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烟雨传

    玩骰子！南小生以前小时候跟别的孩童玩扮大人游戏，玩过，有基础，熟络。

    来到玩博具六面骰的其中一张桌，这张桌子比周围桌子要少人些，可能因为这张桌对于赌徒来说输的概率比较大所以相比其他围的水泄不通的桌子没那么吵闹。六个面分别是壹到陆，荷官把三颗骰子放在竹筒里摇，停下后，下注，三颗骰子十点以上算大包括十点，十点以下算小。买大小赔率，一赔一；买壹到陆数字一赔二。

    随着摇骰盅的荷官大喊道:“买定离手！”骰盅抬高，“叁、伍、陆，大！”

    “又输了。”说完周遭几位赌徒一哄而散。

    荷官不加理会摇起骰盅。“买定离手！”话音刚落。

    南小生一口气道:“全压。”他将三十两放在六面骰桌布写着数字肆上面，买壹到陆数字赔率一赔二。

    段大勇眼神流露出恐慌，这三十两输了就玩完了，砸了。没等他开口问南小生确定吗荷官骰盅一开。

    荷官吆喝道:“壹、叁、肆，小！”

     




十四章赌坊迷宫（三）
    小柳子让低档坊使节差来两个樵夫帮南小生他们抬银两，在这里顾客既是皇帝，尊客是不需要出辛勤苦力来劳务。只要继续留在赌坊消费，甚至连两步路不想走了都可以让樵夫背着尊客前往想去的地方。

    小柳子领着南小生段大勇路过排亮着灯火的厢房，他习惯性的介绍到，“赌坊相连每座宅院的东厢房，均安置来此过夜的客人。二位尊客困了就支一声，可在此作寝。小的自会安排妥当。”

    过了多一座宅院，位置到了赌坊中间方位。屹立在面前的这座殿房有近六亩地大，占据三座宅院，外镶翡翠钻石，富丽堂皇。

    南小生惊呼不已，想必这就是中档坊。中档坊外形已这么宏伟了，那高档坊岂不是不容想象，这里离外街隔了几座宅院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如此雍容华贵的建筑，小巷又被赌坊主方封死进不来，只有手上揣有五百两以上者才能够一睹风采。

    进入殿房，中档坊内部装修装潢和低档坊内部简直天和地，中档坊有三层楼分隔，每寸房木铺上一层红漆，条条有理，楼阁挂有几盏花灯点缀，空气中还有一种芳香让人慵懒，环境愉悦。赌徒也是彬彬文质，听得出话语用词没有丝毫低俗粗鄙，明显跟低档坊的粗人落差甚大，不愧大多为有权有势之人。

    樵夫放下装银两的箱子便离开了。

    小柳子介绍说:“中档坊，基本都是玩牌类较多，有牌九、马吊、番摊、花牌等。”

    南小生抚胸打量整个大厅数百张牌桌。打马吊吧，经常见师娘和一些上庄拜访的宾客夫人打过，牌类！第六式开阳星式，听风辨位就不管用了。完全靠脑袋来计算，全副牌有四十张，刻在四四方方统一大小的竹块上，分为索子、文钱、万贯、十万贯四种花色。其中万贯和索子两色牌从一至九个各一张，十万贯花色牌从二十万贯到九十万贯各一张，百万贯、千万贯、万万贯各一张，文钱花色牌一至九各一张，乃有半文又叫花枝、无文又叫空汤各一张。拢共四十番牌。有庄闲之分，庄无定主，轮流坐。三个闲家合力攻击庄家，使之下庄，定输赢。

    马吊四人一桌，每人先抽取八张牌，剩余八张放在桌子中间，四人轮流出牌取牌互相击打。

    正好右手边一张桌子三缺一。

    南小生刚上台桌坐下，发现段大勇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于是他顺着大勇视线阅去，原来是一群浓妆艳抹的姑娘站在登楼抽梯下卖弄着流风余韵舞姿。余光扫了一遍周围南小生发现，附近几张马吊桌一些贵人旁都有类似这类女子相陪。

    小柳子识趣观色道:“这些姑娘是赌坊名角，琴棋书画样样俱会，专门陪客豪赌游玩，让客不会感到一丝孤单寂寞。”

    段大勇咂了砸嘴，用轻浮的语气道:“佳人相伴”

    小柳子理清短句道:“需五十两银子。”

    正巧，一个花魁打扮的女子，薄纱遮脸，月白色短衫长裙，绸缎缠腰，用妖娆小步行来，“尊驾，可否让妾身一睹风采呀。”女子说完便依偎在南小生身上。

    这风采自是说牌桌技。明示夸人，暗则目的招揽客人。

    南小生挪开凳子有意避之，“非礼勿视，吾乃正人君子。姑娘找错人了。”他说道。

    花魁打扮女子发出阵阵鄙夷刺耳的笑声，道:“君子，就当帮贱妾个帮可好”语气柔弱却吸人。

    南小生不自觉得吸了口气，她们散发着的香味可人，刚进门那些芳香估计出自她们身上吧，带个女子在身边掩人耳目不让旁人知道我们此行目的也好。

    南小生开口道:“敢问姑娘芳名”

