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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安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袭常

    那也是第一次,他不再用一贯的眼神看自己,而是带了明显的探究和怀疑,即便心中早就明白,可只要他还愿意做出一副好兄长的样子,穆洹就还能骗骗自己,可是现在他大概连装也懒得再装下去了。

    他虽然对于自己的话将信将疑,大概还是想赌一把,毕竟即便他才华盖世,心思缜密,到底是坐在轮椅上的人,有他在,要坐上这个王位,终究还是有些阻碍,当初没能将他淹死在宫中,之后几次趁他外出时的刺杀也没能解决了这个麻烦,现在父王已经有意将他的身份告知将士,已经在为他将来继承王位铺路,他竟然愿意主动放弃王位,穆池心中冷笑,他的那位父王一定没想到自己苦心孤诣培养的人,却并不屑于要这个王位。

    虽然对于穆洹的话将信将疑,他最终还是出手了,有他的帮忙,穆洹顺利从军中连夜逃出,离开驻扎之地时,穆洹心中想着,兄长心思深不见底,连父王这个从他出生便将他隐藏起来的老狐狸都不是他的对手,好在他并不在意王位,不然与兄长相争,恐怕连哪日死在他手中都不知道,还是保命要紧。

    他出逃之后本想一路向南,先回京城,他心底里还是惦记着那个救过自己的姑娘,虽然想着这么多年过去,她也许已经嫁人了,他却还是想回去找她。

    只是他走到半路,被父王派来的人找到了,将他带回去的途中,他又偷偷跑出来,却不敢再去京城了,只好继续向南走,谁能想到他会在路上遇到她呢,穆洹看向躺在床上的安阳,目光轻柔,抬手将她耳边的发丝轻轻放在耳后,他看着她笑“这说明我们两个有缘分,终究还会相见。”

    他能救她一次,两次,就能救她第三次,他轻轻握住安阳的手说到“我要离开几日,去将黄岐找回来,放心,我跟唐安说好了,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躺在床上的人并没有任何反应,她根本听不到穆洹说的话,可他还是忍不住跟她说“等你醒了,我就带你离开,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他说过,他向来没有什么大志,不想继承什么王位,也不在乎父王的野心,他们要做什么都与自己无关,如今终于找到了当初救自己的那个姑娘,他只想与她简简单单地在一起。

    。




一百二十八章 宋景山
    安阳醒过来不止穆洹和黄岐高兴,连唐安也高兴,他自然不是看到安阳终于又活下来了,而是他要等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一个清醒的安阳自然比一个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安阳有价值得多。

    他知道只要自己将消息送给宋景山,他一定会派人来找安阳,只是他没想到,来的竟然就是宋景山,不仅他来了,还带来了曾跟随定远侯的亲兵十余人,一群人一路奔波赶到唐门,见到唐安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见安阳,唐安并不在意他们对自己和唐门的无视,如今唐门没有了禹王的保护,在他们这些人眼中自然算不得什么,他反倒十分高兴看到他们对安阳竟然如此重视,一个早已成为孤女的安阳郡主竟然能让西北军守将亲自前来,看来这场好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精彩。

    宋景山带着另外十余人来到绿华堂的时候,穆洹正给安阳喂药,她不止一次说过可以自己吃药,实在不行,还有唐安派来的两个小丫头,并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可是穆洹总是借口不放心唐安派来的人,非要自己亲自喂,于是一脸威严,风尘仆仆赶来的宋景山推开绿华堂的门,看到里面的情景时竟然楞了一下,穆洹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转头去看,在看到门口站着的十数个身材魁梧,面目严肃的人时也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十多个人气势十足地冲着自己走过来,穆洹下意识地挡在安阳面前,在他们靠近之前率先发问“你们是什么人”从这几人的气势和走路姿势来看,一定都是在军中生活多年之人,绝不是唐门的人,可是他们却能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到这绿华堂,一定是得到了唐安的默许,他怀疑他们是徐幼容派来的人,要伤害长乐,连忙将手中的碗放下,手上暗暗蓄力,虽然知道自己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打不过这十多个人,只要他能拖延时间,长乐就有逃出去的希望。

