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准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起居小舍人
他们留下礼物,与石竹攀谈了会,便纷纷而去。
石竹表明宋公的意思,所有礼物一概不收,可那些人哪里会答应有的放下礼物,寒暄了几句,怕石竹不受,便飞也似的跑了。
石竹无奈清点礼物——都是些大礼。
萧县并不富裕,平常人家能凑出一桌酒席,就能算是家底殷实了。
这些礼物,都是一般人家备不起的——五具全猪,十余担粳米,二十多筐果蔬。
这还只是四五个人送来的,还不算一般人家送来的零星物件。
石竹叹了口气,命长烟等人好生登记收下——这些礼物上都贴有纸条,上面详述何人所送,长烟一一登记在册。
跟随宋公多年的石竹看到这些礼物,并不欣喜,洞察这些人,有几人是真心前来
石竹苦笑着,看小子们将礼物抬了进去。
长烟等人刚清点完,便又有人送礼物上门来了。
这一次,不能推辞,不能拒绝,还要恭恭顺顺迎进门来。
来的正是宋公的两对女儿女婿——大女儿春光、大女婿谢青云,二女儿林光,二女婿徐自华。
两家都是乘轿而来,林光率先下轿,满面笑容,指挥着家丁将礼物轻拿轻放,“莫要碰坏了我给爹爹的礼物!”
家丁们不敢违命,俱是小心谨慎,五人一队,慢慢腾腾抬着高大的礼物。
林光送来的不知是何物,用丹朱色幕布盖着,一共两尊,进门的时候都不得不倒着抬进门。
“你们快去通报爹爹,说我来了,给他带了个好礼物,让他高兴高兴!”林光笑道。
仆人们不敢怠慢,连忙跑去禀报,内心欣喜不已,每次二小姐回来,都会给府中人分发礼物,今个儿,看来会有更好的礼物。
宋伯明听见是两个女儿女婿来了,停下作画的手,将笔放下,笑着对站立两旁的和光清光道:“走,去看看你们两个姐姐带了什么好东西来了。”
才到中庭,家仆来报,几位亲家也送来礼物与问候——因路途遥远,年纪又有些老迈,不便前来,改日登门拜访。
宋伯明忙让人带了前来问候的仆从去休息。
开始细细打量众人们送来的礼物。
和光与清光也微笑着上看下看,两人都对二姐林光送的礼物很感兴趣。
林光笑着上前,搀扶着爹爹来到她的礼物跟前,一拍手,几位家丁连忙掀开幕布,两株巨大的珊瑚出现在众人面前。
珊瑚珍贵,不易得到,寻常见到的都是小珊瑚,像这两株高达二丈的非常少见。珊瑚寓意极好,珍贵又难得,众人今日也都开了眼界,这珊瑚一团红色,鲜
第五十四章:团伙
一番寒暄后,宋伯明走在前面,率先进入松竹厅。
今日他在松竹厅略备小酌,准备同四个儿子畅饮一番,说说心里话,也了解了解四个儿子内心的所想。
亲家派来的人,与两对女儿女婿的到来,让宋伯明不得不立马让仆人多备些碗筷,由老家仆石竹陪着亲家派来的人在偏厅吃饭,他笑呵呵的坐在上首,望着光鲜亮丽面目姣好的儿女们。
四个儿子与两个女婿陪着宋伯明坐在靠近大门的地方,女眷们则陪着万夫人坐在内里,都是自家人,几杯酒后,陆陆续续打开了话匣子。
和光清光两姐妹许久未见春光林光两位姐姐,都想借此机会,与两位姐姐多说说话,可二姐林光心思不在她们这张饭桌上,即便说着话,眼神也飘忽不定,最后落在了父亲的身上。
大姐春光却截然不同,多日未见两位妹妹,再见之时,两位妹妹又长高了些,出落得也更好了些,满心欢喜,一手拉着一个妹妹,仔细端详。
“我的好妹妹啊,都出落得真好看,都是不折不扣的小美人。”春光笑道。
和光笑道:“上天睁眼看着呢,我们大姐姐是美人,便不好意思降给大姐姐两个丑妹妹呢。”
清光歪头笑道:“大姐姐,哪一个才是你的好妹妹啊你要说说清楚啊。”
不止清光和光两姐妹喜欢围在春光身边,连三个小侄儿桐儿、柏儿、栋儿也很喜欢这位姑姑,都从各自娘的身边跑了过来,依次向春光行礼问好,桐儿依恋道:“大姑,这次不要走了。”
春光顿了一顿,慢慢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了明眼可见的哀愁,却又很快消失,替代的是欣慰的喜悦。
“大姑会多留在这里几天——”也只是几天而已,出嫁的女子向来由不得自己。
桐儿很是聪明,他已经五岁,跟在父母身边,多少也窥见了父母相处之道——母亲兰若总是听父亲明光的。
那么,大姑春光也是要听大姑父谢青云的话。
桐儿拉着柏儿、栋儿,三个小家伙急忙窜到了大姑父边上。
谢青云正和明光等人推杯换盏,喝得面红耳热,话也慢慢变多了。
宋伯明并不阻止,由着年青人在面前谈心,说些真实的想法。
明光还没有从遭人陷害,被朝廷革除功名的打击中脱离出来,仍然一脸愁闷,在人前闷闷不乐,独自喝酒,往常,他可是最活跃的一个,所有人的话加起来都没有他的多。
如今,他好似一团明火遇到了泼天大雨,熄了。
谢青云与徐自华没有详问兄弟四人进京赶考的经过,但也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捕风捉影到了一些讯息——宋家的四个兄弟这次真可谓是虎口脱险,保住了性命已经是大幸。
徐自华端着酒杯,起身走到明光身边,一拍明光肩膀,劝慰道:“一醉解千愁,今日咱们不醉不归,不消想那些烦心的事!”