    花魁打扮女子十指双承，微微鞠腰道:“婢女，名为小倩。”

    南小生道:“小倩。好名字。那就你了，暂且陪在我兄弟旁边吧。我好专心打牌。”说完从钱箱掏出五十两。

    小柳子接过钱后交给负责花魁的使节。女子属赌坊花魁，合情合理自是赌坊收账。

    小倩轻步走到段大勇身旁挽住他的手臂。

    段大勇的脸瞬间如猴子的屁股般涨红。

    南小生看到此景，止不住偷笑，大勇啊大勇，我故意让你享受下这艳福，钱财本是身外物，反正这



十四章赌坊迷宫（四）
    小柳子带着众人来到坐落在宅院左侧的东厢房，这里并列有二十多间客房供人休息。开了间大厢房，里面有客厅书桌和三间内房。段大勇方才说的话他倒是听进去了。分房！所以特别拿了间有三套内房的屋子！

    小柳子点燃粘在条案和阁架上的数盏用来照明客厅的莲花灯。“那就不扰尊客休息啦。小人先告退，再有需要小人的地方，就吩咐守夜护院保镖唤小人过来便是。他们知道在哪儿能找到小人，不劳尊客费心了。”他识趣的说道。

    南小生撇嘴一笑心想，这是监军要换人了，随身下人换到花魁。

    他坐到梳背椅两腿摊开，慵懒道:“听说你们能歌善舞，能否赏一舞让我们两粗人开开眼界呀”他虽然坐姿没半点正经但语气却十分诚恳。

    小倩小巧玲珑的双手交叠在腰间，温文尔雅颠了下脚，道:“遵命。那贱婢献出最拿手的汉唐水袖舞。”

    虽说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段大勇紧张到说不出话来。他干脆半躺在客厅罗汉床上准备欣赏小倩的舞姿。

    南小生粗声大气对小倩道:“别老一口一个贱婢的，耳朵怪受不了，你我都是由爹妈生的，两条胳膊两条腿，没什么不同。”他口无遮拦地接着说，“小倩若不嫌弃，愿意跟我称兄道弟是我沾了福气。”

    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小倩被他这番没上没下不论辈分的话彻底逗乐了，“是，啊兄。”小倩刻意加重语气说道。

    这句阿兄叫得南小生心头肉直酸，他没有妹妹也没有堂兄表妹，第一次感受到被称作阿兄的那种情谊份量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表达的，他眨下眼，沉重地开始思量；有人因别人没称好尊卑辈分而拿起兵刃相向比比皆是，江湖上甚至为一句尊称庸俗好面子导致明争暗斗的人不计其数。别人我不管，但到我这不论上下关系，想喜好怎么称就怎么称，否则活着太累人。其实尊敬也好尊卑也罢，有些放在心里不一定非得表达出来，这样不更好。

    随着小倩腰间绸缎挂着的铃铛响起，两盏落地月子灯昏黄的光线照在小倩摇曳地身姿，划出数个简影如痴如醉。

    春风两袖月白，歌舞愁敛翠钿。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低风。

    她优美地舞姿律动，宛如一首摇篮曲，哄得段大勇眼皮愈发沉重，倒头睡去。

    舞蹈是生命情调，最直接、锐利、单纯的表现思绪情感的方式，它是一种行为语言艺术。

    南小生读得懂，小倩细腻地舞蹈动作传达出她内心深处藏着强烈情感。律动有弱、有强、有弛、有张、有苦、有涩。她十分挂念着某个人，也许正是她的行赏人吧。终沦为赌坊花魁想必她人生经历的苦难波折悲欢离合不在少数。可惜我爱莫能助呀，普天下遭遇不测之人多了去，小生不才，能力有限，顾不得每件凡尘天下事。

    小倩的水袖舞坦露出艳丽凄楚之美。

    晚风透过雕花窗吹来，带着一股清澈凉意，加深了天际的暮色。火苗随风飘舞，给小倩的水袖舞作伴，两种元素相融一起燃出片面死灰复燃的色彩。

    南小生手撑在一张小叶紫檀木制龙纹条桌画案上，眼睛一闭。

    小倩随之停下舞，径直走出房门。她不知小生只是闭目眼神并未睡去。

    南小生没加以阻拦，进来出去这是她作为一个活人的自由，我不是流氓土匪不能禁足人家姑娘家，我怎忍心剥削她这点权利呢。说起来方才后面她跳的最后一节舞曲显得有些心神不安，定是有人或事在等她。

    午夜。孤星独吟。

    南小生凝起心绪灵儿身在何处，性命安危尚未清楚



十四章赌坊迷宫（五）
    在场众人被突然乍现地南小生吓一跳。

    对着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护院们不敢乱动，在中档坊内尽是些富商豪绅，以免落得误伤金主闹得主人不高兴会开罪于自己。

    一名殴打书生的护院率先打破僵持的氛围，“你是第三者”他探出头说道。

    南小生叉腰道:“没眼光。本爷是路过的坊客。”

