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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鬼之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祸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对了,你还得把你说的那个治肚子疼的偏方抄给我。

    我对姜怀波本人实在好奇到了极点,迫不及待想让他把一些事解释清楚。

    姜怀波是看守所的医护,我是法医,算是半个同行,我扯这个谎,应该不会引起唐夕的怀疑。

    姜怀波和我对视了一眼,似乎也知道有些话不说明是不行了,点点头,起身说:你跟我上楼,我……我把方子抄给你。

    我让窦大宝留在楼下,跟着上了楼。

    他并没有在二楼停留,而是直接带我上了三楼。

    姜怀波家是老房子,因为乡镇自建房限高,三楼只能算是半层,楼层高度只有两米左右。

    三楼有两个房间,左边一间门敞开着,看布置,应该是专门的书房。

    但姜怀波犹豫了一下,却没带我进书房,而是打开了右边的房门。

    看清屋里的情形,我不禁一愣。

    这房间最多只有七八个平方,比平常人家的厨房大点有限。

    因为层高低,这样的房间,一般都是用来放置杂物的。

    然而,这个小房间的一边,却是一张单人的木板床,床上被褥枕头都是齐备的。

    要是家里人口多,把这里当做小卧房,虽然有点压抑,也不是不能够。

    但是,让我觉得惊讶,甚至感觉有些诡异的是——如果是小卧室,那么靠窗口的位置,应该是摆放书桌之类的。这个房间靠窗的地方,却没有书桌,而是摆着一个样式特殊的‘立柜’。

    层高两米,‘立柜’上顶就紧贴着天花板,看上去就像是卡死在那儿似的。

    更古怪的是,这‘立柜’并不是靠墙贴边的,而是在后方留有一定的空隙。

    正因为这样,从光线的透入来看,我才判断,‘立柜’后边应该是窗户。

    但凡是正常人,怎么会在窗户前摆这么一个柜子

    怪异还不止于此,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立柜’本身。

    那并不是用来放衣服的大衣柜,只是下面有着三尺高左右的对开柜门,而上方并没有




第三十三章 封门蜡
    白脸就挨在我面前,眼珠诡异的转动了两下,怪笑道:

    “小朋友,我们终于见面了!嘿嘿,帮个忙,把我烧了吧!”

    我惊得头皮发炸,边往后退边大声问:“你是谁”

    “吧嗒!”

    随着一声轻响,房间里的灯开了。

    我眼前又是一花,没等适应光线,就觉得有什么东西迎面向我扑了过来。

    我本能的双手用力朝前一推,没想到那东西居然轻飘飘的不受力。被我一扒拉,竟发出‘刺啦’一声撕裂的声音。

    我连着退了好几步,定神一看,再次呆住了。

    神龛后的地板上,居然躺着一个和真人一般大小,用报纸糊成的纸人!

    纸人已经被我刚才的举动撕烂了一个大窟窿,露出了里头的竹篾。但一双描画的眼睛,却斜向着我,似乎是在对着我笑。

    “你……你干什么”姜怀波跑了过来,有些气急败坏的推开我。

    我回过神,再看看一边的窗户,终于有些反应过来。

    先前在一尺巷里的时候,窗户后边一直有个人,一动不动的往下看。

    难不成那根本不是真人,而是神龛后的这个纸人

    见姜怀波抱起纸人,一副心疼惋惜的样子,我再也忍不住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这纸人又是怎么回事”

    见他不说话,我又试着问:“你替鬼山做事”

    姜怀波沉默了一下,居然点了点头,“坐下说吧。”

    知道许多谜团即将揭开,我不禁有些激动。

    可当我走到龛位前边的时候,不经意间又朝龛位上看了一眼,身子猛地一震。

    刚才屋里光线暗,我只看见上面有个相框,看不清相框里人的样子。

    这会儿开了灯,终于看到照片里的人长什么样了。

    那是一个老头,看上去约莫六七十岁的样子。

    老头的模样说不上有什么特别,可看清他的脸,我的思维却不能自控的陷入了极度的混乱。

    我问姜怀波:“照片里的人是谁”

