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鬼之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祸
狄金莲似乎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立刻停止了古怪的动作,快速的朝桑岚看了一眼,然后两个箭步冲到门口,一把把门拉开,压着嗓子急吼吼的冲外面说:
别吭声,里面有人在睡觉!
听到这个声音,我差点没吐血。
这个调调绝不是狄金莲,这特么就是大背头、潘神鞭!
门外的哭声戛然而止,与此同时,我骇然的发现,我竟然不受控制的推开遮挡的后门,迈步朝外走去。
潘颖把头探出门外左右张望,似乎在查看是什么人在外面哭。
猛不丁回过头,正好和我打了个照面,吓得一蹦,却及时捂住了嘴,可随即又发出几下吸气的怪响。
祸祸!
看清是我,她倏地瞪大了眼睛,你还没睡
让开!
我咬着牙说了一句,两条腿却仍是不受控制的往前走。
直到现在,我才真正见识到了哭门鬼的可怕,才知道哭门鬼为什么在百鬼谱中被列为五种最难缠的鬼之一。
夜半鬼哭门,非是索命,必有所求。
百鬼谱上只说哭门鬼难缠,我却没想到竟邪性到这种地步。
我现在有自己的思维,能说话,可就是身体不受控制,完全像是一个被操控的傀儡木偶一样,不由自主的往外走。
最让我感到恐慌的是,在我感觉不受控制的时候,第一时间就默念起了鬼灵术中的法诀。
可就算我念出声,也没有用!
见我走出门,潘颖追上来问:
大半夜的,你干嘛去
我咬着牙,从牙缝里迸着说:
回去!看着桑岚!
潘颖狐疑的看了我一阵,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坏了,刚才是鬼哭门,门一开,房子的主人就等于是应承了哭门鬼的请求。
她这话像是对我说,却又更像是对自己说的,声调语气明显和刚才不一样了。
下一秒钟,她的嘴角猛一抽搐,似乎是很痛苦,但很快就又用我熟悉的腔调对我说:
我先去把门关上,然后跟你一起去,要不然万一哪个流氓醉鬼跑进屋,岚岚就遭殃了!要真是那样,还不如被你这个流`氓法医占便宜呢。
我彻底无语了,也懒得再跟她多说。
事实是这个大背头太爱胡闹,没少惹祸,这一次是真把我惹火了。
就算看过百鬼谱,学了鬼灵术,可我从来都不觉得我对阴魂厉鬼了解有多深。
阴阳事,深似海,谁能寻到边
就像现在,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哭门鬼,可无论怎么尝试都是徒劳,就好像被下了最毒的魔咒,只能不受控制的往前走。
这让我想起了某部大片里的一个片段。
大致是女主利用自己的非凡能力,控制了反派的心神,然后对他说:
一直向前走,永远不要停下来,直到死。
我知道我不会一直走下去,只要天一亮,我无论如何都会恢复。
可我不知道现在会去到哪里,更不知道夜半鬼哭门,到底是索要我的命,还是对我有所求,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祸祸,对不起,我……我就是怕岚岚被吓到,她跟我说过鬼哭门的事,可我一下子没想起来……潘颖追上来说。
我斜眼瞪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
说实话,我现在如果能控制身体,我一定会给她一巴掌,让她长长记性,以后
第十二章 鬼歌女
相比突然出现的黑色晚礼服女人,更让人感觉诡异的是胡同深处的那栋楼。
那不是什么现代建筑,而是一栋古代的塔楼!
