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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落木寂无声

    这段时间,畿内各地的大小势力,显然是没法发起大规模行动的。

    而东海、中山、北陆、关东一带的天气,按道理推算,比畿内还要更冷一些,受到的限制也无疑会更大。

    至于到了奥羽……看这个情况,今年是别想种稻子了,只能靠耐寒耐旱的杂谷凑合。反正他们本来就是水田少,旱田为主的,习惯如此了总也饿不死。

    这个时候,平手汎秀却可以动员七千名脱产的旗本,以鹤立鸡群的姿态重返京都。

    甚至根据契约,他还能从国人豪族里面,征调出将近八千人的“军役众”,作为免许所有其他赋税徭役的代价,明文规定“军役众”在农忙时也必须响应出征的要求。(虽然需要一定的补偿金)

    但出于对外样们的“体恤”,平手汎秀并未正式履行这项权力,只是吩咐他们要时刻做好领兵前来的准备。

    这次大军拜访京都,除了再次打出讨伐“逆臣武田”的旗号之外,最引人注目之处,是带上了自家长女,十二岁的雪千代小姐。

    这位不谙世事养在深闺的小公主,将作为代表诚意的政治工具,提前送到岐阜城去,以显示平手家的态度。

    说成是“工具”,或许




第二十七章 关于火的谣言与真相(上)
    平手汎秀皱眉盯着东北比叡山的方向,看起来很是焦急,恨不得生出双翼,瞬息飞至。无奈身边有七千余兵,进退行止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非得定好路线和顺序,按照建制逐一起步才行。

    加上沿路消息传出去,许多有心人过来凑热闹,想要一起“见证”一下真相,平手汎秀也全都来者不拒地接受了,行军速度越发变慢。

    后面连幕府、朝廷也惊动了,分别派了人来问口风。但平手汎秀只说“我也什么都不清楚,正要前去分辨个明白。”至于别的一句不提。

    自京都南郊到比叡山,约一百五十町(15.5公里),本是半日的路程。

    可是大军这么拖拖拉拉,足足花了五六个时辰,从一大早到傍晚,才堪堪走到山脚下。

    眼前青山绵绵,层峦连峰,山巅不高,坡度缓和,占了很大的一块面积。石砾草木间隐约可见房屋四散的,便是天台宗大本山的势力范围,包含了总寺,下寺和附属领民的居住地。

    正中视野最佳处,半山腰建有广阔的院落和高耸的佛塔,倒是看得清楚,隔着几百步远犹然可见,那是延历寺的所在。

    平手汎秀对这一块地理情况很清楚,除了高精度(当然是以本时代的标准)军事地图之外,中军大帐里还有不宣于人的绝密道具——那是一副展示京都近郊面貌的仿真沙盘。

    和尚们本就没什么防范间谍的意识,情报是极容易获取的。

    以总寺为中心,山中建有大小寺院近百所,村庄聚落二百余,估计总共有三至五万百姓和两到三千的僧侣。

    这个数字比起石山、奈良、高野山的同行们要小很多,但胜在是京都周边,天子脚下,能有如此规模,已经算是个很厉害的宗教势力了。

    延历寺自然也蓄有僧兵,不过他们素来主要玩的是政治,并不以战力著称,最近一次大规模动武还要追溯到三十五年前,这训练水平和军容军纪,那可想而知,在老兵们看来就跟没设防一样。

    一般强盗蟊贼没本事对付僧兵,人家再弱也是成百上千人,不是你几十个悍匪能打得过的。而有能力动手的人,都是上了身份的,又不得不考虑政治影响。

    比如平手汎秀就不敢轻易动手。

    见到比叡山,他想的是,距离上一次尾随着溃敌追击至此,还没过去多久呢。

    重回此地,心情又是不同了。

    那还是年前,松永逆军被平手打败后,“贼酋”松永久通,带着其他的“要犯”们,就是跑到这里躲藏起来,号称剃度出家,以此来逃避责任。

    而老狐狸松永久秀自辩说是被不孝子裹挟,宣称要断绝父子恩义!

    然后他就依靠这个可笑的借口,发动朝廷、寺社、商家、文化人各界的人脉,竭尽全力洗白了一下,姑且苟延残喘暂时保全家业。

    当时平手家的将士们无疑是感到十分憋屈的——明明打了胜仗,却不能乘势杀入大和,既拿不到功勋,又没有劫掠的机会,岂不等于是白费心力吗

    这次却不一样。

    最下面消息不灵通的士兵们莫名其妙不知所措,稍微能听到一点风声的中层干部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窃喜,而知道真相的少数高层则是竭力忍着藏住窃喜之意,装作与基层士兵一样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众人到了山前,寻一处高台做营地,匆匆安置下来。

    初看一眼,山上似乎并无异样,平手汎秀顿时皱眉不悦:“是谁在乱传什么流言蜚语,说佐佐殿与延历寺的僧人有冲突的我就说这位旧友最是恪守义理,绝不会冒犯这千年古刹的。以后再有这种搬弄是否,口舌逞快的无耻之徒,定要严加惩戒!”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众人躬身嗫嚅不敢稍有违背。

    接着平手汎秀吩咐说命令全军止步休整,要亲自拜访寺内的高僧解释一下。

    但话还没说话,却忽然觉察到什么,不由自主停了嘴,疑惑地向外面四周环视过去。

    正巧平手秀益大阔步迎面走过来:“叔父,是不是哪里着火了,怎么飘过来一种烧焦的味道……咦看这情况,您也闻到了啊!”

