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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武林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夏至栀桐
    孟玄喆回头瞪了一眼,孟玄珏不敢再造次只得忍下。孟玄喆又擦了擦脸上的吐沫,道:“信不信由你,我与玄珏无愧于心。”

    孟玄宝道:“惺惺作态,不过是赵炅的两条狗而已。我乃赵东,不是汝等这些后蜀懦弱孟氏的后代,快滚吧!令人作呕!”

    孟玄喆一听此言,原本隐忍祥和的面孔,也变得狰狞起来,道:“懦弱我兄弟承认,我母妃又亏于李昭容与你。父皇一怒之下,显杀我母。当时事发,我等也上朝受罚,自愿替母受刑。可母妃毕竟我兄弟亲生母亲,难道还要我们大义灭亲不成更何况,母妃已经遭到天谴,难道还不足平你心头之恨吗”说完,又是面色黯然伤神。

    孟玄宝道:“张太华罪有应得,没有被我手刃也算便宜他。我赵东,虽然放不起,可也没有迁怒于你兄弟。倒是孟昶与你兄弟,把大蜀都丢了,还有颜面称孟氏后人宁死不屈吗真是可笑。”

    孟玄珏道:“你又知道什么。诚然蜀国当年官朝**,奢靡成风。当年父皇错信王昭远,通汉灭宋,结果遭致灭顶之灾。后又派其与赵彦韬抗宋,结果三败于宋军,临阵脱逃。大哥受命防御剑门,结果还未抵达,宋军已经破关而入,害我大蜀再无胜算。父皇知道大势已去,不忍百姓受苦,才放弃抵御,投降宋国。”1

    说到这里,眼中不禁失色,道:“父皇投降入开封受封,心知赵匡胤必然不能容他,命人被白绳自缢而死。留遗书于慧妃,告知我兄弟不可再谋复国之事,祸乱百姓。赵匡胤痴迷慧妃容颜,却慧妃莫要再思念自己,好生入宫服侍宋主,安度一生。如今天下纷乱更迭,百姓民不聊生。宋主赵匡胤虽有狼顾之像,却是为入今天下一统的最佳人选。自己一死,若是能让后蜀众皇室成员,文官武将得以保全。也算自己为蜀国做的最后一件能为之事。父皇失了蜀国,无言面对孟氏先祖、皇祖父,唯有已死谢罪,告慰先人。”

    孟玄珏仰天道:“父皇随不是明君圣主,可一向待民如子。受降离成都之时,百姓沿街泣之,难道还不足以证明父皇的仁慈吗”

    孟玄宝道:“孟昶误国,咎由自取,谈什么仁慈厚德。倒是我义母慧妃,被赵炅一箭射死。你等虽然其生,却也是其子。难道不应入朝力争,如今却反顺于赵炅,难道不是赵炅手下的走狗吗”

    孟玄喆道:“我且告你,慧妃之死,并非赵炅所谓,你可相信”

    孟玄宝脑中一嗡,道:“放屁,此等大事,天下皆知,还能有假”但脑中,却不断闪过那日花蕊夫人的音容相貌,以及暗淡神色。

    孟玄喆道:“当日太祖设宴,慧妃迟迟不到。太祖命人前去查看,却见夫人已自缢与屋梁之上。遗书道‘思念救主,无缘再侍新主,已死相别’。我等兄弟赶到之时,也见死于自缢,哪里来的是太宗射杀。只是太祖自觉家丑,疼爱多年之人,居然仍不回心转意。太宗出此下策,为帮得兄长颜面不失,一世圣明。如此一来,骂名皆由太宗所背,太祖还捞了个从谏如流、胸怀大度、不恋美色的好名头。”

    言罢,之间孟玄宝呆若木鸡,也不在多说,二人转身离去。

    此时孟玄宝脑中嗡嗡作响,无数片段在脑海中闪过。记得那日见得义母花蕊夫人,心中大喜。义母也是喜出望外,又泪眼扑簌道看到自己,如见先主。看其伤病痊愈,也是为其欣慰。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后来义母的黯然失神,以及临别前的百般嘱托之中,竟然去意已决。原来那一见,竟是最后一别。

    原来那日花蕊夫人见了孟玄宝,不禁思念亡夫孟昶。见义子已经健康如常,心中再无牵挂。最终在屋中,悬梁自尽,追孟昶而去。

    孟玄宝想明其中原委,却不肯相信,一腔愤懑无处宣泄,化为声声力竭的嘶吼之声,在大牢中不停回响。

    走到半道的孟氏兄弟二人,不禁回头。虽然身后只是一面面冰冷的牢墙,却似乎看见了孟玄宝那狰狞扭曲的面孔。

    两人同时叹息一声,孟玄珏道:“大哥,走吧。”

