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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鬼之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祸

    先前我情绪低落,再加上考虑到他年后备考,就没告诉他我调来平古县的事。

    听我把情况一说,孙禄笑得合不拢嘴,说哥俩又能在一起厮混了。

    见办公室里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我忙放开孙禄,向他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局里的法医,徐祸。

    年轻人伸出手和我握了握,您好徐老师,我叫边耀双,是省公安大学法医系的学生。

    我笑笑:我和孙禄是同届的同学,年后刚考核完,才调来这儿。都是哥们儿,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高战等我们互相介绍完才把两个文件袋交给我,笑眯眯的说:

    人我交给你了,要是半路当了逃兵,我唯你是问。

    必须的。我笑着点点头,我先带他们去办公室了。

    你等等。高战把烟头摁灭,收起笑脸看着我说:上级尸检报告你看了有什么看法

    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摇了摇头:

    尸体的关键部位经过高温烹煮,无法提取到有指向性的证据。现在法医部门采证到的唯一线索,就只能是现场采集到的j子dna了。

    高战摆了摆手,没再说什么。

    一进法医室,孙禄就咋呼开了:

    你丫放着市局不待,怎么跑这儿来了也没告诉我一声!对了,你来这儿单干,丽姐肯放过你

    还说呢,我到现在都不敢见她的面儿。

    我和孙禄就不用说了,边耀双虽然不和我们一个学校,可年纪相仿,专业一样,再加上本身是东北人,虽然外表斯文,性格中却不失豪爽,一来二去,很快就混熟了。

    孙禄虽然长得像个屠夫,却喜欢闹,非得喊他双儿,再不就是双双,说这样才能起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效果。

    边耀双哪里肯,末了还是屈于孙屠子的‘淫威’,勉强接受了‘大双’这个称呼。

    三人又闲聊了一阵,孙禄挠着头问我:

    刚才听你跟高队说什么‘关键部位高温烹煮’,什么案子啊

    尸体虽然是被送到学院的实验基地进行化验,但那仅限于一部分高级教授参与;出于保密原则,在校生是不知道状况的。所以孙禄虽然是刚从学校出来,却也不知道烹尸案的事。

    听我把案情大致一说,孙禄直咧嘴,麻痹的,那绝逼是疯子干的。

    大双听我说完,脸色有点发白,却咬了咬嘴皮子问我:

    我能看看尸检报告吗

    我没犹豫,拿起桌上的尸检报告递给了他。

    结果就是……晚上一起去吃饭,一盘儿蒜泥白肉刚上桌,他就鼓着腮帮子奔了厕所,回来后面无血色的连连摆手,说实在没胃口了,要先回宿舍缓缓。

    我和孙禄上回一起吃饭是在年前,现在算是各自有了‘定位’,再加上转过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所以就多喝了几杯。

    喝到后来,孙禄又提起了张喜。

    换了以前,我肯定得和他一起伤感一回,可是现在,或许是经历的事多了,又或者习惯了张喜的另一种存在方式,我倒是真没多大触动。

    从饭馆儿出来,天空飘起了细雨。

    孙禄说懒得回宿舍收拾,今晚先去我那儿凑合。

    我喝的也到位了,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两人拦了辆出租,上了车,司机问我们去哪儿。

    我说:城河街。

    城河街司机回过头疑惑的看了我俩一眼,这大晚上的,去那儿干嘛

    我笑笑,说:我在那儿租房住。

    司机又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嘴皮子,没再说什么。

    车停在护城河的石桥边,我看了一眼计价表,刚要掏钱,出租司机突然回过头,一脸惶恐的说:

    快下车!你们快下车!

    孙禄皱眉,你不收钱了

    不收了,你们快下车!快点儿!司机用力挥着手,听声调都像是快哭出来了。

    什么叫不收钱了你怎么了啊我忍不住问。

    司机脸色煞白,脸对着我,眼珠子却斜向后方,压低了声音哆嗦着说:

    有……有东西过来了。

    什么东西我朝前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

    求求你们……快下车吧!司机这回眼泪是真下来了,朝着我又是作揖又是挤眼。

    我皱了皱眉,懒得再跟他废话,塞了二十块钱给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看着出租车掉过头,逃也似的仓惶开走,孙禄朝地上啐了一口,这人有毛病吧

    我咧咧嘴,拉着他就想往家走。

    可刚一转身,眼角的余光似乎就看到一个白乎乎的影子突然从身边闪了过去。

    我猛地回过头,却只看到不远处空荡荡的石桥,没见有什么人。

    怎么了孙禄含糊的问我。

    没事儿。我摇摇头,心想今天可是真喝到位了,眼睛都开始犯花了。

    回过头刚要往家走,忽然间,隐约就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什么动静孙禄显然也听到了这声响,和我一起扭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声音越来越近,没多会儿,我就看见拱形的石桥上慢慢露出一个白色的影子!

    卧槽,不是这么邪门吧孙禄身子哆嗦了一下。

    我也有点头皮发紧,因




第六章 无头女鬼
    这老头是不是有病啊咱花钱租的房子,怎么还就不能带人来了孙禄悻悻的嘟囔了一句。

    我没说话,事实上只这两句话的工夫,我身子已经沉的都不行了,眼前也开始冒金星。

    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可这会儿再想去摸包,却连手都没力气抬起来了。

    更加让我感到惊恐的是,我发现自己居然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掐住了脖子,不光说不出话,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怎么不开门啊

    孙禄见我愣着不动,问了一句,顺手拧了下钥匙开了门。

    灯开关在哪儿呢……我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满头大汗的

    没听见我回应,孙禄回过头,终于看出我不对劲了,急忙过来搀住了我。

    他和我身子一挨,我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脑子也跟着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回想刚才的情形,再想想鬼灵录上的记载,我瞬间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我这是让回魂客给撞上了!