    此话如晴天霹雳,震得诸人目瞪口呆。但大家俱都不敢有所表露,而是齐齐把目光投向主事的领头人物。

    而平手汎秀久久不语,脸上恰到好处地出现震惊、愤怒、失望、疑惑几个表情层层递进,交融绘织的景象。

    旁人见状更不敢说什么了。

    但平手秀益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道,低声道:“叔父!事已至此,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情况,您得有个对策吧”

    他这话十分严肃认真,场合也没什么不对。

    但这小子正儿八经的姿态没保持几秒钟,就又忍不住笑谑道:“话说咱们这位亲家,平时可是真没看出来。不如就让我上去凑个……上去分辨一番,在临机处置。”

    总算是当着这么多人,没有把“凑个热闹”明说出来。

    显然“鬼童子庆次”并没觉得火烧比叡山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平手汎秀的态度显然要有所区别。

    他没好气地横了大侄子一眼,正要训斥几句,忽又见远处隐有明光闪动,也就顾不上教育晚辈了,赶紧让近侍取来“千里镜”。

    仔细盯着一



第二十八章 关于火的谣言与真相(中)
    “这个佐佐成政,真是太不知轻重了啊!比叡山延历寺,那是什么地方纵然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也不该私自兵戈相向,扰乱山林呀!就算并非他本人纵火的,但造成炎灾罪过是责无旁贷了,我身为朝廷刑部少辅,幕府三国守护,势必要追究到底,绝不姑息!你们谁都不要求情,谁说情也没有用!”

    平手汎秀不断听了斥候们的私密汇报之后,神情是越来越不善了。最终重回到大众视野之中时,已经是眉关紧锁,面色铁青,声如洪钟,义正辞严,表达出法不容情,严惩不贷的气魄。他久经沙场,惯持权柄,明里暗里直接间接砍掉的人头数不胜数,一旦动怒了,身上自有凛然外溢的煞气放出,就算是无辜之人,见之也未免有些丧胆之感。

    比叡山被烧这么大的事情压下来,众人都是懵懵懂懂,急着往回禀报,考虑后续应对,没多少人能注意到细微末节的地方。

    不过,终还是有些承受力更强,心思更缜密,敏感度更高的人,注意到刚才话中的蹊跷之处。

    左一句“纵然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右一句“并非他本人纵火”,这显然是平手汎秀在为佐佐成政辩解开脱嘛!

    讲得那么冠冕堂皇,说什么“追究到底,绝不姑息”,其实是雷声大雨点小,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可见咱们堂堂的平手刑部大人,对自己的旧友兼亲家,内心里,仍是多有纵容宽恕之意的了。

    本是人之常情,不足为讥。然而从这个举动当中,有心人能分析出来的情报是——平手汎秀多半已经知道佐佐成政就是元凶了!(虽然不知道是调查出来的,还是直接派人询问出来的)否则何必要提前就摆出这幅姿态呢

    这就是很值得注意的大问题了。

    ……

    初春时节,夜幕来得极早,都来不及让士兵们生火造饭吃口热食,就仓促催着他们上山去维持秩序和扑灭火源。

    然而,天黑得不慢,火势蔓延却更快。人虽然是派上去了,但比叡山上的熊熊大火那是越烧越烈,越来越旺,只不到一个时辰,就延绵到此起彼伏,数不胜数,眼看是人力难以阻止得的了。

    只见那大大小小的烈焰,在一片漆黑的夜里,格外显眼。烤焦烧糊的气味,不断从山的方向扑鼻而来,间或隐约能听到枯枝干草噼啪作响的声音。

    偏偏随着天黑,又吹起不大不小的北风来。众人正好在火的南边,隔着几百步外,感受到这初春的风,竟是毫无一丝凉意,反倒成了一叠叠的无边热浪。

    过一会儿,代替受伤的小西行长传递军令的堀尾吉晴,从前线过来报告说:士兵们正拿着浸水的麻布、沾湿的树枝,以及车载袋装的砂石土木等,用笨办法对付山火,不可谓不尽力,只是效率实在不高,没什么成果,反倒有些人不慎被烧伤了。

    平手汎秀瞠目结舌,这才反应过来,拍着脑袋懊悔说:“我们本来就只会打仗而已,没什么救火的经验,真不该贸然出手,以至毫无用处。”

    说完立即向旁边的围观群众询问,哪位知晓防火救火的诀窍,赶紧传授一下。

    自是令众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这年头大家不是练习刀剑弓马,便是研读诗书礼乐,再不济去琢磨赚钱的法子,谁会闲着没事,考虑“防火救火的诀窍”

