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毓秀
作者:宫哲c
城西靖国公府的三小姐虽叫程金枝,却过着烂菜叶的日子。用她嫡母张氏的话来说:“程金枝啊,你就是丫鬟的身子丫鬟的命!”幸亏程金枝是只打不死的女小强,手能撕极品,腿能下厅堂,一朝心死被骗婚,从此良人变路人。陷囹圄,弑亲夫,阴差阳错入王府,少吃瓜,多卖萌,毕竟王爷很高冷。深宫朝局暗流汹涌,天下大势波诡云谲,待烽火横江东流去,问余生悲喜,谁舍谁?化茧成蝶,逆天改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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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徒有虚名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城西的靖国公府是当朝赫赫有名的侯门望族,靖国公程衍的祖父曾助世祖皇帝打下江山,是大周朝四大开国功臣之一。程衍的父辈娶了公主,其妹又被送进皇宫封为贵妃,与周朝皇室缔结了亲缘。如今的程衍更是被称为”朝廷柱石“,为皇帝所倚重,在朝中势霸群臣。
然而作为靖国公府三小姐的程金枝,原本应该闲庭信步,养尊处优,可她虽然被起了一个“金枝玉叶”的名字,过的却是“烂菜叶”的悲催日子。
尤其是自打生母在她九岁那年过世之后,她这个庶女在府中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知道的人都不屑喊她一声“三小姐”,不知道的人更以为她就是靖国公府一个好吃懒做惹人嫌的“丫鬟。”
用嫡母张氏的话来说:“程金枝啊,你就是丫鬟的身子,丫鬟的命!”
好在程金枝早就习惯了府中人的冷眼斜眉,风刀霜剑,在诺大的靖国公府摸爬滚打多年,靠的可不仅仅是一副吃苦耐劳的硬骨头和坑蒙拐骗的小聪明,更有一种“盲目乐观”的神在支撑着她。
因为她总觉得,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定能出人头地,一血前耻,让那个欺软怕硬的可恶嫡母为她端茶送水,让那两个眼睛长在头上的势利姐姐替她捏肩捶腿,包括她那权倾朝野的负心爹爹,都得对她礼让三分。
当然此刻,她还是赶紧先把手里这碗青菜泡饭给打发进肚子里再说。
“程金枝,程金枝你给我出来!”
可惜刚捣鼓了几口饭,就有一个气焰嚣张的尖锐女声从对面的游廊处盘旋而来。
“不好,是程秀凝那个做作的女人!”
程秀凝是二房的刘氏所出,亦是靖国公府待字闺中的二小姐,虽说是大家闺秀,但性格乖张跋扈又喜无理取闹,一身娇滴滴的公主病。她虽是庶出,但与程金枝不同的是,她的生母是当朝门阀世家莅安侯赵信之的侄女,虽已四十有余仍旧风韵犹存,又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加之还育有一子,母凭子贵,因而在府中深得人心。
程金枝警觉地将筷子啪地一声放回碗边上,刚想端着碗逃之夭夭,一个花枝招展的身影已经风风火火地朝这边冲了过来。
“站住!”
“不妙!”程金枝暗暗咬了咬牙,回过身来笑脸相迎道,“二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哼,你还好意思说?我前几日让你在这团扇上给我绣只凤凰,我要在爹的寿宴上搭配新作的衣裳,今日拿来一看,这哪是什么凤凰呀!”程秀凝指着帕子中间那只似鸟飞鸟的东西尖声道,“这分明就是只山鸡!”
“哎哟,那不正好和你相配。”
程金枝强忍笑意兀自嘀咕了一句,忙拿过帕子指着上头的“凤凰”解释道:“哎呀二姐,这哪是什么山鸡啊,这可是如假包换的凤凰呀,你看这头,看这翅膀,看这鸡冠...不是不是,看这羽冠,还有这……”
“行行行你闭嘴!反正我就是不满意,你给我重新绣,明天天亮之前绣不好罚你三天不许吃饭。”
“明天?”程金枝哭丧着脸,“如今都已经晌午了,即便我不睡觉,这大半天的时间怎么可能绣的好一只凤凰呀,绣只麻雀还差不多。”
“少在这里给我讨价还价,明早我要是看不到你的“凤凰”,你就等着关柴房饿肚子吧!”程秀凝恶狠狠地说着,凑近她得意道,“还有,别指望爹回来会救你,他才不屑于管你的死活呢。”语毕便扬长而去。
“我呸,这个矫揉造作的女人,真是连只山鸡都比你可爱一万倍!”程金枝一脸怨念地瞪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将团扇重重地扔在了地上,刚想抬脚去踩,最后还是极不情愿地住脚将扇子重新拾了起来。
“算了,脏了还得我洗,就别给自己找麻烦了吧。”
程金枝坐回台阶上,摊开掌心看着十指指尖上被绣花针戳破的伤口,心里愈发不是滋味,然而还未等伤感的情绪漫上心头,这催命般的叫喊声又再次响起。
“程金枝,茶房里的茶你沏好了吗?”