    孟玄喆点点头,转身而去。心中却是寄希望于太宗,能给自己这苦命的弟弟再活一次的机会。母妃欠他的太多,自己兄弟二人即便官爵不要,也愿能换回孟玄宝的性命,以告慰李昭容在天之灵。

    与此同时,拓跋玉儿随着刚刚被召回朝入宫的哥哥李继捧一同来到了皇宫之中。面前,太宗面色阴沉的坐在龙椅之上,道:“李继捧,当年朕遣汝去平定李继迁之乱,汝百般推脱,怠兵不前。朕一怒之下,定了汝宥罪侯。汝可有何怨言”

    李继捧道:“臣不敢。”

    太宗道:“若朕,再遣汝去收复银州,汝可领命”

    李继捧道:“君让臣往,臣不得不往。然下臣乃李继迁之族兄,若臣领兵,必然还是兵将不服,朝臣不怨。依臣拙见,此为不适之举。不若另请他将前往,必然兵到功成,大破银州反贼。”

    太宗大怒道:“行了,朕就知汝还念及旧情,不愿前往。朕也不难为汝,如今北征初败。国库亏空,朕也不愿另起战势。朕派汝去往银州,说服李继迁归顺大宋。只要其不再侵袭夏、麟一带,朕变既往不咎。任其在夏州发展,不再干涉。这下,汝可愿去”

    李继捧叩谢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宗气急,却也无奈,只得愤恨道:“若非拓跋玉儿有救驾之功,朕如何能放认西夏不顾。望汝此去,能保的五洲再无战乱,黎民百姓过几天安稳日子。”

    李继捧忙道:“臣必不付重托!”

    太宗摆了摆手,让二人退下,自回后宫休息去了。




第六十八章 李继迁神机妙算 党项族保的平安
    再说拓跋玉儿随着哥哥宥罪侯李继捧出宫,路上道:“想不到,迁哥果然神机妙算。能够借大宋北征、魏王政变之事,博得党项一族平安。怪不得当年父亲大人常说,继迁之谋略,不亚姜尚、孔明之辈。”

    李继捧瞪了拓跋玉儿一眼道:“闭嘴,此处乃皇宫之中,莫说无用之言。”又拉着拓跋玉儿加紧脚步。

    原来此次拓跋玉儿搅合进入魏王政变,竟是李继迁定下的一计。也算是对族兄李继捧多年在照顾的报答,已报李继捧一家老小在开封安度一生。

    要说起此事,还得从李继迁离家出走,在夏地起兵造反开始。

    当年李继迁反走大宋,返回党项旧地,拉旗造反。前宰相赵普为太宗献计,遣党项一族首领李继捧前往夏地镇压。特授夏州刺史、定难军节度使、夏银绥宥静等州观察处置押蕃落等使,并赐名赵保忠。为的就是李氏两兄弟反目为仇,党项族内相残。李继捧镇压成功,则平了党项之乱,又失了党项民心,有利无害;若是镇压不成,日后也好赐李继捧个失职之罪,到时候再斩了其项上人头,也可敲山震虎。为完全之策。

    李继捧接旨,不敢不从。家中老小皆在开封,随其入宋的党项旧部、子民也是不计其数。若是不从,恐怕不仅全家老小,在宋的党项旧部、子民无不受到牵累。

    随后李继捧授命前往夏地镇压李继迁。结果到了夏地,两军交战,李继捧首战告胜,李继迁败走。

    不过李继捧念及与李继迁自幼一起长大,虽只为族兄,却堪比亲兄长。又见党项残留部族,如今为了苟活,与大宋抗争,又有何罪之有。自己身为一族之长,若是亲自自己族人,日后如何面见列祖列宗。随后退守城池,每日指派小校前往诏安,却不发兵。怠兵不战。

    太宗闻之大怒,派人革了李继捧的官职,押回朝廷。夺了赵保忠的赐名,又贬为宥罪侯,软禁在家。而后派北征之时立有大功的先锋曹光实为银、夏、绥、府、丰、宥等州的都巡使,接替李继捧带兵平乱。

    都巡检曹光实与夏州知事尹宪寻得李继迁宿营之地,趁夜偷袭,大败李继迁。虽然李继迁与其兄弟李继冲趁乱逃跑,却俘获了李继迁的老母亲及发妻,算是立了一件大功。

    太宗欣喜,派人压了其母其妻,一同软禁在李继捧的侯府。却不知,这可是李继迁为报哥哥之恩,所用的计谋。

    李继迁没有想到兄长能如此待他,心中有愧。于是故意暴露踪迹,让曹光实夜袭大营。其母与发妻为能助李继迁成就大业,不愿再跟随。便留在营地,被俘受降。同时,大宋手握其母亲妻子在手,又得此大胜,自然不会再难为李继捧。