    可是虽然孙禄的阳气替我冲散了一些压身的阴气,可我还是不够力气去包里拿家伙。

    情急之下,我只好一咬牙,用尽全力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

    到家了!

    话一出口,我就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身子猛一轻松。

    我顾不上多想,推着孙禄进了屋,反手去摸开关。

    吧嗒吧嗒……

    开关找着了,灯却没亮。

    妈的,怎么又停电了!

    我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掏出打火机打着了,两步走到柜台前,点燃了牛油蜡。

    烛火摇曳燃起,屋子里顿时亮堂起来。

    我摘下背包,一边拉开拉锁一边急着转过身,想看看跟着回来的是哪位爷台。

    可当我转回身,却没见到任何东西,只有孙禄愣愣的站在那里。

    我顾不上跟他解释,拿出一把竹刀,快步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但是也没看到什么鬼影。

    奇了怪了,那东西哪儿去了

    回想老陈的怪异举止,我越发觉得不对劲。

    他刚才摇着铃铛、挑着纸衣服过桥,然后烧了纸衣,难道是为了招魂

    可如果是接引回魂客,那应该是摆上供品,明灯引魂才对。想要烧衣服给死者,也绝不该烧纸糊的衣服……

    还有,刚才被压身的感觉太明显了,我摆明是将‘某位爷’给背回了家里。可按照太阴鬼灵术中的记载,我本来就是阳世鬼身,怎么可能被鬼压身呢

    我心里疑惑到了极点,回过身,见孙禄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这老房子线路不好,这是又停电了。

    我边说边拿出烟盒叼了一根,又抖出一根,用手背捅了捅他的胳膊。

    见他站在那儿没反应,我心猛一沉,吐掉烟,快步走到他面前。却见他的头歪在一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似的。

    我松了口气,同时又哭笑不得,站着都能睡着,这货是真喝多了。

    屠子!屠子!醒醒!我使劲推了他一把。

    结果他身子摇晃着退了两步,却只是把头偏向了另一边,眼睛仍然闭着,还是杵在那里不动。

    我刚松弛的神经一下又紧绷了起来,这绝对不对劲,就在他后退的时候我看的清清楚楚,他的脑袋是自然而然甩到一边的,感觉就像是脖子没有支撑,脑袋是挂在上面似的。

    被我背回来的家伙附在孙屠子身上了!

    这个念头一闪,我立刻回身从包里拿出一道符箓,念诵法诀啪的将符纸贴在孙禄脑门上。

    孙禄被我拍的身子又是一晃,却还是保持着那种诡异的状态。

    这回我是真急了。

    就算附身的是红袍子那样的厉鬼,符箓贴上去,也不会完全没有反应。

    难道附在他身上的是比红袍子还凶的鬼那不就是……

    不对……要真是被凶煞附身,那附身的厉鬼肯定是有目的的,总不能附身后就这么站着‘睡觉’吧

    我过去揪住孙禄的领子笑骂:

    狗日的,你跟我逗闷子呢是不是

    想来想去,貌似就只有这个可能了,这货是装的,在跟我逗着玩呢。

    我会这么想,是因为他和张喜刚知道我是阴倌那会儿,就总跟我这么装着被鬼上身。

    而解决这种‘问题’,我实在太‘专业’,太有经验了。

    我一手揪着他的领子,一手去撑他的眼皮,嘴里说着:来,让我看看死多久了。

    可是就在孙禄的眼皮被撑开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眼珠上居然像是蒙了一层蜡皮,变成了死鱼一样的死灰色!

    这还是被脏东西附体了,可被什么东西附身,眼睛会变成这样

    我彻底毛了,甚至于拿过竹刀,用带尖的一头照着孙禄的手背上戳了两下,却依然不起效果。

    冷静……冷静……

    我大口吸着气,用力揉着太阳穴,竭力让上头的酒精挥发,让自己能够冷静



第七章 桑岚的异样
    你确定她就是烹尸案的受害者孙禄吃惊的又问了一遍。

    我点点头,是我给她验的尸,她伤口的切割痕迹我不会认错。

    她都已经死了……怎么做了鬼还没脑袋啊

    严格来说,她现在连鬼都算不上。她应该是在被害的时候,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死之前就已经魂魄受损了,所以死后只能是残鬼之躯。

    孙禄摇了摇头,先不管什么残鬼不残鬼,她怎么跟这儿来了

    算日子,今天是她的头七。

    那她也不该来找你啊

    我没说话,点了根烟,浅浅的吸了一口。

    孙禄又忍不住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就让她在你家墙角杵着

    我说:死者为大,既然她来找我,那就帮她超度,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帮她把头找回来。她死的很惨了,尽量别让她轮回进畜生道吧。

    你现在不光胆子大,本事也不小啊,死鬼的脑袋都能找回来。

    孙禄朝我竖了竖大拇指,忽然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说:要是能让她说出凶手是谁,那就完美了。

    我摇了摇头,说那不可能。

    他说的那都是想当然,事实是除了极个别的情况,被杀死的冤魂都会惧怕凶手,又怎么可能去指认凶手。

    第二天一早,我和孙禄找了家早点铺吃了早点,然后开车回了市里。

    要在以前,我会认为帮阴魂聚集散落消失的魂魄是不可能的,或者就算有那样的本事,也懒得多管闲事费那个劲。

    可这次不同。

    在看完鬼灵术后,我已经知道,案发当天我回到家,看到藏在门后的‘没头脑’并不是眼花。

    我在帮受害人验尸的时候,不止和尸体有过接触,而且打开高压锅的时候,还和锅里的头颅四目相对。所以,黎曼的残魂才会跟着我回家。

    因为残魂虚弱,所以过后才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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