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鬼之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祸
等他平静些,我问他,老教授是怎么死的。
姜怀波却摆了摆手,让我先别问,继续听他说下去。
当时他一看到人头的样子,整个人都吓疯了,反倒是那个好事的同学相对冷静些。
怀波,报警!那同学把自己的手机丢给姜怀波,急着下了车。
姜怀波刚要打报警电话,那同学忽然又跑回车上,气喘吁吁的问:咱是不是看错了
姜怀波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那同学疑惑的看着他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头,我们是不是看花眼了
看花眼那怎么可能
但事实是,两人再次下车,却根本没找到人头,就连挡风玻璃上沾染的血迹也不见了。
那个同学说,两人肯定是在这里守得时间长了,看花眼了。
虽然他自己都觉得两人同时看错的说法不通,可也只有这个解释了。人头或许滚到哪里,一时间没被找到,但车上的血是不可能自己消失的。
那同学问姜怀波还要不要报警,姜怀波冷静下来想了想,说先别报警,让同学开车尽快赶去下一个站点。
那同学也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当即二话不说,油门踩到底,终于赶在火车靠站前,赶到了车站。
两人火急火燎的买了车票,上了车,沿着过道一路寻找,终于找到了师母和师姐所在的车厢。
可奇怪的是,母女俩的脸色虽然都不怎么好看,但也不像是有什么事发生的样子。
看到姜怀波,母女俩都有些意外,师姐的神情竟有所缓和。
她还一厢情愿的认为,是姜怀波回心转意了,所以才会跟上了车。
师姐睨了姜怀波一眼,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姜怀波这会儿哪顾得上她在想什么,因为他并没有看到教授的身影。
那个同学更是急着问:教授去哪儿了
话音刚落,两人的肩膀就同时被人拍了一下。
回过头,就见一人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竟然就是老教授。
怀波,你来了。老教授笑着又拍了拍姜怀波的肩膀,转向那个同学,你小子,永远改不了好事的毛病。我就知道你也得跟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奇怪,怎么听上去,教授像是早知道两人会上这列火车似的
教授招呼两人坐下,姜怀波带着一肚子狐疑,再次看向教授的脸,却发现自己竟看不出教授的命格了。
再看师母和师姐,居然也是一副前途未卜的样子。
姜怀波更觉的奇怪,难道因为之前的惊吓,自己被废了功力
虽然觉得怪诞,但看到教授一家平安无事,他和那个同学都松了口气。
和师姐再见面,两人都有些尴尬。
老教授却像是无视两人一般,只是先和姜怀波说了几句平常话,竟微笑着和自己的爱人交谈起来。
教授平常虽然慈祥,但绝不是话多的人,这次却意外的,说起了一些姜怀波,甚至是自己女儿都没有听过的事。
他一直面带笑容,看着自己的老伴,诉说着两人年轻时是如何相识,如何相爱相知、相濡以沫的共同经历了多少的风风雨雨和沧桑世事。
说到后来,三个年轻人竟都听得痴了,完全忘记了各自的心事。
时间飞快的过去了,不知不觉,列车到达了终点。
直到下了车,老教授才放开一直牵着爱人的手,把姜怀
第四十章 连锁,因果?