    结果,果然如此。太宗大喜,虽没免了李继捧的大罪。却也没有深究,只是命其在府中好生照看其族弟的母亲发妻,不可出开封半步。并拍了官兵、探子在侧,时时监视。

    同时李继迁也没有闲着,先是与党项族内的豪族之女接亲,取得大族支持,让李继冲带旧部休养生息。然后隐姓埋名,潜入大辽,面见萧太后,和年幼登基的辽圣宗。一年内,助其稳定朝局,大显治国之道。室昉、韩德让、耶律斜轸、耶律休哥等大辽重臣无不佩服。

    取得信任后,李继迁与圣宗结缔契约,共同抗宋。圣宗虽知若是放李继迁走,可谓放虎归山,日后也是劲敌。但当务之急,多一份抗宋的力量,自己才能坐稳辽国的皇位。

    随后李继迁与圣宗谋划,同时选来一直想要取代皇兄帝位的魏王赵廷美,共商大计。

    由契丹威逼大宋北境,迫使宋军转移视线。李继迁趁机回夏地,组织旧部取银、夏两地。与辽军成犄角之势,压迫宋军。而后,大辽朝廷散布谣言,让大宋误认辽国主少国疑,群臣不服,朝内纷乱,无暇顾外的假象。

    魏王在京,怂恿百官劝太宗发兵北征,诱骗宋军攻打燕云十六州。李继迁则派兵骚扰大宋西北边境,让其派兵镇压,减少对辽打击的兵力。待国内空虚,魏王政变,取得王位。同时辽国诱敌深入大辽腹地,围而杀之。待大计事成,三家再分天下。

    却是不想,这魏王成了李继迁大局之中必死之棋。若是魏王称帝,大宋必然国乱,不用北征大败,都无力再与大辽相抗衡。若是大宋灭亡,辽国有如何能在容忍小小的夏地党项一族。于是李继迁暗中派拓跋玉儿留守京城,助大宋朝廷平叛魏王政变之乱。

    拓跋玉儿也不负众望,之前夜间救得白少羽。又盗走曾琛匕首,抹去剧毒。而后引王猿来到魏王府擒获,道出政变之事。魏王虽然事事做的周密,却不知有自己人为其下了绊子。拓跋玉儿知道计谋全套,自然不会找不到突破口。

    此外,在暗助之时。拓跋玉儿才发现,这族兄还是小看的宋太宗。自己还未有什么助力,太宗就已有察觉。如此一来,倒也省事,不过看王猿一行几人一只揪着此时不放,也就以此为契机,帮上一把。以此来成为助宋平乱的功臣之一,日后也好立功请赏,保哥哥李继捧一家安度一生。

    这才有了后来的故事。如今大事以成,如今魏王政变不成,北伐失利。大宋元气大伤,再也无力征讨银、夏两州。此外辽国随败了宋军,可政变不成,大宋根基犹在,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一来,三足鼎立,党项一族自然也再无战事,保了平安。

    果不其然,今日太宗召见,也是寄希望于李继捧出面,撮合李继迁归顺大宋。若是大宋能与党项和平相处、互不侵扰。党项一族也算终于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处,他日一族复兴,指日可待。只盼的这一天能早已到来。

    正可谓,党项一族多危难,幸得拓跋画像悬1。大计谋得天下乱,西夏基石李继迁。



第六十八章 高人夜间来访 义侠受人所托
    夜已静,义侠吴广从书房返回屋中。想着师弟的事情,辗转反侧,夜不能眠。

    忽的,静悄悄的屋外传来“咯嗒、咯嗒”的敲击声。吴广大惊,自己虽不能说天下无敌,武功盖世。但好歹也是大宋十三侠之首,更是风云上人门下首徒。普天之下能说胜己者,屈指可数。如今,居然人都到了屋外,若非主动发出声响,自己竟然全然不知。忙起身,全神戒备。

    却听“咯嗒”声,在门外停住。一人轻叩门板道:“吴大侠,睡了否老朽孙兆远,深夜来访,有事相求,叨扰了阁下了。”

    吴广一听,知是走千里张延曦的师父到访,不敢大意。毕竟自己师弟刚重伤了这位大侠的爱徒,还将其缉拿扣在大牢之中。这老侠客若是一时头热,到此寻仇,恐怕整个镖局全上,也不定是其敌手。再说即便能够抗衡,单人家刚才到院自己都全然不知的轻功实力,恐怕也留住不这位大侠客。有这样一位绝顶高手虎视眈眈,任谁都休想再睡一个安稳觉。

