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成毓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璧月堂
早知今,她还不如自告奋勇去顶了芳儿的缺,去三姑娘那边伺候呢。
好歹那是夏侯家的正经主子不是
现在居然又摊上什么盗窃这个表姑娘的事怎么这么多
赫安茜死死盯着丫鬟的脸,良久才“呵”了一声,淡淡道“没事,没丢东西,只是我问问罢了。”
阿葵正松了口气,赫安茜忽然声音又冷了下来,“一点小事,不用嚷嚷得人尽皆知,更不用去叨扰太太。”
“是是,奴婢不会跟别人说。”
阿葵憋着一肚子疑惑,还是告退离去。
赫安茜跌坐在边,颤抖着手把信纸重新展开,把上面短短的内容又反复读了两遍。
当真要照做吗
赫安茜打了个冷战。
可这封信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可见,就是这座夏侯府里,也都有了他们安插的人。
若是她不照做
赫安茜缓缓地将手中信纸重新捏紧。
书房里,夏侯衍非常气恼地看着面前这对年轻人。
为什么他有一种开门揖盗、引狼入室的感觉
见赫成瑾一副跃跃试的样子,西陵毓怕他一不留神说漏嘴,想了想,向夏侯衍撒道“爹,我想吃你珍藏的银毫。”
夏侯衍回神,不由笑道“臭丫头,现在嘴倒会挑了爹这儿的宝贝早晚都被你弄了去。”
说着却还是乐颠颠地出去泡茶了。
西陵毓松了口气,回头又见到赫成瑾发呆的样子,霎时没好气了,“在看什么呢”
赫成瑾下意识地接道“若二爷知道真正的三姑娘其实早已去世了他会不会很伤心痛苦”
西陵毓一愣,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到时我会解释,你不必担心,这事本与你无关。”
赫成瑾只得点点头,然后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忙把这两天记录的线索摊开来给她看。
隔着大漆红木画桌,西陵毓听完赫成瑾的分析,微微点头,“这么说,倭人的邪术确实有重大嫌疑。”
“郡主可有什么对付他们的法子”赫成瑾道。
西陵毓轻笑,“说到底,也就是咱们几百年前玩剩下的把
第一一二章、侍郎归来
从东宫出来,尉迟默望了望当空的烈日,心里却如浸在冰川中一般。
太子被掳之事,终究还是没能瞒过光远帝。
虽然念在沁安长公主和已故父亲的面子,光远帝并未对尉迟默大发雷霆,但刚刚到手的东宫卫尉之职,却已不翼而飞了。
父母亲的面子啊
不知是作为发小的父亲面子更大,还是作为妹妹的母亲面子更大
尉迟默眯起眼睛,有些头晕目眩,脚步也踉跄起来,忽然一头撞上了一人。
“哟,这不是武定侯世孙么”
肩膀被人扶了一把,尉迟默茫然抬头,好容易站定脚步,就见到面前站着一个白衣青年。
他努力辨认着白衣青年的脸孔,青年已经先微笑起来,“世孙近日巨门入寅宫,行事需费一番心力,定能有所得,故而不必在此际灰心丧气。”
听到这神棍般的论调,尉迟默才终于想起了这人是谁,忍不住嗤之以鼻。
“这时烈日当头,时监副究竟是从哪儿能看出我的气运”
他微微抬起眸子,有些嘲讽地看向时若光,“难不成时监副算出今日会与我相遇,昨夜便提前测算了星盘”
时若光收回手立在原地,身姿挺拔,脸上带着淡淡笑容,“天命星宿,早有定数,世孙若是不信,也是没奈何的。”
尉迟默冷哼一声,挥开他的手大踏步往宫门口走去。
时若光凝视他的背影片刻,最终摇摇头,正要转身,却见尉迟默又一头撞上了一个行色匆匆的官员。
时若光:
“怎么回事不长眼睛!”