这塔楼总共有七层,占地面积几乎都赶上一个标准的足球场了。
此刻塔楼内灯火通明,仔细看,隐约还能看见的灯火的笼罩下有人影闪动。
虽然我对平古县还不算多熟悉,可县里有这么一栋宏伟的建筑,哪怕是仿古的,多半早成为景点了,我绝不会从来都没听人说过。
我越看这楼,越觉得莫名的妖异。
可是没等我想出眉目,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色晚礼服女人就停住了脚步。
我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眼前的女人忽然闪现,绝对不是人,多半就是两次到我家哭门的哭门鬼。
夜半鬼哭门,非索命,必所求。
她把我带来这里,眼前又有这么一栋邪性到家的塔楼,究竟是想要我的命,还是有求于我呢
就在我带着疑问全神戒备的时候,女鬼开口了。
她并没有转过身,而是站在那里,背对着我和潘颖说道:
就是这里了,下个月初一,夜里子时,你再来这里找我。
女鬼的声音十分的软哝动人,却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疲惫和风尘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觉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似的。
没等我回应,潘颖就小声嘟囔了一句:傻子才听你的呢。
女鬼像是听到了她的话,猛然把身子转了过来,森冷的目光却是直射在我的脸上。
看清她的样子,我就像是被狠狠电了一下,浑身猛一哆嗦,整个人都僵住了:是你!
我和沈晴在东城看守所的老楼里,曾经到过一个‘不存在的’二战日军俱乐部。
当时我和沈晴是从舞台后的化妆间进去的,不光在那里发现了赵奇失踪的女友萧静,还见到一个穿旗袍的歌女。
当时歌女一边换衣服,一边用我听不懂的方言骂人。
后来去桑岚她们家才知道,歌女说的是苏州方言。
眼前的女鬼,居然就是俱乐部里的那个鬼歌女!
鬼歌女目光闪烁,竟然看着我说:你既然还认得我,那么我想你应该会答应我们的请求了。
你们我留意到她话里的一个词。
鬼歌女像是没听到我的话,眼神微微一转,接着说出一句话。
听了这句话,我的心差点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说的是:我见到赵奇了,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赵奇他在哪里我强忍着上前拉住她的冲动问。
我一直都有一种感觉,无论看守所老楼的日军俱乐部,还是医院地下的水牢监狱,乃至二爷屯和平古岗的怪事,都和日本鬼兵有牵连。
把一系列的诡异事件串联起来,每一件似乎都不是偶然。而是在这些怪事的背后,应该是有人在进行着某个‘大阴谋’。
赵奇是在经历二爷屯的诡事时,为了朝思暮想的爱人,把生魂留在了‘另一个世界’。
现如今,眼前这个曾在日军俱乐部出现的歌女却说,她见过赵奇,并且还说,是赵奇让她来找我的……
这就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
在这一系列诡事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而主导这场阴谋的,到底是神秘莫测的老阴,还是在监狱水牢中见过一面,却让我想起来都会做恶梦的鬼僧无道……又或者,在这一切的背后还有更加隐秘的人物
鬼歌女显然看出了我的满心疑惑,却没有想要解释,而是又说道:
下个月初一,子夜时分,你再来这里,到时候,你答应我们的请求,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为什么要等初一赵奇现在在哪里
我恨不得上前抓住她,一次性问出我所有的疑问,可我还是忍住了。
赵奇是我的朋友、哥们儿,他现在像棵植物似的躺在病床上,其它的可以冷漠不管,我必须得把他找回来。
可是在二爷屯的事过去后,我根本没有任何追寻的方向。
眼前的鬼歌女夜半哭门,又曾和萧静、日本鬼兵同时出现,她似乎是找到赵奇的唯一线索了。
我刚想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答应初一再来。
没想到一旁的潘颖忽然上前一步,表情森然的盯着鬼歌女冷冷说道:
你既然说的这么诚恳,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你手上沾染的人命,恐怕不下几十个吧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我本来还想阻止她再胡说八道,可是转眼仔细一看,就再一次愣住了。
她的样子还是潘颖的样子,可是神情目光却似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虽然我早就隐约猜到,潘颖和狄金莲之间有着某种关联,狄金莲可以轻易顶替潘颖,可看着她从未有过的冷厉目光,我还是忍不住怀疑,眼前上了潘颖身的,真是狄金莲吗
然而她向鬼歌女提出的问题,以及鬼歌女的反应完全掩盖了这个疑问。
‘潘颖’问的重点是:你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你至少害过几十条人命。
鬼歌女头一次正视她,眼中露出了些许狐疑,似乎在猜测她的身份。
但是这种狐疑的目光很快被一抹异样的果决神情取代。
鬼歌女和‘潘颖’对视,同样冰冷的回应说:
你的死相未必就有多好看;我是害过很多人,可除了该死的那些,其余的都是被逼无奈。
两人……不,是听两鬼一问一答,我大脑更加混乱,可我还是拦住想要上前的‘潘颖’,问鬼歌女:你叫什么名字
梦蝶。
我怎么找你我又问。
鬼歌女梦蝶反手朝那栋妖异的塔楼指了指,一字一顿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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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泥娃娃的秘密
咳咳咳……咳咳……
我听的分明,那就像是小孩儿被烟呛到,发出的咳声。
而这咳嗽声,居然就是从柜台上的泥娃娃里传出来的!