“来啦来啦。”
“程金枝,池塘里的鱼你喂了吗?”
“来啦…来啦…”
“程金枝,给夫人量的布匹你送过去了吗?”
“来…啦…来…啦…”
由于三日之后便是程衍的五十大寿,府中人所有人都在忙着筹备张罗。程衍位高权重,名声在外,这寿宴自然也得办得体面风光,好让八方来客心悦诚服。只是主意多了,上头光动嘴皮子的人也就多了,因而落在程金枝身上的脏活累活更是有增无减。
只是这诺大的靖国公府,下人帮佣不计其数,可似乎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和她扯上点关系,相反,如果少了她,又好像什么也不会发生改变。
程金枝一直觉得,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也是她很想努力改变的事实。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她抱着两匹布望天长叹,即使是个盲目乐观的人,也总有信念缺失的时候,毕竟她现在又累又饿。
当然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她饿。
“老爷这次寿宴,一定会来许多达官显贵,我听说表少爷已经在回程的途中,明日午时就会抵达,此外燕王殿下好像也会前来赴宴。”
“燕王?就是那个敢以一人之力对抗西晋数百铁骑,最后携表少爷平安归来的燕王?”
刚穿过月洞踏进后花园,程金枝就听见几个丫鬟围在花坛边闲聊,她原本是没什么心思听这些女人嚼舌根的,可是一听到她们口中提及了“表少爷”,她整个人的神登时焕然一新,竖起耳朵悄悄凑了过去。
“对对,就是他,能为朋友的安危豁出性命,这样的男人一定很帅!”
“话是没错,可是我也听到些传闻,说…说这个燕王殿下其实…喜欢男人。”
“其实我也听到过,燕王殿下早就到了可以娶妻的年纪,却依旧孑然一身,他为表少爷舍身相救…难道是因为…?”
“不…不会吧?你可别瞎说!”
“怎么不会?表少爷人中龙凤,要说男的喜欢他,也不是不可能啊......”
程金枝已经无心再听她们之后说了什么,她脑中现在只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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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
她最想见的人要回来了。
她最想见的人被一个好像很厉害的变态王爷给盯上了。
第二章白马良人
程金枝的母亲秦氏是在一个雪天过世的。按照大户人家的风俗,从发丧到出殡都应当尽财尽礼,以告慰逝者的在天之灵,尤其是像靖国公这样尊崇的身份,家人去世,更不能有所怠慢。
可是她的母亲生前本就是程府一个默默无闻的丫鬟,即使后来有幸成了三姨太,在家中也是人微言轻,因此死后也没能风光大葬。在程金枝嫡母以家中有子孙满月,红白相冲的借口下,丧事一切从简。
空荡荡的灵堂里,白纱黑帐,人走茶凉,她所谓的“亲人们”不情愿地进来“过了个场子”,就匆匆离去,徒留九岁的程金枝独自一人跪在母亲的灵位前。
没了生母,她在这府中就再无依靠,就好像倦鸟少了可以遮风避雨的巢穴,这个家对于她来说,只是个毫无人情味可言的牢笼。
见四下无人,默默隐忍的程金枝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稚嫩的哭声回荡在空旷的灵堂里,叫人心碎。
“别哭了。”
泪眼朦胧之间,一个男孩温存的声音传进了耳膜,紧接着,一只拿着群青色锦帕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程金枝看着递过来的锦帕,抬起了头。
这是一个生的十分俊俏的男孩,眉宇间气质儒雅,嘴边的笑容亲和柔善,摄人心魄。
程金枝怔怔地注视着他,红着脸问道:“是你?”