    宋景山早就注意到穆洹将碗放下后已经暗暗蓄力,忍不住轻嗤一声,并不在意他的反应,继续向前走着,目光越过他看向坐下椅子上的安阳,盯着她看了许久,安阳在他看自己的时候,也毫不畏惧地看着他,她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从他们这几人的气势,安阳已经猜到了他们出身西北军中,不会伤害自己,她虽然与父亲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但是她小时候见过许多西北军,尤其是父亲的亲兵,他们身上的气势,安阳很熟悉,平日里可能想不起来了,但是只要再见到他们,那种熟悉的感觉便又记起来了。

    宋景山已经走到了穆洹面前,在他想要继续向前的时候,穆洹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敢问阁下是谁”他方才一抓才知道这人虽然外面一身寻常长袍,里面竟然穿了一身盔甲,难怪看他走路十分沉重,他方才以为是故意如此显出气势威慑自己,如今看来,恐怕是这身愧疚穿在身上并不轻松。

    宋景山根本不用动手,暗中用了内力,直接将穆洹的手弹开,穆洹连忙捧住自己被震得发麻的右手震惊地看着宋景山,他到底是什么人,方才他说自己可能打不过眼前十多个人,现在他要收回自己方才说过的话,他根本不是眼前这一个人的对手,如果他真的想要伤害长乐,他根本没有拖延时间的机会。

    只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对安阳不利,甩了甩右手,穆洹又想要冲上来从背后抓住他的肩膀,好在安阳及时开口“穆洹,住手。”

    穆洹连忙住手,不明所以地看向安阳。

    宋景山微微转头看了穆洹一眼‘原来你就是允王藏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穆洹对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似乎并不惊讶,反而加重了他的担心,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恰恰说明他极有可能就是徐幼容的人。

    只是他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而已,说完之后并没有再理穆洹,他身后跟着的十余人更是看都没看穆洹一眼,宋景山只是看着安阳,盯着她许久才开口‘安阳郡主”他对她的称呼中明显带着怀疑,似乎对她的身份并没有那么确信。

    他方才看了她许久,并没有从她身上看出任何定远侯的影子,也没有当初那个惊艳整个京城的定远侯夫人的影子,可是来之前唐安信誓旦旦地告诉他,安阳郡主就在唐门之中,他若是敢骗自己,唐门也不必继续存在了。

    穆洹能感觉到在他这句话出口之后,身边的众人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只是他们全都紧张地盯着安阳,似乎她的回答十分重要。

    安阳看着宋景山,又看向穆洹,她其实有些猜到眼前这些人的身份了,连带着自己面前的这一个人,若是她没有猜错,他应该就是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宋景山将军,如今的西北守将,从他们进门安阳就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气势,这是在西北军中多年才能养成的气势,与父亲和大哥哥身上的感觉很像,许多年不曾见过西北军中的人了,平日里有些想不起来了,但再次见到他们,熟悉的感觉再次回归。

    只是她不知道该不该承认自己的身份,她并不知道唐安暗中所作的一切,早就将她的身份泄露出去,还想着若是自己承认了,说不定也会牵连到西北军,他们是父亲一手培养的心血,她已经害死足够多的人了,若是再将父亲的心血也拖下水,她死后也不必去见父亲了。

    她没有开口,不承认也不否认,宋景山心中对她的身份却已经有了几分确认,因为她并没有问自己是谁,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也没有疑惑和探究,说明她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至于她为何不肯爽快承认,宋景山也猜到了几分,毕竟是欺君之罪,轻易承认了这个身份必然会有无数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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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九章 承认身份
    只是两人都不说话,不着急,宋景山身后的一人却耐不住了,他一把推开挡路的穆洹,将毫无防备的穆洹推了一个踉跄,直接走到安阳面前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是不是安阳郡主”

    安阳看着他,瞬间便想起了眼前这个满脸络腮胡,正一脸不耐烦地看着自己的人是谁,他叫刘成,是父侯当年身边的亲兵之一,也是被父亲骂的最多的一个人,嗓门最大,脾气也最暴躁,父亲总是说他头脑简单,性子直接,若不是有父亲回护,他在军中定会得罪不少人,可是父亲也说他是这么多人中最重义气的人,有一颗赤子之心。

