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落木寂无声
为了完成这一点,首先就要把那个只会抱织田家大腿和窝里横欺负自家人的老乌龟解决掉才行……
“夫人,刚刚从外面把晾晒的衣服收下来,忽然发现您的衣服兜里有……”
乘阿上人刚走没多久,就有个贴身侍女,一脸惊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呈上一个可疑的蜡丸。
“不用担心,这是一个老朋友在对我打招呼罢了。”筑山殿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佯作从容,不慌不忙挥手斥退了侍女,独自一人拆开蜡丸。
定睛一看,里面果然是武田胜赖写来的亲笔信。
乘阿上人的话,居然这么快就应验!
筑山殿心中的畏惧之意,不禁开始弥漫扩散起来。
与虎谋皮,果然是很困难的!
仅靠冈崎城的力量,或许还不足以成为同武田胜赖讨价还价的对等人物。
必须掌握更多的筹码才行……
但短时间内哪里有这个机会呢
指望己方实力一夜之间忽然猛增,是不可能的。或许只能使用狐假虎威的办法,借助外人之力才行。
“吾儿信康的妻子,乃是织田家的嫡女,或许该利用这一点做些文章。尽管那娇生惯养肆意妄为的五德公主令人讨厌至极,不过我从未当面显露过丝毫不满,那小丫头应该还不至于有了什么戒心……”
筑山殿自言自语了一会,才感觉有些眉目,思绪却又被人打断。
“母亲大人!您在吗唉!我有个事情,实在憋不住要跟您说一说!气死了真是!我已经拍坏了两块桌板了!”
来者竟是德川信康。
纵有再多忧虑,筑山殿看到宝贝儿子时,仍是发自内心的慈祥微笑,伸出手让信康坐下,抚了抚背部
第五十九章 武田胜赖与德川信康(五)
?
“这位工藤优二郎先生,是透波之里的佼佼者。很多人都说他们化妆易容的手段高明,到了足以通神的境地,其实也没那么神奇,很多是以讹传讹罢了。就以这次来说,其实我们只是掌握了一名洗衣的下级侍女,再买通两个不明真相的无名仆役,就想办法将蜡丸放到了德川家正室夫人的衣兜里……用这种办法,就可以让敌方对我们的力量产生高估,引发出畏惧的心理。”
武田胜赖十分骄傲地将自己的心得与近臣们分享,说话的时候,犹然自得的神情在他脸上是一览无余了。
世人皆知武田家旗下透波忍者擅长伪造身份,进行敌后潜伏和渗透,却不知武田信玄最看重的,其实是散播“恐惧”的能力。
战国大名各自有不同的纵横之道,有人隐藏实力以求低调发展,有人恪守大义名分期望获取政治优势,而身处四战之地的甲斐人,则是刻意夸耀自身武勇,来震慑潜在的敌人。
获取情报之余,用各种办法,渲染武田家的强大,以半真半假的传说故事深入人心,塑造出一个强大而睿智,又兼具仁慈和严厉的主君。
除了甲斐的金山,和赤备的勇力之外,这种微妙的软实力也属于“甲斐之虎”这一形象的重要组成部分。
作为当前的继承人,武田胜赖显然学得不错。
以往负责情报工作的迹部胜资经过这几日来,已经调整好心态,接受了工藤优二郎这个有竞争关系的新同僚,此时听了武田胜赖的自吹自擂,亦上前恭维道:“少主所言甚是!通过一枚装载信件的蜡丸,便能让某些人误以为我们具有取她性命的能力,真是驾驭人心的好手段!其实毒杀一位贵人,要比送一颗蜡丸难得多了……”
闻言,武田胜赖用左手拈须轻笑不语,十分志得意满。
另一侧长坂光坚若有所思道:“记得上个月我等伏击织田家大军的时候,我认为该优先攻击战心不足的美浓国人众,或者是实力最弱的尾张国人众,但少主却避开这两支队伍,直冲着对方的本阵而去……当日我还只以为是擒贼先擒王的战术而已,现在看来,同时也是为了让织田家的人对我等产生惧意吧!”
