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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落木寂无声

    然后筑山殿找他私下里好好交流了一番,才让平岩亲吉勉强接受目前的方案。

    但他的表情却变得十分忧虑,心事重重。

    也不知道,到底筑山殿是说了些什么话呢……

    石川数正很敏锐地发现了同僚的异状,但以他的立场,实在没啥底气站出来开解——事已至此石川数正已经意识到自己走上了十分艰难的不归之途,唯一的出路,可能还真得指望在当下的合战中取得足够多的筹码,并期待于战后潜在的大洗牌中占得优势,洗掉身上的污迹。

    能想办法弄死眼前这个恶妇就最好不过了……

    筑山殿倒是成竹在胸,稳如泰山。她只是以一个关心孩子的母亲身份旁听而已,但言谈举止,俨然如实权在握的女王,似乎已经将冈崎城当作自己的家产,而非是属于她丈夫和儿子的。

    这个女人十分为自己在宫廷阴谋的领域上成就感到骄傲,于是就认为庙堂和沙场的事也复杂不到哪里去。

    而德川信康,却是真的完全没有觉察到气氛的变化。

    少年的二代目,幻想着未来的胜利与荣光而激动不已,喜笑颜开,乐不可支。当然,兴奋之余,他也没忘了拿着武田胜赖提供的布阵草图,与自家情报部门的信息相互印证,反复比对,没有放过任何可疑的细节。

    对于奇袭部队的编成,各分队的职能配置,异常紧急的处理预案,也发挥自己最大程度的才智,尽力逐一做了考虑。

    若他并非德川家的继承人,而只是一个军奉行的话,那真是兢兢业业,尽忠职守,无论以任何标准,至少在合格线以上。

    筑山殿漠不关心,认为此事很简单,石川数正和平岩亲吉各怀心事,另有旁骛,于是出兵前十个时辰,都是德川信康在唱独角戏。

    这个少年做出了自己理解范围内的最优布置,找到每个相关足轻大将以上的家臣做了动员和勉励,亲自分发了干粮和军械,然后怀着满腔的斗志与乐观主义入睡。

    他们母子所预想不到的是——

    三河的武士们,当着少主的面,固然是一个个把胸脯拍得震天响。一转身,却有半数以上,对于主动进攻武田军的计划感到困惑,纷纷找到石川数正或是平岩亲吉诉说心中的担忧之情。

    冈崎的两位重臣,本来自己都是于心不安,却还要帮忙安抚下面的兵将,实在是不容易……

    不管怎么说,元龟五年(1572年)六月初三的凌晨,被点到名字的家臣,仍是按照规定的兵役负担数字,带着郎党,挎着刀剑,骑着战马,披着具足,来到了冈崎城的北门,汇聚成一支数千人规模的军队。

    这说明德川家康十余年来的经营还是比较成功的,尽管边缘地区的外样纷纷叛变,靠近居城的家臣和国众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凝聚力。

    乃至他本人不在的时候,他儿子依然说话可以算数。

    德川信康学着其父的样子,热情地与每个认识的人打交道,攀交情,回忆过往,展望未来,画一些既不太现实又非完全无望的大饼……

    并没有意识到,现在大部分人没心思听这个。

    寒暄客套只花了一刻钟,德川信康亲自挑选了接近两千人的队伍,作为先锋出阵,其中最精锐的一部分,特意在最外面加上了武田军的装扮。剩下的人分别交给石川数正和平岩亲吉,前者跟在后面作为次锋队,后者在旁边警惕侧翼。

    都是三河本地人,对地理情况不能更了解了,简单交流一下,便能确定彼此对路线和应对计划了然于心。

    纵然内心有所疑虑,但“东国乡下武士”的性情比较粗直,一旦上了战阵,以德




第六十五章 智者千虑
    由于事先得到“五个时辰后发起进攻”的命令,长宗我部元亲十分专注,他最早发现了清州上空燃起的火光,然后第一时间带领部众奔袭而至,占得先机,登上了城头。

    然后他一面遣人向平手汎秀送出急信,一面火速堵住各处通道。

    静静等待熊熊大火烧了二三个时辰,才渐渐消亡。但在此前,长宗我部元亲的士兵就扑灭了一部分火势,顺水推舟的进入本丸,毫不客气地接管了防务。

    其他反应稍慢的人,都被堵在了外面。

    被安排在清州城侧面驻守的中村一氏,仅次于长宗我部元亲,第二个发觉变化,他派了家臣过来交涉,没能被放进城,但得到友好的回复,说“为了安全和方便善后管理着想,等待平手刑部大人决断之前,我家暂居城内,委屈阁下多加辛苦。”

    中村一氏在尾张毫无利益关系,对此当然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只是心情不是太好,暗自骂了那个“狂妄的土佐乡下人”好几句。

    紧接着,安藤守就的次子守重携轻骑数十忽至,不明就里地过来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城内守兵礼貌而又冷淡地对他讲到:“武田胜赖焚城退去,现在我们接管了这座城,目前是高度警戒状态,不允许任何可疑人士进入。”