尽管是在皇城之中,尉迟默的火气也无论如何控制不住了,压低声音呵斥道。
见眼前这个面生的官员身着三品官服,尉迟默只能把后面更凶的话咽下去。
中年官员差点被撞得一个趔趄摔倒,还被劈头盖脸一顿呵斥,险些也暴脾气发作。
幸而这时传来了时若光的声音:“这不是纪侍郎么才从杳平回来”
刑部侍郎纪淮喘了口气,看到潇洒俊秀的钦天监副,赏心悦目之下火气才消了些,上前同他见礼,“时监副这是要进宫面圣”
时若光微笑着回礼,“原是这样。但既然纪侍郎回来了,陛下或许就顾不得微臣了。你我同去如何”
纪淮点头,还不忘撇头狠狠剜了尉迟默一眼,气冲冲地跟着时若光一并走了。
直到走远,还能听到低低的“这谁家孩子,竟然在皇城放肆”的抱怨。
尉迟默差点气得要冲过去揍人,但想到刚刚才被光远帝敲打过,只能生生忍住。
不过刚刚听时若光的话,这个官员是才从杳平府回来的某部侍郎
尉迟默忽地想起,这不就是奉旨调查华英郡主之死的刑部侍郎吗
对于姑母的那双子女,尉迟默只对广阳王西陵睿有些印象。
对那位表姐,除去仅有的一次祖父寿宴上的匆匆一面,再没有别的记忆。
祖父不发病时,不时会把早逝的姑母和那位表姐挂在嘴边,除去想念之意,便是骄傲。
尉迟默也从一些传闻消息中听说,华英郡主文武双全,年纪虽轻,却已率兵镇守东海数年,多次击退倭人入侵,无比威风。
这样的表姐,可是比他厉害多了
听到表姐的死讯时,其实尉迟默并未有太大的动容。
但现在,见纪侍郎赶了回来,尉迟默忽然有了一种期盼,希望能知道究竟是谁杀害了华英郡主!
可皇帝舅舅现在是一定不愿见他的,刚刚他又把那位侍郎大人得罪
急中生智,尉迟默陡地想起了舅舅齐王。
若是有了郡主的消息,陛下一定会召齐王进宫的!
 
第一一三章、放饵
老侯爷认真地想了想,“那丫头非要跟着我一起去探视明哲,说了几句很怪的话。嗯,那丫头还哭了”
赫成瑾回忆了一阵,才想起“明哲”正是广阳王西陵睿的小字。
他心中一惊,老侯爷“忘记”的重要事情,大约就是西陵毓的身份了!
郡主希望老侯爷此时知道真相么
赫成瑾在心里纠结一番,忽然见到已经走到门边的尉迟默,立即起身,“劳世孙久候了。”
武定侯果然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忙向孙子招手道:“言深,你这几日又去哪儿疯了家里都不见你人影,若又被人找上门来闹可如何是好”
尉迟默慢慢走近跟前,先向赫成瑾一拱手,淡淡道了声“不敢”,才转向武定侯。
“祖父,您去休息吧,不要太劳累了。”
武定侯一把挥开了尉迟默伸过来的手,胡乱甩动胳膊,“不要不要,言深你回书房念书去,老夫和这小子很聊得来,老夫还要和他多聊聊。”
尉迟默一把捏紧拳头,幽怨地看了赫成瑾一眼。
赫成瑾:
老侯爷喜欢和他说话,他能怎么办难不成打晕了老侯爷让人拖下去
赫成瑾想了想,向武定侯道:“侯爷既然已经记起一些了,不如再好好回想一番若是自己能记起来,定是不会再轻易忘记了,将来又何须别人提点”
武定侯兴奋地站起身,抚掌笑道:“当真如此好,那老夫回书房去慢慢想,老夫不信还记不起来了!那小丫头片子敢为难我”
说完,也不理过来搀扶的小厮,自己兴高采烈地往外走去了。
赫成瑾暗暗松了口气。
“说罢,究竟是何事”尉迟默当仁不让地坐在了方才武定侯的位置,神情冷漠。
赫成瑾便把先前他的想法说了出来,只把“同西陵毓商量过”这一细节按下不表。
听到竟然要让自己去做“诱饵”,尉迟默怒上心头,几乎要拍案而起。
但后面“将功折罪”一说,又加之赫成瑾语气诚恳真挚,尉迟默又把怒气生生忍了下来,沉吟不语。
他的确需要再回朝堂,却并非贪恋权势。
想到祖母失望且愤怒的神情,想到祖父日渐衰老病弱的样子
尉迟默咬牙,轻轻点下了头。
如此顺利就征得同意,赫成瑾倒也觉得意外,但心里大大松了口气:至少,不需要郡主去冒险了!
