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平手物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落木寂无声
现在长宗我部元亲拥有的土地是土佐几乎全境,伊予东南部二郡,以及阿波、赞岐的一些碎地,总计约是三十三四万石,由于实施“一领具足”的政策,强化了征召体制,最多能拿出一万五千部队跨海作战。
他的要求并不高,只希望让十河存保、三好康长、香川之景、西园寺公广等四国外样都出兵援助,然后让刚刚受封的木下秀长提供船运和后勤支持。
这个情况,又与武田胜赖大相径庭了。
一年半之前,长宗我部元亲杀入九州的目的,固然是为了获取更多土地,但也打了“讨伐凶犯”的旗号。
现在由于中枢的变动,导致大友家成了“忠臣”,岛津家反沦为“恶贼”。人还是那些人,仗还是继续打,名头却完全换了。
面临如此戏剧性逆转,长宗我部元亲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点抱怨,没有瞬间纠结,立刻就调转了枪口,开始联大友,讨岛津。
其实这主要是因为,他对战国乱世的规则有着充分的理解,明白所谓的敌友关系都不会是绝对的。
但外人看起来,却是“尽忠职守”的表现无疑。
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这么大的变动,无论内部的心态调节,还是外部的环境疏通,都是很麻烦的工作,绝不是换个口号那么简单的。
然后现在,长宗我部元亲唯一的诉求,就是支援他攻打九州罢了。
如何能不答应呢
对此平手汎秀唯一的顾虑是,估计长宗我部元亲未必打得过岛津,特别是跟“原本历史”的“剧情”对比联想,便觉得有惨败预兆。
这值得一番思考。
于是,平手汎秀反复思考了许久,终于得到结论:就让他去吧,即便输了,甚至惨败,伤亡多少人,对天下大局其实不会有决定性的影响。
只是觉得如此英豪万一死了可惜。
但既然是主动相求……
最终平手汎秀命令已经在四国建立下许多人脉的浅野长吉居中协调,让诸外样以合适的方式去配合长宗我部元亲的行动。木下秀长作为北伊予代官刚站稳脚跟就别出人了,只负责后勤。
具体的战术指挥全部自主决定。
四国众人反应各不一样。
十河存保很抗拒在长宗我部旗下听命,是浅野长吉好说歹说才拉过去的,三好康长无可无不可,西园寺公广则是斗志昂扬。
……
几乎是在这个的同时,河田长亲也寄来信函,申请主动向越后上杉发起反攻。
他的理由是,最近一年之内的连续三次防御战,明显感受到对方的锐气和军心在不断衰落,已经到了变被动为主动的机会。
而且还听说,上杉谦信似乎重病卧床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总可以试探一下。
越前、能登、越中各国虽然都比较混乱,还没有彻底控制,可是也能轻易得到
第九章 多线同程
因为种种关系,数条战线先后都取得平手汎秀的许可,展开了各自的行动。
平手义光持续攻打丹波、丹后。
山中幸盛他们尼子复兴军策反了伯耆羽衣石城的南条氏,背刺毛利。
武田胜赖尝试接触里见、佐竹等关东豪族,意图孤立北条。
长宗我部元亲以四国众人为后盾,进入九州,联大友,抗岛津。
河田长亲在北陆筹备反攻上杉的计划。
一共有五个方向。
除了近畿军团随平手汎秀本人活动,德川、织田前些年受创严重现在又要消化新收复的土地而没有动作之外,可以说是到处都热闹了起来。
这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如果把所有直属军队和外样兵力集结在一起,上限说不定能有一二十万,那就对于后勤补给提出了严重考验,于组织结构上也堪称灾难。毕竟现在才是十六世纪,无论交通能力,还是通讯技术,都是很原始落后的。倒不如分散各地,留有一定自主权限,供人发挥。
完成伊予攻略之后,平手汎秀麾下直属军,以及大和、河内、纪伊的三个军团由于常年征战,已经有一些疲态,数量也开始有了缺额,姑且进入了休整状态。
特别对于常备的近卫与旗本而言,面世快十年了需要考虑更新换代的问题。
有一批接近或超过了四十岁的士卒,需要从军队中移除,否则体力衰退得太厉害会影响战斗力。
这是非常麻烦也值得谨慎对待的问题,退伍老兵如果得到妥善安置,往往对政权充满爱戴和信任,甚至会把类似感情传递给子孙,连续几代都会是铁杆支持者,对地方事务起到积极影响。
反之若是遇上苛刻粗暴的对待,心怀怨恨的话,那就会变成影响治安的大隐患了。