    安藤守重对此毫无异议,得到回应便转身告辞,匆匆离去,似乎他本来就没想进城,真的只是过来亲眼确认一下情况而已。

    再又没过多久,池田恒兴作为织田信忠的代表来了。

    终于可算是正主。

    他倒是一脸狂喜地挥着鞭子赶着马,跑得大汗淋漓衣冠不整,身边只跟着两个气喘吁吁的忠仆,手里没有任何可以彰显身份的旗帜,袍子上的家纹也皱到看不清。

    到了城下也不表明来意,只知道大喊大叫,兴奋不已地往里冲。

    可怜两个忠仆,体力与骑术都远不如他,已经快要站不住,纯粹出于一腔热血才能咬紧牙关,强撑着牢牢跟住。

    守门的见了一个落拓邋遢,疯疯癫癫的男子靠近城门,想都没想就是一箭射过去。

    幸好弓术不精,离了目标有十步,远远扎在地上,摇摇晃晃。

    被这箭矢破空的风声一惊,池田恒兴才反应过来,连忙止住脚步,向城门挥手大喊,说明自己是谁。

    守门的小组头不知真假岂敢妄自处理,停止了射击却也没放人进来,而是立即上报。

    那边池田恒兴倒也觉得是正常流程没什么问题,耐心等了一等。

    片刻后又有十几名骑手陆陆续续匆忙赶到。

    原来池田恒兴得了消息,并不是一个人冒冒失失就来了,还是带了数十名骑着马的士兵的。只是他心思过于急切,跨上坐骑,拉着缰绳,一冲起来顾不得许多了,后面士兵胯下的马大多是凡品,哪能跟得上呢

    然而,半刻钟之后,仍是那个守门的组头出来,高喊着答道:“抱歉!我们从土佐远道而来,对尾张不太熟悉,究竟您是不是织田家的池田恒兴大人,我们也没人认识,辨认不了,所以不能让您入城!”

    闻言池田恒兴目瞪口呆,继而气急败坏,怒吼道:“你们长宗我部家的元亲殿,前几天还刚刚同我见面,怎么说认不出来!是何道理!”

    那小组头不慌不忙答曰:“鄙上确实能辨认出来,但他老人家方才救火时受了外伤,正在医治,暂时无暇分身!”

    “你这个……”池田恒兴听了明显的敷衍托词便想骂街,想了想忍住没骂出来,强压着怒火试图讲道理:“既然如此,总有代替元亲殿主事之人吧!”

    “固然有久武、福留、根津诸位大人,可是其中并无人认得织田家的池田恒兴长什么模样!”城头的组头中气十足,斩钉截铁。

    “……你!”

    城下池田恒兴咬牙切齿,没了应对。不知是想不出理由,还是被气得说不了话。

    他的手下终于赶到身边,见主君平安无事,纷纷感到安慰,劝说暂时不要与这个四国土佐偏鄙之地来的蛮子一般见识,我们可以找平手刑部大人主持正义。

    殊不知,池田恒兴听了这个更郁闷了。

    为何这个仗一打起来,相互间的地位和关系,就跟预先想好的不太一样了呢原本觉得,平手汎秀那小子能跟织田家勉强平级,就算是给他面子了,结果现在弄得……怎么好像他还在织田家之上了呢

    ……

    平手汎秀当然也是很开心地收到了消息。

    他将情报分与近臣知晓,而后又一次收到了成堆的马屁奉承。

    现在就没有必要对外隐瞒了,确实是平手刑部大人神机妙算施展奇策,制造了许多似是而非的假象,令武田胜赖误以为其父遭遇变故,所以才无心呆在清州城。

    “武田大膳其人,已经年逾半百,最近几年已经是气力渐衰,却依然对甲信内外事务不敢丝毫轻忽,整日劳心劳力,他的状况自是十分凶险的。据我所知,这段日子,武田本阵营帐中,时时刻刻都有医师轮候,日夜不辍。所以武田胜赖会上当,也是理所当然的……”

    听平手汎秀说起来总是很清晰明了的。

    可外人还是不得不叹服,为什么偏偏就唯有刑部大人能从这个角度去考虑问题呢

    总不至于他能用秘法预料未来之事,或者干脆是从许多年后穿越时空回来的,提前知晓了武田信玄的准确亡故时间吧

    那等诡奇之事可没听过。

    只能说刑部大人他老人家智术实在不凡,高瞻远瞩,料事如神。

    几乎是不费一兵一卒,夺回清州,可谓旗开得胜。

    倒是长宗我部元亲占了城池,口口声声说“获取刑部大人回复之前不放任何人进去”,此事有点麻烦……一方面令平手家众臣的成就感和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膨胀与满足,另一方面,大家



