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不遗憾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朕御山河
“李校尉何意”
于诚节怒目瞪向李安。
李安岂会怕他,正色道:“若卑职所料不错,刺客应该早就料到二王子会去春闺楼,所以,早一步在春闺楼附近设下埋伏,若非二王子身边有四名武功高强的护卫,只怕这些刺客已经得手了。”
说完以赞赏的目光看向这几名护卫,而这几名护卫,也以同样的眼神看向李安,毕竟,李安刚才的表现,这四名护卫是看在眼里的,他们对李安的高强武功颇为钦佩。
于诚节似乎没听出李安话中的讥讽,反而得意洋洋的看向自己身旁的四名护卫,得意道:“这四名护卫,都是我南诏宫中的勇士,是临行前,父亲特意派来来保护小王的。”
李安闻言,心头略有感触,皮逻阁以武力统一六诏,并在松明楼放一把火,烧死了五诏诏主,所以,皮逻阁心里应该很清楚,五诏之中,应该有很多人想要置他于死地。
而于诚节是他的儿子,所以,必然会成为五诏余孽刺杀的目标,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不被刺杀,他将自己身边的四名勇士交给于诚节,并让他们全力护卫于诚节的安全,而这似乎也表明,皮逻阁还是很疼爱于诚节的,至少希望他活的好好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作为父母,没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
李安此刻更加深刻的读懂了这句话。
同时,皮逻阁疼爱于诚节,对李安来说也是好事一件,这多少能增加于诚节夺位的胜算,从而让南诏被一个不太有能力的人统治,如此,对大唐帝国将构不成任何威胁。
“原来云南王早有准备,竟将身边的勇士派来保护二王子,如此看来,二王子深得云南王青睐,日后必然能够继承云南王的爵位。”
李安开口夸赞并试探于诚节的反应。
果然,于诚节与身边的随从、护卫,全都变了脸色。
继承云南王的爵位,在南诏可是极其敏感的话题,几乎所有人都不敢公开谈论,而李安居然随口就说了出来,这自然让他们非常的紧张和警惕。
于诚节眯着眼,狐疑的看着李安,顿了顿,嘴角微微一笑:“李校尉真会说笑,父亲的爵位,当然是属于大王子的,小王岂敢奢望。”
“不然。”
李安摆了摆手,认真道:“自古以来,君位的继承最重要的,无非是血脉、嫡庶和长幼,而在这三diǎn之中,最重要的自然是血脉,与君主血脉越近越有资格继承君位,其次才能考虑嫡庶和长幼之序。”
于诚节的几名随从和四名护卫,全都惊的屏住了呼吸,他们不明白李安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何一见面就谈论如此敏感的话题,以至于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却又不好直接反对。
见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惊慌,李安放开胆子,继续道:“卑职对南诏并不算非常了解,可也听说大王子并非云南王亲生,如此一个外人,岂能有资格继承云南王的爵位。”
“咳咳咳……李校尉慎言,这是我南诏内政,李校尉还是不要过问为好。”
一名随从担心再说下去,就是夺位的阴谋了,急忙开口阻止。
于诚节也担心父亲送给自己的四名护卫,具有监视自己的任务,也连忙道:“李校尉,小王与你一见如故,我们不谈这些沉重的话题,喝酒,喝酒,一醉方休,哈哈哈!”
“好,既然二王子这么有兴致,卑职奉陪,不过,卑职长这么大,可从来没醉过。”
“哈哈哈!好,李校尉这个朋友,小王交定了。”
于诚节一改刚开始的傲慢态度,对李安非常热情,当然,这主要是因为,李安刚才所提到的敏感话题中,带有明显的偏向性,也就是说,于诚节能明显感觉到,李安是支持他的。
而于诚节也知道,自己在争夺君位方面,并无太大的优势,大王子阁罗凤多次为国立功,在军中和朝中都颇有威望,而他若要与阁罗凤对抗,得到大唐朝廷
第一百四十九章绥靖政策
李安的话大有警告南诏的意思,同时也表达了自己对大唐帝国的忠心,并反对任何势力危害大唐帝国的利益,就算南诏是忠于大唐的附属国,也不能吞并大唐的州郡,这是李安的政治底线。
于诚节个人对爨地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一心想要吞并爨地的是他的父亲皮逻阁,那个具有雄才大略的南诏诏主,所以,当李安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于诚节心里并不排斥,反而觉得自己的父亲太过贪心。
几年前,于诚节的父亲皮逻阁,借助大唐帝国的支持,以武力统一了六诏,让南诏的实力大大增强,并一举成为大唐南部的强国,可人的贪欲永远都不会有止境,在统一六诏之后,皮逻阁已经不满足洱海周边的狭小之地,进而将眼光转向了爨地,意图吞并爨地,将南诏的领土进一步扩大,以获取更大的利益。
“呵呵,李校尉多虑了,大唐的州郡,南诏岂敢索取,父亲就是看不惯爨地豪族反叛大唐,想要为大唐皇帝分忧,仅此而已。”
于诚节自然不会说实话,随口敷衍了一句。
