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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落木寂无声

    岂能不让人感动

    ……当然总也避免不了,极少数一小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阴暗败类,说这是平手家和商屋们一唱一和的双簧戏。

    幸好警视厅与忍者队的茶水,一向都很够,多请一些人来喝,也是无妨的。

    农民们消息闭塞,亦无余财,自给自足,秋收前都是吃上一年的存粮过日子,不会参与任何经济投机行为,对此等短期物价波折也毫无感受。

    但从事小型工商业或服务业的町众们却是不同——他们缺乏储存手段,一次顶多就买个三五斗粮食,每个月都必须得采购才行。

    所以,粮食价格的上下波动,对于町众产生了不小的生存压力。

    从情报部门那里得知,又派了亲信去体验,确认自家在町众们声望正值高峰,于是平手汎秀下令重点宣传“兵粮券”的作用。

    眼下正好最好的时机——

    **裸的现实摆在面前,贫寒小民在豪商巨贾面前是如此无力,面对无端飞涨的粮价,不得不割舍辛苦赚来的银钱换取口粮,此时无论金银还是珠宝都没法保值。

    但平手家旗下“三鹿屋”发行的兵粮券却不一样!

    无论粮价怎么暴涨,兵粮券始终能在指定的店铺里换取相应额度的粮食,而且是立等可取,毫不拖延,这一点,已经得到许多人的验证。

    这绝对是小老百姓们的福音。

    作为没有土地可耕种的町民,备个一石两石的兵粮券,就可能在关键时刻拯救全家的性命。

    ……

    解决了这些节外之事,平手汎秀能有一个比较好的心态来应对新的挑战。

    至少先可以微笑着接见各方的使者。

    武田家占据清州城一事,让许多人成为惊弓之鸟。足利义昭担心京都的防务,柴田胜家希望在南近江事务上得到支援,泷川一益请求顺便到北伊势镇镇场子。

    三方的人陆续到来。

    平手汎秀客气婉拒,送回了幕府的使者,接着以平和的语气,拒绝了柴田的要求,最后对着泷川一益派来的人怒斥道:“当今之势,武田才是乱源,伊势北畠何足道哉请泷川殿好好拿出‘进退皆能’的本事来吧!”

    对三者态度截然不同,但意思其实是一样的。

    各方被拒绝后的态度也都大为相异。

    幕府第一次来的是伊势贞兴,没取得任何成果。后面一次却是明智光秀,他讲到,公方大人此前一时迷惑,才遣人求助,现在迷惑已经在众人劝谏下消散了,请平手家毫无挂念地出征,京都安全幕府可以自己承担。

    柴田胜家则是送来了一封包含愧疚的亲笔信说:“您的拒绝是有道理的。我堂堂一员宿将老臣,不能随您一道前往尾张御敌,已经是颇为失职,要是连附逆的朝仓家都没法独力对付,不如干脆切腹了事。”

    泷川一益就搞笑了,居然致函前来声称:“吾孤守城中,乡野国人尽皆投向武田,如若阁下不肯支援,鄙人恐怕只能另做打算了。”




第五十一章 沧海横流(中)
    ?

    事先,平手汎秀并不指望受到英雄般的欢迎,所以大厅之中这种压抑安静的反应,姑且也算是在预料当中。

    刚才在城门迎接的是前田利家和毛利长秀,前者代表的是尾张谱代们,表面上十分热情洋溢礼仪备至,眼中却透露出遮掩不住的忧虑;后者正相反,作为织田信忠的亲信,言谈举止颇为拘束,然而脸上暗藏着欣喜之意。

    进城之后,大致聊了一下部队安顿的问题,平手汎秀便将庶务交给家臣,昂首阔步主动向本丸迈去。

    有身份跟在他身边的只有织田长益、长宗我部元亲两位。当然还有佐佐成政。

    安宅信康本来也该在里面,但正巧他弟弟出了事,就不适合露面了。河田长亲和岩成友通则是皆以军务繁忙的理由婉拒了。

    接着郑重地面见了表情复杂,语气干涩的织田信忠。然后放眼扫去,将织田一门、谱代家臣,尾张国人、美浓国人的姿态尽收眼底。

    不同人群反应各异,但总无非是一个“静”字。

    有的是惊弓之鸟没了主心骨不敢说话,有的是察觉到现场的诡异气氛不愿说话,有的是脑子转不过弯来不知有何能说,更不排除还有些人怀着隔岸观火坐等成败的心思。

    只有寥寥几个人仰着脖子,表现出想要与平手汎秀交流一番的企图。

    细节没必要深究了,那是织田信忠该考虑的问题。

    平手汎秀只需要确保合战期间的临时话语权就够了。

    凭借威逼利诱和言语劝说,达到这个目的还是相对简单的。

    仗打到这个份上,该跳出来的人应该都已经跳出来了,与敌人有所勾结的也应该冒出头了,剩下这些人还能坐在这,至少说明他们跟武田信玄还没谈拢。

    现在将近三万大军一来,显然背叛的价码又要提高,谈不拢的可能性更加大了……

    一言以蔽之,都是可以拯救的,至少在顺风仗里,不用多担心友军。

    “小辈无能,失却清州,胜幡城条件有限,只能委屈刑部大人以及各位在此入座了。”织田信忠忽然开了口,弯腰礼貌地双手指向房间一侧有意空出来的三个席位。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很显然有些闪烁。

