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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鬼之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祸

    虽然简陋,可明显是被布设成了灵堂的模样。

    只是,桌上除了香炉蜡烛,还有一块灵牌和一个陶土盆,灵牌上却是没有任何字迹。

    又是无字灵牌!

    我一下子想起了驿站阁楼上的经历,脑大筋跟着猛一跳。

    当时情形太过诡异,我没顾上多想,现在想来,驿站阁楼的那块灵牌,后来出现的字迹,竟和老陈留在我家的那些灵牌上的字迹极其相似。

    难道说,那块灵牌上出现我的名字,是出自老陈的手笔

    我实在累的不行,顾不上多想,急着把尸体放在床板上。

    大双朝供桌看了看,回过头说:这是老爷子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提前给自己准备的。

    我点点头,想抽根烟喘口气,却发现烟已经被雨淋湿了。

    我把烟盒揉成一团扔进院里,对大双说:先歇会儿,然后好好把屋里拾掇拾掇。

    大双点点头,嘴里却说:你先在屋里歇着,我去看看那个石碑。

    别去了。我皱了皱眉,我感觉周疤瘌不怎么对劲,也不知道他帮咱们是什么目的,你别一个人乱走。

    大双一愣:周疤瘌怎么了

    我说:他口音和那个妇女一点都不像,他应该不是村里人。还有,我看过他那间屋子,那里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住的,而是老年人住的。

    大双又愣了愣,却仍是坚持说要出去看看。

    我身心俱疲,想到他对我有所隐瞒,也就懒得阻止,只让他小心些。

    眼看他走出院子,我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婆妈了些。

    想起包里还有一盒烟,我掏出来,拆开点了一根,朝裹尸袋看了一眼,走到门口,倚着门框打量着院子。

    目光扫过院子的一角,突然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那个角落放着一口一米多高的水缸,下这么大雨,按理说缸里的水早该满出来了,然而我却看不到缸里的水面。

    不光是这样,透过雨幕,还看到水缸上方模模糊糊的,像是有一团雾气盘旋在那里。

    想到老陈的邪性,我忍不住好奇,丢掉烟,冒雨走了过去。

    水缸上方的确有一团若有若无的雾气,感觉就像是水蒸气一样。

    顺着缸口往里一看,我顿时瞪圆了眼睛。

    水缸上面并没有什么遮挡,然而里边却只有缸底浅浅的一层积水。

    靠,这缸难道是漏的不蓄水

    我揉了揉眼睛,定神再看,更是大吃一惊。

    我发现不是水缸不蓄水,而是雨水落到水缸上方的时候,竟像是被高温蒸腾一样,化成了蒸汽,根本落不到缸里去。

    这也太邪门了吧

    我捋了把头发,弯下腰,试着把手伸到雾气下边,伸进缸里,却并没有感觉到有异常的温度。

    就在我觉得匪夷所思,想把手缩回来掐自己一把,看是不是幻觉的时候。

    突然,缸底的积水突兀的激荡起涟漪。

    没等我反应过来,浅浅的积水中,猛然钻出一团长满绿毛的东西,一下蹿到了我手上,飞快的沿着我的胳膊朝我身上蹿了过来。

    我艹!

    我急忙快速的后退,甩着手,想把这怪东西甩掉。

    可那怪物四只爪子像是吸附在我手上一样,怎么甩都甩不脱。

    情




第十七章 碑言匠不语
    看到这些丑陋恶心的甲虫,我像是腊月天掉进了冰窟窿,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只有眼角、嘴角等神经敏感的部位直抽搐。

    但是,很快,一股强烈的愤怒就将心头的恐惧冲散。

    妈的,真当老子是龙灯的脑壳,任人摆布吗

    这些天的压抑委屈涌上来,我心一横,双手胡乱拍打着迎面而来的甲虫,咬着牙朝尸体冲去。

    甲虫不断被拍落,死尸的笑声戛然而止。

    猛然间,裹尸袋的拉锁被从里边猛地向下一拉,紧跟着就见一大蓬黑甲虫蜂拥而出。

    甲虫数之不尽,就像是一蓬妖异的黑云般朝我压了过来。

    这下我是真毛了,再没胆子拍打,拔腿就往外跑。

    跑进院里,甲虫也铺天盖地的追了出来。

    这一路我本来就耗费了许多力气,两条灌铅似的腿又哪有长翅膀的飞得快

    情急之下,一眼瞄见角落的水缸,急忙跑了过去。

    缸里的水未必够将我完全浸泡,可老子把缸反过来,来个金钟倒扣也能躲个一时。

    就在我想要实施这个愚蠢的笨办法的时候,院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人。

    这人一进来,那些甲虫竟立刻改变方向,朝他飞了过去。

    快跑!见来的是大双,我脱口惊呼。

    大双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像是被吓傻了。

    我暗骂一声,想过去抢救,哪知就在甲虫快要飞到大双面前的时候,他忽然张开嘴啊的一声大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他发出吼声的时候,我似乎看到有一股白色的气焰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甲虫迎上这股气焰,竟啪嗒啪嗒全都掉在了地上!

    徐哥,你没事吧大双快步走到我面前。

    看着落了一地的甲虫,我从错愕中反应过来,尸体有问题!

    两人跑进屋,见裹尸袋丢在地上,死尸却不见了踪影。

    那个不是老陈。

    那个不是老爷子。大双几乎是和我同时开口。

    我心里莫名一动。

    我说尸体不是老陈,是从裹尸袋里发出的笑声来判断的,那不是老陈的声音,而且我内心深处有种感觉,老陈能折腾不假,但应该不会害我。

    大双刚从外边进来,他是怎么肯定裹尸袋里的不是老陈的

    还有,那些被他一口气喷死的虫子又是怎么回事

    我强压疑惑,说:

    如果尸体被掉包,那只能是在周疤瘌家里被掉包的。

    见大双点头,我说:那还等什么,去找周疤瘌。

    不用了!