二人简单商议了一番,尉迟默听到赫成瑾详细的计划策略,脸上阵红阵白,险些没把他扔出去。
感情这人早已算计好了一切,就等他点头了
这人究竟从何时开始算计他的
赫成瑾全未察觉对面少年古怪的脸色,酣畅淋漓地陈述完了计划,向尉迟默拱手道:“此计若成,不仅世孙能一雪前耻,更能救下许多受害者,这些勋贵欠了世孙的人情,将来对世孙也是大大有益的。”
尉迟默冷着脸,半晌才从鼻孔中发出一个冷冷的“嗯”声。
赫成瑾微微皱眉,心中没来由有些直打鼓,但计划既定,他也不再继续留下来了,又道了声“多谢”后便起身告辞,回了天策卫衙门。
等到了下衙时分,纪志清又迫不及待地把赫成瑾拦住,追问调查之事。
因纪志清也牵扯在了其中,赫成瑾只略作考虑,便将诱敌的计划简单透露了一二,只并未说明诱饵是谁,直令纪志清惊呼不已。
“这样当真可行么岂不又把别人家的孩子牵扯进来”
赫成瑾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我们不能及时接应,他自然会有危险;所以,你可明白了这次的危险”
纪志清恍然大悟,顿时觉得浑身充满
第一一四章、原来是预备姨娘
无论什么郡主的邀约,而今在赫成瑾眼里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很快便将请帖丢到了一边。
看着自家主子这不开窍的样子,知心很是懊恼,转头问同样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星承,“你说,那郡主是不是”
想借此招亲
可是自家主子竟然不想去试一把吗
星承摊手,“我家公子今儿一早也收到了请帖。”
知心一下把请帖捏紧了,紧张地看着他,“时大人已经很得圣上垂青了,哪里需要一个郡马身份给自己添色”
星承眼神凉凉地看着他,“我们公子若是稀罕一个郡主,也不会至今孑然了。”
两个人对视,都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莫非年少有为的主子们都对成家兴致缺缺
若家里能有个女主人,他们这些下人也不会这么累了。
从午膳过后,西陵毓便一头扎在书房里,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中途白虹进去送了一次茶水,只见到她趴在画桌上描摹着一些线条,隐约是什么舆图。
一个时辰之后,西陵毓拎起刚刚画好的京城舆图,兴冲冲地往外跑出去,直接拐进了商氏父女的小院子。
自从商梦桐查出夏侯薇的死因、帮助夏侯氏赢得顺天府的官司后,西陵毓见识到了她在仵作和用药方面的本事,不时去找她聊聊。
既然今早说到了哥哥的昏迷乃是因为受了药物影响,西陵毓也想听听商梦桐的意见。
她还没走到门口,忽然听得屋里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商峙的声音压得很低,听不真切,但随后商梦桐冷冷地笑了笑,“恐怕要叫爹爹失望了,这事我是做不来的!我又没卖给他们,哪有算人情把自己反而卖掉的”
西陵毓倏地站住脚步,有些尴尬。
也不知人家父女在说什么悄悄话,怎么偏教她听到了。
商峙似也怒了,声音提高了些:“你当真不留”
商梦桐马上接话:“绝不!”
院子里的声音忽然静了下来,西陵毓走也不是进也不是,正在迟疑,背后忽然响起厉氏的声音:“哟,三妹妹在这儿是做什么”
院子里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西陵毓连回头都懒得,只盯着院门,果然见商峙冲了出来,笑着向她们见礼,“大少奶奶,三姑娘,你们怎么走到一起了”
西陵毓果断撇清和厉氏的关系,“我是自己来的,只是想见梦桐姐姐,问她一些事情。”
商峙捋了捋胡须,神情自若地笑道:“是嘛梦儿,你看,三姑娘和你倒是极投缘呐。”
院子里没有人应声。
厉氏用帕子掩了唇,走过来笑吟吟地道:“想不到三妹竟然能和梦桐妹妹如此亲近,那可真是好极了。哟梦桐妹妹,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西陵毓已经大踏步冲了进去。
商梦桐正半跪在院子里的石凳边,仓促地收拾着散落一地的衣物,而不远处还摊开着一张似被撕碎了的包袱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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