发钱是肯定要发的。但第一不可能发得了很多,第二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提供安稳、舒适、有社会地位的工作岗位才是关键。
按平手汎秀的想法,首先应该进行一个粗略的文化水平测试,成绩优秀的人直接提拔录用,成为二十石知行的低级家臣;其次在手工业上有一技之长的,尽量推荐到相熟的商人那里去当职工,部分带着功勋离开的直接领铺面当个体户;实在没本事的回到乡里授予一小块土地,同时以兼职方式担当“警视厅”的耳目来领取少量报酬。
此事交由了本多正信、前田玄以、细川藤孝三人负责。
目的并不是简单地做完这一次就好,而是要尽量形成可供后世参考延循的范例。要求是相当高的,从零到一,可能比从一到一百更麻烦。
即使是这三位贤才,恐怕也要在平手汎秀的压力下殚精竭虑,苦思冥想一阵了。
不过办好了也会是非常显眼的功勋,所以入仕还没几年的前田玄以和急于摆脱旧身份的细川藤孝都挺起劲,只有本多正信是纯属智力太高,惨遭剥削压迫。
至于其他几只畿内地方军团,虽然也执行过一定程度的“兵农分离”,带有部分常备武力的色彩,但组织结构还是老一套,是兵归将有的底子上稍微添了一点职业化的成分,倒是避免了类似麻烦,只需要休养生息就好。
平手汎秀的旗本常备军,则是以“组-队-番-备-势-军”的清晰层级为基本框架,兼容了武士制度而来的,官兵阶级体系分明。
这一套东西至今也没能从战斗力层面证明自己。
拥有制式装备,得到充足补给,保持长期训练,欺负一下乌合之众不成问题,可是面对武田、上杉家的精锐时,仍会稍稍处于下风。
尽管甲斐和越后的所谓精锐,本质依然是农兵。
不过,常备兵可以不受农时的限制,随意出征到远离本据的地方,这个优势仍体现得十分明显。而且军官任免,粮饷发放皆操于上,便可避免被野心家所用,可靠性大大提高。
只要整体政局不出问题,这支队伍就会是忠诚的根基。
如果出了问题的话……想想隔壁的大萌国吧,随着管理废弛和**滋生
第十章 荒木村重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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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井长政的主力,正在美作地区,与宇喜多直家厮杀,打得十分激烈。
他们两人曾一度抱团取暖,除掉浦上宗景、赤松政秀等人,又协力对抗毛利。现在分道扬镳,化为仇敌,据说是多年矛盾积累爆发,以及地缘环境变化,也有传言讲跟毛利家的调略分化有关,具体是否存在什么内情,只有天知道了。
平手汎秀对此事缺乏了解。
浅井长政到了播磨之后,行事作风不能说有多缜密,屡有反复无常,朝秦暮楚的举动但也正因为此,反而难以看破规律。
至于宇喜多直家,对他尝试过多次接触,无论是友好的正面渠道,还是带有敌意的刺探,大多如石沉大海,得不到有意义的回应。
以前一直举着足利义昭的招牌办事,虽然实际上是幕后决策者,但心态上,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必要担负整个天下。现在既然要树立自家的“公仪”,肯定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摄津的荒木村重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出身不高,才智过人,目光带有一种毫不掩饰地,对功名利禄有着偏执的追求,从气质上来讲,似乎与当年的木下藤吉郎极为接近。
以一介土豪地侍之基,靠出卖池田家,投靠三好长逸,成为一城之主;旋即抛弃三好长逸,转向浅井长政,拿下五郡领地;未几,又背叛浅井长政,依附平手汎秀,获封摄津一国。
故主池田长正视他如亲信臂助,他等到换代后就追放故主之子。黑田孝高待他如金兰昆仲,他毫不犹豫杀之以证立场。
如此狠辣决绝的过往履历,曾经为他赢得了“天下至恶”“倒戈摄津”的雅号,一度比松永久秀还要响亮,只是尚未在很大的范围内传播起来。
近年来他一方面随着平手汎秀南征北战,积累功名,人脉与资历,另一方面积极治理领国,推行集权,鼓励农桑,开拓商贸,仿佛转性成了老实本分的人。
特别是持续对茶道和佛教保持亲近,给予茶人和寺庙大量的施舍,把名声洗白了不少。千利休、大林宗套等辈,从来清高自傲,不对权势金钱谄媚,居然纷纷夸赞“荒木摄津是果真领悟茶道禅心的风雅之士”。
这就很让人难理解了。按说如果是装样子的话,应该瞒不过顶尖的专业人士啊
难道真的转性了吗