“你见过我?”
“嗯,我曾看到...你和他们一起在花园里放风筝。”
“其实我也见过你。”男孩在她身边跪了下来,“有一回,我不小心看见你一个人躲在大树后面偷偷地哭。”
“什么时候?我…我才没有哭呢。”程金枝用手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抿着嘴不再说话。
“我叫顾寒清,你叫什么?”
“金枝,程金枝。”
“金枝...嗯...真是个好名字。”
程金枝一愣,望着男孩真诚的笑颜,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长这么大鲜少受到别人的夸赞。
“我知道…”顾寒青看了一眼秦氏的灵位欲言又止,语气婉转道,“其实他们都欺负你和娘,对吗?”
他这话一出口,原本情绪有所平复的程金枝顿时觉得委屈不已,鼻子一酸又哭了出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了。”
顾寒清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手忙脚乱地递上了帕子。
“他们都是坏人,是大坏蛋,我讨厌他们!”
“那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等有一天你变强大了,再把他们都欺负回来!”
顾寒清的这席话让程金枝的哭声戛然而止。时至今日,她都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程寒清说这句话时那双透着光亮的眸子,神采奕奕,令人神往。
如果说靖国公府是一股乌烟瘴气的浑水,那顾寒清无疑是其中的一抹清流,纵使他和程金枝不过是儿时有过惊鸿一瞥,都足以让程金枝魂牵梦系多年。
可以说,他是程金枝心目中最理想的白马良人。
“顾寒清,你终于要回来了,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我?”
残烛的光影晃荡在墙壁上忽明忽暗,程金枝摸着锦帕上哪只栩栩如生的鸿雁,脸上的笑容就跟吃了蜜似的甜腻。
她将帕子摊开往脸上一盖,在幸福的醍醐味中沉沉睡去,全然忘记了身边那只的团扇还需要她亲自让“山鸡”涅磐重生成“凤凰”。
而在距离京城十里外的成阳郡边界,一辆青蓬顶双辕马车匀速行进在林间大道上,马车前后还有四名守卫相护,一路风平浪静,只有铿锵的马蹄声回荡在树林间,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响亮。
“少主,夜路难走,咱们就在前方的成阳郡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行赶路如何?”
“也好,想必大家都累了,就这么办吧。”
车内坐的正回京途中的顾寒清,他掀开帘帐朝外头张望了一眼,复又放下帘帐坐回了马车中。
顾寒清的父亲顾洵是江南一代颇有名望的富商巨贾,少年时因机缘巧合与程衍结缘,加上官商之间互通有无,顾寒清出生时,程衍就认他做了干儿子,器重有加。
大周之前,天下战乱频频,顾洵的祖辈在泉州沉渊阁靠着铸造兵器,开山垦地发家致富,自周朝建立之后,更是广设粮仓,积累了丰厚的家底,到了顾洵这代,已是名声在外,由于背后还牵动了一帮江湖势力,连朝廷都要对其忌讳三分。
然而十年前,顾洵独自入屠云山寻仙下落不明,至此一去不回。年仅十一岁的顾寒清被迫回到泉州继任少主,担起了支撑整个顾家的重任。
时至今日,曾经外人眼中难当大任的稚气少年,也已长成了制霸一方的大财主,顾家的产业在顾寒清手中打理得井井有条,丝毫不逊色于他父亲当年的风采。
此次程衍寿宴,他自当要赶回京城替自己的干爹贺寿。
夜凉如水,风掠过树丛发出“沙沙”的声响,伴随着一阵极其细微的骚动,原本坐在马车之内闭目养神的顾寒清突然眉间一跳,就在他睁开双眸的一刹那,车夫的惨叫声骤起,紧接着,一支闪着寒光的利剑已经地穿过帘帐,直直地朝他刺了过来。
“少主小心!”
顾寒清脸色一沉,以极快之势两指掐住剑锋,飞身一个后空翻跃出了马车,落地之时,才看清突袭之人不下十个,清一色皆是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顾寒清并不擅长打斗,虽然自幼便有习武,但学的都是些防身之术,在如今人多势众,刀光剑影的局面之下,想要将敌人尽数歼灭,也并非易事。
随行的护卫已经倒下两个,另外两个也已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仍在顽强抵抗。
“顾少主,以您这样招人妒忌的身份,出门在外怎能只带这么一点人呢?”