明光接过妹夫的酒,仰脖一饮而尽,眼神定定,话音中带着恨意,“他娘的,我一定要揪出那些人!看看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这么大胆,敢在京城坑害人!还坑害我!”
徐自华又给倒了些酒,摇头道:“要想找出那些人,可是不容易。”
谢青云轻声道:“这些人可是大有来历,即使找到了,恐怕也不能将他们绳之于法。”
这种了然的语气,让明光不舒服,也惹得瞻光、延光和邦光纷纷投去目光,露出茫然的神色。
“此话怎讲”明光抓住话头,立马追问,两眼冒火,能烧掉一整片丛林。
谢青云不疾不徐,道:“当年我去参加科考的时候,也与别人结伴而行,那人说现在朝廷开设科举,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可对于有些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可喜的事情,因此,他们便想法设法在京城沿途设置陷阱,引人入内,他曾经中了计——贪图便宜,在城外投宿,结果被人偷去包囊,无法应试,生生耽误了两年。”
“我想,这已经成了一桩生意——有些人出钱雇人假扮学子,诱惑进京赶考的举子,方案应当有许多,我的那位同年遭受的不过是最最平常的骗术,而舅兄遭遇的则是较为高明的骗术,这场骗术,绝非等闲之人能够应用,定是有深深背景的人才敢如此大胆,在京城内,考场外,招摇撞骗,能陷害一个是一个。”谢青云分析道。
徐自华也道:“这定然是成了某些人的一桩生意了!那些人也真真大胆,平城可是天子脚下,又事关科举,他们也敢胡来!真真是赚钱的心有多大,收钱的荷包就有多大!”
邦光也来了气,“他们这么做,就不怕遭天谴,得报应吗万一诬害了国家未来的栋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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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冤家
谢青云不动声色,将所有厌恶掩饰的一干二净,轻声提醒略显激动的妹夫徐自华,“二妹夫,二妹夫,你可要醒醒酒啊。”
明光也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一直没有接茬,在旁闷声喝酒。
瞻光却对二妹夫徐自华的话,十分留意徐自华的话,听到谢青云充满敌意的提醒之后,忙起身扶着徐自华坐下,想要开口问些生意场上的事,又碍于父亲在此。父亲内心的想法已跟他们兄弟几人说了,第一条路是科举入仕,沿着父亲的路继续走,造福百姓,若是此路不通,才能另选他路。
瞻光犹豫不决,他并没有被革除功名,但他不比哥哥明光聪明多少,苦读下去,也是个死路,熬到头发白了,有什么用处还不如早早选个好路,能挣钱便多挣些钱,能多得些名望便多得些名望,比现在做无用功,不知道要高明多少。
爹爹定然不会同意。
即使不去走科举入仕这条路,也要按照爹爹的安排来走——继承家业,发扬光大,出去和二妹夫一道经商,便是大逆不道之事。
说不定,还要挨一顿毒打。
瞻光扶着徐自华坐下,好生抚着他的的手臂,却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延光则满肚子都是气,囫囵吞枣大口吃着饭菜,想借此压制心中的怨气;邦光目光游离,并不参与哥哥与姐夫们的谈话。
宋伯明坐了会,见自己在此,儿婿们不能敞亮说话,借个由头,一去不复返。
林光一直关注着爹爹的动向,见爹爹宋伯明起身往外走,也随之起身,满嘴关心,道:“爹爹可要小心些,天儿有些乌沉沉,怕是要下雨……华星,快扶着爹爹……爹爹可不要再饮酒了……”
兰若笑道:“二妹妹不必太过担心,在家里有什么大碍呢况且今日都回来了,爹爹高兴,多饮几杯也无妨。”
转过脸来,林光又是另一副神情,淡漠至极,冷冷道:“嫂嫂真是不关心爹爹——到底不是自己的亲爹爹。”
“你——”王兰若气愤道,她是个出名的好性子,很少与人起争执,贤名远扬,但与这个小姑子像是天生冤家,自从进了宋家的门,便相处的不愉快。她不明白,林光为何总与她过不去
是看她好性子,可以随意欺负吗
还是母亲万夫人的授意让她这个已经出嫁了的女儿回来多管闲事,打压她自从上次钗头凤事件后,母亲万夫人对她颇为冷淡,对于她的每次决策,都会冷嘲热讽。
母女连心,母亲不喜欢她,林光又怎么会喜欢她呢
也不需要理由,就是不喜欢,天生的。
明光已经喝了不少酒,又听到徐自华嗡嗡说了许多话,甚是烦躁,欲要起身离开,又见妹妹林光对兰若不冷不热,很不尊敬,气上加气。
指着刚刚落座的妹妹林光,就是一通指责。
“你怎能对你大嫂不敬你大嫂哪里说错了爹爹今日高兴,多喝几杯,又怎么了平日里都是我们尽心伺候,你这个当女儿的就只会回来的时候带些东西,说些好听的话,有屁用!都怪母亲太过宠你,你在徐府又受人尊敬,变得无法无天了,在我跟前,可没人敢纵着你!若是以后再让我听到你对你大嫂不敬,吱吱歪歪,休怪我不客气!——你一个已经出阁的女儿,有什么理由来管娘家的事想要指手画脚,便不要出嫁!回来便是,整个家都给你!都给你和母亲,你们娘俩一起败坏就是!”