还别说,破书上这种小鬼的法子还真灵,一口烟就给熏出来了。
我脑筋快速的转动,又抽了口烟,朝着泥娃娃喷了过去。
这次咳声更加剧烈,听声音都快咳的背过气去了。
我有点于心不忍,听上去,那的确是个孩子。
可我还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心软。
桑岚这几天晚上‘梦游’,多半是这泥娃娃出幺蛾子。
如果不弄清状况,桑岚不得安生,我更得天天晚上做‘厅长’。
就在我咬着牙,狠心想把第三口烟喷过去的时候,泥娃娃竟然开口说话了!
别喷了……咳咳……受不了了……咳……
听到这个声音,我心里猛地一颤。
不单是因为这孩童声又是咳嗽又是哭,让人听了都心疼,还因为这个声音我竟然十分的熟悉!
第一次去南关街2号,给我开门的是一个打扮怪异的面膜女。
泥娃娃发出的声音,居然和面膜女一模一样!
我顿时有点明白,这件怪事的源头在哪儿了。
问题应该是出在王希真供养的那个双头古曼童……不,按照他的说法,是双头鬼童子,问题多半就出在那上面。
我打开窗户,把烟丢出去,让外面的风透进来。
现在可以肯定,泥娃娃本身并没有问题,从桑岚第一次‘梦游’的时间推算,应该是我第一次去王希真家的时候,把什么东西带了回来。
既然找出了问题的根源,我心里就有底了,不管是人是鬼,我可没有虐待儿童的嗜好。
主要是无论鬼童子,又或者鬼曼童,甚至是凶恶的婴灵鬼煞,在我看来本身都是很可怜的。
其它鬼无论什么死法,总还有个因果,可这些婴灵小鬼都是无辜的,他们有的还没出生便已经夭折了,就算是有些怨念,那也不能怪它们自己。
烟雾散尽,泥娃娃的咳声也消止了,只是还断断续续发出‘呜呜’的啜泣声。
我盯着泥娃娃看了一会儿,越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下意识的拿起烟盒,反应过来赶忙又丢在了桌上。
我想了想,试着对泥娃娃说:
你先现身出来。
泥娃娃停止了哭泣,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答应我的要求。
我有点不耐烦,刚想催促,忽然就看见泥娃娃的脸上慢慢透出一张虚幻般的脸!
我心一提,忍不住瞪圆了眼睛。
这张脸就像是用投影仪投射上去的,又像是从泥娃娃里面透出来的。
相比泥娃娃粗陋可笑的脸,这张小脸显得十分灵动精致,让人看了就不自禁的感到喜爱。
小家伙两颗乌溜溜的大眼睛没有正视我,而是微微侧着脸,斜着眼珠怯怯的看着我。
我愣愣的看了她一会儿,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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