李安也不指望于诚节会坦然相告,毕竟他们认识还不足一个时辰,嘴角淡淡一笑:“如此就好,二王子,要不,我们接着喝。”
“喝,接着喝,不醉不归。”
于诚节难得放松,尽情与李安把酒言欢,一直喝到天色黄昏,才意犹未尽的返回驿馆。
驿馆有数百唐军将士和百余名南诏勇士,李安并不用担心于诚节的安全问题,在将于诚节送回驿馆后,便带着昆雄、飞羽前去拜访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
“昆雄、飞羽,于诚节的几名随从,都说了什么”
“大兄,这几个人口风很紧,除了客套之外,什么都没说。”
李安轻轻diǎn头:“这几个随从倒是挺谨慎,不过,于诚节倒是说了不少,你们在这等着,我一个人去拜访章仇节帅。”
“是,大兄。”
李安上次经过益州的时候,就曾拜访章仇兼琼的府邸,为此,∽↖ding∽↖diǎn∽↖小∽↖说,..o←< s="arn:2p 0 2p 0">s_;府邸的下人都认得李安,在看到李安后,立即跑去通知章仇兼琼。
“李校尉,阿郎有请。”
李安轻轻diǎn头,迈步走入章仇兼琼的府邸。
“李校尉,别来无恙。”
章仇兼琼笑眯眯的迎了过来。
李安忙抱拳行礼:“李安拜见章仇节帅,来得仓促,未曾准备礼物,还望章仇节帅见谅。”
“诶,李校尉能来拜见老夫,就是最好的礼物,何必在意这些俗套,来,快里面请。”
章仇兼琼满面春风,丝毫不介意李安空手前来拜访。
李安跟着章仇兼琼向正堂走去。
“这一次东女国之行,李校尉歼灭两万吐蕃边军,亲斩吐蕃王子郎支都,而且,还挖出勾结吐蕃的奸细,为我大唐立下了不朽之功,回到长安城之后,陛下一定会好好赏赐李校尉的,哈哈!”
“多谢章仇节帅夸赞,李安侥幸而已,不过,章仇节帅送给卑职的地图也发挥了巨大的左右,若非地图在手,卑职也不能这么顺利的摸清东女国周边的局势。”
章仇兼琼闻言非常高兴,笑得合不拢嘴,他自然明白,这是李安的恭维之词,能取得如此巨大的胜利,主要是李安能力出众,与地图不会有太大的关系,不过,李安能如此照顾他的感受,这也是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情。
“章仇节帅,卑职听说爨地大族全都反叛大唐,还斩杀了大唐筑城使竹灵倩,不知情况究竟怎样”
客套一番之后,李安便直入主题,询问爨地的局势。
章仇兼琼面色凝重,吁了口气:“不瞒李校尉,爨地的局势非常险恶,爨归王、爨崇道等人,全都反叛了,整个东西两爨全都竖起了反帜,对我大唐的南部稳定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居然有这么严重”
虽然李安早就了解了一些情况,可当章仇兼琼亲自说出这番话之后,他还是感到非常震惊,并继续问道:“章仇节帅,传言都说,爨地豪强反叛大唐,是因为大唐在南宁州修筑城池,让这些豪强感到不安”
章仇兼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表面看来,的确是这么回事,不过,本官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只怕有人在背后兴风作浪啊!”
李安眉头一凝:“这么说来,章仇节帅似乎发现了什么”
章仇兼琼轻轻摇头,无奈道:“本官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觉得此事太过怪异,有太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不合常理”
李安一愣:“章仇节帅指的是哪方面”
“第一,南宁州是大唐的羁縻州,大唐在这里修筑城池无可厚非,爨地豪强原本都已经归附大唐,还接受了大唐的册封,就算对大唐修筑城池有所担忧,也不至于立即发动叛乱,这反应未免也太快了一些,也太过激了一些。第二,爨地豪强众多,互相之间都有矛盾,而此次反叛,却异乎寻常的团结,居然能统一行动,这表明有一根线,将这些平时矛盾重重的爨地豪强串了起来,让他们拧成了一股绳,团结起来对抗我大唐朝廷。”
章仇兼琼认真的说出自己的疑惑,并暗暗预感到了什么。
李安闻言,觉得章仇兼琼说的非常在理,爨地是大唐的羁縻州,大唐在自己的羁縻州修筑城池,也是为了更好的治理这里,只要爨地豪强没有反叛大唐之心,根本就不用担心大唐在此修筑城池会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另外,爨地豪强林立,并非统一的部落,这些豪强能够立即步调一致的反对大唐,必然是有能力出众之人从中斡旋,否则,很难形成众部落步调一致的行动,而这个背后的神秘人到底是谁,这难倒了章仇兼琼,同样也难倒了李安。
不过,他们二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预感,就目前来说,也只能是预感。
“章仇节帅,应该还有第三diǎn可疑之处,或许……”
章仇兼琼微微一愣,惊喜的看向李安:“李校尉但说无妨。”
李安酝酿了片刻,正色道:“爨地发生叛乱,本是大唐朝廷的燃眉之急,可云南王却急着派自己的儿子赶往长安城,提出要率军平定爨地,为大唐皇帝分忧,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就算云南王效忠大唐,也不用这么积极吧!”