又对徐自华说:“以后不用客气,林光不听话,在徐府也像今日这般不讲道理,不用顾忌宋府的脸面,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林光气得跳脚,满面红涨,就要上前与哥哥理论,被侍女拉住了,遂委屈的向母亲道:“母亲,你看大哥他——”
万夫人还没开口,明光便将矛头指向了她,“母亲,你不用护着她,什么都听她的!她在你跟前败坏我与兰若,我岂能不知你们娘俩凑在一起,从
第五十六章:容忍
大姐春光忙将自己的伤口掩盖起来,连连道:“并没有什么——”躲躲闪闪,不愿被人知晓。
和光乍一见到姐姐春光雪白的胳膊上多处伤痕,吓了一跳,关切问道:“姐姐,你是磕到哪里去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这句话像是给了春光灵感,她忙道:“是啊,是啊,我一不小心磕了——”
神色慌张,语无伦次,分明是在说谎。
根本瞒不过清光。
她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气愤道:“姐姐,那个谢青云打你了,是不是”
她不愿意尊称那人为姐夫,甚至连这个名字都不愿意叫出口,坏了她的心情,脏了她的嘴。
这谢青云真不是个好东西!
前世是个墙头草,很贪慕虚荣,宋家家翁宋伯明逝世以后,便不怎么登宋家的门了,连岳母大寿,也不愿意登门拜寿,宋家灾祸缠身,他跑得更是比夸父都快,还攀上了其它的高枝,成了兵部侍郎徐挺之的乘龙快婿,当了别人家的女婿,随后立马贬低自己的发妻春光,让春光将正妻的位置让了出来,成了一个侍妾。
今生爹爹宋伯明还在,宋家还没有落魄,谢青云就对姐姐春光动手了,好大的胆子!
春光忙捂着妹妹清光的嘴,将清光拽到无人的角落,一边张望有没有人听到——二妹林光等人正打的不可开交,所有的人都在里面劝架,包括妹妹和光清光的侍女程鸾与金桃——一边轻声说道:“不要胡说。”
她不想多说一个字,也不愿意别人知道实情。
清光拽下姐姐春光的手,气呼呼道:“姐姐,那个谢青云不是个好东西,竟然出手打你!姐姐,快快与我去禀报父亲,与那个姓谢的断绝关系,永不来往!”
不跟这样的男人断绝关系,以后有罪受了。
“不可啊,是不可——你姐夫并没有打我。”春光忙道。
清光喊了三姐和光,“姐姐,你看看这伤像是自己磕到的吗这分明是被人打伤的!磕碰的痕迹不是这样,只有被小鞭子打,用杌子砸,或是用力推到有坑坑洼洼的地方上,才会有的伤痕!”
“妹妹,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和光反而问道。
“这……”
前世,她可是打人的行家,经常惩罚那些小厮与婢女,这些伤痕如何形成,一眼就可以辨认出来。
可又不能轻易说出口。
便道:“姐姐,你仔细看看这伤,也能看得出来!”
又急忙转移话题,严肃地对大姐春光道:“姐姐,你为何要包庇那个坏男人他打你,你不伤心吗,你不恨他吗”
若是换成她,她就打回来,那个男人不死也得残废,卧床度过下半辈子。
春光知道瞒不下去了,又怕妹妹清光口无遮拦,四处张扬,忙开脱道:“你姐夫也是不小心……我也有错……我说他,他不耐烦了,才不小心动手,将我打伤……只这一次而已——”
“一次也不行!姐姐你那么好性子的人,怎么会说他就算是说他,也只会说去安慰的话,是好心,他却这么对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还打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姐姐,你不要怕,随我去告诉父亲,父亲在,谢青云不敢把你怎么样,咱们家跟他一刀两断,永不来往!他们家贫穷,还不容易娶了个如花似玉,端庄大方的媳妇,不知道好好珍惜,还动手打人,简直不是人!他那娘也不是好人!竟然会眼睁睁看着好媳妇受委屈,也不说儿子,也是可恶!”清光咬牙切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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