如今会谈得知,原来荒木村重几年以来,一直孜孜不倦,暗中派人向播磨渗透,已经发展了很多值得利用的暗线。
看来这种人尝到了甜头就不会轻易止步。
追求权势时的不择手段,沉浸茶道时的寂寥禅心,居然可以合在一个人身上,真是了不起啊。
平手汎秀见了呈上来的名册,姑且是满意的。
里面包含了十七家播磨国人众的姓名,按经验判断,应该至少有一半是可信的。
据说浅井长政获得关西多国守护的职役之后,只一心关注别所、明石、恒屋等有力豪族的感受,放任其肆意妄为,欺压周边弱小势力,完全不顾公平公正。
这让不少人渐渐怀念起以前的日子了。
赤松家担任守护之时,虽然力量过于羸弱,无力真正统治,但至少表面上还讲究一个老派贵族的作风,对于非法侵吞行为,多少有点节制约束的意思,可不像浅井长政那么粗暴难看。
比如,别所家依靠三代人的努力,势力扩展到遍布东播磨八郡,不过总有不少历史悠久的小家族零星存在,还能延续,是他们不方便动手的。结果浅井长政一来,承诺别所长治只要出兵配合征战,就可以在东播磨八郡任意处断。
荒木村重的解释是:“播磨一地,民风独特。国人既希望分立门户,互不统辖,却又尊崇高家名门。今彼辈已对浅井氏大生龃龉,其引而不发者,盖因浅井奉迎落跑公方,得起名号耳。倘能借故守护赤松氏之名,必能打动有志之士。”
“这倒有意思。”平手汎秀笑了笑不知
第十一章 天王寺之行
摩耶山是摄津与播磨两国交界之处的一座天然屏障,有层峦叠翠,连绵起伏的地势,由于地力贫瘠,灌溉亦不便,长期未得到开发,乃是人迹罕至,与世隔绝之所。
然而却有许多吃斋念佛的高僧们,一致认为此地钟灵毓秀,独得天睐,是清修养性的绝好处境,纷纷到附近建立庙宇,开宗立派,宣讲佛法。
是以群山之中,几乎见不到寻常百姓,只有一些和尚居住。他们有的靠往山下化斋讨取供奉维生,有的就地取材,做起水果、木料之类的生意。
其中混得最好的,当属山区东部的天上寺,被列为古义真言宗的大本山之一,极盛时据说足有僧侣三千,现在稍微衰落,估计也有个千八百人左右。
所以那一带,有着相对完整的道路,至少能容三五个人并肩行走。
而今日所言的天王寺,却是个不甚入流的小型庙宇,说是天台,实际讲究“八宗兼学”,没有特别明显的倾向。可能也是因此才混不出头,听说上下满打满算,人数不超过一百。
可想而知食宿条件定然好不到哪里去,也不知上一任播磨守护赤松义佑,干嘛跑到这么没有牌面的地方养老。
难道就是为了故意避世,远离尘嚣
荒木村重带着平手汎秀来到山下的花隈城时,恰是傍晚。
一面到城中休息准备夜宿,一面派人赶着天没有黑去打打前站。结果午夜时斥候回来报告,说山路前半段还算完好,后半段却是杂草,树枝丛生,又高低起伏崎岖难行,可以说是十分不便,还有不少虫蛇鸟兽活动的踪迹。
平手汎秀并不是出来带兵打仗的,但身份地位在这摆着,本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带了一千五百亲卫,二百仆役,走水路用了二十多条船只过来的。
这要是按惯例,先清理场地,确认安全,布置岗哨,保证警戒,万事俱备再进去,怕是十天半月都不够。
好像荒木村重也没来过,是第一次知道详细地理情况,顿时窘迫不已,便主动请缨,说要去劝对方改变会面地点,放到安全的花隈城来。
因此,第二日,他就这么外出交涉了。
午后回来,灰头土脸,尴尬地表示交涉并未成功。
原来不仅仅是上一代播磨守护,与十七个国人众的事情了,又有三木、恒屋、有田三家也对现状不满,临时决定参与集会。
这三家可不得了,据荒木村重说,是播磨中部的有力豪族,现在都是有些地位权势的,他们如果离反,那么浅井长政马上就待不下去了。
但也正因此,人家疑虑比较重,怕事情败露之后落不到好,决计不肯到花隈城来,一定要到那穷山恶水荒无人烟的小寺庙里才安心。
有个豪族代表甚至口出狂言:“平手大纳言大人,若是连到这地方来一趟的胆量都没有,就只能说明,他也是那种徒有其表的京都贵人,不值得我们依靠!”
此话深深切合了播磨武士的价值观,让众人皆以为可取。
没辙,荒木村重不敢直接复述这句话,只得隐晦委婉地传达了类似的意思。
闻言平手汎秀并不恼怒,反而抚掌哈哈大笑:“这却正对吾辈的胃口了。当日我元服之时,才是知行几十贯的马廻而已,闯下名声靠的就是勇敢无畏而已。年纪大的尾张人,大概还记得二十年前‘血枪’的诨名吧!好,明日便会一会这群播磨的好汉试试,看看关西关东,究竟哪边的腰杆更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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