资历最深的武田信丰亦连连点头:“我记得,十多年前刚与越后上杉——那时还叫做长尾——打交道的时候,士卒们见到毘字旗帜便会躁动不安。但经过主公的一番举措,现在我们对上越后军已经是胜多负少。”
他这话其实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由于用兵风格的差别,总体来说是擅长猛冲猛打的上杉家更令人畏惧一些,而武田是站住了阵脚才肯迎敌,乱战中看到毘字旗至今仍会腿软的。
在座的都是武田家的高层,不管心里如何想的,对外显然是一口咬定“武田家胜多负少”。虽然实际上只是往往胜在外交领域而已。
谈笑了一会儿,武田胜赖又忍不住吹嘘道:“最妙的是至今对方都没有十足的证据来说明密信是我亲手写的。”
“哈哈,密函是最近九日之内,分了三次传递的,彼此间还相互有问答,但少主的右手却是七日前宴会时就不小心割伤了,完全无法持笔,这个大家都看在眼里。”迹部胜资脸上显出佩服之意,“谁能想到,少主居然提前预料到冈崎城那边可能问起的话题,并提前写好了回应呢”
长坂光坚却觉得不以为然:“其实属下觉得这么做过于刻意了,反而有可能让人起疑。毕竟少主这等武力,居然不小心用刀割伤了自己,实在是……”
此人行事作风就是如此,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听,都一定要说出内心真实想法,得罪了人也不自知。
武田胜赖明晓得这是改不了的老毛病,却也不禁大觉扫兴。
甲斐的二代目虽然颇具文武才能,但心胸并不怎么宽广,性子也急躁外向,当即脸色就沉下来。
“咳咳!”武田信丰看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话说上一个消息是十五个时辰前给的,算算日子,冈崎城那边应该差不多……”
话音刚落,近侍来报,说是工藤优二郎回来了。
武田信丰随口一说,倒正好中的。
众人的注意力立即转移到正事上来,刚才的不愉快只作未见。
……
“诸位一同看看,德川家那边又说了些什么。”
小心翼翼,打开那封繁琐缠了好几圈,皱巴巴的小纸片,铺开一看——
开篇那德川家的筑山殿便说:“武田家的透波果然名不虚传。但是不巧的是,现在紧要关头,为了确保安全,我们正准备要对冈崎城侍卫和仆役进行替换和审查,还请您的人稍微注意,否则不小心当做可疑人物处理掉了,岂不尴尬。”
看到这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武田胜赖抚掌而笑:“哈哈!如此虚张声势,恰好说明这个女人已经露怯了!她的情绪毫无疑问会向德川信康和石川数正传递,我现在是有五成相信冈崎城确实会降伏。”
对此,三位近臣尽皆赞同。
接下来,筑山殿对那个“让德川军伪造身份偷袭山县昌景所部”的计划表示了最低程度的赞同,同时又提出一大堆的担忧和质询。
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武田胜赖早已准备好了一系列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抵押和承诺来说服对方。
至于这些承诺和抵押要不要兑现,那就得看三
第六十章 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信心(上)
?
元龟五年(1572年)五月二十八,平手汎秀带领三万畿内联军,到达胜幡城的时候,尾张正处在最危险的时刻。
织田信忠还剩余着两万左右的残兵,但其中真正值得信任的不到一半,自保尚且勉强,短期是显然无力对占据清州城的武田胜赖进行反击了。
于是德川家在远江和三河承受了敌方主力部队的压力,被分割成冈崎和滨松两块,依靠沿海的城砦据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艰难抵抗。
同时许多独立性较强的地方势力有不稳迹象。最要命的就是刈谷城的水野信元擅自脱离了战线并中断了与织田家的交流,这导致东西交通的中枢切断。
值此内外交困之际,平手汎秀衣不解带,水米未沾,便径直昂然踏入织田信忠的评定间,以迅雷之势压制住各怀心思的友军,至少在表面上夺取了联军的话语权。
在这个环节里,土佐的“姬若子”长宗我部元亲提供了十分可观的帮助。他以“刑部大人旗下斗犬”的姿态,对那些打了败仗却还心怀幻想的尾张人一顿冷嘲热讽,说出了很多平手家臣想说但不好意思说的心声。
据说池田恒兴私下吐槽道:“什么姬若子,鬼若子的,这个土佐人,简直是只疯狗,就该叫做‘犬若子’才是!”