    “是……是我的恩人,也是我师父。”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你是李铁嘴的徒弟”

    “什么……什么李铁嘴”姜怀波同样诧异。

    我指着照片说:“我见过他,他外号叫李铁嘴,是个算命先生。”

    “李铁嘴……”姜怀波喃喃说了一句,居然反问我:“你知道我师父的大名吗”

    不等我开口,他竟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急切的问:“你见过我师父,那你知……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盯着他,恨不得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的大脑,看看他是不是在装蒜。

    红手绢那件事中,我和静海等人被韦无影的幻术带入了一个极玄异的境界。

    在那里,我不光看到韦无影的惨痛经历,还看到了他最终的结局。

    最后将韦无影的尸体埋葬的,是一个穿羊皮袄的男人。

    韦无影已经证实,‘羊皮袄’就是和他一起摆摊的算命先生,也是告诉他即将有大劫的李铁嘴。

    我对李铁嘴的印象并不怎么深刻,只记得他当时是个看似十分普通的半大老头。

    要是一开始就看到这张照片,我绝认不出他是谁。可奇就奇在,不久前在阴阳桥上,栓柱最后离去的时候,和栓柱在一起的,还有一个老头。

    我由始至终只看到老头的背影,但对他身上那件破旧的翻羊皮袄却印象极深。

    在我的记忆当中,除了电视剧里,现实中看到有人穿翻羊皮袄的次数也就那么几次,所以当时一下子就想起了最近一次见到过的那样打扮的人——李铁嘴。

    我当时还不怎么确定,想不出李铁嘴为什么会出现在阴阳桥上。

    可是现在看到照片,一下就认了出来,照片里的人就是李铁嘴,那之前出现在阴阳桥上的羊皮袄,八成也是他了!

     



第三十四章 姜怀波的身世
    姜怀波貌似真不知道封门蜡的事,听我说完,恍然的点了点头,眼睛却红了,师父,终于……终于能安心的走了。您老人家……一路走好。

    老何才刚走,现在见他真情流露,我感同身受。

    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是李铁嘴的徒弟,这么说,你也懂算术之前你发给我的那些提示,都是你算到的

    在我想来,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先前在一尺巷里,姜怀波先是有预兆般的一下钻进了巷子;后来在阴阳桥上血婴煞扑过来的时候,他突然抱头扑倒。

    当时我就怀疑,他做出这些反应,难道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现在知道他是李铁嘴的徒弟,这点似乎就已经被肯定了。

    没想到姜怀波却摇了摇头,有些是我算到的,有些……有些是别人让我告诉你的。

    什么人我更加疑惑。

    要说起来,姜怀波总共也没跟我见过几次,我和他根本不算有交集,他似乎没理由帮我。现在他居然又说,还有人让他把一些讯息转达给我。

    让他转达信息的,究竟是谁

    姜怀波说了一个人,我听了一下就迷糊了。

    他说的是——杜太太。

    杜太太郝向柔

    怎么会是她呢

    她可是杜汉钟的老婆,杜汉钟是鬼楼的拥有人,和鬼山绝脱不了关系,甚至有可能是鬼山的大老板。

    杜汉钟的老婆,为什么要帮我呢

    姜怀波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传递讯息给你,不过我想,她……她应该不是单纯的为了帮你。她帮你,多半还是为了自救。

    自救

    姜怀波点点头,嗯,我看过她的面相,她……她的命,不属于她自己。

    你会看相老实说,我只是窥探到韦无影出事当晚的情形,听韦无影说起过李铁嘴,知道他是算命的,却不了解他究竟有多大能耐。

    会……会一些,但是不精通。都是师父教的,我……我笨,没学好。

    你可是不笨,要不然也不会隐藏的这么好。我在心里说了一句。

    姜怀波说:其实,我是愿意帮你的。因为……因为那次在市局见到你后,唐夕跟我说了……说了你帮她的事。

    就因为这个

    不……不是。姜怀波摇摇头,那次去市局认尸,我本来已经算到唐夕和孩子会出事,我已经打算和那帮家伙拼了的。可是看到你和那个大胡子的时候,我发现唐夕……唐夕的命格居然变了。后来她和孩子都没事,我才知道……知道一定是你和大胡子帮了我们。