    待开了房门,只见一个身材消瘦,身形伛偻的老人家,立在门外。两手拄着一副拐杖,似乎双腿有疾。看面相,虽是一副老态,却双眼精光爆射。太阳穴鼓鼓着,一看也就是内家功夫的高人。江湖上,谁人不知这假瘸子的厉害。若是被外表所骗,恐怕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

    孙兆远略一点头,道:“吴大侠,叨扰了。”

    轮着辈分,这孙兆远可是比师父风云上人还要长上两岁。虽然没什么交集,可也算是师叔辈的高人前辈。即便心中有所提防,也是不敢怠慢的。忙迎上前,行礼道:“孙前辈来我镖局,怎敢说是叨扰,前辈莫要取笑晚辈。能有孙前辈这样的高人到访,镇远镖局蓬荜生辉。孙前辈,里面请坐。”

    孙兆远哈哈一笑,倒也不再客气。自己身份地位,之前以礼相待,已经算是给足了吴广面子。这要是在谦逊,还不被人看扁了。老头拄着拐杖来到屋内,在一旁椅子上坐下。

    吴广关门,随着进来,又开口道:“孙前辈能到访寒舍,晚辈自是高兴,只是不知前辈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孙兆远苦笑一声,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当然是为了老朽那不成器的徒弟前来。”

    吴广一听,顿时防范又加了几分。全身绷的紧紧的,只待老头一出手,也好应付一二。低声道:“老前辈既然提到望棵,相比已经知道其所犯重罪。刺杀君王,株连九族的罪,老前辈恐怕也难扭转乾坤。难不成,孙老前辈是想劫狱不成”

    孙兆远摇摇头道:“吴广,莫要紧张。老朽虽然心疼这个孽障,却也明的了事理。这是这封书信,是写给秦王千岁的,希望你能替老朽带到。老朽与秦王不识,只得劳烦你了。还有这包证物,也请一并带到。”

    说完,孙兆远从身后取下一袋东西,交于吴广。吴广连忙接下。老头又道:“只要此物明日带到,老朽愿帮贵镖局做一件事情。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哪怕上刀山、下火海,老朽也绝不推辞。”

    此话一出,吴广心中可是大喜啊。这种万里挑一的绝世高手,能应承要为镖局做一件事,那可是重金难求的大好处。吴广连忙应承下来,道:“只是不知,前辈只此交待,就赠与如此厚礼。这封书信到底是讲了什么事情,希望前辈交代一二,我也好面呈秦王之时,有所说辞。”

    孙兆远道:“说出来,也无妨。只是当年的陈年旧案而已。那日望棵学艺有成,返乡探亲。却知全家造人陷害,一家老小二十余口,无一幸免。”

    吴广惊到:“原来是此事。这事我也知道一二,不过已经结案。罪魁祸首大名府知府李大人,已经伏法。难道还有何隐情不成。”

    孙兆远道:“却是如此。人人都以为,李大人是幕后指使,却不知还有他人牵涉其中。老朽这个孽障徒弟,也是被人蒙骗,才走上绝路。老朽不求其能死里逃生,也希望这孩子能走的明明白白。”

    吴广忙道:“老前辈放心,此事吴广必然不负重托。明日一早,我便赶往秦王府,面呈此物。”

    孙兆远道:“多谢吴大侠,老朽不再耽搁阁下休息,告辞了。”说罢,也不理会吴广挽留。出了屋门,略一点头,纵身一跃,踪迹全无。

    吴广心中大骇,怪不得走千里轻功了得。这名师出高徒,可不是一句戏言而已。不再多想。转身回屋,休息去了。

    次日天光一亮,吴广又去王猿的屋里探望一番。看其恢复的不错,就匆匆赶往秦王府。

    一到秦王府上,交了书信、证物,将昨日之事,一一告诉秦王殿下。

    秦王赵德芳也是眉头紧皱,匆忙拆开信件查看。这不看罢了,一看真是大吃一惊。原来当年之事,还有这般隐情。走千里张延曦为魏王卖命效忠,却不知竟是认贼作父,让人唏嘘不已。

    原来当年走千里离家出走,又迷失荒野。幸得孙兆远相救,带回家中。又传授武艺,教其本领。

    本来依老头的意思,既然拜师,自然要跟其父母交代一声。毕竟孩子离家出走丢失,不报一声平安,怎么能行。

    却不想,这张延曦性子刚烈。虽然没有继承了父亲学士的天赋,却也继承了老学究的那股子执拗。这孩子死不出口,直说父母早亡,家中无人,逃荒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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