姜怀波说,根据他提供的线索,警察很快就在他和同学停车前的一个隧道里,找到了教授的头颅,也抓到了凶手。
第三天早上,教授一家和那个同学又来到了火车站,见到姜怀波的时候,老教授微笑着向他挥了挥手,就独自转过身往回走。
等所有人回过头,老教授人已经消失了。
后来呢我忍不住追问。
姜怀波说的这件事,在我的阴倌生涯中算不上有多离奇。可我和所有人一样,都想追寻最终的结果。
姜怀波苦笑说,他师母和师姐知道了事情真相,虽然痛不欲生,但也没有寻死觅活。
后来听那个一直陪同在教授身边的同学说,才知道,在这短短不到两天里,除了替老父亲过寿,老教授就一直在和妻子缅怀过往,给年轻人讲述人生经历,鼓励他们无论经历怎样的黑暗,都要鼓足勇气,朝着未来行进。那不光是对自身负责,更是对父母的养育应尽的回报。
事后那个同学说,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陪同在教授身边的那段时光。那是他一辈子上过的最精彩、最动人的课。
姜怀波最后说,他那个师姐,最终和那个同学成了情侣,还结了婚。
这让我多少有些意外,但想想看,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许多事本来就说不清楚,更何况是男女间的感情。
对于姜怀波看到教授一家有难,最终却没能挽救教授的生命,除了感慨,我倒没有过度惋惜。
命数这种东西,不能说完全不能更改,但要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不菲的。
如果姜怀波和那个同学没有上火车,或许不光是老教授会死,他的师母和师姐多半也会承受不住悲伤,落得悲惨的下场。
教授死后对妻子和女儿安抚教育,何尝不是改变二人命运的最大因素……
我回过神来,又问姜怀波是怎么和鬼山的人扯上关系的。毕竟,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姜怀波给出的答案不怎么让人意外,但却多少有些无奈。
他违背了‘纸人师父’的告诫,事后心里也是忐忑不定。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后果会是那么严重,并且来的那样快。
就在他帮着处理完教授的后事,回到家的当天夜里,突然被一个声音叫醒。
迷迷糊糊的,他还以为是做梦,哪知道一睁开眼,就见床边竟然站着两个人!
昏暗中,看清这两人的样子,姜怀波差点吓得叫出声。
其中一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戴着一顶斗笠样的帽子,像是僧人的打扮,却又不像普通的和尚。
另外一人最初只是侧面朝着姜怀波,样子似乎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可等到他转过脸来的时候,姜怀波才发现他另外半张脸黑漆漆的,眼睛血红,竟像是鬼脸一样!
我眼皮猛一跳,是鬼僧无道和老阴!
姜怀波说:那个日本和尚只露过一面,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可我知道,鬼山的人之所以找到我,是因为那个和尚。我违背了师父的告诫,被他感知到了。
他苦叹了口气:老阴当时只说了两个字,我就知道,我的噩梦又开始了。
鬼楼!
鬼山!我几乎是和他同时说道。
嗯,我是在鬼楼长大的,当然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我也知道,我没能力反抗他们,于是从那晚以后,我就开始替他们做事。我虽然人一直没再回过那栋楼,却已经没法再摆脱鬼山的控制了。
姜怀波突然面向我,眼神变得有些古怪:你知不知道,老阴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是什么
见我不说话,他表情变得
第四十一章 接生
“原来是这样……”
我点了点头,怪不得某段时间,瞎子和窦大宝都曾说过,感觉鬼山不像原来那么按章法出牌了。
不对!
想到一件事,我向姜怀波问道:“我要是没记错,你给我发过一条信息,让我有危险就去找杜汉钟。杜汉钟是杜路明的老子,他恨不得杀了我,为什么要让我去找他”
“我只能说,如果当时你没去找杜老板,你可能……可能不会活到现在。”姜怀波眼珠转了转,“同是外……外八行,你应该知道金典一门的规矩,六禁上三,看破不说破,否则泄露天机,会遭天谴的。”
“你什么意思”我一愣。
“意思就是,我……我还可以给你发信息,做你的鬼线人,但是,有些东西,我……我不能说。”
“我艹!”我有种扑上去掐死这家伙的冲动。
“你……你也看到了,我儿子才……才刚满岁,我还不想死呢。”姜怀波边往后躲,边窘迫的说,“能说的我都说了,有些事真不能说的。我……我都跟你掏心掏肺了,不然,我撒谎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婴儿啼哭,我冲到头顶的火气却是被这哭声给生生浇灭了。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起身看着姜怀波:“最后问你一件事,我到底拿了鬼山什么东西”
姜怀波揉了揉鼻子,居然走到神龛前,拿起上面的酒瓶,边往杯子里倒酒边像自言自语般含糊的说:
“杜路明可是堂堂杜家二公子,就算做……做了鬼,凭他老子的势力,也能像活着的富家子一样,声色犬马。他……他为什么要去平古县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待在那么一间破房子里呢难不成那里是福荫地还是……还是有菩萨保佑,能让他起死回生啊”
我竖直了耳朵,才勉强听清楚这番话,回想了一下,忍不住冲他挑了挑大拇指,“你牛逼。你真不应该待在看守所,那太屈才了。你特么是真应该上街去摆摊给人算命,干你师父的老本行,你准发财!”