    安阳看着他出神,刘成已然不耐烦了‘你这小丫头,到底是不是安阳郡主,给个痛快话。”

    他特有的大嗓门引起了身后几人的不满。

    “刘成,你喊什么喊,若是吓到了郡主怎么办”出声的这人安阳也知道,他叫冯大志,最喜欢与刘成呛声,她小时候他们来府中看她,她便经常听到冯大志在刘成身后喊’你小声一点,吓到郡主怎么办。”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一样。

    “她这不是还没说自己是不是郡主呢嘛”刘成有些心虚地为自己辩解,却已经放低了声音。

    刘成向来一根筋,直脑子,只要安阳没亲口承认,他就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安阳郡主,宋景山却跟他不一样,从安阳方才的表现来看,他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后退了两步,忽然对着安阳跪了下来,他这一跪,身后的人也跟着跪下了,只有同样冲在前面的刘成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面前的安阳,又看看身后跪了一地的兄弟,刘成小声嘟囔‘这不是还,还没确定呢嘛,你们,你们怎么都跪下了”

    他话刚说完就被身后的冯大志拉了一把,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眼前的这一幕让穆洹十分迷惑,他抬头去看安阳,却听到跪在地上的人对着安阳朗声说到“末将宋景山,见过安阳郡主。”

    安阳站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她本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再将西北军拖入这摊浑水,可是如今的情势,似乎不是她不承认便能作罢的。

    “宋将军,父侯已经去世多年,世间已没有定远侯,也没有安阳郡主了。”她一语双关,在承认自己身份的同时也在提醒他,如今西北军与定远侯没有关系,也与她这位出逃的安阳郡主没有任何关系了。

    刘成跪在地上依旧有些不明白地嘟囔‘这是什么意思啊她到底是不是侯爷的女儿啊。”

    宋景山依旧跪在地上,看着她朗声道“西北军,永远记得定远侯。”

    “宋将军,我当不起你这一跪,也当不起身后这许多人的跪,还是请起吧。”

    宋景山犹豫了一会儿对着她拱手之后便站了起来,在他起身后,身后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只有刘成还一脸迷惑的神情看着安阳问“所以你到底是不是侯爷的女儿”

    对于刘成如此一根筋的脑袋,冯大志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拉住他,对着安阳不好意思地说到“郡主莫怪,他向来一根筋,不是有意冒犯郡主。”

    安阳并不在意地笑了,看向刘成笑道“父亲曾说刘成叔叔性子直爽,有什么说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倒是并没有什么变化。”

    若说方才他们跪安阳是因为看到宋景山跪了,他们也跟着跪下而已,如今安阳直接开口叫出刘成的名字,身后的人对她的身份再也没有任何疑虑。

    尤其是冯大志,听到她那声“刘成叔叔”差点湿了眼眶,对着安阳笑了笑,转头看向刘成道‘这么多年也没什么长进,郡主别见怪。”

    “冯叔叔还是跟以往一样。”安阳看着他笑道。

    冯大志鼻子一酸,眼中的泪终于忍不住了,怕自己这么大人了,在兄弟们面前哭丢人,连忙抬手将脸上的泪胡乱擦掉,看着安阳点头“郡主倒是长这么大了,还长得这样好看,侯爷若是能亲眼看见,一定高兴坏了。”

    他这么一说,惹得身后的几个人鼻子都酸了起来,连宋景山脸上也带了戚戚之色,安阳勉强笑了笑,没敢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来,许久不曾想到父侯和兄长了,今日见到他们又想起来了。

    宋景山连忙开口‘既然已经找到了郡主,还是请郡主跟我们回去吧。”他言下之意是以安阳的身份,留在外面终究是不安全,但是只要到了西北军中,就再也没有人敢对她做什么,除非她想让西北军叛变。

    安阳想了想却摇头“多谢宋将军好意,只是安阳如今身份尴尬,今日承认身份已经是不妥,不能再去西北军中给你们带来困扰。”

    “什么困扰不困扰的你是侯爷的女儿,谁敢欺负你就是跟我们西北军过不去,看我不拿锤子捶死他们。”宋景山还没来得及开口,刘成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表态了,方才安阳那声“刘成叔叔”让他彻底信了安阳的身份,他这人就是如此,在不确定你身份的时候怎么都不相信,但是一旦确定了她是定远侯的女儿,便会极端护短,只要有他在,谁也别想伤害她。