    大胡子窦大宝

    回想起那件事,我下意识点了点头。

    姜怀波和唐夕去认尸那次,的确是窦大宝发现唐夕出了状况。

    原来‘鬼线人’会帮我,在那时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董家庄那次,是你打电话报警,说我家里有无头尸的我问。

    姜怀波点头承认,说那次他从某人口中得知董家庄被布设了血狱凶煞局,也算到了一些事。他不想看到那么多无辜的人受难,所以才想到报警。

    我长吁了口气,血狱凶煞局的事,如今想起来我还后怕。要不是有人报警,警方在我床底下发现了无头尸,那可真就未必能发觉有人在我家设了凶局。那样的话,董家庄可就真要血流成河了。

    我想了想,又问:在那之前,看守所老楼出事那回,九个小墓碑,都是你拿走的

    姜怀波又点了点头:你也猜到了,我……我在替鬼山做事。那一次,我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就是有人让我拿走小墓碑。我不能不做的。

    我问:陈皮沟那次,又是怎么回事我要是没记错,那应该是你第一次发



第三十五章 纸人活了
    姜怀波告诉我,他的父亲是一个老怪物。而他的母亲,原本是屠宰场一名普通的工人。

    他没有具体说这两人为什么会在一起,可想到老八嘎的特殊身份和所作所为,我心里还是感到一阵不适。

    陈皮沟那次,老八嘎连带小孩的妇女都想糟蹋,可见是个色中恶鬼。

    最主要的是,在多年以前,他已经被韦无影吊死了,他根本不是活人!

    如果姜怀波的母亲是自愿的,又怎么会死在鬼山上

    姜怀波自打记事,就住在鬼楼里。

    鬼楼白日里冷清荒僻,可谁又知道,到了晚上,会是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某个夜晚,姜怀波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和姐姐,被几个长着‘驴耳朵’的‘人’残暴的凌辱虐待至死。

    那个他本应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却在一旁冷眼旁观。

    那时起,姜怀波就已经绝望的认定,自己的出生注定是个悲剧,他最终的结果,多半会步母亲和姐姐的后尘。

    因为,在鬼楼里,没有人把他们娘三个当人看。

    可姜怀波怎么都没想到,一次偶然发生的怪事,会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八岁那年的冬天,外面下着雪,姜怀波窝在屋子一角,贪婪的翻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破书。

    他并不识字,但却对书里的一切充满着好奇。

    就在他求知若渴的时候,房门开了。

    进来的,是他那个所谓的父亲。

    男人进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当做宝贝的书抢过去,撕了个粉碎。跟着丢给他一捆竹篾和一摞报纸,吩咐他扎一个纸人。

    姜怀波的年纪虽然小,但对扎纸人却已经很熟练了。

    因为,男人时不时就会丢给他一些竹篾和报纸有时是彩纸,就是扎花圈用的那种,让他扎纸人。

    那些纸人有大有小,有男有女。姜怀波并不知道纸人是干什么用的,只是有一次在男人醉酒后骂骂咧咧当中听出,似乎是有人吩咐男人这么做,说是要用纸人去带什么人回来。

    男人把东西扔给姜怀波以后,就自顾去喝酒。

    姜怀波不敢耽搁,马上开始了‘工作’,因为如果不能完成男人交代的任务,等待他的只有挨打。

    等到纸人扎好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男人也已经喝得醉死了过去。

    姜怀波哆哆嗦嗦的走到桌旁,想看看还有什么吃的,却见整只烧鸡都被男人啃得干干净净,就只剩下一个鸡屁股。

    尽管这样,姜怀波已经很知足了。

    他拿起鸡屁股,正想往嘴里送,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姜怀波惊惶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顾不上吃‘饭’,急忙跑去开门。

    不管来的是谁,只要男人被吵醒,最终他都逃不过一顿打。

    敲门的,是一个衣衫破旧的老乞丐。

    姜怀波虽然没出过鬼楼,但类似的人物不是没见过,毕竟那个年头,真正因为饥饿沿街乞讨的人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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