“我这个人自认待人宽厚谦和,平素很少与人结仇,不知是哪里得罪了阁下的主子,”顾寒清平静地说着,冷冷地扫了一眼四周的蒙面人,“竟派这么多杀手连夜追杀我。”
“顾少主您家大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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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树大了,总会招风的。”杀手头子不阴不阳地调侃了一句,眼中凶光乍起,“只不过今晚过后,只怕你们顾家又要群龙无首了。”
话音刚落,冷冽的刀光闪过顾寒清紧锁的秀眉,万分危急之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前方不远处突然齐刷刷地飞射而来几支利箭,这些杀手一心想要置顾寒清于死地,疏于防备,半数人都被利箭射中应声倒地。
“快撤!”
事出突然,剩下的人忽遭这一变故,自知已是不敌,随着杀手头子的一声令下,一行人以极快之势闪进了树丛之中。
“你们几个快去追!”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奔腾而来,大片火光已横在眼前。
“顾少主,我等是燕王殿下派来接你进京的。”
虽然前一秒才刚刚险象环生,但顾寒清的眼中却并无惧意,他面容平静地望着眼前的大队人马,浅浅一笑:“看来,我又欠你们殿下一个人情了。”
第三章冤家路窄
当辰时的第一缕阳光透进窗台,素来喜欢赖床的程金枝已经坐在梳妆镜前整装待发,她今日如此殷勤,自然是为了能心打扮一番,出现在她朝思暮想的顾寒清面前。
比起她那两个娇生惯养的姐姐,程金枝的一切都只能用“寒酸”二字来形容。作为一个碧玉年华的少女,又是程家的三小姐,她既没有什么致的珠宝首饰,胭脂水粉,也没有几身像样的衣裳,这新衣裳更是几年都盼不着一件。
好不容易看到件还算能入眼的,竟还是件织了薄绒的秋衣。如今正是春夏之交,天气逐渐闷热,即使夜晚风起微凉,可秋衣放在这样的时节,是怎么也穿不出去的。
“唉,娘要是知道我现在的境况,一定会恨不得当年把我一起带走。”
程金枝重重地叹了口气,望着镜中的容颜,凝视许久,最后只得故作自信地一甩头“咳咳,算了,让她们浓妆艳抹穿金戴银去吧,我就姑且靠我这张脸杀她们个片甲不留。”
虽然程金枝嘴上是在调侃,但实际上她确实生得很是清秀别致。端庄却不失灵动,明媚而不妖艳,只因为常年过着“满面尘灰”的辛苦日子,所以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其实是个美人。
“哐哐哐”
正当她想要给自己的“自欺欺人”添油加醋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毫不留情地砸了过来。
“程金枝,二小姐的团扇你绣好了没有?”
“团扇!”
宛若如梦初醒,程金枝看着躺在床头未改一线的扇子,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完了,昨天一觉睡过去完全忘记还有这回事了!”
“程金枝,你听见没有,快把门打开!”
门外敲门声更甚,程金枝心里闪过各种对策,但都被她一一否定,眼见外面的人就要破门而入,情急之下,她一咬牙,只能硬着头皮去开门。
“算了,死就死吧。”
门刚打开一道缝,程秀凝的贴身丫鬟兰馨就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入,而她身后的程秀凝则不紧不慢地迈步走了进来。
“二姐,什么事情这么急,非要一大早让你亲自跑过来呀?”
“程金枝,你还真会装傻呀。”
程秀凝满脸嫌弃地瞟了几眼程金枝的闺房,突然间眸子一闪,刚想冲到床头,程金枝见状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忙飞身挡在了她的面前。
“二姐,这床还没铺呢,乱的很,你就别看了。”
“哦?是嘛?”程秀凝假惺惺地笑着,给身旁的兰馨使了个眼色,还未等程金枝有所反应,兰馨就已经已将团扇拿在了手中。
“程金枝,你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这扇子连一针一线都没动过,你就是故意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二姐这是哪里话,”程金枝心中早已扎了无数次小人,可表面上还是赔着笑脸道,“我…我是觉得自己绣活不好,只能绣绣山鸡麻雀,这万一要是把凤凰绣丑了,那二姐拿着这扇子,岂不是有损你高贵优雅的形象?”