    宋景山无奈地瞪了一眼刘成,转头看向安阳却说到‘话糙理不糙,刘成说的也没错,谁若是跟安阳郡主过不去,自然就是跟西北军为难。郡主只管放心跟我们走,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安阳本以为只有刘成一根筋才会不顾及自己如今是在逃的身份要将她带到西北,没想到宋景山也这样说,她想了想还是摇头“我知道,你们因为父亲的缘故愿意护我周全,但是我也知道,西北军是父亲的心血,他一手建立西北军,是想让你们保家卫国,不是让你们尽忠于他一人,保护他的家人的。我如今的身份,实在不便与西北军再有任何牵扯,诸位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西北,我还是不去了。”

    “郡主。”冯大志看着她着急地喊了一声。

    安阳看向他笑了笑说到‘冯叔叔跟随父亲多年,一定知道父亲建立西北军的初衷,定不会让安阳为难的。”

    “是。”冯大志看着她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

    刘成看他点头,一把推过去冲着他喊’是什么是我就不懂你们说的那些什么道理,我就知道,她是侯爷的女儿,侯爷不在了,我们就得保护她。”

    冯大志被他推了一把也不还手,只是踉跄了几步站稳后看着安阳,相比起刘成,他显然更能明白安阳的意思,也更明白定远侯的初心。

    “郡主说的有道理。”沉默良久的宋景山终于开口“只是郡主,外面对于安阳郡主出逃,宫中皇后乃旁人假扮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郡主若是不跟我们回西北,恐怕一路上会遇到麻烦。”

    他这么一说,穆洹连忙跟着劝“长乐,还是先跟他们去西北吧。”之前几次追杀的惊险让他到如今依然心有余悸,何况如今郑武失踪,只有他一个人,他不敢确保自己能保护好她,比起将她置于危险之中,穆洹更愿意看着她回西北,那里有三万精锐,徐幼容即便知道她就在那里也不能对她怎么样。

    安阳却在听到宋景山的话后愣在那里,她身份暴露,京城中外祖母他们和红棉他们该怎么办,安阳瞬间慌乱起来,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外祖母”。

    宋景山听到了,想了想看着她说到“郡主若是担心京城的靖国公府一家,还是跟我们一起回西北吧,只要郡主坐镇军中,西北军都会听郡主的命令,到时候也可威慑朝廷,不敢对靖国公动手。”

    不得不说比起刘成和冯大志,宋景山更能一眼看透安阳的心思,果然他这么一说,本来执意不肯去西北的安阳瞬间动摇起来,不怪她会动摇,她虽不愿拖累西北军,但是她更不想看到外祖母他们遭遇不测,她的心总是有所偏颇的,在面临选择的时候,她还是选择保住外祖母,保住靖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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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一章 坦白身份
    门外的人看着他们的皇帝站在门口踌躇不前,上前提醒“皇上,奴婢这就去叫皇后娘娘出来迎驾。”

    穆长俞摆手“不必了,你们都先先去吧。”他终于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见到红棉的一瞬间,他心中的猜测便有了答案,她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只是看到他进来,匆忙起身,一脸平静地行礼。

    穆长俞伸手想将她扶起来,红棉却没有起,他只好挥手示意明玉和彩碧离开,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红棉,他无奈开口告诉她自己事先并不知道此事,只是他说完便觉得自己无耻,无论他知道还是不知道,都是他的母后杀了她的全家,他这样说像是要推卸责任一般。

    红棉抬头,看着他,神色平静,她容貌本就清冷,如今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穆长俞有些慌了,他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却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上百口人命,他变不回来。

    反倒是红棉先开口了,她的嗓子调理了这么久也还是没好,依旧沙哑低沉,她看着穆长俞平静地说‘臣妾知道了。”

    “你怪朕”看着她的表情,穆长俞忍不住问,心中明知道自己没有可被原谅的理由,可是心底又觉得自己无辜。

    “臣妾不敢。”红棉依旧神色淡淡,只是已经低下了头不肯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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