不理这些旁骛,平手汎秀站稳脚跟,便对自己的部队发布了指示,同时对织田信忠的人马提出了不容置疑的“建议”。
联军从左右两边,分别绕过清州城的武田胜赖,抄断其后路。
“鬼童子庆次”为先锋大将,率其麾下五百健儿,另调拨本多正重、山内一丰等部三千旗本,归为一处,取道南线,经由蟹江、热田,直指鸣海、大高两个据点。
中村一氏、冈吉正领着纪伊众三千六百人为他们防备侧翼,监视清州的武田胜赖,浅野长吉、寺田安大夫带着和泉众一千七百人担当后援,确保二者的联系。
而织田家,也选出尚可一战的三四千人,由佐佐成政、前田利家暂任正副指挥官,走品野、菱野等地,目标是攻取岩崎城,若有余力则趁胜进击沓掛城一带。
这一路,就由美浓三人众的四千军力来打掩护,而织田长益、以及筒井家的松仓重信合兵三千,作为预备队在身后准备随时入替。
在正面,平手汎秀委托长宗我部元亲带着四国众数千人攻打清州城外围的沟口城,做出从西面逼近的姿态,河田长亲作为代表一道前往。
相应,织田信忠则是派遣池田恒兴、丹羽氏胜等人,围住了清州城北方的一宫馆,以响应其他友军的动作。
正面战场之外,暗战亦不停歇。由石川五右卫门和多罗尾光彦带来的忍者部队立即投入工作,他们更接近单纯的军事斥候,主要通过实地侦查和流言收集来办事,顶多有些临时性的身份伪装,与武田透波里那群擅长卧底潜伏的不是一个套路。
另一方面,平手汎秀给“避战保船”的九鬼嘉隆写了一封亲笔信,上面只有**裸的一行简单文字:“你只知怕东面的武田大膳,却不知怕西面的平手刑部吗”
接着两日后,九鬼嘉隆派人呈上“捷报”,宣称取得重要突破,在海道浅滩消灭了一只小分队,抓到俘虏,摸清了武田水军的布置,现在敌我形式逆转,随时可以转守为攻。
这位海贼巨头,经过了十分复杂的心理过程之后,终于是坚定了立场。
同时在刈谷城态度暧昧,保境自守,不听号令,称病隐居的水野信元,也无奈地碰上了一个异常执拗的平手家使者。
这名使者看着傻愣愣的,也无所谓见不见得到本人,进了城就摊开两只手,左边是一枚永乐钱,右边是一把印着平手家纹的小刀,开口说的唯一一句话是“请二选一”。
水野家犹豫了整整一天之后,表情痛苦地接过铜币,退回了小刀。
次日一千贯的礼金,加上平手家的一千名士兵,一起入驻了刈谷城周边,加之此前平手秀益顺利进入鸣海城,重新恢复了尾张与三河之间的联系。
北伊势方面,泷川一益得到了两千援兵后,局势总算稍微好转。
虽然那是两千个由浪人和农民凑起来的乌合之众,政治意义大于军事意义,不过,只要是个人,多少都会有点作用的。
另外,对于东美浓远山氏“最多只能再坚持五十日”的求援文书,平手汎秀做出的回应是:“请坚守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若援军不至,允许交出岩村城投降,我们不会视之为背叛。”
当然此举也是征询了织田信忠的意见之后。
……
平手汎秀来到尾张,带来的不仅是庞大精锐的军队和源源不绝的钱粮,更包括了最急缺的信心和气势。
起码反攻清州城的架子已经搭起来了。
但这显然吓不倒武田胜赖。
这位甲斐的二代目应对十分果断,发现平手汎秀的大规模行动之后,便井然有序地命令麾下军队逐次撤出,搬空了十余座城砦,将物资集中于清州,及其周围一里之内的几座支城。
甚至包括那古野城、古渡城、守山城之类堪称“重镇”的地方。
旬月之前,织田大军遭到伏击一溃千里,无法组织有力防守,被迫放弃了这些据点。
第六十一章 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信心(下)
虽然平手汎秀雷厉风行地指挥联军部队展开反攻,完成了对清州城的大致包围,并且稳定了九鬼嘉隆、水野信元等人的立场,但这显然还不足够说服众人。
质疑的声音仍然不绝于耳。
武田胜赖有八千人,以逸待劳守着城墙,军械补给都很充足,肯定不是容易对付的。
外面还有山县昌景、高坂昌信的一万大军,以及数目难以计算的三河“伪军”,亦不容小视。
更别提至今还在远江没出洞的大老虎了。
联军如此贸然行动,是否正好给敌方提供了围点打援,里应外合的机会呢
这个问题始终萦绕在军官们的心中。
然则……尽快收复清州城,乃是织田家的政治正确所在,织田信忠,林秀贞、池田恒兴以及所有的尾张人,都不可能有什么反对意见。而安藤守就、织田长益等人情绪,是可以暂时压制住的。
为了鼓舞时期,抽了战时的空子,平手汎秀在胜幡城,替佐佐成政的长子,松千代丸执行元服仪式,并宣布了雪千代与其的婚约。
阵前元服似乎不是什么吉祥事,但时局如此紧急,谁顾得了那么多呢
于是从今以后,这个刚满了一十四岁的小伙子,会被叫做“佐佐秀成”,将以刑部大人之婿,尾张谱代之子的身份,成为政治棋盘上,一颗颇为微妙的棋子。
不知正在守山一带领兵的织田信忠,是否会为此感到高兴,还是看到佐佐秀成对于准岳父尊崇敬仰的姿态后,觉得忧虑呢
可真是难说了……
另一方面,平手汎秀在结合了舆论传闻、忍者刺探和亲眼观察之后,对于女婿的人品、才能,以及身体健康程度,姑且算是勉强满意了。
至少对孩子的母亲是可以交代的,不至于被说是“把庶出子女当做纯粹的工具来看”。
织田家在胜幡城的物资不太充足,而平手家纵然能从界町融资巨亿,运输也是很麻烦的,不过出于政治影响的考虑,两家仍然十分默契地尽量维持了排场。
虽然包括佐佐成政在内的大量一线将领没法出席,还有不少人匆匆露个脸就又匆匆离去,结果在场的僧侣、神官、工商界人士比武士还多几倍,颇为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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