姜怀波没吭声,呆呆的看着相框,似乎在缅怀着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走到他身旁,点了三支香,朝着李铁嘴的遗像拜了拜,插在香炉里:
“你的纸人师父本事比你大,他虽然去了该去的地方,却留了话,让我替他转告你,把纸人烧了吧。”
姜怀波点点头,“你能告诉我,你……你是什么时候见过师父的吗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我想多知道一些他老人家的事。”
见他真情流露,我没卖关子,说这还得从红手绢的事说起。
姜怀波听完,半晌才又点了点头,说金典一门果然深不可测,师父当年埋葬韦无影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算到,当时有‘人’看到了。还算到多年以后,他会和那人再见面。
我脑子又有些混乱,要按纸人之前对我说的那句话想来,姜怀波说的确实是对的。可韦无影的事,是在几十年前发生的,那时我都还没出生,后来‘目睹’这件事的经过,是韦无影的幻术加上灵觉使然。
难道,李铁嘴的推算之术竟高达如此境界
还是说,在韦无影死前最后一次和他见面时,他已经从韦无影的面相上看出将来会发生的事
看看时间,我觉得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我指了指龛位旁的两根黑蜡烛,问姜怀波,能不能把封门蜡送给我。
姜怀波倒是大方,说自己连师承的本事都没能领会,更不懂阴阳先生那一套,让我尽管拿走。
收起封门蜡,刚要下楼,姜怀波突然又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
“鬼楼不是能经常去的地方,至少现在不是。不过杜太太倒是可以多
第四十二章 四阴命
接生
我一时间搞不清状况,等到看清屋里的情形,眉毛立刻拧了起来。
窦大宝更破口大骂:老秃驴,你缺了八辈子大德了!
里屋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是上年纪的老太婆,另一个是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妇女。
老太婆站在一边,显得六神无主,而那个妇女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妇女的上身盖着被子,两条分开的腿却光着,身下的褥子全都被黏糊糊的液体濡湿了。
我看了一眼妇女隆起的肚子,来不及再说什么,急着上前察看妇女的状况。
你他妈真是该死!大肚婆也搞窦大宝气得揪住静海的脖领子想要动手。
大宝,先别管他,马上叫救护车!我对窦大宝说了一句,看到床头的桌上有一沓病历,赶忙上前拿起翻看。
窦大宝松开静海,刚拿出手机,却被静海抢了过去。
不能送她去医院,不然孩子就没命了!
老东西,你还他妈捣乱
静海推开窦大宝,急慌慌来到我身边,真的不能送去医院,这孩子是遗腹子,是阴胎!
阴胎
我瞪了静海一眼,快速的翻着病历。
静海在旁边喋喋不休:
这个女人和她的丈夫同时出了车祸,男的死了,女的没了灵识,也就是你们说的——植物人!
我当时正好在场,看出这女人怀了孕,而且肚里的孩子已经不行了。是我用降头把孩子救活的!
我一边听他说,一边看病历,眉头越发拧成了疙瘩。
再次查看妇女的状况,静海还要再说,被我一把甩开。
我是学医的不假,可我学的是法医不是妇产科……
早猜到静海没憋好屁,没想到他会做这么出格的事。
静海不敢再上前,却还是不住嘴的说:你是阴倌,应该知道阴胎是什么,医院里人来人往,如果把这女人送去医院,她肚里的孩子在出生前接触过多的活人阳气,就会胎死腹中。
我本来六神无主,再次听静海提到‘阴胎’两个字,脑子里猛然闪过一个念头。
换了从前,我只知道阴胎是阴月阴日阴时临盆的胎儿,如果是女孩儿,还有可能顺利生产,但如果是男孩儿,先天和阴煞相冲,活着降生的几率微乎其微,就算生下来,也多半会夭折。
然而,在不久前,我刚从守墓人那里得到了几页残卷,对于阴胎,却是有了更深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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