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鬼之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祸
“这代表什么”
“这老钱儿值多少钱”
孙禄和窦大宝不约而同问道。
瞎子没搭理窦大宝,对我和孙禄说:
“这枚铜元最后的主人,很可能是清朝人,而且,死亡时间和这枚铜元的铸造年份不会差太多。”
瞎子说完,又拿起第三枚方孔铜板。
我们都看出,那是一枚嘉庆通宝。
瞎子很有些深入其中的味道,竟越发言简意赅,只指着背面的满文说:
“右边是‘宝’,左边是‘福’,嘉庆十九局,这枚应该是福州钱局产制。”
“如果按照前面两枚的逻辑,是不是就是说,这枚铜钱最后一个主人,是死于嘉庆年间”孙禄问道。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猛一转。
我几乎是和他同一动作,看向了最末尾那枚铜币。
瞎子不再说话,将九枚钱币逐一看了一遍,最后重重靠进椅子里,深深吸了口气。
这时,窦大宝才后知后觉道:
“这九个大钱都是不同朝代年份,祸祸说,这都是从死人嘴里掏出来的压口钱,也就是说,这是从九个不同朝代的死尸嘴里弄出来的”
见瞎子斜眼看向我,我刚想解释钱币的由来,瞎子突然坐正身子,脸色大不如前,胸口急剧起伏着大声道:
“别告诉我这些钱是从同一个墓葬中挖出来的!更不要告诉我,你摆这些钱的顺序,就是你发现那些死尸的顺序!”
我用没戴手套的手端起酒杯,在他面前的酒杯上碰了碰,瞎子连手套都顾不得摘,双手捧起酒杯一饮而尽。
等他稍微平静些,我放下酒杯,问道:
“这九枚压口钱,在你看来,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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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瞎子摆摆手,又瘫回椅子里,甚至是有些虚弱的说:
“别问我,我只以为那是传说,是故事,是师父逗我玩的……”
我拿起烟盒,抽出一根塞进他嘴里,替他点着后,自己也点了一根,浅浅抽了一口,盯着面前的酒杯,假装平淡的问:
“老爷子的那个故事是怎样的”
从烟点着,瞎子就只是叼在嘴上,并没有吸。听我问,像是痴呆病人一样,半晌才把目光转向我,又再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噗”的把烟卷一吐,从椅子里弹了起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这个故
第三章 千工拔步床
我还想问瞎子压口钱的牵连,他却说风就是雨,不住催我联络郭森。
我无奈拿起电话,想了想,对瞎子说:郭森虽然和我关系不错,但他为人刚正不阿,原则性太强,而且碍于身份,他未必方便做一些事。
瞎子问我那该怎么办当务之急,他必须要借助官方的力量,去完成一些事。
我让他稍安勿躁,翻出高战的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我直接对高战说,有件事想请他帮个忙。
挂了电话,我让瞎子过后去找他。高胖子为人圆滑,更和我们一起经历过一些事,把实情告诉他,权衡轻重,他一定会帮助瞎子达到目的。
瞎子酒也不喝了,当即要走。
我把他送到门口,他忽然转过身,低声对我说:这件事我不是不想跟你说明,只是现在很多东西还只是我的猜测,妄自说出来,很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压口钱有辟邪的作用不假,但这九枚钱币本身就十分邪异,你尽量不要使用他们。不过……
他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更低:这九枚大钱的价值可是不菲,你先留着,等有机会出手,倒是能换些实惠。
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扬长而去。
转过天一早,我正和徐洁商量,去市里备些年货,直接送去沙河林场。老军和老独两个固执老头,是绝不肯来我这儿,不如直接去林场过年。
楼下忽然传来急促的拍门声,我不由的皱眉,边下楼边暗骂:是谁这么不懂规矩,除非报丧,哪有这样敲门的。
开门一看,我火气就消了。
一个身量不高的家伙一手拎着个大号的旅行袋,一只手还悬在半空保持拍门的姿势,却是癞痢头。
见外面下雪,我赶忙把他让进屋。
转身去倒茶的工夫,癞痢头竟从旅行袋里拿出两瓶精装的西凤酒摆在了柜台上。