    护院道:“嘿！不是第三者你来凑什么热闹！闪开别挡着我们解决采花贼。”

    南小生道:“贼喊抓贼，明明在棒打鸳鸯。”

    护院用气愤不平的语气抡起长棍指着小生哼道:“与你何干吾坊办贼，说他是他就是。”

    南小生厉声道:“蛮横不讲理。本来无关，但看见他们那份至死不渝的誓言感情，问世间能有几份同这般真挚情意！本爷跟着动了情。”他叹口气接着说，“你们就不能成全人家吗放他们有情人一条生路，算是为自己积德行善。”

    护院道:“放走他们，我们没好果子吃。你好好的房间不待着，出来找死！”

    护院们明了，说甚都浪费口舌，面前这人存心捣乱，心领神会地打算把他一并拿下。

    空气中散发出锐利的气息，困兽之斗一触即发。

    南小生脚下的蓝衣书生道:“兄台，快走，别让我们连累到你。”

    南小生带着轻微讥嘲的语气道:“兄台，放心。我不是第三者，不必赶我走。”

    书生瘫软着身体，被护院们殴得体无完肤，想站又站不起，道:“兄台，真爱说笑。萍水相逢，你来赌坊寻开心，犯不着要摊上我和小倩这事而得罪这的主。”

    南小生余光瞥眼他道:“书生，我问你，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做这个选择吗”

    话音未落。

    书生斩钉截铁咬牙露出一股狠劲，道:“会。”

    小倩听了，唇边不由冒出句爱称，“爱郎。”她柔声说道。

    南小生狂笑道:“好一对痴情男女，怎能让你们曲终人散，我助你们一程。”

    “多说无用，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啊啊呀啊呀啊”护院们说着冲了上来。

    南小生欠身一躲，下意识的摸下腰间，才发现长剑进坊时上缴了。

    不虚，还有拳脚！

    对付长兵器，要贴身，避其险。打蛇打七寸。

    他蹲下接连躲过棍尖，还之一记扫堂腿，滑一圈，撂倒两个护院。接上一套形意拳，靠身背打，右手因摔崖时受的伤尚未好全，基本上都是单手跟他们过招。十数招式过后，十个护院皆数倒地。

    纸老虎不堪一击，仗着赌坊地盘自诩为了不起。呵！南小生不忘上前补多两拳好让他们晕多一阵子。

    他检查了遍护院们的意识，心里五味杂陈；估计他们一时半刻醒不来，看来师父专授我拳法是有道理的。可惜他老人家已经遭人毒手了唉，此仇不报非君子。

    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师父，南小生眼角泛出泪花。

    男子汉顶天立地！小生把这句话刻在心里，抹去泪花。重新振作起来。

    现已无人阻挠他们，小倩搀扶起她的心上人。两人眼神对视交换爱慕之情，眉目传情间刻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千言万语在心里，彼此相惜心心相印。

    南小生看到此景有些不好意思，有意回避。现在没他什么事了，他伤了坊内护院，这里是不能待了，要叫醒大勇作打算。

    小倩道:“且慢。恩人。”

    小生收住脚步。

    小倩道:“恩人为我们得罪了堵坊，这的坊主势力背景雄厚，不可能会善罢甘休，不如跟我们一同离开销声匿迹为妙。”

    南小生道:“好意心领了，我有友人遭歹人掳走，尚生



十四章赌坊迷宫（六）
    夜如墨，蟋蟀凄鸣，蛙声一片。

    从花魁小倩口中得知，墙后那口枯井里有条暗道直通地下，可通往常人不知的坊寺。位高权重者一般放匿在隐居坊奉上上等的招待，恰好赌坊主人的寝殿为方便笼络关系离得很近。戒备森严十步一个岗，负责护卫的府兵武功不低，会比方才打倒的那些小喽啰厉害许多。

    既然那地方如此神秘，遮遮掩掩，说明来对地方了，更值得去探个究竟。白天经过当铺、铁匠铺那么一遭，敢确定赌坊主人与掳走灵儿的歹人脱不了干系。

    南小生抵回东厢房，把熟睡在罗汉床上的段大勇叫醒。

    段大勇揉眼道:“到早晨啦”

    南小生借着烛光，用挑逗的意味道:“需要我把早饭给你备好吗”

    段大勇半睡不醒的状态道:“随便吃点，不用太丰盛。”

    南小生重重一巴拍在大勇脸上，啪咭闷声响。

    段大勇顿时清醒万分，双眼充血，“做甚！”顺势瞄眼窗外的暮色，他说，“离天明尚且有大段时间。”

    南小生用有要是宣布的语气说到:“洗把脸，收拾下，随我来。”

    段大勇道:“去哪儿”语气里没有任何方向感。

    南小生正色道:“坊主偏殿寝房！”

    段大勇道:“什么什么房大半夜的，该不会是趁夜闯女孩子家闺房吧。”

    南小生道:“放屁，有线索。”他字句着重说，“你家大小姐可能在那里。”

    听到可能找到大小姐了，段大勇激动道:“现在就去”注意到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问，“小倩呢那库房八百两怎么处理”