其实程金枝心知肚明,这府上的绣娘随便哪一个的绣活都比她好上百倍,程秀凝屡次刁难于她,分明就是别有用心。
“哎哟,真看不出来,你程金枝也会说这些客套话了。”程秀凝斜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今儿个好像特意打扮过呀?该不是听说了什么风声,想去见某个人吧?”
程秀凝一语中的,让程金枝顿时有些语塞,赶紧辩解道:“怎…怎么会呢?我平时不都这样吗?”
“哼,程金枝,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程秀凝伸手捏起程金枝袖口的一角,神情很是轻蔑,“别以为你小时候和寒清哥多说了几句话,你们就是青梅竹马了。人家现在可是富可敌国的顾家少主,又怎么会记得你这个灰头土脸,身份卑微的臭丫头。我劝你呐,还是别做白日梦了。”
程秀凝的话句句讽刺,在程金枝听来扎得耳朵生疼,好在她早已习惯府中这些人的恶言相向,秉持着“权当放屁”的原则,她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若是事事计较,她恐怕早就被气得去见她娘了。
“来人,请三小姐去柴房坐坐,这一日三餐都给我省了,得吃饱了有力气出来勾引男人。”
“是!”
话音刚落,只见四个家丁已经冲进房来架住了程金枝。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望着程秀凝嚣张的嘴脸,程金枝挣扎了几下,顿时觉得气血上涌,连带方才咽下的那口气一起冒了上来:“想勾引男人的是你吧,贼喊捉贼,什么团扇什么凤凰都是幌子,绕了那么大一圈,你不就是不想让我见到顾寒清?”
眼见目的昭然若揭,程秀凝的脸上显出一丝不自然之色:“你爱怎么说随便你,反正嘛,你永远都只能是只蝼蚁,被我踩在脚下。”
“切。”程金枝强压下怒意,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语气忽然间软了下来,“二姐,你知道,我为什么绣不出那只凤凰吗?”
“什么?”
“因为我觉得,山鸡和二姐你比较配啊!”
“你…你这个死丫头…”程秀凝气得脸都绿了,“给我拉下去,拉下去!关她个一天一夜别给她吃饭!”
被拎去柴房的路上,程金枝都显得异常平静,既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死命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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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倒是让拖行她的四个家丁奇怪不已。
“你倒是配合着喊几声啊,否则我们哥几个的气势都没了。”
这是四个家仆真挚的内心独白。
“我现在就是喊天王老子都没用,一会儿没吃没喝的,还不如给自己留点体力,我可不想就这么活活饿死。”
这是程金枝理智的内心考量。
于是,四个人像是拖着一具冰冷的尸体,越走越没气势,以至于走到最后,程金枝都懒散地打起了哈欠。
“小少爷你别跑那么快啊,当心摔着,小少爷。”
正当程金枝一伙人走得昏昏欲睡时,两个丫鬟追着一个小男孩跑进了视野之中。
那男孩约莫五六岁上下,模样淘气可人,一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左顾右盼,只因脸上的肥肉堆砌,而硬生生被挤小了一圈。
这个男孩正是程衍的幼子,也是程秀凝的亲弟弟程煜。
“程金枝,我知道,你又犯错了!”
他得意洋洋地在程金枝的面前停了下来,双手叉腰,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这个小胖子比程秀凝还难对付,真是冤家路窄,走哪儿都是坑。”程金枝在心底叹了口气,冷漠地接口道,“是啊是啊小少爷,我犯错了,麻烦你让开行吗?”
“程金枝,陪我玩风筝!”可惜程煜根本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拿过丫鬟手中的风筝直接拍在了程金枝的脸上。
“这个臭小鬼。”程金枝强忍着怒意从风筝后探出一只眼,“我也很想陪你玩,可你姐姐要把我关起来,不过你可以预约。”
比起关柴房,程金枝显然更讨厌应付这个出了名的淘气包。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你陪我玩!你不陪我玩,我就和爹说你欺负我!陪我玩!”程煜一面跺着脚一面不依不饶地大呼小叫,可见这喜欢无理取闹的功力十分深厚。
“要我陪你玩也可以,不过嘛......”程金枝转动眼珠,心中已有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