徐先生,头回登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杨大哥,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这么做,不是让我没法做人嘛。
癞痢头只是讪笑,却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递了过来。
我赶忙抬手去挡,一碰到那袋里的东西,再看看袋子的形状,不由的冷下脸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没打开袋子,但也看出,那里头装的是钱,而且就厚度看,约莫得有个十万八万。
你给我钱干什么我挡开癞痢头,回到柜台后,杨倩已经不在人世,但她是我的朋友,能替她找到亲人,我只会替她开心。你不必给我什么答谢,更何况,你救过我的命。
说到这里,我不由的一拍大腿。
知道癞痢头今天要来,我昨天还想着去驿站拿五宝伞,结果昨天瞎子来那一出,加上都喝了点酒,过后我竟把这茬给忘了。
我只好对癞痢头说:杨倩现在不在这里,要见到她,最快也要今天晚上。
癞痢头连连摆手:不急不急,小妹在你这儿,我放心。不过……这钱你一定得收下。
给我个理由!即便癞痢头救过我的命,每每见到他,我还是有种纠缠不清的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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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怎么着就平白无故拿这么多钱给我
癞痢头舔了舔嘴唇,还是双手捧着把钱放在了柜台上,然后才结结巴巴的说:
其实……其实这钱不是给你的。我是想托你……托你替我找一样东西。
听他又提到‘找东西’,再看看那一袋钱,我开始意识到有些不寻常。
我问:你到底要我帮你找什么
癞痢头小声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楚,让他大声点。
癞痢头似乎鼓足了勇气,却仍有点不敢直视我,我想你帮我找……找一张千工拔步床……
噗……
我刚喝的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咳咳…
第四章 过年
我没好气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家里有几个人,我还能不清楚再说了,即便有别人在,我有必要跟他说瞎话吗
见我脸色不快,癞痢头显得有些尴尬,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该死。
说着居然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我心里更加不痛快,他这会儿转了话锋,摆明是还想求我帮他,所以言不由衷;刚才那句‘找错人’才是不自禁的脱口而言。
我暗叹一声,心说算了,他到底是救过我的命。
回到柜台后,我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千工拔步床你要来做什么用
癞痢头说:我老娘在世的时候,不止一次说过,她做了那么多年阴媒,实在太丧阴德,死后就算不下地狱,也会轮回成猪狗畜生。
他抹了抹通红的眼睛,谁都知道阴媒缺德,可娘要是不做阴媒,我们一家人早就饿死了啊!她是我亲老娘,做儿子的,怎么能让她老人家遭此报应
所以呢我问。
癞痢头道:娘说过,要想减轻果报,只能是找一张千工拔步床作为陪葬。
陪葬我张口结舌,半天才试着问:你找拔步床,是要烧给你娘
癞痢头点头,我却是不住的摇头。
我干脆直接对他说:真正的千工拔步床不是没有,但留存于世的,多数都在博物馆里。就算民间还有留存,也都是私人珍藏。就算有人肯出售……仿品就要十几万、几十万,真正的老物件,几百上千万都不止。
我说到这里,癞痢头已经瞪直了眼睛,看样子他对拔步床是真不了解。
我以为话说到这份上,他会放弃这个念头,没想到他忽然起身,从旅行袋里拿出一样红布包裹的东西,上前两步放在了柜台上。
不用打开红布,我也已经看出,那是一个骨灰盒。而且从癞痢头托举的动作看来,绝不是什么好材质制作。
老人家昨天才倒头,你当天就把遗体火化了我觉得不可思议。
癞痢头是金典一门,按说比多数人都该注重老理,怎么就会这样仓促把人给烧了呢
癞痢头退后两步,用力抹了把脸,忽然向我问道:
先生,你看我这条命值多少钱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咬牙道:
我没本事,老娘活着的时候,没享过我的福。现在她老人家走了,我绝不能让她做猪做狗!我急着把娘火化,还把房给卖了,为的就是凑钱买千工拔步床。现在我知道这点钱远远不够,可……可我还有这条命!
