啊!
大家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啊,那在乡间也是有名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啊。
进去了那窄小的号房里面直直要蹲三天啊,吃喝拉撒全在里面。
满号房区域都是那便溺味儿飘着,在里面呆三天与牢狱之灾无异啊!
再有数次大火,甚至最惨一次烧死九十余举子之事,谁不兔死狐悲啊!
这想想都满心悲愤啊,狗礼部!狗礼科!麒麟儿骂的好!
再翻回前面一看,顿时心下赞同这麒麟儿的话了。
可不是呗!国朝取士全这么干,真当我们一票人不想钻研学问、读圣人道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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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并非无有聪慧者,只是未必挑明言
能怎么应对!张小公爷这一句句几乎是直击要害,恐怕那些被他骂的举人、士子们正在赞好罢!
礼部、礼科不出意外,明天得被一堆人弹劾了。
说不准还得有举人、士子纠集起来,闹这些个朝臣们一闹。
估计其他五部、五科都在瑟瑟发抖吧,萧敬低眉顺眼心里在苦笑。
礼部诸官能怎么应对!他们现在是相对无言,多脸懵逼。
礼部尚书徐琼徐时庸五月刚刚致仕,礼部尚书还在悬空的状态。
现在礼部做主的是成化五年进士第一状元郎出身的张升张启昭,官拜左侍郎。
“柏崖公,此当如何是好啊!总得要出个章程来吧!”
张升表面古井无波的看着面前诸人,实则心里早已破口大骂。
卧槽尼玛勒隔壁啊!出你个毛的章程啊!
本来那痴虎儿就脾气凶蛮,三大学士都被骂的狗血淋头的。
你们这票狗犊子好死不死的去招惹他干甚啊,招惹他的时候怎不跟老夫说!
现在人家骂到礼部头上来了,你们倒知道过来找老夫商量了!
“能如何说!那张家痴虎儿说的可是不对么!”
张升掸了掸自己的道袍,端起茶碗来便淡淡的道:“礼科可不是最爱弹劾么!何须老夫指点。”
“话不能这么说啊!柏崖公,此番其言可是针对礼部、礼科二者的!”
礼科都给事中周玺周天章顿时急了,相较起张升都要六十了。
周玺这才不到四十啊,还有大把的好时光啊:“若是此事闹将起来,对您执掌礼部恐也有挂碍罢!”
这现场一堆朝臣里面最有资历也是最有话语权的,大约也就只有张升了。
人家状元郎出身本就比他们都高出一截,又是左侍郎隐隐有将升任尚书之态。
周玺也就是三甲一百六十多名,都快要跌出榜单去了。
跟人家张升的资历一比那简直是差老牛鼻子了,说话都不及人家硬气。
“依老夫言,那便老老实实的去寻那痴虎儿私下里订个章程递上去。”
却见张升眯着眼睛捻着自己的长髯,声音低沉的道:“莫想着再弹劾于他,遇事可与他商议……”
“柏崖公何以如此短气!”周玺听得这话不由得一下子跳起来了。
却见他瞪着眼珠子气呼呼的道:“便因他痴虎儿贵为国公之后,又得帝宠吾等便需仰其鼻息了么!”
“既然荆山已有腹稿,那何必来询老夫!”
张升也不生气,只是端起茶碗示意自己要端茶送客。
可在座的居然一个都不肯走,甚至气呼呼瞪着他的周玺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砰~!”张升直接将茶碗顿在了桌子上,声音中听不出喜怒:“老陈,送客罢!”
说完竟是不管这在做诸人起身连礼都懒的施一个,便往后堂走去。
“柏崖公!柏崖公!!”几个礼部、礼科的官员顿时急了,便是要起身去追。
但老陈管家却笑吟吟的一把挡住了他们,轻声道:“诸位大人还请回罢,我家老爷累了……”
几个官员闻言不由得一滞,黑着脸骂了几句不当人子。
却也只能是无奈的冷哼着转身离去,人家都躲回到内堂里去他们还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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