    平手汎秀脑筋一转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只觉得可笑,于是什么都没说,含着微笑客气地接受了安排,毫无负担地以下位和客人的身份落座。

    而织田长益和长宗我部元亲自然是在更下首的两席了,佐佐成政则是在另一边。

    织田信忠稍稍缓了一口气,亦回到主位上。

    但平手汎秀脚刚沾到席子时,却忽然见对面稍微下首的池田恒兴眼中带着不怀好意的神色,猛然一跃而起,高声质问道:“刑部大人,此行辛苦!话说我家二月份便请您出手襄助,现在五月份终于看到您的援兵,想来一定是近畿事务太过麻烦,抽不开身的缘故吧却不知道您究竟忙完了没有若是不久后又要折返回去的话,能否提前告知一下,让我等有个心理准备”

    这一串阴阳怪气的,显然是在责怪援兵来得太迟。

    闻之平手汎秀微微一愣。

    早知池田恒兴肆意妄为惯了,却不知无礼到这个程度。

    按说这小子不是笨人啊

    至于当面就要翻脸的吗

    除非是……

    “池田殿怎可说出如此粗鄙之语!”织田信忠勃然大怒,“请立即向平手刑部道歉,否则就算您是长辈,我也不得不对家中纲纪整肃一番了!”

    “……”池田恒兴轻轻哼了一声,脸上抽搐几下,不情不愿缓缓伏下身去赔礼:“在下一向粗鄙不文,若是冒犯,请您包涵。”

    说话之时,他双目中仍包含着怒火。

    眼见了这份景象,平手汎秀哪能不知面前是为了争夺主导权而演的双簧戏

    这尾张乡下武士的演技,跟京都幕府的贵人们,那真是不可同日而语,转折也太生涩了,一点感情铺垫都没有。

    “实在抱歉,还请谅解池田殿,他的弟弟战死在了前线,所以一时有些冲动。”织田信忠故作老成地弯腰致意。

    “哈哈,这个嘛其实……”平手汎秀正要开口,眼神余光扫到右手边织田长益和长宗我部元亲两人,机灵一动,决定先稍安勿躁,于是改口道:“其实池田殿的脾性我一直是知道的,如此忠勇的武士岂能因小节而处罚呢”

    “就是就是。”织田长益连忙摆出不谙世事的样子打圆场,“难道大家都忘了,刑部大人,还有我,我们说到底都是尾张人嘛!不仅是尾张人,更是亲缘的关系!而池田殿,也是缘分深厚,一直被当做自己人看待,所以彼此何必要如此见外呢”

    在场的几个一门众和谱代众投来了鄙夷的目光。这人身为前代家督信长大人的亲弟弟,处于危机时刻只顾着呆在京都,拍幕府的马屁,抱平手的大腿,来摄取个人利益,全然不顾家族的存亡安危,真是无耻之尤。

    但偏偏血脉身份在这,你都没法不给他面子。

    最多只能冷眼无视。

    佐佐成政深深皱眉,几次想要起身说话,却又始终未有行动,只是暗自嗟叹。

    织田信忠僵笑着点了点头,道:“长益大人所言甚是,池田殿实在不该如此冲撞平手刑部大人。”

    他既不叫平手汎秀作姑父,也就算了,连织田长益这个叔父都不叫,称谓之中很能觉察出一点味道来



第五十二章 沧海横流(下)
    ?

    “请放心,我已下定决心,除非在尾张、三河、远江境内,再无武田四棱旗帜的踪迹,否则平手军就会一直在此作战,绝不放弃。”

    在长宗我部元亲成功激起织田家众人的怒火之后,平手汎秀又立即许下了一个让人欣喜的承诺,令评定间的气氛为之一缓。

    而刚刚义正辞严的林秀贞也就顺势下坡,弯着腰施礼道:“那么我等实在感激不尽……鄙人与老监物殿共事多年,见其有子若麒麟儿,真替他老人家感到高兴。”

    他说起这话,既是缓和气氛,调整节奏,又暗中拉了一把交情,摆了一下资历,是软中带硬,柔中带刚。

    毕竟平手汎秀再怎么嚣张跋扈,盛气凌人,他面对有关于父祖的问题,总是必须给予一定尊重才行的。

    佐佐成政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亦起身出言道:“各位都知道,平手刑部大人乃是名震列国的智将,又素有一诺千金,言出必行的名声,绝非朝秦暮楚,食言而肥的人。他既说了在武田军败走前绝不撤退,自然就已经有了取胜之道,鄙人对此坚信不疑,诸君不必再有所担忧了。”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帮腔,但语气硬邦邦的不太友善,透露出一股“激将”的味道。