第六十六章 甲斐之虎的反击
    武田胜赖的行踪迅速得到了印证,有很多人都说看到他在岐阜城下纵兵劫掠,放火烧杀,吓得附近的百姓们四散而逃。

    这越发让平手汎秀觉得,逆袭只是幌子,是为了扰乱联军的布置,借机抽身折返。

    不管织田家的人会怎么去想,至少平手汎秀没有任何去援救的想法,而是命令麾下各部队按原计划,谨慎行动,守住正面战线。

    一日之间,从早到晚,平手大军依次推进,只向前挪动了约二百二十町(22公里)的路程,便原地休息,保持警戒。

    然后,只过了短短两三个时辰,到了这天夜里,便收到令人大为惊讶的情报。

    是刈谷城的城主水野信元在夜间忽然发动了攻击,将派去监视的寺田安大夫及其麾下近千名和泉兵屠戮一空,并且公然投靠了武田家,拥众二千人,笼城自守。

    据说此人放下狠话:“平手汎秀何其恶毒,居然要企图灭我水野氏满门!我虽力量衰微,却也不能坐以待毙,至少要在他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对此,作为当事人的平手汎秀是完全说不出话来。

    虽然水野信元独立性很强确实是个不安定因素,但这是织田、德川去头疼的事,我远在濑户内海,管你的破事干嘛

    ——这话没法说出口啊……

    派寺田安大夫过去监视,并不是因为此人特别值得信任或者特别能力出众,相反这家伙的能力和可靠程度都很一般,只是考虑大战在即,良才不够,捉襟见肘,才勉强放了上去。

    按说一个和泉人一个三河人,隔着这么远,势必相互忌惮,理论上应该既不可能团结一致抗外敌,也不可能勾搭成奸一起倒戈的。

    这样也就够了。

    可不曾想,水野信元莫名其妙就误解了其中含义——或许是假装误解了其中含义——竟干脆倒向武田那一边了!

    这刈谷城处在尾张、三河交界之处,是道路枢纽,通信和后勤的必经之地,自是万万不容有失。

    倘若此时往后退却,坐视水野信元倒戈,则德川孤立无援,恐怕会在数日内求和。

    德川如果称臣降伏,后面局势将会更加糜烂。

    好在那城并无地利可依,也没有高质量的墙垣足凭。水野家说是有两千多部队,战力亦是十分平庸的。平手汎秀不及多想,立即下令,让诸将做好准备,明天一早就要围攻刈谷城。

    乘着武田大军来之前,这颗钉子,最好是能拔下来。

    值得庆幸的是,没让平手秀益和中村一氏的分队全力向前支援织田军,而是选择了自保为上的保守路线。

    否则这下刈谷城的叛变打在七寸上,会更难受。

    事情还不算完。

    入夜之后,未及熟睡,平手汎秀在卧榻上被亲兵叫醒。

    来者禀报说,有人乘着夜色,向营中射了一些系着书信的箭矢。

    拿过来一看,竟然是以武田信玄的口吻,邀请平手汎秀共分天下的!

    什么“织田乃冢中枯骨,明日黄花,不堪为伍。设鄙人取远江、三河、尾张诸地,刑部则纳近江、美浓于怀,共图霸业,岂不快哉。”

    见此平手汎秀连连苦笑。

    狡猾而又无节操但大老虎,攻心战用得倒是巧妙,虽然聪明人不会相信其中任何一个字,但世界上聪明人总是不如蠢人多的,而蠢人往往喜欢相信阴谋论……

    外人倒是无妨,织田、德川两家的人如果信了这个说法,便有些麻烦。

    不过最麻烦是,万一平手家的家臣们也觉得这个说法靠谱,那可就当真是难以处理。

    但辩驳也全无意义,谣言从来不是靠讲道理可以消除的。还是尽早跟对方打一场狠的,用行动来表明态度,是最有说服力不过了。

    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吩咐,又有情报送过来。

    委派到熊野水军那里去监视的木下秀长,也送回来了不可不读的急报!

    原来是船队入港,正在休整之时,九鬼嘉隆的一个堂弟,悄然拉拢了十几个的船大将,又勾结了部分的亲兵,发动了一场兵变!

    这群野心家,先是杀向家主的居所,企图挟持九鬼嘉隆,逼迫倒戈,转仕甲斐。不过九鬼嘉隆十分机敏,听到风声不对,从窗边逃走,找到了忠于自己的水夫们。

    接着,“叛军”眼看事不可为,便带着队伍,夺了几十艘船只,打算驾舟突围,到骏河去投靠武田信玄。而这



第六十七章 飞骑救场
    得到诸般消息,是在傍晚时分。平手汎秀麾下部众参差不齐,堪称精锐的不到一半,绝对不能搞夜间行军,因此有充分时间来考虑取舍。

    比起前段日子刚到尾张时,看到连清州城都丢了的无奈时光,眼前的抉择虽然令人头疼,倒还不是十分痛苦。

    不管哪方面出了岔子,都不至于翻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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