兄弟,我绝不是想为难你。只是我没什么朋友和门路,只能是来找你。你人面广,认识的有钱人多,我现在只求你,替我牵线搭桥,只要有人能给我老娘找来拔步床陪葬,我杨天藏这条命就是他的!
他这一番话在我听来,既感动,又觉可笑。
他的能力若是被认可,又何至于混到这种份上。就算有相信卜算的富人愿意把他收归门下,又怎么可能把价值高昂的千工拔步床拿去给他烧掉
见我默不作声,癞痢头忽然双膝一曲跪了下来。
我刚要去扶,恰巧窦大宝从外头进来。
窦大宝先是一愣,跟着急忙拽起癞痢头,你这是干啥呢你是祸祸的救命恩人,怎么能给他下跪呢
两人好容易把癞痢头安抚平静些,听我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窦大宝也是一只眼大一只眼的愣了半天。
过了好一会儿,窦大宝忽然一拍大腿,嗨,不就是一张床嘛。都说是烧给死人的,那干嘛非得是真床啊跟我说说那什么拔步床是啥模样,我用纸扎一张不就行了
不行!癞痢头又挺身而起,娘说过,必须得是真正的拔步床才管用!
见窦大宝看向我,我只能是点点头:
千工拔步床本就是婚嫁用的,又因为凝聚了千百工人的匠心,在某些方面,的确有着独特的作用,不是别的东西能够代替的。
见窦大宝还是一脸懵懂,我只好说:婚床本身就有喜气,能够冲煞。千工打造,自身具有辟邪的作用。作为陪葬,等同是以工匠们的心血向阴司求情,能使死者的罪孽消减。
我也是听癞痢头说要拿床做陪葬才想到这一层的。
窦大宝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让封万三他们找百步床给岳珊睡呢,原来是要用婚床的喜气和匠心替她冲煞啊。
第五章 古怪歌声
初一到达莲塘镇,虽然没能见到窦大宝的师父,但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我们都很享受这种‘混吃等死’的快乐生活。
无忧无虑的日子,总是眨眼即过。
这天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我们不得不提前离开了莲塘镇。
要是别人打来,别管多大的事,我多半都不会管,但给我打电话的,却是我的老恩师林教授。
到了市区,我让窦大宝直接开车带徐洁回城河街,然后打了辆车,直奔林教授家。
给我开门的是林彤,两人隔着门一照面,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我发怔,主要还是林彤的打扮气质,以及她和朱飞鹏的那段婚姻,这让我一直都很难想到她是我那古板老恩师的女儿。
现在朱飞鹏死了,她回来陪父亲过年,理所当然。
林彤没有第一时间让我进门,而是眼神有些古怪的看着我。
我正想问咋回事,她忽然小声问我:“你认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我被她问懵了,也放低了声音:“怎么忽然问这个是不是老师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把我叫来是要教训我啊”
我这么想绝不奇怪,林彤也算‘经过事’的人,就算嘴上不承认,内心对某些事物的存在应该也是认可的。
倒是林教授,虽然经历了朱飞鹏那件事,却坚信所谓的降头是一种特殊的病毒。
林彤轻‘哼’了一声,“进来吧,进来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更觉一头雾水,但这种疑惑,很快就被一个特别的声音给打断了。
林教授的家,虽然在市里,却是上世纪还比较常见的那种小四合院。
就在林彤让我进去的时候,院里忽然就传来唱歌的声音。
要说过年家家喜庆,有人唱歌不算奇怪。
可是,这歌声本身却很是奇特。
唱歌的是一个女子,声音软哝不失高亢,唱的却是某个地方的方言。
我拉住林彤,小声问:“你家里有客人苏州来的”
“哟,你还能听出这是苏州话啊”林彤有些诧异。
我说:“本来是听不出的,后来认识了几个苏州朋友,所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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