    听罢平手汎秀轻轻捋须,含笑不语。

    这种程度的语言陷阱,还不足以放在心上。

    “佐佐殿所言甚是。”织田长益依旧秉持着打圆场的态度,“武田信玄虽然厉害,毕竟远道而来,强弩之末,力不能入鲁缟。只要诸君众志成城,勠力同心,早晚能将贼子赶出我们的家园故土。”

    他这一番话都是虚无缥缈的官样文章,半点实务也无,讲了等同于没讲,纯属衬衬场子,彰显一下存在感用的,本也不指望有人回应。

    孰料池田恒兴仿佛是听进去了,立即发言问道:“长益大人所说的话,当然是很有道理的!但是您也知道,前线局势瞬息万变,将士们难免有各自为战的心思……涉及到多国的军势一起行动,非得事先讲清楚分工约定才行……每支备队驻扎在何地,负责哪一块防务,又在何时参与反攻,这些都必须弄明白了……我们尾美二国,连遭攻击,供应能力可能有限,而平手刑部大人自己的船队又要走水路,所以我建议,在知多郡靠海的边界处……嗯,等一等,鄙人去拿图册……另一些人则可以在犬山附近,依靠河流取得补给……这样既可以明确不同队伍的作战目标,也比较便于补给和管理……当然此地可能有些其他方面的小困难,但毕竟是打仗,一点小问题是难免的……就算各位大人心中咒骂于鄙人,也只能承受了……”

    嘴里中弯弯绕绕絮絮叨叨的,满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倒是有些忌惮之意显露出来。

    他慌忙拿出了地图,伸手指着知多南部相对荒凉的半岛,又点了点尾张东北角的犬山城,其中意思,似乎是想让平手家接近三万军队,一分为二,搬到那两处去才好。

    心情倒是可以理解的——既担心外人鸠占鹊巢,反客为主,成了借荆州的刘皇叔,又怕友军游而不击,消极避战,把对敌压力全抛给自己。

    但这态度可真让人不舒服。

    一见面就厉声质问,咄咄逼人,被长宗我部元亲吓住之后,不敢叫嚣了,却又摆出猥琐无赖的姿态,厚着脸皮低声下气地提出无理要求了。

    说白了,就是吃准了平手汎秀是个要脸的人,没法挥挥袖子一走了之的。

    谁叫你去年要在御所当着公方大人的面怒斥武田信玄呢这话早已传遍了天下列国了!今年只是耽误了两个月左右,就被人质疑是言行不一,空口白话,没有实际行动,倘若好不容易出动了,却半路回去,那舆论会怎么想

    所以刑部大人再怎么不快,为了面子着想也得稍加忍受了。

    前因后果,真是……有点意思。

    平心而论,池田恒兴的表演并不高明,让人望之生厌。然平手汎秀并未发怒,反而有些感慨——毕竟这家伙,确实是在为了织田家,不顾颜面,死皮赖脸的讨价还价,斤斤计较。

    别看方才林秀贞庄严肃穆的姿态好像很忠义,其实是那个老头看懂了风向,知道毫无风险,才站出来刷一个存在感的。

    而池田恒兴,看上去是十分无礼地不断做得罪人的事,但另一方面,也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把平手汎秀的怨恨拉到自己身上,以免波及身后的织田信忠。

    蠢是蠢了点,精神倒值得鼓励。

    此时织田长益皱了皱眉,上前指着地图说:“池田殿请听我一言!我们三万人随着刑部大人,从畿内到这里,每日军需补给,耗费颇为奢靡,若只是划分防区,谨守着不让武田继续推进,那可太不合算了!必须以攻为守,才是正理。所以你方才的提议,我觉得颇有不合理之处——少主认为如何呢”

    池田恒兴张嘴还想分辨,却不能说了。

    因为织田长益已经直接跳过了他,望向高居主座的织田信忠。

    人家确实有这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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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沧海横流(终)
    经过一番不着痕迹的明枪暗箭,纵横捭阖之后,织田家的众人渐渐明白,平手汎秀没有明目张胆反客为主,索取主导地位,便已经是留了一份情面在,多余的指望,最好还是不要提出来为上。

    于是注意力终于可以回到军事层面来。

    织田信忠的亲信梁田广正唤了两个亲兵铺开地图,为新到的援军们介绍了一下目前的局势。

    “我家现有胜幡城、岩仓城、小牧山城三处,重兵把守,计有士卒约二万人,阻止武田军继续向尾张深处进犯。武田胜赖八千余众居于清州,是他们的精锐所在。其后那古野、守山、岩崎一线是敌方的补给通道,各据点分明由数百人把守。”

    “三河国内,友方军势尚有五千,由德川少主信康殿下挂帅,扼守西南沿海一线,以冈崎城为首,延伸到长泽山城、吉田城、田原城各有驻兵,作为拱卫。敌方则是山县昌景、高坂昌信各五千人,分别占领南、北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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