国家之间的交往只有利益,一切的行为都是利益的驱动,若不能得到巨大的利益回报,皮逻阁怎么可能动用自己麾下的大军来管爨地的闲事,只
第一百五十章 担米养仇
章仇兼琼真的非常好奇,他很想知道,李安究竟有什么高明的办法,能让雄才大略的皮逻阁不敢触碰大唐在爨地的利益。
李安面露自信,正色道:“第一,我大唐必须牢牢掌握平叛主导权,决不能将平定爨地的主导权交给云南王,第二,不论压力多大,爨人反抗有多剧烈,我大唐最终必须在爨地驻军,以牢牢控制该地,如此,云南王也就只能放弃爨地了。”
章仇兼琼闻言,向李安投去诧异的目光,这份见识和胆魄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李安的对策直指皮逻阁的死穴,只要大唐掌握平叛主导权,并最终在爨地驻军,皮逻阁就难以有所作为,除非他直接率军进攻唐军,可这样一来,南诏与大唐就彻底反目了,皮逻阁承受不起这份后果。
也就是说,皮逻阁为了自己的利益,一直在小心翼翼的与大唐斗智斗勇,并想要在不侵犯大唐核心利益,在大唐朝廷能够接受的范围内,尽可能的为自己谋求更多的利益,这就是典型的白眼狼,永远喂不饱的白眼狼,若是大唐一直纵容下去,皮逻阁的要求会越来越多,并最终霸占大唐南部的全部羁縻州,而这将会对大唐造成极为严重的损害。
“李校尉的见识和胆魄都远远强于常人,我大唐能有李校尉这样的人才,真是社稷之幸,也罢,本官就算拼着官位不保,也要上书陛下,痛陈云南王的野心,让陛下切不可将平定爨地的主导权交给云南王。”
章仇兼琼语气颇重,眉头深深蹙起,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
李安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顿了顿,抱拳道:“章仇节帅,卑职若能获得平地爨地的机会,一定竭尽全力为大唐效力。”
章仇兼琼自然明白李安的意思,点头一笑:“好,本官上书陛下,为李校尉请命。”
“卑职多谢章仇节帅成全。”
“李校尉明日就要离开益州,今晚就住在本官府上,本官还有很多问题,要与李校尉探讨。”
章仇兼琼与李安一见如故,真诚邀请李安留下。
“那卑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返回驿馆安排好部下后,李安便再次前往章仇兼琼的府邸,与章仇兼琼探讨当今天下格局,并毫无顾忌的发表自己的见解。
与有思想的人谈话,是一件非常舒心的事情,这一晚,李安与章仇兼琼无话不谈,尽情的抒发胸中的抱负,直到夜半子时才各自返回房间睡觉。
第二日一早,李安仍呆在章仇兼琼的府邸,并与章仇兼琼继续探讨南诏和爨地的局势,直到中午的时候,李安才离开。
午饭过后,席豫等大部人马抵达益州城,与李安的先头部队汇合,并稍作休息,等待李安的出发命令。
“大兄,席侍郎他们已经到了,队伍何时出发”
李安想了一下,看向李昆雄:“昆雄,你立即通知南诏使团,让他们做好出发的准备,半个时辰后,所有人马全部出发。”
“是,大兄。”
“大兄,昨天逃跑的五名刺客,到现在都没有抓住,这一路上只怕不会消停。”
李飞羽略微有些担忧。
李安点了点头:“昨日被我们斩杀的三名刺客,身份查到了吗”
“具体身份查不出来,不过,可以肯定这三人为浪穹诏人。”
李安吁了口气:“上一次是邓赕诏,这一次是浪穹诏,其余三诏诏主的余党,只怕也不会消停,这一路上,我们的确不会寂寞,让将士们都打起精神,一定提高警惕。”
“是,大兄。”
半个时辰后,南诏使团和大唐使团,共千余人的队伍,在李安的率领下,浩浩荡荡的离开益州城,向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城方向进发。
由于皮逻阁火烧松明楼,害死了五诏诏主,为此,五诏诏主的余党极为痛恨皮逻阁,作为皮逻阁的儿子,于诚节自然成了他们的刺杀对象,所以,这一路注定不会太平。
而李安与麾下的兵马,在护卫归昌王返回东女国的一路上,已经掌握了丰富的反刺杀经验,所以,这一次的护卫任务肯定稍微轻松一些。
于诚节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过,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谋求大唐帝国对他继位的支持,而李安已经表明全力支持他继位,为此,于诚节始终对李安颇为客气,也能够一切听从李安的安排,这倒是省了李安不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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