    不过瞪着眼睛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天,也不是全无收获。

    幕府的伊势贞兴和大馆晴忠二人,闻讯从御所赶来,正好此时到了。然后一个商人便发言说:“记得去年京都的五条大街上,也是在春季起了火,当时正是伊势大人,带着二百名卫兵,迅速扑灭了火势,没有造成大的障碍。”

    平手汎秀立即做出“喜出望外”的表情,拱手退位让贤,声称:“既然伊势大人是治理炎灾的高手,就请你发号施令吧!本家的将士定然会服从吩咐的。”

    那伊势贞兴刚刚到这,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听到如此的要求,立马变了神色,极力推诿:“刑部大人在此坐镇,哪有我说话的份”

    但平手汎秀不依不饶:“所谓术业有专攻,这水火之事,鄙人是实在搞不明白,以至于乱了方寸。扑火失败事小,毁了延历寺这千年名刹,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这冠冕堂皇的口号下来,伊势贞兴不敢硬抗,只能答应说“容我先端详火势”。

    平手汎秀立即伸手将他请到人群中央最显眼的位置,还双手递上南蛮人的“千里镜”去。

    伊势贞兴极不自然地接过,做出十分认真的样子,仔细看了一会儿,放下镜筒,无奈摇摇头说:“这一片峰峦之中,聚居地都是零落离散的,大部分都还是水润充沛的丛林,想来平日里烧火做饭焚柴取暖的需求也很有限,平素大约是从无炎灾之虞的,所以才会毫无防备吧……现在火势已成,除了等待山上可燃之物燃烧殆尽,再无办法,我们只能尽量救下逃出来的僧侣和农人了……”

    闻言平手汎秀也只能无奈一叹,勉强点了点头,继续向堀尾吉晴吩咐说,让士兵放弃救火,转为接应逃难者。

    孰料堀尾吉晴神色为难,解释道:“刚才……士卒们以扑灭火势为目的,向山中登去,或许是引起了误会,许多看上去像是逃难者的僧侣和农人,见了我等,立即反方向跑去。当时我等只念着执行主公的命令,并未顾及此节。如今想来,这可真是……”

    平手汎秀面色尴尬,只能嘱咐说,做好接下来的事情就行,不要多想。



第二十九章 关于火的谣言与真相(下)
    京都人的贵人们,无不为比叡山的炎灾而惶恐愤怒,心中暗自痛斥“东国乡下武士”又一次的无耻野蛮行径,只是在平手汎秀的高压之下,并无人敢于公开表达出来。

    事实上他们也都是一片茫然,全然不知道该去记恨的人究竟是谁。

    是织田家部将佐佐成政吗这人的身份地位,实在欠缺了些,挑出来总有些小题大做的感觉。

    何况那家伙只带着不到二千人的迎亲队伍,怎么就能如此轻易攻入有数千精锐僧兵把守的比叡山延历寺呢

    这是公卿、商贾和文化人们,所不太能想通的事情。

    通晓内情的明白人,自然清楚,这些天台宗的僧兵众养尊处优,承平已久,早是武备松弛,不堪一战了,从僧产和香火钱剥出购买兵刃辎重的资金,也不知道会经过多少“高僧”们上下其手的盘剥漂没。

    正如“鬼童子庆次”所言,自木曾义仲在京都搞了个大新闻之后,贵人们便不太敢亲自过问武家的事,尤其是惧怕直接与下层乡下人打交道。他们更愿意通过向幕府沟通,旁敲侧击地施加影响。

    这么大的事情,足利义昭当然不会不知道。

    幕府火速派出了伊势贞兴和大馆晴忠负责协调。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将军大人对比叡山之火展示出极大的克制,说得上话的幕臣们也都缄默不语,迟迟未肯表态。

    如此,便等于让出主导权,暗示不会掺合。这与此前励精图治,扩大权威的姿态,大相径庭,令人难以理解。

    正好此时坊间开始有了传言,说这尾张的佐佐成政,本是为追捕“刺杀织田弹正之元凶伊贺崎道顺”才带兵上山的,被僧侣拒绝后就强行攻击。可是他并没如愿找到伊贺崎道顺,反是惊动了勾结武田,围攻御所,被平手家击败后,逃到比叡山蛰伏的松永久通。松永久通心下有鬼,误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带着亲信党羽主动发难抵抗,二者交战,波及旁余,最终酿成火灾。

    这个解释缺乏印证,难辨真伪,但十分符合无知群众的鸵鸟心态。于是围观者方才纷纷恍然大悟。

    尾张乡下武士,在大家印象中确实就是一言不和拔刀相向的。

    足利义昭坐视比叡山延历寺遭殃的理由也很充分了。

    平手汎秀夹在中间和稀泥,想要大事化小的原因,亦可以充分了解。

    阴谋论者当然会嗤之以鼻。不过在通讯技术不发达的年代,阴谋论者并不容易得势。

    在这诡异的气氛之下,尽管天台宗在京都上蹿下跳,大放厥词,要求报仇雪恨,严惩首恶,但舆论中心的佐佐成政却是在两日之后,很安全地带着人马回到大众视野当中,被平手汎秀迎到自家军营里去居住了。

    见面佐佐成政便急道:“好一个比叡山延历寺,果然藏污纳垢!只是没寻到那元凶伊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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