    大双忽然走到供桌旁,拿起桌上的陶土盆,几步走到门口,将土盆狠狠摔向门槛。

    纸都没烧呢,摔的什么盆呢

    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土盆摔的四分五裂,一样东西从里边掉了出来。

    我凑上前,看清那东西,不禁一愣。

    居然是一把锈迹斑驳的刻刀。

    大双将刻刀捡了起来,深吸了口气,对我说:

    老爷子是刻碑匠,他要留给我的,是这把刻刀。

    我不自禁的啊了一声。

    看着大双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恍惚明白过来。

    他口中的刻碑匠,绝不是单纯的石料厂工匠那么简单……

    大双没再说什么,而是走回供桌旁,拿起桌上的无字灵牌,坐在一旁,认认真真的刻画起来。

    你还有这手艺我忍不住好奇。

    大双抬眼冲我笑笑,没说话,低下头继续手里的工作。

    看着他专注的神态,我渐渐反应了过来,对于老陈以往的古怪行径,隐约也有了些理解。

    古有三百六十行,每一行不乏能工巧匠。

    而这些在行业领域里的匠人,又划分为文工和武匠两种。

    像杀猪的屠户、剃头匠、布坊的染匠等,都属于武匠。

    而打棺材、刻碑则属于文工。

    武匠多为阳活,而文工则或多或少和阴事脱不开干系。

    每个行当都有自己的讲究和规矩,牵涉到阴事,更是如此。

    刻碑匠作为一个以阴事为主的行当,自古以来就传承了一条规矩:

    碑言



第十八章 百鬼吊唁
    老陈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步伐僵硬的走进院子,径直进了屋。

    等我反应过来,走进屋里,就见他直挺挺的躺在门板上,一动也不动了。

    而跟着他回来的那个孩子的尸体,竟也僵挺的躺在他身边。

    我和大双相对深吸了口气,大双走出去,把灵牌拿了进来。

    就在大双把灵牌摆到桌上的时候,老陈的嘴忽然微微张开了,发出呼的一声,像是活人长出气的声音。

    等我从错愕中反应过来,就见老陈的嘴角竟然又浮现出了笑意。

    只是,这次的笑容和在石料厂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我觉得,那像是一种放下千斤重担后,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

    老头,你是到家了,这辈子什么都放下了,我怎么办啊

    你留下这一大串的疑问,我找谁解答去……

    大双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来老陈交代他的也颇为有限。

    我想了想说,先不管旁的,人死为大,既然老陈有遗言要按老规矩操办,那就按老规矩来,先停尸三天。

    说是如此,可条件实在容不得大操大办。我们只能是烧了水,用温水替老陈擦拭身子,防止尸体过度腐变,又替他换了身干净周整的衣服。

    至于那个死孩子,大双本来也想替他擦拭一下,被我阻止了。

    这孩子的尸体来路不明,可不是说老陈带他回来,在这里停三天,就能和老陈一起拉到火葬场焚化的。

    我对大双说,先不要管这孩子,三天后,如果没有变故,就将老陈送去火化,孩子报案处理。

    接下来的两天,我和大双一直在‘死人坟’里添香守灵。

    到了第三天晚上,我开始和大双商量,天亮以后该如何处理后事。

    入夜以后,又开始飘起了雨。

    连着两天没怎么合眼,听着外面沙沙的雨声,渐渐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控制不住的打起了架。

    迷迷糊糊间,我突然打了个寒颤。

    跟着就听见一个声音高声唱喏:

    有客到……

    猛然睁开眼,就见供桌上的烛火竟然比先前光亮了十倍。

    供桌的左边,竟然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穿着长衫的老者。

    因为长衫老者就站在灯下,我有些看不清他的样貌,只依稀看出他年岁很大,眉宇间很是威严的样子。

    我心中疑惑,想上前问老者是谁,刚起身,眼角的余光就见似乎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看年纪,没有九十也得八十多了。

    两人朝我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了老陈的遗体前。

    灯影下的长衫老者再次大声唱喏:

    一鞠躬……二鞠躬……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位老人,竟是吊唁来了。

    而那长衫老者,担当的正是主事人的职责!

    家属谢礼……长衫老者突然又大声唱道。

    我愣了一下,才见那对吊唁的老人已经鞠完躬来到了我面前。

    见两人朝我微微欠身,我连忙下意识的鞠躬。

    腰弯下一半才恍惚反应过来,家属谢礼那哪儿轮得着我啊

    我和老陈又不沾亲带故,我只是租他的房子……

    不等我胡思乱想完,就被眼前看到的情景惊呆了。

    我看到面前两个老人的脚下,居然都没有影子……

    他们是鬼!

    鬼吊唁!

    就在我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两个吊唁的老鬼夫妻已经走了出去。

    跟着就听长衫老者再次唱道:有客到……

    吊唁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有男有女,其中多是年过古稀的老人。

    这些来吊唁的都不是人,但却都表情肃穆,举止间对逝者充满了尊重。倒是比时下现实中那些猫哭耗子似的吊唁者要端庄的多。

    我莫名其妙的以家属身份向每个来吊唁的回礼,也不知道送走了多少人,只觉得腰都快断了。

    老陈,我怎么都算对得起你了,亲儿子也不过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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